作者：夜舞夜笙夜倾城
“不过打败了加尔德的家伙似乎是黑发，难不成无名这里强的离谱的新人不止一位吗？”
入侵者们小声讨论着，目光中没有敌意，程让察觉到这一点后主动站了出来，“你们说的那人应该是我。”
十六夜瞥了一眼走上来的程让，随后目光重新打量了一番面前的人们，一挑嘴角道：“噢，难不成他们是
过来给首领讨说法的？看上去和那只老虎差得远呢。”
面前的入侵者身上都有着不属于人类的特征，但普遍颜值不高，也不知道是不是长残了，和HL中的路人们有的一拼。
“我们是拥有兽族恩赐的人，不过由于恩赐级别低，只能做出这种半吊子的变化。”听出十六夜口中嘲笑的语气，但这些人却并没有做出生气的表现，而是低头道：“我们这次前来，也不是想要冒犯你们，而是想要恳请你们，把我......不，把魔王旗下的公会‘弗雷斯加洛’彻底摧毁！”
“真无聊啊。”
十六夜向后退了一步，将一旁的程让推到前面，道：“喂，你才是明天的参赛者，面对这些人，有什么想法吗？”
第三十七章 可真有你的
“想法？”
十六夜先是对他们的做法明确表示了不屑，随后将问题抛给了自己，意图很明显，是想要试探自己除了实力以外，是否还有着思路清晰的头脑。
两天前在酒馆中有很多人目睹了加尔德·加斯帕亲口承认了其令人发指的所作所为，想必事件发酵后整个弗雷斯加洛中的大部分被控制的成员们都开始分崩离析。
但偏偏这么一行人在明天即将进行恩赐游戏时找了过来想要拜托自己彻底摧毁加尔德的公会，明显就是多此一举的行为。
除非....
程让抱起双臂，沉声道：“现在才一副虚伪面孔想过来赎罪的样子也太狼狈了吧。”
“什...”
“知晓被你们亲手从其他公会抓走的孩子们第一时间就被加尔德杀掉后，自然而然也能猜到他用来威胁你们行动的筹码也不复存在了吧。”程让打断了对方想要辩解什么的意图，接着道，“对自己愚蠢的行为感到懊悔吗？对自己的弱小感到不平吗？对你们没有勇气去探寻真相，只能被牵着鼻子走甚至没有升起过反抗意图的懦弱感到愤恨吗？”
面前程让的质问声振聋发聩，入侵者们皆是牙关紧咬，说不出话来，斗篷下的双拳用力攥紧，手臂甚至爆出了青筋。
程让随后用力一挥手，高喝道：“当然！你们可以用自己太过弱小，根本不可能向加尔德他们反抗作为理由，心安理得的跑过来抓住我们这根救命稻草。之后在我们打败了加尔德之后用同样的理由来安慰自己事情已经结束了，有人为同伴的死报仇了，如果我们失败了，你们也能用其他的借口说加尔德太过强大，无法反抗只能这样继续苟活下去.....在死去同伴的亡魂注视之下，在凶手的淫威之下继续去当个匍匐在腐臭淤泥之中的丧家犬。”
“够了！”其中一位似乎已经不想再听程让口中浓浓羞辱意味的发言，一掀兜帽道：“拥有如此强大恩赐的你又怎么能理解我们的痛苦？加尔德他再怎么说也是魔王的属下，恩赐能力远在我们之上，就算向他挑起比赛用作反抗，也不可能赢得了！就算万一能够获胜，也会被魔王盯上的！”
“呵...强大的恩赐？这意思，如果你们有了强大的恩赐，就会去做出反抗吗？”
“....当，当然！”男人底气不足地辩驳着。
程让侧过头和一副饶有兴趣模样盯着自己的十六夜对视了一眼，随后将腰间的长刀解下，扔在了那个回话的男人面前。
“那就证明给我看。”在众人惊讶的注视下，程让缓缓道：“打败我，你们口中这份强大的恩赐就是你的了.....如果你有着能够承担这份能力的气量的话。”
通体白色的光滑刀鞘内仿佛收敛着令人窒息的锋锐感，看似只是一把平平无奇的长刀却仿佛有着可以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静静躺在自己身前的地面上。
罗德尼，也就是站在程让面前的这位男人，在犹豫了一瞬间之后，狠狠一咬牙，弯腰抓向了程让扔在地面的刀。
手握刀柄稍稍用力一提，平滑如镜的刀身便冲破了刀鞘的阻隔，将散发着冷兵器美学极致的弧线刀锋呈现于眼前。
握住长刀的罗德尼面色一狠，向着一脸淡定伫立在自己身前的程让大叫一声，便用力劈砍了下去。
“别小看我啊，你这家伙！”
随着刀尖在半空划过一道半圆，锋利的刀刃快速向着面前毫无闪避意味的程让接近，罗德尼甚至都能感受到手中渗出的细密汗水被刀刃排开的空气轻抚而传来的清凉。
可下一秒，就在罗德尼觉得面前的男人会被这一记挥刀劈成两半的时候，更加清晰的画面与预感如潮水般铺面而来。
双臂被连根斩断，心脏被无数利刃猛然刺穿，喉咙被割断，鲜血如烟花般壮丽的喷射而出，为周身的泥土染上了刺目的猩红。
会死！
在手中刀锋夺去面前这个男人的性命前，自己就会死！
如此清晰的恐惧感与画面在转瞬间闪烁于脑海里，罗德
尼手中下落的刀锋在黑兔等人的惊呼声中猛地停滞在了程让的额头上方数公分前。
全身无法控制的僵硬了起来，感觉如坠冰窟的罗德尼甚至用尽全力也无法再将手中的刀刃向前推进哪怕一毫米。
砍.....砍不下去.....怎么可能？！
罗德尼就这样像座雕像般静止了下来，举着手中即将落在程让脑袋上的长刀，一动不动。
“你在抖什么呢？我可是连武器都扔给你了。”
这样的话语从程让口中传来，令罗德尼的心中狠狠一颤，握着刀柄的双手不自觉地失去了力气，脱手的白色长刀闪烁间连带地面上的刀鞘重新回到了程让腰间。
罗德尼呆呆的盯着自己不受控制发颤的双手问道：“刚刚....那是什么？”
那仿佛亲身经历了复数种死亡方式的真实感，甚至强烈到想让自己立刻转身逃跑。
“那是你对于自己弱小的恐惧。”程让道。
“承认吧，你们所害怕的并不是敌人的强大，而是自身的弱小，就连对我这个手无寸铁的家伙挥刀都无法完成，那么就算给了你们能够匹敌魔王的强大恩赐，你们会有向着魔王掀起反抗旗帜的勇气吗？”
随着男人们长久的沉默，程让一转态势，将身边的仁拉了过来：“所以你们甚至还比不上一个小孩子！”
“诶？我怎么了？”突然成为了话题中心的仁脸上满是不解。
程让咧嘴一笑，用力拍着仁的肩膀，向面前的男人们介绍道：“给我看好了，这位少年叫仁·拉塞尔。是我们NoName的首领，之所以我们会成为无名，就是因为被你们口中称作‘天灾’的魔王给盯上了。”
“但是！就算一切都被魔王所夺走并摧毁的他们却并没有宣告退缩，即使大部分成员们甚至无法使用恩赐，即使漫漫前路中只有绝望，甚至没有名号与旗帜，他们依旧没有放弃！而是立下了打败‘魔王’，亲手从魔王手中夺回曾属于他们的荣耀与伙伴的目标！”
“什么？！”
面前的男人们皆被这个消息所震惊，程让按下仁想要挣脱自己控制的动作，继续道：“作为‘无名’之辈，向着魔王掀起反抗的号角，并保护所有公会免受魔王，以及它旗下公会的威胁，虽然这在你们眼里看来是异想天开，不自量力的行为，但至少，他拥有着你们在场所有人都不曾拥有的勇气！”
“喔噢噢——！”
这番激昂无比的发言令所有入侵者不由得看到希望般赞叹了起来，并响起了不小的掌声。
“好了，时候不早了，回去后把这消息传达给其他公会，转告他们，我们仁·拉塞尔，将打败‘魔王’！”
“我们明白了....请您一定加油，仁少爷！”
“啊？等，等一下啊.....！”
仁还没来得及叫出口，入侵者们便瞬间不见了踪影。而此刻终于获得了自由的仁，双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同样惊讶的还有一旁瞪圆了眼睛已经说不出话的黑兔。
而十六夜则开怀一笑，道：“不愧是我所认同的家伙，程让，可真有你的！”
第三十八章 成名计划
在这之后，仁将程让和十六夜带到了总部最高层的大厅，一脸不解的问道：“你们到底在想什么？！”
“打倒所有的魔王和关联人员，有麻烦就找仁·拉塞尔.....标语就用这个怎么样？”十六夜看向窗外即将落下地平线的火红色夕阳说道。
程让点了点头:“嗯，不错，噱头和效果都能引起注意，这里会掀起一场不小的波澜吧。”
“请别开玩笑了！”仁似乎对于两人无视了自己而感到气愤，“这种宣言要是流传出去，被魔王盯上的话，公会里的所有人都会陷入到危机之中，你们见过入口那里的残酷景象应该已经了解了吧？！”
“当然，与拥有那么有趣力量的人在比赛中战斗，不是会超爽快的吗？”十六夜丝毫不惧。
仁握紧拳头，将目光转向另一边的程让：“十六夜打算为了自己的兴趣将公会逼上绝路，但我没想到程让你也打算这么乱来。”
“这可不是乱来。”程让道，“你忘记了吗，一开始你可是说需要我们这些有能力的伙伴加入NoName中来的，而我也提前说过了，我唯一不能接受的就是作为首领，没有信任伙伴、依靠伙伴以及永不放弃的觉悟。”
“但我就算相信作为伙伴的你们，不代表你们就能肆无忌惮地用我的名号来挑衅所有魔王啊。”
“啊~~”程让夸张地扶住额头叹息了一声，似乎对于仁的小脑袋瓜有些无语。
一旁的十六夜开口道：“我说，你和黑兔把我们召唤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啊？陪着你们一起过家家吗？”
“当然不是，本来的意向是可以稳步赢得恩赐比赛，慢慢变强，召集更
多的同伴壮大起来，然后....”
“然后再被魔王毁灭吗？”
“这....”
“真是没用，就凭这种纸上空论就妄图重建公会？更别提你是不是还记得要从魔王手中夺回荣耀了，真让我失望啊，小鬼。”
十六夜无情的话语似乎对仁造成了不小的打击，见他低头沉默了下来，程让选择当个和事人缓解一下现在剑拔弩张的气氛，毕竟仁这个年龄尚幼的首领只是还没能理解自己和十六夜的操作罢了。
程让道：“仁，你最好思考一下，让公会变得强大起来所不可或缺的东西是什么，是虚无缥缈的名气吗？还是数之不尽的金钱？还是帅气的旗帜或宽敞的领地？”
“不，都不是.....”
程让摇头否决，转口道：“是人，拥有强大恩赐的人。”
“而那些以自己才能为生的恩赐者们，自然希望能加入知名的公会，你认为我们如果想要强大到能向魔王掀起旗帜，根据你的方式需要发展几天，几个月，几年？”
“......”仁恍然睁大了眼睛，“你是说...”
“是的，我们没有名号，也没有旗帜，连一个公会共同体存在的象征都没有，既然如此，那么想要发展起来就只能依靠口头宣传，你知道那样做出挑衅之后可能会引起魔王的注意，但另一方面，还会引起同样心怀“打败魔王”志向的人们。”
“我去挑衅东区目前最大的公会意图也是如此，不过仅仅是这样还不足够，还欠缺着煽动传言扩大的冲击力。因此仁·拉塞尔这名高举打败魔王旗帜的少年便挺身而出——只要有着哪怕一次辉煌胜利的硕果，那这场风暴必将汹涌起来！”
在东区的一众人们正因弗雷斯加洛暴虐的统治下哀声载道之时，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公会突然站了出来将其击溃，必会得到众人的支持与爱戴——正所谓民心所向，众望所归。
一个仁从未想象过的具体性计划现在正被手握画卷的程让缓缓展开。
“用我的名字，推广公会的存在.....”
“不错。这次的事件就是机会，对方正是魔王旗下的公会，并且还是肯定获胜的比赛。而被害者是众多弱小公会，只要趁此机会好好推广一番我们的名号，那么二一零五三八零外门附近的公会中，就会掀起第一道波澜。”
而之后只要向被魔王旗下公会折磨的公会们施以援手，这道波澜便会在暗中逐渐扩大，直至成长为一记滔天巨浪，撬动整个箱庭。
十六夜此时见仁终于开了窍，嘴角才重新挂上了一直以来不羁的微笑：“当然，小大人阁下所担心的引来其他魔王的可能性确实很大，不过应该有打败魔王的先例没错吧？”
黑兔也曾说过，只要打败魔王就有可能与其建立从属关系，这是打败魔王者的证明，同时也是将强大棋子拉进组织的机会。
“现在公会最缺乏的是人才，我不奢求他们会和程让或者我一样强大，但至少也希望能找到跟得上我们脚步的。不过，接受还是反对都看小大人你，如果有其他更好的计划，我可是不吝惜协助的。”
程让笑着道：“毕竟你才是明面上NoName的首领啊....”
仁重新认识了眼前笑呵呵的两人，刚刚心中的不解与愤怒早已消失的干干净净。
计划很合理，不过赞成下来很简单，但也不能忘记与之相等的巨大风险。仁为了让自己也能坚定的走上这条道路，并跟紧二人的步伐，开出了条件。
“我有个条件，你们可以参加这次千眼主办的恩赐比赛吗？”
程让和十六夜相视一眼，异口同声道：“理由呢？”
“这个比赛中，会出现我们必须要夺回的，另一个重要的存在。”
对于一个公会来说，能与名号和旗帜匹敌的宝物——
“莫非是过去的伙伴？”
“是的，而且不是普通的伙伴。”
仁的目光坚定，他深吸了一口气，看向两人，缓缓道：“是原魔王。”
原魔王？！
听到这三个字，十六夜眼中出现了光彩，嘴边不羁的笑容也带上了些许可怕的意味，全身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哦？原魔王阁下竟然是过去的伙伴啊，那这个代表的事可很多啊？”
仁点了点头：“是的，如你所察觉，上代公会曾有着战胜魔王的经验。”
“这么说，NoName里之前甚至有连魔王都能毁灭的存在？”程让眯起了眼睛。
十六夜兴奋道：“哈，是能被称作‘超’魔王的家伙们吗？这个箱庭真是无奇不有啊！”
“没有那种称呼...魔王也有力量关系，是各不相同的。白夜叉大人也拥有主办者权限，但已经不称魔王好多年了。魔王终究指的是乱用主办者权限的人。”仁回答道。
“主办者权限”本身
，不过是让箱庭更热闹的装置之一。而仁所说的，只有乱用的家伙才会被称为“魔王”。
“主办比赛的是千眼干部之一，他应该是与我们打败的魔王做了什么交易，得到了伙伴的所有权。因为对方是商业公会，只要花钱就可以了.....”
程让挠了挠头：“没钱还真是寸步难行，总之，只要把那个原魔王阁下夺回来就可以了是吧？”
“是的，只要能做到这点，我们就可以做好对付魔王的准备，我也会支持你们的计划，不过这要先对黑兔保密.....”
“所以你才只拉了我们两个过来啊，好吧。”十六夜点头答应。
商谈完毕，众人准备回到自己房间时，从沙发上站起的程让突然又想起来了一开始想解决浴场烧热水的事情，于是一拍脑袋，向身边的十六夜问道：
“对了，十六夜。”
“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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