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夜舞夜笙夜倾城
“啊是吗?那你就需要问一问急着签下恩赐游戏契约书的,你们亲爱的首领有没有看漏一条了~”
“哦~不好意思,好像你就是那个急的跳脚的首领吧?哈哈哈哈!”
亚尔林睁大眼睛,脸色发白。
随后在两人肆意的嘲讽声中,
亚尔林像是失去了斗志的雕像般伫立在原地,连一句挽留的借口也想不出来,只能放任他们离去。
“安....”
大致了解事情经过的程让进入了巷子,来到独自一脸懊悔发呆地亚尔林身后。
“您好,我是第一次来这边外门区域的萌新.....请问您知道这里的最好的酒馆在哪里吗?我好像有点迷路了。”
亚尔林回过神来,转身看去,一位脸上挂着温和微笑的黑发青年正轻蹙着眉头,一副十分苦恼的样子站在自己面前。
“啊....当然可以....请跟我来。”
“谢谢。”
“不客气....”亚尔林挂起有些勉强的笑容,尽力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给这位陌生的新晋旅人,对程让道:“欢迎你来到二一零五三八零东区外门。”
第十三章 友 好 会 谈
程让与亚尔林并肩走在人潮拥挤的街道,两边店铺的吆喝声此起彼伏,甚是热闹。
但目前为自己带路的这位少年显然心不在焉。
“前面就是这里比较有名的酒馆了....”亚尔林指了指不远处街角的招牌,建筑物上方悬挂的旗帜表示,这个酒馆也隶属于弗雷斯·加洛旗下。
“真是在哪里都能看到这个标志啊,刚刚和你争论的那两人也是来自同一公会的吧?”
“是的。”
“之前在这边逛的时候我可没碰见过如此针锋相对的场面,这里给我的第一印象还是蛮不错的,当时发生了什么事吗?”
说道这里,亚尔林的神色显然是已经压抑不住心中的愤懑,咬牙切齿道:“他们就是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蛮横野兽!”
“怎么说?”
亚尔林冷哼一声:“别看他们表面上光彩,能成为这里最大的共同体全是因为背后有更大的势力做靠山,在下层的地区为非作歹,不停依靠着卑劣的手段和这里原来的公会进行着恩赐游戏。”
“恩赐游戏应该是双方同意之下才能成立的吧,难不成他们有‘主办者权限’?”
“怎么可能,主办者权限可不是这些家伙能拥有的权能,在这整个七位数下层区域中拥有主办者权限的也仅仅不过寥寥数人,还都是来自上层公会驻扎在这里的人,而弗雷斯加洛....他们的手段则是在暗地里偷偷绑架其他共同体的成员当做人质,来威胁他们强行参加恩赐游戏,以此来吞并势力罢了。”
“.......那他们到底要绑架多少人才能近乎于统治了这片区域啊?”程让低头打量了一眼面前的少年,他的身上并没有能展现其所属公会的标志,“你们也是被吞并的一员?抱歉,刚刚路过的时候不小心听到了一点。”
亚尔林语气中满是懊悔:“是的,他们掳走了我的妹妹安,还有另外几个孩子。我们都是将大家视作最亲密的、不可失去的伙伴和亲人们的,为了他们的安全考虑,我也不得不接受了弗雷斯加洛的比赛。”
“让我猜猜,赢了就能接回被掳走的成员,并且还有不少你们刚刚好缺少的好处,但输了就会被他们吞并......是基本无法拒绝的条件对吧?”
“是的。”亚尔林点了点头,“但他们对于规则的设立显然都是摸清了我们这边的弱点进行针对的,赢得几率非常小。”
“但因为不得不应战,且还是有翻身的可能,所以才....”程让插着手沉吟了一会儿,之后道:“我大致了解了,非常感谢你的情报分享。”
之前看样子仁和加尔德那家伙还是认识的,没有对NoName下手的原因也许有一部分可能是我们根本没有旗帜和名号,并且成员大多都是累赘的原因吧?
他的目的可能仅仅是盯上了黑兔,外加我们这几个新人才会过来搭话的,程让想到。
亚尔林苦涩地扯起嘴角摇头道:“哪里,这些不算什么,这里很多人都已经不满于弗雷斯加洛的做法了,只是受制于人质原因,没法做出什么有效的反抗,才迫于无奈地为他们卖命的。”
“好,那么既然这样,我也能心安理得的将他们彻底毁灭,作为NoName打响名号的第一个垫脚石了。”程让点了点头,走向了面前的酒馆。
垫脚石?彻底毁灭?!NoName?
“等等,你在说什么?”亚尔林对于身边这位年轻的陌生人口中的话一时间没有理解,但看着他大摇大摆走向弗雷斯加洛旗下的酒馆并且对着大门抬起了脚的时候.....
他就顿时感觉到事情好像要往不得了的地方发展了。
轰!!
随着一声巨响,酒馆大门挤碎了坚硬的青石门框向着店内飞去,在沿途拍烂了数张桌椅后狠狠钉进了大门对面的墙壁上。整栋建筑都因为这一下而颤抖着从天花板落下了大片灰尘,引得其中的店员和客人连声咳嗽起来。
“
咳咳咳!是谁?!这里还有哪个不长眼的敢袭击弗雷斯加洛公会旗下的产业?!”
蕴含着怒气的声音从后台传来,店长挥手扇动着面前扬起的大片烟尘想要看清伫立在门外缓缓放下左脚的那道身影。
“不好意思,敲门没人开,我是来查水表的。”
在店长因瓦伦的注视下,一位黑发男人大摇大摆地走进了狼藉的店内,将手中的长刀啪地一声拍在桌上,门外还依稀传来着“你根本就没敲门啊!”的不可置信吐槽声。
而好巧不巧地,程让还在吧台边坐着的人群里发现了一道熟悉的背影在喝闷酒。
在他回过头十分精彩地表情注视下,程让翘起二郎腿往椅子上一靠,笑着向不远处的燕尾服巨汉挥手道:“哟,正好,你也在啊,加尔德·加斯帕先生~”
“你怎么会来这里?”
啪啦!
手中的酒杯被自己一下硬生生握碎,看着出现在面前这位阴魂不散的家伙,加尔德心里简直要骂了街。
.......
当黑兔带着十六夜从外面回来,与仁这边在喷泉广场汇合后。
“诶,仁少爷,程让呢?”看着眼前自己费尽千辛万苦带回来一个,结果现在依旧是少一位的队伍,黑兔向面前一脸尴尬的仁发问。
“这,这个嘛.....”
仁现在有点后悔自己没有跟住程让,明明说好了几分钟之后回来,结果二十分钟过去了却连人影都没看见。
“他说想要熟悉一下这里,在城里随便逛逛。”春日部耀在一旁回答了黑兔的疑问。
因为再次失踪一位问题儿童队伍成员而悬起来的心脏稍稍落地,黑兔连忙拍了拍胸脯:“还好还好,在城里随便逛逛应该也出不了什么大事,真是的,黑兔还以为程让也要跑去什么不得了的地方去挑起恩赐比赛呢....”
“那可不一定,他走之前为我们定下了一个小目标。”久远飞鸟道。
“?”
春日部平淡的语气紧接其后,并学着刚刚程让的样子举起了拳头:“为了重振NoName的荣誉,把统治这片区域的最大公会‘弗雷斯·加洛’干掉吧,喔——”
啪嗒....
黑兔怀里抱着的水树之苗掉落在地,这是十六夜去挑战蛇神成功而赢下的奖品,明明很是重要的东西,但却因为这句话给短时间内已经接受过太多打击黑兔带来了更大的刺激,而静静躺在石砖地上了。
“你说...什么?”
第十四章 箱庭世界,并不美好?
亚尔林已经震惊到说不出话来了。
就在刚刚,一分钟....不,三十秒前!
自己刚想提醒那家伙小心点的时候,除了刚好也在这里的弗雷斯·加洛的首领——加尔德加斯帕以外,这里其余的公会成员便已经只能蜷缩着身体在地上哀嚎了。
那个男人手中的长刀甚至没有出鞘!
一对十三,只用了不到三十秒,如果不是确实切身体会过弗雷斯加洛那边成员们的能力,亚尔林甚至一度在认为自己是做梦。
所以直到程让一只脚踩着加尔德的后背将手中带鞘长刀捅在他脸上对自己喊话时,亚尔林才回过了神。
“喂,那边的,叫亚尔林是吧?”
“嗯,啊....!是的!”
“为了报答你为我提供了情报的这件事,你现在可以向我身下这位‘最强公会’的领头人提出一个要求,我想他会很乐意答应的。”
程让手中的刀鞘轻拍了两下被按在地上男人的脸颊,“对吗?加尔德先生?”
加尔德加斯帕的整张脸甚至都因为过度羞愤而扭曲在了一起,他咧着一口狰狞的獠牙道:“别以为我一开始让步就是对你的放纵,臭小子....你这是在对六百六十六之兽....咳啊!”
“别说你家主子了,现在你自身都难保,况且你真的以为你家主子来了就能救得了你吗?”程让用一记“温柔的”拍打,中断了加尔德口中威胁的话语,“还是说,你现在还在对我之前所摊牌的身份抱有怀疑?”
加尔德却嗤笑了一声,从嘴里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剑神是吗?你要知道这里仅仅只是箱庭七位数的下层地带,再往更高层的话,拥有神格的强大存在甚至多如繁星,你说到底也只是个人类罢了,别以为仗着稍微强一点的恩赐力量就自以为是!”
“哦?”
程让听罢反而笑了起来,“那我真是好怕啊....他们会不会一招手就能杀了我?”
“哼!”加尔德冷哼一声,闭上眼一副默认的样子。
看着眼前这位有恃无恐的家伙,程让重重叹了口气。
所以说这家伙还真的是对魔王那种等级的存在很自信啊.....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自己怕是问不出什么东西了呢。
有点苦恼。
而就在
这时,酒馆门口传来了黑兔的尖叫声。
“程——让——?!你到底想干什么?!”
黑兔看着面前一片哀嚎遍野的狼藉景象只感觉双腿发软,已经无法再接受更多刺激的她在看到程让脚下踩着的那家伙之后甚至一度快要陷入晕厥。
黑兔之所以能赶来,是因为这里之前的动静真的太大了。
这家酒馆本就是城市中的标志性存在,更何况还在弗雷斯加洛的旗下,在基本不可能有人会闹事的情况下竟然还传出了酒馆被砸了的消息,黑兔想也不用想便能知道程让这家伙肯定在这里。
“哦呀,没想到你脾气这么好?”十六夜从黑兔身后向酒馆内看去,扬了扬下巴。
“我还在想是谁,这不是刚刚那只无礼的猫咪吗。”久远飞鸟也认出了程让脚下踩着的家伙。
程让眼睛一亮,连连向不远处的久远飞鸟招了招手:“喔!小鸟酱来的正好,过来帮忙从这家伙嘴里撬点东西出来。”
“是飞鸟!”久远飞鸟立刻纠正着程让对于自己的称呼,“名字都能念错吗,我在怀疑你是故意的,就算之后是同伴,这样求人办事的态度也太轻浮了。”
“抱歉啦抱歉,我是外地人嘛!”
“这就是程让你口中所谓用自己的方式来熟悉这里的方法吗.....”
“真是的,胡闹也要有限度啊,黑兔认为你是这几个人里最靠谱的还真是个天大的错误,哪里有人刚刚来到这个世界就跑去挑衅弗雷斯加洛的首领啊?!就算这里是外层,要考虑的事情也是很多的呀!”
见门口的兔子急的跳脚,一副快要爆炸的样子,程让好笑地摆了摆手安抚她道:“别这样嘛黑兔小姐,你现在说这个不也晚了,事已至此,不得不做到底呢。”
久远飞鸟越过众人,来到程让身前:“嘛,正好刚刚我也有几个想问的问题,虽然还没来得及问他就被你吓跑了,这下正好。”
“是吧!”程让一指飞鸟,连声应和道。
之后程让简短的向飞鸟说明了弗雷斯加洛到底是用何种方法逼迫其他公会参加恩赐游戏的,然后拍了拍现在傻站在一边的亚尔林的肩膀,“所以现在暂时要还他个人情,你帮我问一下这家伙的同伴被关在哪里了。”
飞鸟点了点头,语言中带着不可违抗的力量压向了趴地上的加尔德:“接下来如实回答我的问题!”
“被你们当做人质的孩子们都关在那里了?”
加尔德脸色骤变,表情立刻露出了极端挣扎的神色,但却无法违抗飞鸟的命令,从快要咬碎的牙齿间挤出了回答:“已经....杀了.....”
瞬间,周围的空气凝固了下来。
周边围观的路人,其余少部分没有参与斗争的公会成员,包括仁、耀、甚至提出问题的飞鸟自己都怀疑起了自己的耳朵,脸色骤变。
但反应最大的还是在下一秒瞳孔便失去了颜色的亚尔林。
杀了.....?
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程让也收起了一开始玩乐的语气和上扬的嘴角,神色冷了下来。
看来这里并不像是表面上那么美好啊,和从里到外都极尽混乱邪恶的赫尔沙雷姆兹罗特不同,箱庭也许是个金絮其外,败絮其中的地方?
之后,只有加尔德还在按命令说着,口中的真相像是尖刀般剜在一旁跪倒在地的亚尔林和其他被控制周围成员的心上。
“第一次将孩子们带来的那天,觉得哭声太吵人的我,就不由得下手杀了。后来,我本想收手,可听到下一波思念父母的哭声还是觉得烦躁,于是又杀了。”
“自那以后,我就决定把所有带回来的孩子都在当天解决掉。不过杀掉手下公会的人会让组织出现分裂。所以为了不留下证据,我都叫心腹部下把孩子的遗体吃...”
“住口!!”
乓!!加尔德的嘴巴就想上满刚性弹簧的捕兽夹一样狠狠合在了一起。
飞鸟的声音冰冷,她没想到在这等所谓愉快完美的异世界箱庭中还是能听到如此骇人的事情。
“干的真是漂亮啊。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故事中那样的邪魔外道。不愧是人外‘魔’境的箱庭世界啊......仁君?”
带着质疑口气的问话直指一旁紧抿双唇的仁·拉塞尔——在为两人介绍这里的生活时,甚至就像是编制着最美好的童话。
可此刻却被面前的事实狠狠击碎,与鲜血碎肉揉捏在一起狠狠被踩在了肮脏的淤泥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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