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豆子羊肉汤
珠贝满脸疑惑，听得一个头两个大——对于没有怎么正式接触哲学学术的文盲女酋长来说，明耀说的东西确实也显得有些太抽象了。
于是明耀只好摇摇头：“那这样，我们先略过创世的理论阶段，听我说一说另一个已经大范围失传、只有小部分人才知道的创世传说。
传说中，真正的神奥大尊是唯一且独立的一个个，祂在创世之后，分别降下了两个分身。
代表时间的帝牙卢卡，与代表空间的帕路奇亚。
而这两者，也就是分别为金刚队与珍珠队所崇拜的神奥大尊……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珠贝？过去你们和珍珠队一直争执的一个重要论点，那就是自己的神奥大尊才是本尊，而对方的神奥大尊都是假货……这个论点其实本身是不对的。或者更准确地说，是既正确，但又错误。
帝牙卢卡和帕路奇亚这两只宝可梦都是货真价实的传说中的宝可梦，是冠绝群星的一级神，都是神奥大尊的一个侧面；它们所拥有的空间与时间的权柄也不会有假，且双方都是创世神话中重要的组成部分……
只是，在它们之上，还有另外一个更加高维的存在，那一位才是世间万物的起源，是真正的神奥大尊。
祂的名字，叫做阿尔宙斯。”
第二百六十五章 4.5k 第三卷大概还有一周完结
珠贝立刻沉默了，原本捧在手心里的饼干也不由得放了下来，陷入了深思之中。
如果是在一两年前，有人在她面前这么说的话，那她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去否定并指责对方是个异端，是一个比金刚队还要愚不可及的异端。
但现在不一样。随着这一两年里的诸多经历，外加对明耀的信任感，让她在作为珍珠队首领本能地发出反对之前，愿意先仔细地去思考对方所说的话，去仔细揣摩这其中的涵义……
低头沉默了半晌之后，珠贝抬起头来，直视明耀的眼睛：
“明耀，在正式讨论那个‘真正的神奥大尊’之前，我想知道……你对我们的神奥大尊，对帕路奇亚，了解到了一个什么样的程度？”
“帕路奇亚，水/龙复合属性的宝可梦，种族值总和670，特性为压迫感，姿态为二足站立，身上的主色调为粉色与白色，并且手臂的肩膀处还有一块显眼的巨大珍珠；专属招式的名字叫做‘亚空裂斩’，我记得是一种可以切碎空间的龙属性招式；并且还有一种对应它的名为白玉宝珠的专属道具，让帕路奇亚携带之后可以增强它的能力……”
明耀一边飞快地说着，一边从包里拿出了一张草稿纸和铅笔，凭借印象做出了一副帕路奇亚形象的大体素描，递到了珠贝面前。
珠贝低头接过，端详着那副素描，反复上下来回看了好几遍，最终很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嗯……这个样子，还有你刚才说的那些话，确实和珍珠队内部所知神奥大尊·帕路奇亚如出一辙。
这些都是我们珍珠队内的秘辛，是历代首领口耳相传的秘密，外人理应是绝对不该知晓的。看样子你知道的东西确实很多，那么有超出我理解的知识也可以理解……
可是这还不够，明耀，这还不够。
你有什么更加真实、更加直接的证据，能让我相信你吗？”
更加直接的证据……其实就明耀个人而言，最好的方法当然是把帝牙卢卡和帕路奇亚本尊找出来，让珍珠队和金刚队的人来分别认领。这样简单粗暴的方式大概能轻松在最短的时间内说服他们。
可惜就目前而言，天晓得帝牙卢卡和帕路奇亚这俩活宝正在哪里蹦跶呢，所以这个方法实在是不太可行。
叹了一口气后，明耀慢慢地说道：“直接证据我无法立刻拿出来，但是能作为佐证的间接证据是存在的。
我想你也注意到了，在我们不断收集的这些特殊石板上都刻有由古神奥文字编纂的铭文。而经过解译，我们得知这些铭文记载了许多古代神奥传说的原案，根据其年代来判断，绝对是最古老、最真实的第一手史料。
而在昨天我们从冰岩怪拿到的那块石板上，则记录有直接说明‘时间与空间，两只分身自其诞生于世’的铭文——这段铭文的深层含义我想不用我多说，你也能够明白吧？”
珠贝沉默着点了点脑袋：“你的意思是，时间和空间的两个分身分别指的是珍珠队和金刚队的神奥大尊，而那个‘其’则是作为真正的神奥大尊的什么……阿尔宙斯？”
“就是这样。”明耀毫不否认：“并且，随着以后越来越多的石板被找到，越来越多的古代铭文被翻译和解读，将会有更多的证据指向阿尔宙斯存在的真相。而哪怕光是凭借我们现在已有的石板，上面解读出的铭文内容也足以说明很多事情了。”
珠贝轻轻地嗯了一声，随后便陷入到了长久的沉默当中。
她没有再去对明耀说出的话提出质疑，也没有再去要求更多的证据。她知道后者虽然有些时候还挺喜欢整蛊的，但并不会在这种至关重要的大事上开玩笑——既然他都这样摊牌了，那肯定是对自己说的话有着十成十的信心。
而珠贝……也对明耀有着十成十的信任。
她双腿曲起，脑袋埋在其中，正在努力地消化明耀所说的话。
半晌之后，她缓缓抬起头来，看了明耀一眼，用一种无比复杂的语气说道：
“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好想找出根据，去否定你刚才说的话……”
“……但是你并没有。”明耀和她对视一眼，摇摇头：“我能理解为，你接受了这个说法吗？”
珠贝瞪了他一眼，伸出脚来朝他踹了踹：“如果不是你，而是别人来说的话，我当然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信的！别说信了，我根本考虑都不会考虑一下！可是偏偏……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心情有多恼火！
我当然是不肯信的，就算你说了这么多，证据和依据都一副很充足的样子，但我也不准备立刻就接受这个说法，最多，最多……”
“最多”了半天之后，珠贝仿佛卡壳了一样，最终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只是叹着气摇摇头，沉默了半晌之后再慢慢开口道：
“但事实上，更让我恼火的，是我自己。
因为，我好像……很平淡地就接受了你的这个说法，只是有了一种‘哦，原来如此’的恍然大悟感，并没有什么其他更复杂的感觉。哪怕我们的神奥大尊遭人否定，凭空出现了一个新的神奥大尊凌驾在其之上……我也并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仿佛这一切本身就应该如此一样。”
“嗯？”明耀略显惊讶地看了她一眼：“为什么？难道是因为你很早之前就隐隐约约察觉到这其中的秘密？还是说因为有金刚队和你各持己见，心里隐隐也会生出‘或许有可能他们才是对的’这种动摇的念头？”
“……你家里人没教你，不要随便把少女的心思给直接读出来吗？这很不礼貌的！”珠贝再一次瞪了他一眼，随后又软了下去：“你说的那几个点都有一些……不过，并不是全部。更多的，是因为我在祝庆村待上的这段时间。
你也知道，以前相较于金刚队，珍珠队一直都是保守与内向的代表。尤其是在你来之前，刚石便已经一副熟门熟路的样子和马加木称兄道弟了，而我却还是一副很拘谨的样子……
究其原因，并不是因为那时的我们瞧不起或者敌视金刚队与银河队，而是因为……我们怕。
滨师傅曾经和我提过相关的事情。他不只是打心底重视着珍珠队，也发自内心地相信神奥大尊。而他也向我表示了担忧，担忧如果珍珠队和金刚队或银河队来往，我们的思维可能就会被外来的想法而改变，崇敬神奥大尊的心就会变得薄弱……
因为害怕改变，所以我们会对外来事物呈拒绝姿态，会强硬地拒绝他人。”
因为害怕自身的脆弱，所以才故意做出一副强硬的姿态吗……明耀忽然忍不住笑了笑。这好像正是当初他第一次见到珠贝时对后者的印象。
“那么现在……你是愿意接受改变了吗？”
“不……并不是我愿不愿意接受改变，而是珍珠队的人们也被改变了。”珠贝摇摇头：“珍珠队和金刚队并不是集权组织，首领并没有对于成员们的强制性管理权力，他们想要怎么做、怎么活，都是他们自身个体或者家庭的自由。
自从宝可梦联盟建立之后，其带来的福利，其带来的生活好处，让之前许多性格保守的珍珠队成员们也愿意前往祝庆村、前往新的地方来开始新的生活，开始和过去避之不及的银河队与金刚队的人们进行交流，进行共存，最终组成一个截然不同的社会……
我们和金刚队崇拜各自的神奥大尊并不是因为其威能，而是因为它过去为我们祖先的古代神奥人降下了福祉，让他们过上了幸福繁荣的生活。
珍珠队的祖先们，是为了过上幸福的生活而来到洗翠的。而我们也相信，神奥大尊愿意会祝福我们和宝可梦，去追寻新的幸福生活，去见识更为广阔的天地——而事实上，我也确实见识到了。”
说到这里，珠贝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灰尘背过身去，缓缓道：
“我现在要赶紧回聚落里去召开长老会议。你刚才说的事情太过重量级，我一个人无法做任何决定。我会去负责将你的话去转达给珍珠队的大家，我会和他们商量一番后，再决定接下来怎么做。”
说完之后，珠贝便抬起腿来，迈步朝外走去。
“等一等。”明耀看着她的背影，纠结了片刻后叫住她：“你刚才只是说珍珠队的人们被改变了……那你呢？你的想法如何？”
珠贝背对着他，沉默了半晌，做了个深呼吸，一字一顿道：
“因为你的缘故，我的空间，我的世界扩大了，变得更为广阔了；毋庸置疑，我们崇敬神奥大尊的心已经远远不如过去那样坚定了……但现在，我并不认为这是一件坏事。”
明耀笑了，像是放下了一颗一直悬放在心头上的石头，隐隐的不安感顿时消散了不少。
他将雷吉奇卡斯收回了球里，迈步跟上了珠贝。
——亚空裂斩——
当二人离开雪峰神殿、回到珍珠聚落之后，珠贝立刻召集了珍珠聚落里所有的长老，集中到整个聚落里最大的帐篷里开展了会议。
她并没有特别想要去保密，所以“除了空间与时间的神奥大尊之外的真正的神奥大尊”之类的小道消息在珍珠聚落内口耳相传，很快整个聚落便全部都知道了这个消息，一时之间人人都在讨论这个话题，氛围火热，哪怕持续到晚上也没有丝毫停歇的意思，到处都可以听到有人在就这个话题起争执。
珍珠聚落内的人们对这个话题各执己见，有些守旧派认为这个话题纯粹就是胡闹，是金刚队的对头势力发布的搅乱视听的话题；还有一些人则是表示这是一个非常值得深思的话题，是一个很适合对珍珠队自身的信仰展开一次“反省”的机会；还有人则单纯的是对所谓“真正的神奥大尊”很有兴趣，成群结队地溜到会议帐篷旁边去偷听，也接二连三地被开会的长老们轰了出去……
不过，最令诺诺意外的是，不管是上述的哪种人，其实都只能算是珍珠队内人员占比的相当一小部分，总共只有不到三成。而除此以外的大部分人，对这个话题的态度，更多的是……“无感”。
他们似乎并不格外关心这个话题所蕴含的本质，对神奥大尊的真身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兴趣，最多只是把这个话题当做是一件茶余饭后的八卦闲谈，并没有认为这是什么事关整个珍珠队生死存亡的大事。对于部分人而言，神奥大尊的真相或许还不如晚上吃什么和明天吃什么来得实在……
纠结了好半天后，诺诺才终于想明白，这本质上还是因为……珍珠队并不是一个“制度完善”的宗教组织。
这个组织虽然有“空间的神奥大尊”这么个具体信仰，但是除了由场长们负责祭祀“王”和坐骑宝可梦、每年固定会有一次的珍珠祭以外，并没有什么宗教活动。
他们不会像其他的宗教组织一样定期做礼拜，没有颂经会，没有“圣餐”这种定期的社会福利也没有“什一税”这种以神的名义建立的税收制度，甚至因为神奥大尊本尊的形象与信息只有历代的珍珠队首领知道，他们日常所居住的房间的帐篷里甚至也并没有摆上十字架之类的宗教标志，只有两幅珍珠队的创始人们的绘画肖像，并且这一切其实在金刚队身上也同样适用……
这一切的细节都让诺诺恍然大悟，原来和她之前先入为主的观念不同，珍珠队并不是一个收缩很紧、有着严密建制的宗教组织，而是更接近一个普通的乡下山里氏族。除了少数部分资历较老、担任过场长或者长老的特殊人员或许对神奥大尊的信仰有着特殊的情怀以外，大多数成员其实本质上和普通的洗翠居民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
他们并不像是教科书上那样的宗教疯子一样什么做事情都把信仰放在最前面，更多的还是像普通人一样去计较得失，去悲欢哀喜。
而这也从某种意义上说明了，明耀“彻底收服金刚队与珍珠队”的打算，似乎确实是有可能在短时间内完成的。
之前宝可梦联盟的大范围行动带来的影响力毋庸置疑，已经让珍珠队们原本就不算特别坚韧的信仰开始动摇了。而现在“真正的神奥大尊”的话题再一出，更是从根本上断绝了珍珠队们的归属感与荣誉感。
虽然难免会有少部分的极端保守党们抱团排外，坚持否定拒绝同化，但是在珠贝的带领、以及宝可梦联盟这边不断推出的各种福利政策的包夹之下，大部分的珍珠队成员们应该还是会较为顺滑自然地融入到宝可梦联盟的体系之内。而再经过十几二十年、一到两代人的岁月变迁，到时候宝可梦联盟已经完全深入人心，除了少部分历史学者以外，不会再有人记得珍珠队与金刚队的名号……
想到这里时，诺诺不免心思复杂地叹了口气。
虽然她并不是珍珠队的一员，对这个氏族也说不上有什么感情……但是作为一名研究人文学科、对历史的厚重有着超越大多数人认知的学者，此时这种“见证新事物崛起、旧事物淡去”的感觉还是让她不由得有些心情复杂。
而就在她为这种见证历史变化的拐点而感触良深时，其帐篷的房门处忽然传来了一阵清脆的敲门声，同时还有一串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声音：
“喂喂喂，那位什么……诺诺姑娘在吗？”
第二百六十六章 4k 在挑新的封面……好苦恼
门外传来的声音让诺诺不由得一愣。
那个声音她虽然算不上熟悉，不过这两天里也听了不少，大致还是能判断出对方是谁的。
问题是，这个时间点，这位大人不该是作为长老在珍珠队的会议帐篷里面和其他人一起火急火燎地开会吗？怎么跑自己这来了？听外面的动静，这会议也不像是开完的样子啊……
抱着心里的疑惑，诺诺站起身来朝门走去，同时朗声道：“请您稍等一下，我现在马上过来开门……”
忽然，就在诺诺刚刚走到一半时，房门处传来了“咔”的一阵响声。
寒风吹动，门扉“吱”地一声便打开了，而门外则是手中还拿着有半截断掉的门把手、神色稍微有些尴尬的滨廉。
“滨廉场长……”诺诺杵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您这是做什么？”
“哈哈哈……不好意思，稍微有些用力过猛了。”滨廉干笑两声，随手将手中的那半截门把手又掰了几半，随手放进了自己的裤兜里：“没事，小问题，晚些时候让聚落里几个手巧的后生来修一下就行，你不用介意……”
我当然不会介意……毕竟又不是我掰断的！
诺诺忍不住在内心疯狂吐槽眼前这位大大咧咧而又体质非凡的蓝发超人场长，叹了口气道：“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我记得您不该是在会议帐篷里与主席还有珠贝首领他们开说明会议吗……”
“哦，说明的话其实挺早就结束了，后来的会议就没什么意思了。”
滨廉打了个哈欠，摆摆手道：
“到后半段就一直都是那些担任长老的老头子和老太婆们在吵架，一开始还是正儿八经地在讨论明主席说话的可信性与珍珠队日后的走向，慢慢地情绪上来了就开始吵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从前年多拿了几根香肠到十年前谁家的媳妇和谁家的儿子闹矛盾，各种宣泄情绪的话都一股脑地往外丢，一点意思也没有。
我个人虽然也是长老，但心态还年轻得很，最烦和那些老头老太太们吵架咯，所以就偷偷溜出来，做些更有意义的事情。”
更有意义的事情……指的是什么？
诺诺摇摇头，先将这个疑问放到一边，转而开口问到自己最关心的问题：“会议的结果是什么样呢？因为这次并不是宝可梦联盟内部的会议，所以我并不能作为明主席的秘书进行旁听，所以有些担忧……”
“哦，那个啊，情况还算顺利吧，对你们宝可梦联盟来说。”滨廉挠了挠脑袋，不置可否道：“虽然有一部分的守旧派坚持否定了明主席的话……但很可惜，在珍珠队内光是年纪大这一点并没有什么用处，虽然他们说是尊为长老，但实际上聚落内的话语权还是在首领和几个场长身上的。
而现在的局势嘛……北尚和菊伊早就离开珍珠聚落为宝可梦联盟工作好长一段时间没回来了，尤其是后者直接翻洋过海到合众地区去定居了，可以说是他们俩人现在完全就是宝可梦联盟的人，哪怕不在这里，也可以视为他们站在明主席的那一边；而瓜娜现在虽然不在聚落内，但之前风速狗的事情和珠贝的事情明主席帮了她那么大一个忙，肯定也是会回报的……
现在也就只有夕浦老婆婆还有些执拗咯，不过那个人因为之前替代金刚队照顾裙儿小姐，思想也或多或少有了些改变。再加上有珠贝努力劝说，我想话题的走向很容易就能控制住。”
诺诺忍不住看了他一眼：“那……滨廉场长您呢？您的想法是什么？”
“我？我昨天就做好思想准备了，以后不管珍珠队的走向如何都无所谓的。”滨廉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耸了耸肩：“珠贝已经是一个成熟的首领了，该怎么引导氏族的走向是她自己的决定与责任，而我只是一个了无寄托的普通大叔，也没兴趣参和太多的事情。相比起和他们做那些早已有定数、毫无意义的讨论，还不如来打听八卦呢。”
打听……八卦？？？
诺诺的动作一下子有点僵，再看滨廉那副稍微有些不正经的笑容，联想起他是珠贝的师傅和半个兄长总而言之就是个长辈，一个古怪的想法一下子在她内心生出……
同时她之前好不容易有所恢复的胃又开始隐隐生疼了。
“您的意思是……好吧，我大概明白的。”诺诺硬着头皮指了指帐篷内：“总之请您先进来坐着再说吧。”
滨廉也不客气，三两步便走进了诺诺的客用帐篷之内，到空旷的地方盘腿坐下。
诺诺尝试将木门带上，发现这门的门锁彻底报废之后便放弃了挣扎，任由房门大开寒风吹进来，给她吹得头皮发凉，慢慢吞吞地在滨廉面前坐下。
“您说的八卦……具体是什么意思？”
“这个嘛……其实也并不完全是我个人的意思，其他长老们也或多或少有相关的想法。”滨廉忽然嘿嘿一笑，双手忍不住对着搓了搓，同时还眉飞色舞地朝诺诺眨了眨眼睛，原本好好一肌肉男的气质忽然增添了几分滑稽和猥琐：
“事实上呢，对于‘珍珠队即将被宝可梦联盟消化吞并’这一事实，不止是我，那些老头老太太们在之前基本或多或少都有所察觉。
只不过，老头们到底是年纪大了，心态上不像我或者菊伊那样那么容易接受变化，要更加迂腐，也更加的……呃，怎么说呢，世俗？
毕竟他们年轻的时候银河队还没有来，那时正是金刚队和珍珠队在洗翠地区唯二独大、远远超脱于其他的聚落或者村庄氏族，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虽然他们大多人都不坏，但某种意义上也算是习惯摆出一副上位者的姿态。现在要他们现在反过来向势力更大的宝可梦联盟完全妥协，放弃自己过往的一切融入其中，多多少少肯定是会有些拉不下脸的……
而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人的性格大多还都是折中的。你要他们直接认怂、完全认输一样地加入宝可梦联盟，那他们肯定不愿意；但如果你能给予他们好处，把宝可梦联盟和珍珠队放在对等的位置做一个利益交换，以利益来换取珍珠队的融入，那他们或许就会愿意了……”
“这个……当然是没有问题的。”哪怕知道滨廉此时意有所指，为了保护自己的胃，诺诺也只能努力想办法继续装傻，抽搐着嘴角说道：“宝可梦联盟会为加入且认真工作的每一位职员提供优异的社会福利，上至住房医疗下至柴米油盐，甚至还能提供小额贷款来帮助一部分过往经历复杂的职员们还清过去的债务，并且珍珠队和金刚队作为我们的老牌合作对象，还有一些额外的优质福利……”
“不不不，诺诺秘书，我指的并不是那种物质上或者财富上的利益。”滨廉嘿嘿笑着打断了她：“我也说过了，老头老太太们都比较迂腐。这种物质上的东西他们大多也并不缺。相较于那些东西，他们更看重的是地位，历史地位。
哪怕是作为被吸收、被淘汰的老东西，我们也希望自己能够被淘汰地体面点。而相较于该被扫进历史尘埃的不可回收品，我们也宁愿主动作为历史的推动者，作为宝可梦联盟的帮手与盟友来主动进行改革。
而普通的盟友身份不够，得是那种更亲密、更难得，让他们说出去吹逼都倍有面子的那种身份才行。例如师徒学生、结拜兄弟，父子血亲……
或者，联姻结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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