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阿蔗
物体?
见了鬼,他甚至不知道该用什么名词称呼这东西。
虽然看上去那像是骨头组成的东西,完全不成形状,就完全是一坨,表面上一直在生成皮肉,然后又被骨头反噬,就纯粹是一坨畸形的不可名状之物,正在不断膨胀。
“这他妈的……”弥撒的嘴角疯狂抽搐,“见鬼了,这特么到底什么玩意儿又死我家门口了啊?”
126. 二合一 大家都挺给力,咋到你这儿就拉了跨了呢?
刘吉变回了一颗土豆。
在果果的箭阵生效后没多久,他就突然变成了土豆。
亚茵第一时间从魔法空间里翻出了一个花盆来,把刘吉种了进去。
刘吉曾经在聊天时给她说过,自己一旦变成土豆,只要不种在土里就会很难受。
王骑的气息彻底消失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大抵应该是死透了。
猎人们正在欢庆胜利,但亚茵等人却是有些神情恍惚。
那可是王骑啊……
曾经一旦出现,就将终结战场的王骑,竟然真的被刘吉干掉了。
看着眼前满是战斗痕迹的云台,他们到现在都有种浓厚的不真实感,仿佛刚刚发生在这里的一切更像是一场不可能的梦。
足以让每一个与暴君对抗的人燃起希望的梦。
一个王骑倒下了,那会不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会不会有一天,这个世界的人们,真的能够战胜暴君?
这是合理的展望。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忍不住会这般想象。
但,反过来说,会这般想的,也绝不止有他们。
还有,暴君本人。
这次的战斗不比之前对付锋骑,他们根本没有条件布置阻隔魔阵,这一刻,暴君肯定感受到了王骑的死。
不出意外的话,他很快就会顺着王骑死亡时的信号找过来。
“我们,是不是该准备逃了?”末文特声音低沉地说道。
“逃?不,没用的,”纪露尼尼摇头道,“若是暴君执意要追杀一个人,谁都别想逃掉。”
现场再次陷入了沉默。
明明打了胜仗,他们却完全高兴不起来。
如果把刘吉抛下他们独自逃跑,倒是可能能活命,但……
他们显然不是能干出这种事的人。
而且,就算是能干出这种事的人,也绝对无法舍弃刚刚触碰到的希望。
战胜了王骑的刘吉在他们心中甚至可以被当做整个世界的希望,被暴君害得家破人亡的他们,又怎么可能亲手把这希望抛下。
“我们得把他藏起来,”楔洛突然开口道。
身为前队长的她一直很担心自己的决定会影响众人的判断,因此一直以来都很少在大问题上主动开口。
但,这一刻,她抬起头无比坚定地说道:“哪怕我们全都战死在这里,也必须得让他活下来!”
“哈,楔洛丫头,我是很佩服你能说出这种话的,但,”雪诺摇了摇头,“很可惜,面对暴君,我们和路边的蚂蚁没有任何区别,我不是想说我们该逃,可是……”
雪诺说到这里,长叹了一口气。
接着,他沉默了良久,才开口道:“我们什么都做不到,现在,我们的选择无非两种,要么逃,要么,陪他一起死在这里。”
话音落下,现场一片寂静。
没有人反驳,因为他们都知道,雪诺说的是对的。
只是他们不愿意将这无力而残酷的真相说出口罢了。
他们突然意识到,在对上王骑的那一刻,其实他们就已经陷入了死局。
要么,被王骑杀死。
要么,被暴君杀死。
或许,只有一开始就丢下这整座城的人逃跑,才是唯一活命的办法。
但……
“你们走吧。”
就在这时,亚茵突然开口道。
“什么?”雪诺一愣。
“我说,你们走吧,”亚茵抬起头来,环视一圈,语气坚定地说道,“我留下来陪他,你们都走吧。”
“不行!我们怎么能丢下你们……”楔洛急切地说着,可话还没说完就被亚茵大声打断了。
“这本来就该怪我!”亚茵大声说道,“如果不是我想留下来报仇!如果不是我把那个锋骑错认成了杀掉老师的凶手!如果不是我没想到还会有一个王骑在附近……”
“不!没有人能想到这么多!”楔洛却是反过来打断了亚茵,“那可是杀了你唯一至亲的仇人!换做是我们也一样会这么做的!”
“那留下的也只该是我!”亚茵斩钉截铁地说道,“你们根本就没有义务因为我的一己私仇留在这里陪我一起死!”
“那你也同样没必要留下来送死啊!”雪诺插话道,“你不是还要给那老家伙报仇吗!你怎么能……”
“不,我必须留下,”亚茵却是坚定的说道,“他是为了帮我报仇才落到这幅境况的,我怎能抛下他逃跑?”
“但你就算留下也……”雪诺伸出手去,似乎想要抓着亚茵的肩膀继续说些什么,但下一瞬间,一股无形的魔力波动却把他弹了开来。
不仅是他,在场的所有人都突然被一股能量裹挟着聚到了一起。
只有亚茵一个人,站在云台的另一边,捧着那盆翠绿的土豆苗,静静地凝望着他们。
“相位风暴?你什么时候……”雪诺惊愕地看着亚茵,只见后者拿出了藏在怀里的最后一颗璀璨的宝石。
噢,他早该想到的。
亚茵是那老家伙的学生,在大战前预留一次相位风暴,不正是那个老家伙的习惯吗?
要知道,当初亚茵就是靠着这个才在最后活了下来。
除了暴君,没有人能从混乱的风暴残留之中找到被送走的人的踪迹。
“不!亚茵!不!你……”
雪诺刚喊了没半句话,无形的风暴已然成型。
伴随着一阵无比混乱的波动,雪诺等人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空旷的云台之上,只留下了亚茵独自一人抱着刘吉边成德那盆土豆绿苗。
她缓缓地坐了下来,把土豆苗抱进了怀里,埋下了头去。
猎人们还在欢庆着胜利。
然而,那说笑声在亚茵听来,却只感到了一股深深的无力和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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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亚茵绝对想不到的是,此时,暴君根本就没有冲着米尔城的方向去。
伴随着嘭地一声闷响,暴君落到了荒漠之中,掀起了一阵烟尘。
“喲,稀客啊,”弥撒转过头,看向了身后,“这不是咱们励志征服全世界的真命天子吗?怎么有空来我这儿啦?莫非是想尝尝我做的刨冰?”
“收起你的胡言乱语,我建议你最好老实的给我一个解释,”暴君的身影从沙尘之中·出现,脸色阴沉,“还是说你真的以为我干不掉你?”
“解释?啥呀?”弥撒一脸疑惑地看着暴君,“我最近连门都没出过,在家躺着晒太阳都能惹着你了?”
“少跟我装蒜,”暴君冷声说道,“那你告诉我你面前那是啥?”
此刻正在弥撒面前的东西,正是之前突然出现在沙漠古城旁边的不可名状之物,此时这东西已经膨胀到上百米高,不断蠕动着,一点一点变得越来越大。
“啊?哦,你说这个啊?”弥撒撇撇嘴,“我还想问你呢,我说哪里冒出来这种能量级别的不可燃垃圾,原来是你这儿产的?这种东西你下次能不能丢到别的地方,这种东西突然从我家旁边冒出来我还看着难受呢。”
“少跟我扯皮,我可没耐心听你狡辩,”暴君盯着弥撒,脸色阴沉。
“谁在跟你扯皮,”弥撒眉头一挑,“我说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要不你问问你那些隔三差五就在周围晃悠的狗崽子,看看老子到底有没有出过城?”
暴君看着弥撒,沉默不语。
弥撒微微扬起下巴,默然回看,丝毫不怵。
两人对视数秒之后,暴君皱了皱眉头,一把把弥撒扒拉到一边,抬脚走向了那坨蠕动着的不可名状之物。
弥撒倒也不生气,退到一边,静静地看着暴君。
他到要看看这家伙打算怎么处理这个奇怪的东西。
谁知暴君走到哪坨东西前面,竟是直接拔出剑来,一记撩斩,掀起了一阵巨大的金色火焰龙卷,直接把这坨不可名状之物整个给笼罩在了火焰之中。
伴随着某种不知道从哪发出来的凄厉惨叫,这坨不可名状之物被火焰快速吞噬,几秒钟的时间,就被烧掉了大半。
“咦?直接烧了?”弥撒摸着下巴嘟囔道,“看你气势汹汹的,我还以为这东西对你来说很重要呢?”
暴君瞥了弥撒一眼,没有接话。
也就是这一句话的时间,那坨不可名状之物已经彻底被金色的火焰烧成了灰。
暴君轻轻一挥长剑,将那火焰驱散,随后紧盯着那地面上剩余的灰烬残渣。
“都烧成了灰了,还有啥好看的吗?”正当弥撒这么想的时候。
突然,那散落在周围的灰烬瞬间逆流,像是时间被按下了倒放键一般旋转着,聚集着,膨胀着,最终重新汇聚到一起,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还是一样的蠕动,还是一样的恶心,依旧不可名状。
“啧……”暴君的脸色有些难看。
“咦,这个效果,”弥撒搓着自己的下巴,“有点意思啊,不像魔法啊,这是某种诅咒吗?”
“注意你的言辞,这是神恩,”暴君瞪了弥撒一眼。
“神恩?”弥撒有些古怪地看了暴君一眼。
他倒是没想到,这个字眼会从这家伙嘴里吐出来。
但显然,暴君并不想和弥撒多说,看都没看他一眼,反手又是一剑向着面前那不可名状之物斩去。
同样的画面再次出现,还是熟悉的火焰龙卷,几秒之内就把那怪烧成了灰,然后没过几秒,逆流再次出现,那怪物再次恢复的原样。
还是一样的恶心,一样的不可名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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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尔城外,魔兽峡谷之中。
待命的暴君部队少见的出现了一丝混乱,不少士兵时而起身,又时而坐下,有的部队突然开始往门口前进,没过一会儿却又走了回来。
原因很明显,因为他们突然感受不到王骑的存在了。
不仅是作为主帅的王骑,甚至连作为副指挥的锋骑,都同样感知不到了。
他们这支部队打从诞生起就一直受到第十一号王骑的直属指挥,指挥官消失这种事他们从来就没想过,也没有做过相关的预案。
嗯……
虽然他们好像从来也不怎么思考,也不做预案。
总之,现在的这支部队,就像是失去了大脑的身体,开始仅凭着神经反射开始不由自主地乱动。
而眼见着他们开始愈发混乱的时候,突然,一把剑从洞穴的正中心钻出了地面。
那一瞬间,所有士兵都顿住了。
因为他们认得那把剑。
毫无疑问,那是属于他们的主帅的剑。
但,现在那把剑身之上,却完全没有了那股他们熟悉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