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阿蔗
刘吉不由得想到了一个神父在教堂上举着十字架,一点圣经,教堂中响起了“哪里不会点哪里”和“soez”的电子语音,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不远处的亚茵投来了奇怪的目光。
刘吉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当土豆这些年,他就全靠胡思乱想来自娱自乐了,刚刚一不注意就又犯了老毛病。
为了掩饰尴尬,他赶紧把视线又放回了书上,习惯性的照着念了一遍书本上的单词。
这一次,他那不听话的舌头却突然听话了,竟然十分顺利的念出了正确的音节。
但他忘了,现在他的右手食指并没有指向天上,而是因为摸着鼻子,所以正指着自己的脑袋。
而就在这个单词念出口的一瞬间,他感觉自己体内的某种能量被牵动了,似乎要从自己的指尖喷涌而出。
他知道自己能憋住这股能量,但事发突然,他并没有来得及反应,就任由那能量喷发了出去。
下一刻,耀眼的火光充满了刘吉的整个视野,炽烈的热量扑面而来。
但仅仅一瞬之后,一大团水球就照着他迎头浇下,从里到外给给他来了个透心凉。
“噗哈,”他吐出一口水来,抬眼一看,发现不远处的亚茵正用魔杖指着他,一脸的惊魂未定。
刘吉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水,又看了看自己的指尖,突然明白了什么。
自己刚才这是用出魔法来了?
然后,用的时候是直接对着自己脑袋来了一发?
他算是知道为啥图示上让自己念的时候右手要指着天空了。
他其实也遵守了,只是刚刚一分神……
然后刚刚浇在自己头上的水……
刘吉看向了亚茵。
后者此刻已经收起了魔杖走了过来,在刘吉面前蹲下,伸手戳了戳他的脸皮,又撑开他的眼皮看了看,然后对着他“啊”了一声。
刘吉犹豫了一下,也张大了嘴巴,发出了“啊”声。
亚茵不知道从哪掏出了个小木棍,压住了刘吉的舌头,往里仔细看了看,然后才松了一口气。
刘吉捏了捏自己的喉咙,这套操作倒是让他想起了小时候感冒扁桃体发炎看医生。
就再刘吉想着怎么样道一下谢的时候,亚茵伸手从他的腿上把那本厚重的儿童魔导书拿了过去。
刘吉这才反应过来,刚刚这一盆冷水浇下来,那本书只怕是遭了秧了。
亚茵轻轻地翻了下那已经湿透的魔导书,看起来表情有些忧伤。
“那个,对不起……”刘吉说出口,才反应过来亚茵大概听不懂。
然而,对方却冲他笑了笑,回答了他一个简短的音节。
不知为何,他感觉那大概是“没关系”的意思。
但,说归这么说,亚茵看着那书的心疼和伤感却是藏不住的。
刘吉意识到,或许那本书对于眼前这个少女来说,或许有着些什么特别的意义。
看着亚茵捧着书离开的背影,刘吉咽了口唾沫,感觉喉咙里有些苦涩。
“好像闯祸了啊,明明她专门借书给我学魔法……”
他在心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愧疚,难受,甚至想变回一颗土豆……
8.咱也听不懂,咱也没法问
亚茵把魔导书放到了一处日照良好的石头上面。
接着,她唤出了一只圆乎乎的绿色小鸟。
那小鸟一蹦一跳的蹲到了魔导书边,挥舞着两个小翅膀,对着魔导书不断吹去轻柔的风。
“真是,老师,这算是你在给我提醒吗,”亚茵看着那书,喃喃自语,“教授魔法不能用半吊子的心态,对待每一个学生都要用上十二分的关心……之类的?”
“不过话说回来,”她看向正在不远处有气无力地拧着衣服的刘吉,“他刚刚念的咒文,只是最基础的火焰魔力放出而已,作为新手,明明指尖能闪出火星就不错了……”
“天才……或者,种族天赋?”
“也对,毕竟是能变成土豆的人啊,”亚茵转过脸,继续对着魔导书自言自语,“那么,老师你是想说,或许我应该认真一点教他?就像你当初教我时那样?”
清风拂过魔导书的书页,吹开了新的一页。
亚茵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旋即努力露出了一个微笑。
“嗯,也好,就当给自己找点事干吧,”她轻声说着,转过了身,“要不,我真怕自己现在就想去找你了……”
随手打开空间门,亚茵从里面抽了一件干燥的麻布长袍,走向了正在火堆旁烤衣服的刘吉。
刘吉这还愧疚着呢,见亚茵拿着一件新衣服来找自己,哪能好意思要,连忙摆手比划,示意自己不用换衣服,烤火烤干就行。
亚茵当然没有理会他的拒绝,直接把新衣服递到了刘吉手里。
刘吉还是不想接,把衣服又推了回去,连连摆手。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亚茵竟然抬起手直接打算来撩他的袍子。
这可把刘吉吓了一跳,他是穿着袍子,但也只穿着袍子,袍子下面一片真空,这要给撩起来了怕是得真象大白。
他赶忙压住袍子,接过新袍子来,窜到一旁的大树后面换衣服去了。
看着刘吉狼狈的背影,亚茵嘴角微微上翘。
“嗯……果然很奇怪啊,”她暗想道,“但按照情报,这边的荒原说是有野人,也都是些低智商亚人部落,应该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人才对……”
无论怎么看,刘吉都和情报不符。
是情报错误?还是刘吉拥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来历?
令人好奇,但,亚茵懒得去想。
不管什么来历,什么种族,什么情报,都随便吧。
现在的她,对这种事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兴趣。
不多时,刘吉换好了衣服,拎着换下来的湿衣服走了出来。
只是衣服换好了,头发还是湿的,为了不把换好的衣服再次打湿,他被迫把自己的头发攥成一捆,弓着腰,把头发拎在身前,看上去颇为滑稽。
见亚茵面带笑意地看着自己,刘吉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一边寻思着啥时候得想办法给自己理个短发,一边走到火堆旁,打算烤烤自己这翠绿浓密飘柔的倒霉秀发。
他刚一坐下,亚茵就走到了他的身后,把他的头发撩了起来。
刘吉正奇怪着,突然感觉自己身后吹起了暖暖的风。
亚茵似乎在用魔法给他吹头发。
这让刘吉有些受宠若惊,当然,更多的还是不好意思。
就在他想要表示不用麻烦亚茵的时候,亚茵开口了。
“知道吗,当年我开始学火焰魔法时,也曾经把自己的头发给烧着过。”
她慢悠悠地说着。
“那时我也和你一样,被老师一团水球浇成了落汤鸡……”
刘吉一个字儿都听不懂,但他隐约觉得,自己似乎先别吭声比较好。
因此,他索性坐直了身子,一边听着亚茵讲述着他听不懂的故事,一边享受着这温暖的风。
“当时,他就是这样,用轻柔的风,帮我把头发一点点吹干,说实在的,那感觉真的很舒服,温暖,轻柔。”
亚茵述说着。
“当时我就在想,如果有一天,我也能像老师那么厉害就好了,那样,我就可以天天给自己吹头发了……”
“嗯,仔细想想,我后来好像真的做到了。”
“但是……不够啊,完全不够啊……”
她吸了吸鼻子,突然感觉眼角有些湿润,赶忙用手揉了揉,擦掉了眼泪。
虽然发生在身后,但刘吉还是察觉到了这个小动作。
“这,她怎么哭了?”
刘吉心里打鼓,难道是因为他犯蠢导致那本或许很重要的书被打湿了?
就,好像也只能想到这个原因。
毕竟纸张一旦打湿了,就算吹干了,也会变得皱皱巴巴的……
想到这里,刘吉就感觉更难受了,尤其是亚茵还没有责备自己的打算。
刘吉微微回过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亚茵。
此刻亚茵却已恢复了常态,仿佛刚刚的小动作从未发生过,见他回头,还冲他微笑了一下。
就巨他妈难受。
刘吉甚至宁愿亚茵现在骂他一顿,他可能心里还好受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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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林之中,手持长刀的青年正在树林中飞奔。
在他身前大概数十米的地方,一头长着独角的巨熊正在奔跑。
那巨熊趴下时都有两米多高,奔跑起来地动山摇,那轰隆声仿佛战车冲锋。
只可惜,这辆“战车”现在正在仓皇逃窜。
在它的身上有着几个深深的血洞,鲜血止不住的汩汩流出,将路边的灌木都染上了斑驳的红色。
“你跑不掉的,”长刀青年说着,一挥手,一道锁链从他的手中甩出,远远地扎在了巨熊前方的一颗大树上。
巨熊吓了一跳,刚想转向,就感觉一道黑影出现在了自己头顶。
“追上你了,”长刀青年淡漠的声音就如同死亡宣告。
巨熊还没反应过来,那锋利的长刀便从他的颈后刺了进去。
动脉破裂,鲜血喷溅。
在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之后,巨熊重重得摔倒在地,挣扎了一阵,便彻底没了气息。
“呼,搞定,”长刀青年甩掉刀上的的鲜血,把刀收回了刀鞘。
他走到了巨熊边上,一把把这体形是自己不知道多少倍的巨熊给扛在了自己的肩上。
“这下应该够咱们吃上很长一段时间了,”他叨念着,调整了一下巨熊在肩膀上的位置,便脚步轻巧的沿着来路回去了。
9.这肉太老了,我都是追着牛啃的
刘吉有种很奇妙的感觉。
他以前家里条件不算好,和大多数人一样,他从小到大基本都是读的公立学校,也没上过什么补习班,更没有去上过什么按小时计费,一期课动辄几大万的一对一教学。
所以在他记忆中,上一次有人给他一对一教学,还是一字一句的教他,应该还是自己幼儿园时代的事儿……
却是没想到,现在如果算上当土豆的时间已经不知道多少岁的他,却再一次回忆起了牙牙学语时的感觉。
而且在一字一句给他教学的人,还是一个看上去可能都未成年的少女。
最怪的是,他一边学,右手还被绑在了一根插在地上的杆子上,右手食指时刻指着天上。
毫无疑问,这是防止他再给自己的脑袋来上那么一下。
虽说有种微妙的被当成小孩子了一般的感觉,但刘吉的感觉却……怎么说,有点兴奋?
毕竟,这学的可是魔法啊!
这感觉就像第一次和朋友们一起去网吧时推开网吧的玻璃门,仿佛那被徐徐推开的不是玻璃门,而是新世界的大门。
如果不是第一次成功施法的时候直接糊在了自己脸上,光是成功让自己的指尖喷出火焰他估计就能兴奋一整天。
可惜,自那一次之后,亚茵教他的似乎都不是完整的咒语,而是一些单独的单音节,虽然他的手指指着天,但并没有出现任何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