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云怅
吴闲眨眨眼,不是很懂。
不过西罗倒也不需要吴闲的回答,只是有一个形式上的听众能让他更好地整理思路:“比如说,摧毁小姐的信心。诺尔伐特那头老狼在阿尔贝托老爷的威慑下,不敢杀掉小姐,可是小姐领导着萨卢佐一直在扩张,诺尔伐特又不可能放弃自己辛苦多年打下的地盘。”
“最好的一劳永逸的方法,就是让小姐自己放弃与诺尔伐特对峙。而我能想到的方法,就是通过一场战斗在拉普兰德小姐的心中植入恐惧。如果是他的话,或许会这么干——比如说,在小姐的面前把她辛苦招揽的部下全杀了。”西罗冷静地分析道,仿佛他口中的“拉普兰德的部下”不包含他自己一样。
说到这里,西罗微微抬起眼,望着阴沉的天幕,和已经持续了半个上午的小雨:“而这个方法想要达成应有的效果,就必须有一个条件——那就是,小姐必须要在特定的时间到达特定的地点。如果小姐不回总部亲眼看到阿尔夫和西罗死掉的那一幕的话,或许迟来的消息反而会激起她复仇的念头。”
吴闲磨了磨牙,有一说一,西罗说的还真像那么回事。
最后,西罗总结道:“所以,把我放出来,或许是他们计划的一部分。他们需要我把总部被围困的消息传递给小姐,让小姐和杜乔放弃攻击他们的驻地,转而回来救场。”
“怎么样,我说的有没有道理?”说到这里,西罗一转语气,笑嘻嘻地看向一边的吴闲。
吴闲:“……”
“好吧,你说得对,连鼠鼠我都有点相信了。”
西罗皱起眉头,不太满意的样子:“……为什么用这种怀疑的眼神看着我?”
吴闲甩了甩尾巴,不再理他。
见状,西罗只好站起身来,稍微活动了下筋骨,甩了甩手臂,顺便摸了摸腰间的法杖,确认这根短棍没有在刚才跑路的时候遗失。
“不过我不准备擅作主张,既然有了一个猜测,接下来就要去验证。在验证之前,我要把消息和我的猜测一起报告给小姐。”西罗道,“你要跟我去找小姐吗?”
吴闲抬头看了一眼西罗,思考了一番。
大概,他去找拉普兰德也没什么意义吧。虽然他也很想看拉普兰德大发神威的样子,不过它更担心被发现之后拉普兰德生他的气。
吴闲很清楚自己的定位,他只是一只鼠鼠,能帮上的忙不多。
目前为止他能在萨卢佐发光发热,只是因为正好有适合一只鼠鼠完成的任务让他做,然后他运气还不错,仅此而已。
真要让他去战场中央浪来浪去,吴闲还是有点怂的。
润能从人的脚下逃掉,可是万一有个弩手手痒呢?有源石炸弹呢?
“作为一只宠物鼠鼠,和拉普兰德贴贴才是鼠鼠我的老本行。”
吴闲看西罗已经很感谢自己了,其实也并没有对他有更多期待,于是思考片刻之后,就往来时的路慢慢走去。
穿过东区才能回到南区,他回总部看一眼,要是再没有德克萨斯的消息的话,就回家去擦擦身子。
“好吧。”见吴闲不愿意跟着自己,西罗耸耸肩,“我也该干活去了。希望下次见到你的时候我还活着。”
吴闲窜上房顶,回过身来时,就看见西罗的身影逐渐远离,随后消失在了雨雾中的棚屋之间。
第六十一章 鼠鼠运气不错!
吴闲开始觉得有点冷了。
雨水浸湿他的毛皮,被深秋的冷风一吹,嗖嗖地泛起寒意。
这是仅有像吴闲这样有智慧的鼠鼠才能体会到的感觉,要是正常的鼷兽,早就在下雨时找个能避雨的地方取暖了,只要没有显而易见的松饼、披萨、面食或者小蛋糕,绝不冒雨翻垃圾堆。
“啧。”
要不先不回家了,找个有人的地方趁户主不注意取取暖?
本来是为了跑得快才在屋檐上走,结果吴闲为了不被淋雨,又从屋檐上跳了下来,沿着街道的边缘慢慢跑动,这样至少不会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被冷风洗礼。
主要是吴闲现在还没跑出东区,以他的速度,即使这一段路程已经很熟悉了,跑回拉普兰德位于南区中央的别墅,没有个二十分钟也下不来。
“大意了。”
吴闲这么想着,开始注意周围的房屋,准备找个幸运人家的幸运火炉烤烤火。
他可不能淋雨淋生病了,他是动物不是人,生病可是很要命的。
与其赌阿尔夫那家伙是不是个庸医,能不能治动物,不如从根本上防微杜渐,切断阿尔夫把他放到无影灯下的可能。
“就这家吧。”
吴闲抬头看了一眼,这是东区边缘的一家民宅,如今天气不好,无论是酒馆还是餐厅都紧闭着房门,敞开着门的小卖部又看不到能取暖的东西,还是民宅比较实在。
凑在不知道哪位鼠鼠前辈蛀出的老鼠洞前听了听,确认里面有人声之后,吴闲便一边在心里对无偿付出的鼠鼠前辈致以敬意,一边从洞里钻了进去。
进入屋内,空气明显暖了不少,天光则变得阴暗了一些。
这位蛀出老鼠洞的前辈是位实干家,进入房间之后吴闲所处的位置正是厨房。
厨房的工作台上隐约传来麦粉和番茄酱的香味,门外的客厅则传来人声,可以看见没有完全进入机械化的灶台下方,柴火口处还有些许火星。
吴闲现在肚子也不饿,也不打算找吃的,就凑到灶台下面,借用没有完全熄灭的炉火烤烤身子。
为了让浑身的毛发受热均匀,从头到尾都能烤到,他时不时就转个身子,换换姿势,并在这个过程中有了一种他在做闽郡烤老鼠的错觉。
错觉。
“舒服啊。”
烤了一会儿,吴闲感觉浑身都暖了起来,甚至有些昏昏欲睡。
这时候,他的注意力就微微分散,恰好这时候客厅里聊天人的语气变得激烈,让几句只言片语传到了吴闲的耳中:
“萨卢佐的人就是一群废物!哈,不过我们的人,也不怎么样。”
“真是抱歉……诺尔伐特先生。下面的人都不怎么管教自己的手下,让您见笑了……”
“没关系。只要继续围着萨卢佐的总部就行。哼……”
……
吴闲:“?!”
不是,鼠鼠我就进来避个雨,怎么好像还遇到了非常不得了的家伙?
这下子他完全不困了。
不太熟练地抖抖身子,确认自己身上的毛发已经干了一些,吴闲便沿着厨房的墙根,跑到敞开的木门处,在门框的角落里朝着客厅里窥视。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客厅里,稍显陈旧但是十分干净的沙发上,正端坐着一位穿着大衣的鲁珀中年人。这位中年人的面孔吴闲曾在东区的深处见过,正是蓝宝石钥匙事件末尾时,与拉普兰德在雨中对峙的人。
诺尔伐特!
这老逼登怎么会在这里?
却只见诺尔伐特的对面还坐着一个灰发的鲁珀男人,看起来年龄虽然比诺尔伐特小一点,但也没小太多。
除此之外,大厅之中还有几位穿着黑西装的手下或坐或站,守卫着聊天的两人。此时,还没有人注意到缩在厨房里的吴闲。
当然,就算注意到了,也只会当吴闲是前来觅食的一般鼷兽吧。
看着眼前这一幕,吴闲忽然有些麻爪了。
……
话分两头,且不论吴闲会对目前的状况作何应对,先来看看拉普兰德现在的情况吧。
“哈哈哈……你们真的,很努力呢。”
用灰浆粉饰整栋楼房的砖房天台积了很多雨水,凹凸不平的地面并不能将所有雨水统一送到排水口排出,导致灰色的天台上遗留了多个水洼。
而在工作时间摸鱼的白色排水管,如今好不容易凑够了能够往下滴水的量,宛如领导来视察时的偷懒员工一般,忙不迭地让积水顺着管道流淌,随后在出口让水滴在重力的影响下往下滴落——
滴落到,砖房下方的血泊之中。
血泊旁边,倒着一个已经人事不省、穿着被自己的血染红的西装的沃尔珀人。
如果再拉开些镜头,可以看见的是,在这片小型空地之上,倒在地上的人少说也有二三十人。他们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无人救治,任由雨水冲刷,仅凭这幅画面就知道刚才在这里发生了怎样一场激烈的战斗。
而还站着的人相比起倒下的人,十分不成比例。
简单来说,六人而已。
艾伯特正是那六人之一。只不过,他现在仍站在斯科尼的一方,而非萨卢佐的一方。
“……我总算知道,为什么西罗先生让我全力出手来隐藏自己,而非在关键时刻反水帮助拉普兰德小姐了。”
雨水湿润了艾伯特的红发,他看着眼前优雅地微笑着的白色的狼。在拉普兰德的侧肩处,可以看到一道剑痕撕裂了战斗服的布帛,从伤口中渗出的血液仍在一滴一滴地染红灰色的布料。
但是拉普兰德丝毫不以为意,她只是摊开手,笑着向包含艾伯特在内的四人发出嘲讽和诘问。
她身旁还有一位穿着黑西装的帅气男子,艾伯特也从西罗先生那里听过拉普兰德小姐还有这样一位高挑的鲁珀跟班。
此时,杜乔正稍微弯腰,喘息着,他的脸色苍白,显然刚才吃到的那一棍对他而言并不好受。
“……”
杜乔的战力,在艾伯特的预料之内。
他只是没有想到,拉普兰德小姐竟然这么强,强到一个人带着整个队伍用绝对的实力打穿了他们的埋伏。
“怪物。”
艾伯特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咳嗽了几声,忍不住这么想。
第六十二章 看不懂的智战!
“……”
战场之中,拉普兰德的目光由远及近,扫过对面四人的脸,并在那位红发的鲁珀的身上停留了短暂的一瞬。
啊啊,她当然听说过这位名叫艾伯特的中间人。小银曾经跟他接头两次,带出了对于萨卢佐而言至关重要的情报。
不过让拉普兰德没想到的是,这位中间人竟然是以纯粹的实力在斯科尼之中爬上了相对重要的位置的。
在排除了怀疑之后,艾伯特甚至肩负了为萨卢佐设置埋伏的重任,以至于出现了眼下这一幕。
当然,拉普兰德不知道艾伯特和吴闲的两次接头都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完成的。
如果她知道的话,她一定会对艾伯特有一些全新的看法。
“小姐……”一旁,杜乔捂着胸口,总算有点缓过来了。他偏头看向拉普兰德,确认接下来的行动。
拉普兰德只是摊了摊手,看向对面的四人:“还要打吗?我知道你们还有人,不过,你们可以猜一猜,我们刚才撤退的人,现在到哪儿了?”
四人:“……”
沉默了一会,艾伯特看了看周围三人,察觉到他们心中的犹豫,于是小声道:“……撤吧?”
艾伯特的发言仿佛在他们的立体防御装置上卸下了一根电源线,三人在神色稍有变化之后,暗自点了点头。
其中一个人打了个手势之后,四人面朝着拉普兰德与杜乔,一边防备着两人的偷袭,一边慢慢后退。
直到四人的身影在街角消失,拉普兰德的耳朵动了动,听见周围房屋内的响动也逐渐趋于静谧。
只有小雨一直在下。
这时候,拉普兰德才微微皱眉,用右手捂住了左肩的伤口,浅红色的雨水从她的指缝流下。
“大小姐……”杜乔咳嗽了两声,“抱歉。”
这回他倒是求仁得仁,有架打了,打得很爽。
可惜,扛住对面的两个精英成员已经是他的极限,地上那些杂兵的尸体,多是拉普兰德在扛住阵线时顺手解决的。
杜乔有些歉疚,特别是在预料到会有埋伏的情况下,让大小姐受伤是他作为跟班的失职。
“斯科尼的人数不多啊。”拉普兰德的嘴角微微翘起,并没有回答杜乔的问题,而是道,“预想中,我应该会多受些伤的。”
“……”杜乔看向拉普兰德,他不太明白拉普兰德的意思。
拉普兰德走到屋檐下,这时候有一位萨卢佐的成员拿着一袋东西走过来,杜乔与他对视一眼,便接过袋子,查看了一下里面的东西,从里面拿出绷带和酒精。
见拉普兰德一直在捂着伤口,眼神没有焦点地望着漫天的雨丝,杜乔便上前去,拿着酒精为拉普兰德肩上的剑伤消毒,简单缠上不影响活动的止血带。
“呀。”这一场急救中,拉普兰德全程没有皱一次眉。等到杜乔帮她绑好绷带,拉普兰德才半是感叹半是怀念地道:“这种时候,就有点想念家里的那位叔叔了。”
杜乔的眼神动了动,他知道拉普兰德在说谁,他也是跟着拉普兰德从萨卢佐的总部过来的,总部的那位会使用治疗法术的医生在整个萨卢佐都是很有人望。
想了想,他还是提醒道:“大小姐,今天之内,必须让阿尔夫帮您重新清创缝合才行,否则容易留下伤疤。”
“嗯。”拉普兰德微笑道,“斯科尼的埋伏不错。杜乔,我们已经占领这个据点了吗?”
“……是的,大小姐,斯科尼的人已经全部退却了。”杜乔点点头,道。旁边的这栋水泥砖房,就是他们花了大力气打下来的赌场。
“酒吧街的情况怎么样?”拉普兰德又问。
杜乔回过头来看了看周围逐渐向他们聚拢的萨卢佐的打手们,答道:“……不清楚。不过,斯科尼似乎战略放弃了那条街道,没有在那里布防。”
“明明他们已经收到了我们特意从内线透露出去的进攻计划?”拉普兰德活动了一下受伤的手臂,直起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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