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云怅
“哦？”鲁珀人一怔，揉了揉自己乱蓬蓬的头发，“谢谢哈。怎么说，你听到什么风声了？”
“上个星期，不是有些被诺尔伐特先生怀疑得厉害的核心成员被关起来了嘛。现在那些人虽然能行动了，但是还没完全洗脱自己的嫌疑，很多人都情愿呆在总部附近，表示自己和接下来的行动没有关系。”沃尔珀人道。
“在上面实在没办法找到那只鼷兽的情况下，没准就要开始搞我们这些底层人员了，注意点，别被怀疑了，他妈的，我感觉诺尔伐特先生是真有点神经质。”
“这话可不兴说啊。”鲁珀人脸抽了一下，忙道。
又顺着这个话题聊了一会儿，鲁珀人忽然奇怪地道：“你不是要去看场子吗？”
沃尔珀人笑道：“没事，其实也没那么着急。”
……
此时，吴闲叼着信件，跳跃在东区的房檐之间。
路过一处赌场的上方时，房子里忽然传来震天的叫骂声。
“他妈的，萨洛这狐狸崽子，人呢？”
吴闲停顿了一下，眨了眨眼，随即，往东区的中心继续跑去。
“鼠鼠我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哦。”
第四十五章 咱们又见面啦!
艾伯特叹了口气，揉了揉他的一头红发，慢悠悠地打开房门。
果然，门外笑嘻嘻地站着一个满脸横肉的大汉，他那生而狰狞的面容和其如今脸上的表情是如此之不协调，以至于如今表露出来的情绪并不和善——
当然，在令人发笑这一点上，他做得很好。
艾伯特就忍不住被气笑了：“卡维，你要怀疑我不能直说吗？天天他妈的找我一起散步是怎么回事，我可警告你，我不想捅你屁眼，也不想他妈的被你捅屁眼！”
“你不觉得我们很有缘吗？”艾伯特粗鲁的话语在卡维厚重如城墙般的脸皮上发生了弹刀，他嘿嘿笑道，“本来被软禁的时候就住在一起，现在从诺尔伐特先生那儿分到了房子，竟然还是挨着的。”
“放心吧，我没怀疑你是内鬼。”卡维摊开手，“我只是想和你交个朋友。你要是不信，我们可以一起去找几个女人舒服一下嘛？我可对你的屁眼没兴趣。”
“我可去你妈的吧。”艾伯特挥挥手，出了门，反手把门关上，“行了别挡路，我要去玩两把。”
“那我跟你一起去玩。去哪一家？要不直接去总部和诺尔伐特先生玩？”卡维知道这是艾伯特要去打牌，于是笑嘻嘻地跟上艾伯特的脚步。
“要跟就跟吧。”
艾伯特拿卡维没辙。这个粗鲁的大汉，从绿火街事件结束之后就一直笑眯眯地跟着他，也不知道在盘算什么。
他可不信卡维真的想和他交朋友，这位人士是东区北部的一个情报接头人，根本没必要跟艾伯特这种组织的高级打手交朋友，艾伯特身上可没卡维看得上的利益。
拜他所赐，艾伯特这些日子里，就算想和西罗联系，也根本找不到合适的时机。
其实这时候，按照他伪装的脾气，应该要动手的。可是要是动手打他，万一被诺尔伐特那头老灰狼怀疑，就会更加麻烦。
卡维以一己之力，牺牲脸皮的一毫米厚度，给艾伯特制造了一个两难的局面！
“不过……倒也不是完全没机会接头。”
走在前往熟悉的赌场的路上，艾伯特想。
“上一次，小姐就是在完全没机会接头的情况下为我创造了机会吗？”
只要那只鼷兽再来一次的话……
“不不不，你想什么呢，艾伯特。”
艾伯特马上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上次是我在被软禁之前，把软禁地点的情报提前传给了西罗先生，西罗先生才能想办法让那只叫做小银的鼷兽来跟我接头的。”
“再怎么说，现在西罗先生连我的位置都无法掌握，小银毕竟只是一只鼷兽，又怎么可能在这偌大的东区找到我？”
这么想着，艾伯特暗自叹了口气。
随后，他眼角的余光看见，一只灰色的鼷兽出现在了屋顶上，他的嘴里叼着一封素白的信。
……
“哟呵，运气不错。”
确信艾伯特看到了自己之后，吴闲就把脑袋缩回了房檐后面，避免其他人发现。
通过偷听那两人的谈话获知了艾伯特大概会在总部周围之后，他就在东区的中心区域找了一会。
果不其然，艾伯特跟其他被怀疑的核心成员一样，都呆在斯科尼总部的附近。吴闲只在房顶上搜寻了大概半小时，就看见了艾伯特那一头显眼的红发。
如何让艾伯特恰好看到自己也是一门学问，不过对于鼠鼠而言，识别人类的视野范围本就是一门生存技巧。即使吴闲拥有一颗人类的灵魂，在长达几个月的流浪生活中无疑也是被迫学会了这一非常有用的被动技能。
“接下来就是等待艾伯特独处了。艾伯特应该会主动创造和鼠鼠我独处的机会。”
吴闲知道这家伙的心理素质和职业素养都是在线的，从上次盥洗室里面遭遇吴闲还能不慌不忙地中断排泄进程，就知道他不愧是萨卢佐的单料高级特工。
看着艾伯特和那个壮硕的鲁珀大汉有说有笑地走向下一个街区，吴闲叼着信，小跑着远远地跟在后面。
虽然这里是东区的中心，但是街道的外形与东区的其他街区并没有什么不同。两旁若是有着层高高于一层的小楼，那外墙则必然是劣质灰浆晕染而成的斑驳不一的黑色。
此时正值下午时分，东区也已经稍微开始热闹了起来。
路边的一个小餐馆开门营业，从里面飘散出烘烤饼坯的麦香，本来半开的门为了方便顾客进入，早已被推到一边，用砖块顶住门边。
从劣质而有着裂纹的玻璃窗看进去，可以看见拥挤的餐桌旁边，不少穿着随意的人们分享着烤饼和芝士三明治。
再往前一些，艾伯特和卡维正走过一个路口，一位认出卡维的灰衣家族成员慌忙向两人致意。
几名半老不老的中年人坐在街边的破木椅子上，分享着同一瓶麦酒，一边聊着最近的轶事，一边吐着些含糊不清的脏字，把手中油腻的扑克牌拍在小桌上。
一处装潢还算干净的三层小楼关闭着大门，里面隐隐约约传来音乐的声音。门口的石砖不知为何，染上了深浅不一、充满层次感的黑红色。
艾伯特先一步推开了房屋的大门，随后卡维也笑嘻嘻地跟着艾伯特走进了这间屋子，房门在他们身后关闭。
看着这一幕，吴闲叼着信思索片刻。
难道，考验他和艾伯特默契的时候到了？
“又要鼠鼠我钻盥洗室吗？”
“嗯……”
吴闲在房檐的边缘想了想，先是把信藏好，然后跑到街道上，一边躲避人群的攻击，一边绕着这栋房子跑了一圈，果然看见了三四个大概是属于盥洗室的通风口。
不过与上次那个陈旧的软禁用小楼不同，这次的这间屋子很明显是经营场所，盥洗室的通风口都加装了排气扇，如果吴闲不想变成鼠酱，就必须在排气扇停止工作的时候钻出去。
第四十六章 行动要暴露了!
沉吟片刻之后，吴闲还是决定还是先别带着信，先进去看看情况。
看准了一个位于二楼的通风口排气扇还没有运作的时候，吴闲趁没人注意来到了墙根下方，随后抠着墙壁的凹陷处窜了上去。
爬过排气扇扇叶的时候，吴闲还挺担心扇叶忽然转起来的，心中时刻准备吟唱“润”。
不过好在没有发生这么巧的事情，吴闲顺利地来到了小楼二楼的一间盥洗室里面。
盥洗室里被打扫得十分干净，但还是能隐约闻到排泄物与呕吐物混合在一起的骚臭味。
吴闲稍微竖起耳朵听了听，确信盥洗室门外也没有人之后，就跳下地面，随后顺着半掩着的门缝溜出了门外。
门外面是刺眼的灯光，大厅里播放着带着点金属味的摇滚音乐。没有人注意到角落里的盥洗室中钻出了一只鼷兽，赌桌旁边围坐着的鲁珀人和沃尔珀人都在专注地盯着手上的赌局。
“大！”
“小！不，他妈的——”
“加注！”
“嘿，小妞，给老子换筹码！”
等到一轮结束，一部分人满脸喜色，而另一些人则面露不愉，而随即又抖擞精神，重整旗鼓以便投入到下一轮的盘口之中。
在呜呜嚷嚷的声浪中，吴闲眯起眼睛扫了一圈大厅里的人。
有红头发的，但脸上没有刀疤，不是艾伯特。
“不过艾伯特好像在斯科尼家族里面地位还挺高的，不是普通的炮灰成员……是核心成员？”
“那他没准在三楼……还得上楼梯啊。”
三楼的通风口开着排气扇，吴闲只能来二楼。
望着大厅对面通往三楼的楼梯，就在吴闲犹豫着究竟是用“润”上三楼，还是保险一点想办法用“寄”穿过去的时候，他忽然看见从上面走下来一个红发的身影。
艾伯特！
吴闲精神一振。
随即，艾伯特似乎和吴闲心有灵犀一般，望向了盥洗室的方向，正好与吴闲四目对视。
艾伯特在看到盥洗室的位置，那只在地板上趴着的鼷兽时，顿时眼前一亮。
他在此前的街道上看到吴闲时，心中顿时想到了和之前一样在盥洗室中接头的办法。
艾伯特知道，无论是返回家中还是找借口独处，都会惹得卡维生疑，仅有上厕所这一个方法能让他与小银有交换信息的机会。
所以，当他到达赌场时，第一时间做的事就是观察各层的盥洗室适不适合鼷兽钻进来。
可惜，三层的盥洗室全部加装了排气扇，而且工作人员们的卫生习惯很好，一直把排气扇开着。
艾伯特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三楼盥洗室正好全部满员的机会，才有借口下到二楼来上厕所。
见那只鼷兽看到他之后就回身跑向盥洗室，艾伯特不由得再次对小银的聪慧大加赞叹。
“这只鼷兽究竟是怎么训练出来的？”
艾伯特一边思考着究竟是什么样的哥伦比亚纳米科技能把一只鼷兽训练到这种程度，一边穿过赌桌，来到大厅的角落，走进了盥洗室。
随后，他反手把门关上并反锁好，并看向蹲在湿润的瓷砖上的吴闲。
“信呢？”
吴闲抬头看着艾伯特，眨眨眼。
“我不到啊。”
他可没预料到这么轻易就得到了接头的机会，信还好好地在房子外面藏着呢！
艾伯特看着装无辜的吴闲，微微皱起眉头。
西罗先生没有让它传话？不应该啊，难道是路上弄丢了？
如果没有确切的指示，他也不知道要提供什么情报给西罗先生啊。
正当艾伯特开始考虑，西罗到底是用什么样的方式和眼前这只鼷兽交流的、他又要怎么给这只叫小银的鼷兽下指令的时候，就看见眼前这只小小的灰色身影原地起跳，攀着墙壁跳到了通风口上，然后二话不说钻了出去。
艾伯特：“？”
好几秒钟之后，艾伯特才反应过来，嘴角抽了一下。
这只鼷兽的意思是……让我在这等着它叼信过来？
这接头接得也太草率了吧！
“……”
艾伯特讷讷无言，在盥洗室里原地踏了两步，打量了一番盥洗室里的陈设。
在一分钟之后，他的目光不由得转移到盥洗室中央的蹲便位上。
要不……来都来了？
……
赌场三楼，满脸横肉的卡维一脸舒畅地慢悠悠从盥洗室里晃了出来。
回到赌桌边上时，他忽然眼神动了动，问向旁边的牌友：“艾伯特他人呢？”
一旁的人看着手牌，没抬头地回道：“去盥洗室了。三楼的盥洗室人满了，所以他下楼去了。”
卡维眉头一皱。
盥洗室，多么亲切而熟悉的名词。
之前和艾伯特一起被软禁在那栋三层小楼的时候，艾伯特也是经常去盥洗室，有时候去之前还要和他打报告。
老实说，卡维有点怀疑艾伯特有些那方面的问题。
不过这位红发小子是否尿急尿频尿不尽姑且不谈，去盥洗室这个行为本身会不会有点问题？
“一直找不到接头的证据……有没有可能，间谍是使用了非正常的传递情报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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