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云怅
平日里，妮菈和米利亚总是能充当起冷场时转移话题的关键重任，她们两人共同维持着办公室热闹氛围的和谐与稳定。
可是今天……
妮菈：“……”
米利亚：“……”
坐在办公椅上的两人对视着，均用一种奇怪的表情看着对方。
有一种奇异的令人沉默的氛围在办公室中蔓延，那些围观的文员们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能说的话题，竟然已经被……
已经被平日里说得最多的那两个女人否定了个遍！
这是在搞什么啊喂？
神经病啊！
办公室中的话题储量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大危机！
“……”
黑暗中，吴闲抖了抖胡子。
“鼠鼠我是不是玩大了？”
怎么说呢，“典”这种可以对着说话的人按遥控器的技能实在是太令鼠着迷了。
吴闲忍不住就多换了几次台。
并且在她们暂时没有说话的时候，吴闲也不允许她们什么话也不说。
然后就变成这种情况了。
想想都知道，这两个人肯定是在拼命想接下来该说些什么话题，结果想不出来，就卡在那里了。
但是吴闲这时候才忽然想到，他遗漏了一个关键点。
那就是对于她们而言，即使她们知道与那批施术单元相关的消息，她们或许也不会在这种情况下随口说出来！
“嗯……”
吴闲用后爪挠了挠身子，思考了一番。
怎么办呢？
他也尝试过在咒语中直接约束对方的行为，达到双重否定表肯定的情况，比如说“在办公室里不聊有关莱茵生命的事，典”之类的，但是使用这种吟唱咒语根本放不出来技能。
典这个技能的描述是“当有人犯了重复的错误时，你可以制止他”。
显然，虽然典这个技能条件中的“错误”可以自由心证，吴闲说这件事是错的它就是错的——
但是技能目标必须真的在吴闲眼前重复做了一次“错误的事情”才行。
主客观必须统一。
比如说，“上班的时候在背后聊同事八卦，典”可以使用，是因为女文员们认为自己在聊同事的八卦，同时她们也确实在聊；
而“在办公室里不聊有关莱茵生命的事，典”不行，则是因为女文员们并不认为她们在“避开”莱茵生命的事，尽管她们确实没聊！
典的作用应该是转变技能目标脑海里的观念。
而如果她们的脑海里都没有相应的概念，也就无从转变了。
……
这是吴闲初次使用“典”之后，就很快发现的一个技能限制。
回到眼下，办公室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典”和“乐”一样，吴闲可以手动取消技能对于目标的持续性影响。
而吴闲猜想，就算他不手动取消，技能目标也会随着时间推移或者逻辑自洽被打破的时候回归正确的认知。
正在吴闲因为担心自己暴露而想要手动取消一项“典”的限制，让她们可以开始聊聊楼下有什么好吃的的时候，办公室的门口忽然传来被推开了的响动。
吱呀——
这一下子打破了办公室里的沉默，大家纷纷看向来者：
“哟，约翰逊，中午好！”
“约翰逊，今天怎么这么晚？”
蹲在桌子下面的吴闲心中一动。
这不是刚才那位女朋友被牛走了的兄弟吗？
吴闲想了想，没有解除“典”的效果，而是打算听听大家怎么说。
只听一道声音有些疲惫的男声说道：
“昨天是生病了，今天上午去帮忙签收了一批材料到实验室。”
嗯？
吴闲心中一动。
随后他就听到有人关切地问：“你是发烧了吧，怎么不多休息几天？”
“……我可不想缺勤，好得差不多就来了。”
众人：“……”
约翰逊：“……”
一阵尴尬的沉默过后，吴闲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一双皮鞋出现在他的面前。
约翰逊的工位竟然就是吴闲蹲着的这个上面堆满资料的办公桌！
吴闲沉默着往里缩了缩，看见约翰逊坐了下来。
随后，他说：“你们刚才在聊什么？”
“……”
众人似乎沉默了一会。
“我超。”
吴闲忽然想到一件事情。
在他刚刚给的所有“典”的限制里面，所有限制都是针对“在公司里”或者“休息时间”怎么怎么样的——
唯有一开始的时候，他是让米利亚和妮菈不要“在背后”谈论其他人的八卦！
现在技能还没解除。
吴闲听见妮菈说：
“我们刚才在说你的女朋友的事情。”
第一百八十四章 获得线索
“嘶……”
吴闲轻吸一口气，在心中对这位小哥说了声对不起。
这完全是他的失误，虽然说那两个文员在背后谈八卦是不好，但是想来这个被绿了的约翰逊也不想抱病来公司的时候还听见同事揭他伤疤。
蹲在桌子底下的黑暗之中的吴闲，听见外面的声响因妮菈说出的那句话而消失了几秒。
吴闲稍微代入了一下约翰逊，就感觉很难受了：
作为一名特里蒙底层的小职员，前段时间被女朋友绿了不说，绿了自己的还是自己的好兄弟。
感情生活遇到的挫折，再加上沙滩伞最近的业务繁重，很容易就积劳成疾，发了高烧。
结果发了一天高烧，为了维持在特里蒙的生活，他还不敢请假，忍着身体与心灵的双重不适来上班之后，就听见平日里十分友好的同事们在嘲笑他的苦难！
“对不起，约翰逊。”
吴闲有些内疚地看着眼前的一双皮鞋。
“鼠鼠我不是故意的。”
虽然说从人类的角度看来，吴闲平时就不是什么好鼠。
但他自己还是自认为有些良心的，至少他使用技能只是为了获取情报，而不是想要打乱这些无辜的小职工的生活。
正当吴闲在思考着怎么补偿约翰逊，使得办公室里的气氛不那么僵的时候，他听见外面有人说话了。
妮菈似乎也感觉自己说错话了，她犹豫着想要撤回她莫名其妙的前言：
“……啊，不……约翰逊，你听我解释……其实我们是在讨论，呃，你的女朋友实在是太坏了……”
但是这时，约翰逊用虚弱的声音，有些奇怪地问道：
“女朋友？”
“我没有女朋友啊。”
妮菈、米利亚：“？”
“呃……”约翰逊咳嗽了一声，随后苦笑道：
“你们不会把前天在康特里街上那个跟我挽着手的人当作我女朋友了吧？”
妮菈：“咦，那她难道是你的妹妹？”
约翰逊：“……那是我的好兄弟，爱德华。他只是喜欢穿女装而已。”
“你们不应该这样轻易地定义他的性别。”
这名佩洛人严肃地说。
蹲在桌子下的吴闲：“？”
喂，等等，把他的愧疚还回来啊喂！
米利亚：“哎，等等，那她……不对，我们看到他和你朋友埃利奥特一起进了旅馆哎！而且，你们前几天不是在大街上吵了一架吗，那是怎么回事？”
约翰逊：“大街上吵架是因为他想让我换工作……等等，啊？”
妮菈：“啊？”
众人：“啊？”
……
“……”
人言可畏啊。
在桌子底下亲自见证了一大批谣言是怎么拧成一团传播得面目全非的吴闲，深刻地领悟到了人类的世界实在是太复杂了。
还是当一只鼠鼠快乐。
至少作为一只鼠鼠，吴闲不用担心有人造他的谣。
什么？冰箱里的布丁是不是被他吃了？
那不是谣言。
言归正传，在这一段插曲过后，吴闲也注意到，约翰逊似乎就是他要找的那个与失窃案有关系的员工。
这个办公室是采购部的办公室，假设真的是沙滩伞偷走了那一批施术单元的话，只要施术单元最终所到达的地点是沙滩伞的产业，那么在沙滩伞内部就一定会有痕迹。
按照克丽斯腾的几种假设，如果沙滩伞不打算把施术单元运出城，那么他们最有可能的行动就是利用施术单元仿造莱茵生命的产品，甚至是通过施术单元的研究抢先注册相关领域专利，以实现破坏莱茵生命正常经营秩序的目的。
也就是说，前提假设成立的话，那批施术单元很有可能在沙滩伞的某个实验室之中。
而刚才约翰逊就提到了，他上午是去帮沙滩伞的某个实验室签收一批耗材——
研究钙质化的施术单元当然是需要很多材料的，这一点作为源石技艺应用专业本科生的吴闲非常清楚！
因此，他打定主意，在约翰逊的桌子底下赖着不走了。
而吴闲之前所施放的技能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在短暂的沉默之后，为了跳过“自己的好兄弟与另一个好兄弟进了旅馆”这个话题，约翰逊主动提及了上午的工作。
“图格街的实验室最近好像又严格了一点，今天早上去的时候，被要求戴上口罩了。”
一名男员工道：“这不是因为你感冒了嘛？”
约翰逊：“但是其他人也都是这么干的，好像在进入实验室里面的时候，他们还要求换上无尘服呢。”
米利亚：“早就要换无尘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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