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云怅
他能在萨卢佐之中安安稳稳地呆到现在,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足够有用。
其他几个非自然死亡的堂兄妹,费德勒还历历在目呢。
费德勒吞了口唾沫,使劲地擦汗,心脏跳得飞快,但是依旧难以做出抉择。
眼前,空气仿佛凝滞了,阿尔贝托眼中的怒火与不满燃烧得更旺,夕阳西下,下方三人的脸色愈加苍白。
时间一秒一秒流逝。
忽然,一阵风吹过高天,遮住夕阳光线的云朵往东偏移了些,夕阳金灿灿的余晖越过远处西区的高楼,越过中心区的广场,还有棚户区的重重房顶,落在了会议室门口的那棵高大的光秃秃的,但是些许枝梢已经长出了新芽的落叶树的树干上。
树干旁边一同被夕阳的余晖照到的,还有一位身形挺拔的白发的鲁珀少女。她的白发与场中那位愤怒的中年人的白发有着十分的相似,她身穿纯黑色的优雅的家族礼服,腰间挂着一对护手下方有着半圆形剑缀的长直剑。
她的眼神有些忧郁和感动,但是眼底却十分坚定;她的嘴角微微挑起,她的肩膀上蹲着一只银灰色的小小鼷兽。
在这最紧要的关头,她从树下走了出来;
等到她走了出来,有人注意到她时,众人才恍然惊觉,刚才竟没有任何人发现,会议室的门口有一棵如此高大的落叶树!
而拉普兰德只是嘴角挑起、微笑,然后用带着歉意的口吻道:
“抱歉,我没有找到出场的时机。”
第二百五十一章 拉普兰德与鼠!
拉普兰德!
无论是谁也没有料到,拉普兰德会在此时出现在这里。
当拉普兰德说出话语的一瞬间,无数的目光朝着拉普兰德看来。
阿尔贝托带来的家族成员们,脸上是十足的惊讶,毕竟拉普兰德肯定早已经在那里站了许久,可他们却没有一人发现了拉普兰德的踪迹!
而杜乔、西罗和阿尔夫,神色则是惊讶中带着一丝羞赧,特别是杜乔,知道拉普兰德听到了他刚才的发言,他脸都不禁红了起来,只好别过头去。
即使是人群中央的阿尔贝托,他脸上愤怒与冷酷的神色才此时也不禁雪融冰消,眼睛不自觉地张大了一些,看着熟悉又陌生的自己的女儿。
即便是阿尔贝托,也以为拉普兰德一定早已经在去哥伦比亚的路上了!
站在拉普兰德肩膀上的吴闲抖了抖胡子,直视着眼前惊讶的阿尔贝托:
“哼哼,鼠鼠我们英雄到来!”
拉普兰德和吴闲实际上在阿尔贝托到总部之前就站在树下了,只不过没人注意到他们。
正如拉普兰德所说,拉普兰德本应该早就出场,但因为费德勒的存在而感到有些安心、又因为杜乔的挺身而出而感到震撼的她,一时间没有找到合适的出场时机。
吴闲使用的,是“寄”的第二个被动,以增强技能效果并产生负面效果为核心的强化被动。
【技能名称:寄中之寄】
【「被动」弱小是你的代名词,失败早已成为了你的习惯。当你失去了面对困难的勇气,很多事情便不必再去尝试。保有自知之明,并快乐地随遇而安,你会是一只成功的鼠鼠。】
【学习技能后,可以通过更改吟唱咒语以增强技能“寄”的效果,让大范围内的所有人无法注意到你与你所接触到的事物。但是,当你与其他人产生交互时,这种状态会被打破】
“寄中之寄”的核心,是无需前置条件的大范围心理学隐身。吴闲无需再被谁假装击败,就可以直接举白旗带着别人一起投降了。
但是,假如有人发现了吴闲并没有在投降,寄中之寄就没办法再次使用了。
就像现在,拉普兰德主动站了出来,打破了心理学隐身。
阿尔贝托与拉普兰德之间的两三个家族成员赶忙让到了一边,让这对白发的鲁珀父女能够对视。
阿尔贝托的神色有些不解,他看了一眼吴闲,又将目光聚焦到拉普兰德的脸上。
即使他冷静了下来,他依然没想明白拉普兰德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于是他直接皱着眉发问了:“拉普兰德,我的女儿,你想要做什么?”
“如果你现在已经出城,我很有可能就再也无法找到你了。”
既然已经决定出走,又为什么要再回来?
这也是所有人心中的疑问。
拉普兰德摊开手,肩膀上顶着吴闲笑着回答道:
“我亲爱的父亲,你不觉得这样做很符合我的风格吗?”
“简单来说,我觉得这样做不够爽快。”
不够爽快?
不只是周围的人,就连阿尔贝托也对拉普兰德的这个答案有些惊愕。
但是被拉普兰德驮在肩膀上的吴闲知道,事情就是这样。
他们本来在一天前就出了城,结果开车走了大约十公里,拉普兰德忽然停下了车,并对德克萨斯说:
“我感到不安,我觉得有些事情,我要和他说清楚。”
在德克萨斯的骂声中,拉普兰德一个漂亮的U型调头——
然后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
“怎么才能让你爽快?”阿尔贝托感到荒谬,他露出一抹冷笑,随即看向拉普兰德肩上的吴闲。
吴闲被阿尔贝托这家伙盯得心里一阵发毛:
“看什么看,老壁灯!没见过鼠鼠吗?”
“跟小银没关系。”拉普兰德同样嘴角挑起,“是我,我亲爱的父亲,我有话想跟你说。”
“我觉得即使被头狼的尖牙所威慑,如果夹着尾巴灰溜溜地逃走,也并非狼的做派。”
“确实如此。”阿尔贝托承认了这一点,随后眯起眼睛,看着拉普兰德:
“如果你现在留下来,我依旧可以给你奖赏,你为昂诺尔分部做出的贡献值得这一切。”
“嗯?哈哈哈哈哈,不不不。我的父亲,你搞错了。”
拉普兰德眼睛一睁,有些疑惑,随后哈哈大笑了起来,向阿尔贝托很没礼貌地摇了摇手指。
“我信件中的语言软弱无力,而我想要亲口告诉你一个事实。”
“什么事实?——”
阿尔贝托正想追问,忽然神色一变。
周围的家族成员们也纷纷向四处望去,而远处的昂诺尔本部的家族成员们,已经传出了此起彼伏的惊呼声——
“鼷兽!”
“我他妈的,好多鼷兽!”
起先是细细簌簌的脚步声,随后是吱吱唧唧此起彼伏的叫声。
那些声响越来越大,那些动静连成一片,那些身影从屋檐背后,从大院另一端,从四面八方冒出头来!
那是黑的、棕的、灰的,一群又一群的鼷兽,他们连成波涛起伏的海洋,而这片鼷兽的海洋远比先前的任何一次都要壮阔。
它们无边无际,当人们察觉过来时,鼷兽的潮水已经铺满了周围的屋檐、地面、窗台,他们蠕动着,翻滚着,包围着中央的家族成员们!
它们不止几千,甚至不止几万只。
它们有几十万只!
家族成员们不禁惊呼出声,用各种手段消灭鼷兽,可是鼷兽们好像完全不会恐惧一般,消灭了几十只,就会有几百只灰色的鼷兽涌过来在他们的脚下乱窜。
即便是阿尔贝托,面对此情此景也不禁变了脸色。
夕阳西下,站在鼷兽的海洋中央,他看向拉普兰德肩膀上得意洋洋的吴闲,逐渐收敛了自己傲慢的神色。
兽主。
阿尔贝托是识货的。
操控几十万只兽类,这并非区区源石技艺可以做到的伟力!
被自己的女儿称作“小银”的人,是一位兽主。
与贝洛内家背后的那位……等同。
想到这里,阿尔贝托一下子就收敛了心思。
兽主拥有什么样的力量并不关键,有些兽主的正面战斗能力很弱。
但是,他们是不死的。
看着脚下混乱的鼠群,阿尔贝托深吸一口气,将目光投向眼神平静而带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的拉普兰德。
自己的女儿。
自己的女儿在信里说,“小银”很喜欢他。
抛开阿尔贝托的个人感情而言,他也承认,“小银”确实帮了拉普兰德很多忙,无论是现实上的还是心理上的。
也就是说,“小银”选择了拉普兰德,选择了他的女儿?
阿尔贝托的脑海里在一瞬间掠过很多事情,在这个时间里,他的气势不由自主地弱了好几分。
他不会因自己的一时之气而招惹一位本应在自己阵营的兽主。
“哼。”看到自己的父亲很明显陷入思考,拉普兰德的嘴角挑起。
随后,这位白发的少女,悠然自得地站在鼠群之中,对阿尔贝托说:
“亲爱的父亲,我在信中已经和您说了很多,但是我唯独漏了一件事情,忘了和您说。”
阿尔贝托:“……什么事?”
他决定听一下自己的女儿是怎么说的。
拉普兰德的嘴角上扬的弧度更大了。
她轻声开口,道:“我记得我养的第一只宠物,就是一只鼷兽。父亲,虽然你不感兴趣,但我也确实从没有告诉过你,为何在所有可选的宠物之中,我讨厌元兽、牙兽、羽兽,却唯独钟爱鼷兽。”
“你确实从没有告诉过我。”
阿尔贝托倒也不是没有对此抱有疑问。
“哈哈哈哈……”
于是拉普兰德笑了起来,“是的,你不应该知道。”
“我亲爱的父亲,这就是您比鼷兽差的地方。”
阿尔贝托对拉普兰德这赤裸的辱骂眉头一皱。
但是拉普兰德丝毫没有停顿地接着往下笑着说了:
“鼷兽至少能明白自己在鼷群之中抱团取暖,是因为对人类的恐惧;而家族却以道义与秩序来美化自己,几乎让人忘了我们也只不过是因暴力而聚成的团体。”
“仇杀、报复、反叛、联盟、围攻、威胁、弹压、清算!”
在阿尔贝托眼前,每念出一个词汇,拉普兰德的声音就愈加高昂:
“家族又何尝不是一群人因对未知的恐惧而抱成一团?家族又何尝不是一边小心地守护着自己的利益,一边向外欺凌比自己弱小的同类,遇到强者便缩成一团让他们看在同类的份上饶自己一命?”
一阵惊恐从阿尔贝托的心中升起。
一阵恐慌蔓延到在场的所有人身上,他们愤怒又不可置信,他们看向站在鼠群中央,又仿佛站在演讲台上的拉普兰德。
“你到底要说什么!”
阿尔贝托喝道。他想要喝止拉普兰德大逆不道的发言。
但是拉普兰德只是在笑,她摊开双手。
“我是想说,我亲爱的父亲啊,这就是我喜欢鼷兽的缘由!”
“我们家族自诩狼群,将首领作为头狼,成员被叫成狼崽子,不被承认的人则是孤狼——但是,哈哈哈哈哈,各位!”
“你们不觉得,家族的生存方式,同样都是群居动物,比起狼群而更像鼠群吗?”
“我自认为是鼷群里的一只,我喜欢鼷兽,那是因为我觉得我自己就是一只鼷兽啊!”
把这些话说出来,无异于挑战自己的所有过往。
拉普兰德没能敢于把这些话在信里写出,为此,她夜不能寐,她辗转反侧,她觉得自己只是在逃离,而不是在反抗。
这正是她感到“不爽快”的原因。
而如今,拉普兰德勇敢地站在了自己的父亲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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