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代达罗斯之殇
不管是长泽雅身上那独特的气质,还是宛如跟班一般跟在其身后,穿着死霸装的碎蜂,都透露着对方的不凡。
走进小院之后,长泽雅却并没有立即出声打扰,而是静静地站在其身后不远处,注视着正全神贯注施展着回道的虎彻勇音。
可以看得出来,对方正在救治的病患应该并不简单。
身为四番队三席,第一上级救护班班长的虎彻勇音,居然在施展回道的时候露出如此凝重的表情,甚至在自己与碎蜂接近到其身后之时都尚未察觉,这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
不由得,长泽雅将自己的目光,落在了虎彻勇音正在救治之人的身上。
那是一名身形消瘦,样貌普通,一头金色短发简单梳到脑后的中年男人。
此时的他,已然陷入了昏迷,但即便如此,脸上依旧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显然,身上的病痛将其折磨的不轻。
而在那中年男人的身旁,一名同样留有金色头发,样貌有些阴郁的少年,此时正一脸焦急的跪在中年男人的身旁,脸上尽是紧张之色。
当长泽雅看到那金发少年的面容时,面色不由得微微一滞。
他认得这个孩子。
未来的三番队副队长,吉良伊鹤。
命运的齿轮,又开始转动了???
?呀滴四八三篇 吉良,且
“嗯哼!”
虎彻勇音的回道水平很高,但即便如此,也依旧花了不少的时间才将那中年男人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
在发出了一声明显带有痛苦之意的闷哼之后,那中年男人缓缓张开了自己的双眼。
“谢谢您,谢谢您虎彻大人!”
“父亲大人!”
看着苏醒过来的父亲,吉良伊鹤的脸上满是惊喜的神色。
可以看得出来,吉良伊鹤有着极为良好的家教,即使是在慌乱之下,也不忘向满头大汗的虎彻勇音报以感谢之后,这才凑到自己父亲的身前。
只不过,全程目睹了虎彻勇音施救过程的长泽雅,却在这时轻轻摇了摇头。
他可以看得出来,那个中年男人的灵体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境地,此时不过只是临死前的回光返照罢了。
一般来说,灵体的寿命通常比人类的肉身要长上一些,鲜少出现人到中年就寿终正寝的情况。
但是这个男人的身体,却并非是因为锁结或是魄睡出了问题而导致的灵力泄露,而是因为积劳成疾,将本就不怎么强健的身体过度压榨,从而耗尽了自己的生命力。
显然,作为施救方,虎彻勇音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在听到吉良伊鹤的道谢后,她赶忙摆着手,脸上满是歉意的轻声应道。
“不不不,我其实没做什么,你还是赶紧看看你的父亲吧。”
虽然早已见惯了生死,但是面对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的吉良伊鹤,“你的老爹没多少时间可以活了”这种话,她根本说不出口。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勇音终于是发现了站在身后不远处的长泽雅等人,下意识的轻呼道。
“雅!?”
如果放在平日里,能够偶遇长泽雅,她一定是万分欣喜的。
只是作为医者,在眼前这生死离别的情景下,她的情绪着实不高。
只是轻呼了一声,便缓步走到了长泽雅的身旁,冲着碎蜂躬身喊了句“碎蜂队长”,就站在长泽雅的身旁,默默注视着吉良伊鹤父子。
不过,作为隐秘机动部队的军团长,碎蜂的见识与洞察力,却是远高过作为学术派的长泽雅和未经世事的冬狮郎的。
看着躺在病床上,穿着一身浆洗的发白的常服,即便是被病痛折磨,也却始终保持着整洁干净的中年男人,碎蜂不由得眉头轻皱,对着一旁的勇音轻声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
“看穿着,那男人应该至少是个贵族才对。”
“吉良......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是下级贵族吉良家吧?”
闻言,勇音不由得轻轻点了点头。
“吉良先生是吉良家的现任家主,不过......吉良家也只剩下他们父子两了。”
得到肯定答复后,碎蜂的眉头不由得拧的更紧了。
或许是因为蜂家也是下级贵族的原因,看到吉良家现任家主如此模样,她也是情不自禁的产生了一种物伤其类的悲伤感,不由得继续追问道。
“虽然吉良家只是下级贵族,但也理应享有真央释药院的救助资格才对,为何会落得如此田地。”
听到这里,勇音的脸上,也是不由得露出了悲伤之色。
“因为没钱......”
听着勇音的回答,碎蜂愣住了。
没钱......
这是她从未想过的原因。
但也只是经过了短暂的错愕,她便明白了原因所在。
蜂家虽然于吉良家一样同为下级贵族,但是依附于四枫院家的蜂家,却并不需要为金钱担忧。
刑军的报酬,可是相当可观的。
更别说堂堂四枫院家,还能亏待了附属家族?
唯一能够让蜂家子弟感到畏惧的,大概就是倘若无法加入刑军,便会被家族流放的这条家规吧。
而吉良家则不同。
吉良家虽然拥有贵族的身份,但却因为人丁稀少,家族衰败,压根就没有家族看得上他们。
弱小的家族,即便想要依附强大的家族,也不会有上级贵族愿意接收的。
亪因为没有价值。
大概也正是因为如此,身为贵族的吉良家,才会举家搬迁至流魂街居住吧。
眼见着碎蜂明白了自己话中的含义,勇音便继续解释道,只是她的声音中,却带上了些许哽咽。
“吉良先生的夫人也是得了相同的病症,为了救治她,吉良先生将全部家当都交给了真央释药院,然而......”
勇音没有继续说下去。
刚刚那句“吉良家也只剩下他们父子两了”,已经说明了结果。
“自打吉良夫人去世之后,吉良先生的身体也是每况愈下,卯之花队长不忍吉良先生也饱受病痛折磨,愿意无偿提供一些药物。”
“只不过......吉良先生已经有一阵子没有来过四番队了,我也是因为‘卫生所’的筹建工作,这才碰巧遇到了他们,只是没想到......”
“如果我能够来的再早一些就好了......”
低垂的发梢遮挡住了勇音的面容,让人一时间有些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但从她那满是自责的话语中却不难听出,这个心地善良的女孩,将责任归结到了自己的身上。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一只宽厚的手掌,却是轻轻落在了她的脑袋上,随后,温柔的声响缓缓传入耳中。
“笨蛋,这不是你的错。”
听着耳边传来的温柔话音,勇音缓缓转过脑袋,望向了身侧的长泽雅。
莹莹的泪光在眼眶中打着转,仿佛随时都会落下。
只是还不待她开口说些什么,嘴角噙着温柔笑意的长泽雅便柔声继续道。
“你现在所做的事,不正是为了让悲剧不再发生吗?”
在听到长泽雅的话后,勇音面上的神色不由得微微一怔,随即了然。
她自然是知道长泽雅指的,是“卫生所”的设立这件事。
同时她也知道,护廷十三队之所以会在往日里不甚重视的流魂街建立“卫生所”,是因为长泽雅的缘故。
老实说,在流魂街建立“卫生所”,这无疑是让本就忙碌的四番队雪上加霜。
但是包括她在内的四番队队员们,却并没有因为工作量的增加而埋怨长泽雅。
相反,对于这些绝大部分都是来自流魂街最底层的队员们来说,他们反而十分感谢长泽雅。
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流魂街的生活有多么的窘迫,他们感谢长泽雅给了他们一个正大光明,能够为自己的家乡,自己的亲朋好友做贡献的机会。
想到这里,勇音不禁重重点了点头,抹干了眼中的泪水。
她没有站在原地驻足太久,小院的外头,还排着不少前来看病的居民,她要抓紧时间,尽可能的多看一些病人。
看着匆匆离去,重新恢复了干劲的勇音,长泽雅笑了笑,随即便将目光落在了吉良父子的身上。
似乎是终于察觉到病榻旁的儿子,那中年男人就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一般,缓缓抬起手,向着吉良伊鹤的方向伸去。
看着父亲那指节分明,仿佛只有一层薄薄的皮肉包裹着骨头的手掌,吉良伊鹤赶忙伸手握了上去。
只是当他握住自己父亲那渐渐冰凉的手掌之时,就像是意识到了些什么的他,眼中的泪水大颗大颗的涌出了眼眶。
看着满脸悲伤之色的儿子,那中年男人的眼中充满了不舍与自责。
感受着体内逐渐消散的灵力,他知道,他所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容许他再继续拖延下去了。
他只能用尽最后的力气,“紧紧”握着吉良伊鹤的手掌,缓声说道。
“抱歉了伊鹤,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接下来的路,只能靠你自己走了......”
这一句话,仿佛用尽了他所有的力量,但他断断续续的说完这句话后,吉良伊鹤只觉得自己的手掌一松。
刚刚还“紧紧”握着他的父亲,已然像是被抽去了最后一丝生命力一般,没了半点声息。
意识到父亲已然离去的吉良伊鹤,终于是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悲痛,痛哭出了声!
医馆本就是一个比较沉重的地方,吉良伊鹤的悲恸就像是有传染性一般,登时引得周围之人心有戚戚。
饶是杀伐果断的碎蜂在见到这一幕之后,都露出了些许不忍,扯了扯长泽雅的衣角,示意他走人。
然后,面对碎蜂的拉扯,长泽雅却不为所动,只是静静的注视着跪在病榻旁的吉良伊鹤,惹得碎蜂与冬狮郎一阵诧异的神色。
良久,似乎是终于宣泄完了心中的悲伤。
吉良伊鹤擦去脸上的泪痕,略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便赶忙站起身,对着一直站在不远处的长泽雅等人微微躬身,用着满是歉意,又无比紧张的口吻快声说道。
“对......对不起,打扰到诸位大人了,我......我这就离开。”
虽然为首的长泽雅没有穿着死霸装,还带这个半大孩子,但出身下级贵族的吉良伊鹤,却是一眼就认出了碎蜂身上的队长羽织。
能够由一名队长亲自作陪的大人物,哪里是他这种没落贵族可以招惹的。
他只能强忍悲痛,趁着父亲的尸体还未化作灵子,匆忙收敛尸身。
只是令他有些茫然的是,此时孤身一人的他,该如何将父亲的尸体完好的运到墓园。
往后的日子,他又该何去何从?
然弟四八四张 长泽雅:冬狮郎长不高真不赖我呀?
“等一下。”
一边整理着父亲的遗体,一边思索着是不是去隔壁邻居那借辆平板车的吉良伊鹤,忽然被一道呼声喊住了身形。
闻言,刚刚脑子还乱做一团的吉良伊鹤不由得身子一僵,面色有些惶恐的转过身,陪着小心,冲着长泽雅微微躬身道。
“不......不知道您大人还有什么其他的吩咐?”
说着,他还不忘偷偷抬眼观察着长泽雅面上的神色。
作为一名父母双亡,孤苦伶仃的没落贵族,几乎将所有蝙蝠侠buff叠满了的吉良伊鹤,尽管没有布鲁斯·韦恩那颗强韧的心,但却依旧迫使自己极快成熟起来,小心应对着这个世界。
只不过,就在他低着头,思索着自己除了刚刚哭的有些大声以外,哪里还有可能惹得长泽雅等人不悦的时候,刚刚拦住他的那道声音,却再度响了起来。
只是这一次响起的问话,却是令他瞬间愣住了神。
“见面也是缘分,需要我帮忙吗?”
突如其来的善意,就仿佛灵王关上了他所有的门之后,突然为其打开了一扇窗,并且招呼着他是否要进来吃一根冰棒一般,着实打了吉良伊鹤一个措手不及。
“啊......这......我......”
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的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回应长泽雅的善意了,连带着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了起来。
见状,长泽雅脸上也是闪过一抹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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