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散人
“废话,这有没有毒还要你来说?”李林不屑白眼,“我一看就知道这不是毒。”
日记本里的汤姆懊恼地拍了自己一巴掌,早知道就不去搭话了。
这东西当然不是毒,而是寿命的具现化。
一个人的寿命是有限的,这是岁月本身对一切属灵活物的限制,亡者们总是在死后前往漫宿,或是走在去往漫宿的道路上。
掌管死亡和进入漫宿道路的神灵,就是领域内同样有铸相准则的司辰·昕旦。
昕旦,意为黎明,在更古老的年代祂曾作为骄阳的复数个面相之一而存在,在骄阳四分五裂后,祂成为了新的司辰,执掌下午一点。
司辰·昕旦并不仁慈,而且祂在寿命这一事上近乎苛刻,属于是专业的阎王爷了。
李林不知道在昕旦所允许的寿命载体是什么样子,但就目前这个非典型的东西来看,一个魂器中的伏地魔灵魂残片,能为李林增加足足七年的寿命。
这对施法就是烧红条上线的李师傅来说意义非凡,看来有必要去抢在邓布利多之前搞到剩下几个魂器了。
自从感染矿石病以来,虽然寿命大限的限制对李林这种丧心病狂的混账并没有什么影响,但多活一段时间,总是没人能够拒绝的。
而赫奇帕奇的金杯......对于李林的意义可能更加重要,毕竟他这次能把伏地魔的灵魂残片变成寿命,还是多亏了这件奇物。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杯子还能这么使用?】
李林坐在高背椅,摇晃着红酒杯,嘴唇像染著鲜血,那不寻常的美,难赦免的罪。
汤姆见到这一切,心里又惊又怕。
伏地魔之所以选择将冠冕、金杯、挂坠盒制作成魂器,一方面是为了永生,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宣称,自己的魔法造诣已经超越四位巨头,凌驾于他们之上。
在真正动手之前,他将这些宝物检查了无数次,最令其看中的是拉文克劳的冠冕,而最令他在意的则是斯莱特林的挂坠盒。
前者能赋予巫师智慧,后者则是证明他是斯莱特林正统继承者,真正纯血的象征。
唯有赫奇帕奇的金杯,除了能够装很多食物,以及释放各种食物咒以外......还能有什么用?真就应和了鲁伯·海格的那句话——赫奇帕奇都是一群饭桶,连他们的创始人都是这个不思进取的模样,真是可笑。
汤姆可以接受李林用厉火、用蛇怪的毒牙、用那个不同寻常的索命咒、甚至取来格兰芬多宝剑,干脆利落地将魂器连同着里面的灵魂碎片毁掉。
但他无法理解李林只是轻松晃了晃杯子,就把另一个自己变成了......一种资粮。
日记本里的汤姆几乎后悔到肠子泛青,为什么自己当时检查了无数遍,这个杯子都只是那副普通的模样?
突然,他想到一个可能性。
日记本上,黑色墨水汇聚又散开,如同活物般扭动形成字样。
【难道,你是赫奇帕奇的继承者?】
正通过系统观察这个寿命石头的李林探头:“乐了,细说。”
【就好像格兰芬多的那群蠢货,格兰芬多的宝剑只有真正勇敢者才能拔出;斯莱特林的秘宝,也只有斯莱特林的野心传承者才能取得。我认为,你可能是赫尔加·赫奇帕奇的真正传承者。】
说着说着,连汤姆自己都没什么底气了,就寥寥几次对答来看,他或许不是人,但李林是真的狗。
想象一下吧,赫奇帕奇的宗旨——
正直,忠贞,诚实,不畏艰辛。
忠于自然,心怀大爱。
沉默并非愚昧而是坚忍,勤奋基于理想发于实践。
在是非曲直面前绝不退却。
要说李师傅符合以上哪一条,似乎都不太贴切,难道是赫奇帕奇本人还有未曾记录的遗愿,反而和千年后的李林有所共鸣?
“说得好!”坐在桌前的李林眼睛一亮,正直忠诚,心怀大爱,这不正是自己的真实写照吗?
“我这就去劝赫奇帕奇学院院长斯普劳特退位让贤,若她应天命识时务,仍不失将来退休津贴,若是负隅顽抗螳臂当车,那我也只好送她去和汤姆·里德尔团聚。”
“我手持赫奇帕奇的强宣称,有谁能挡我,谁敢阻我?”
李林眼中凶光毕露,高举手中金杯,“嗯,今天最开心啦。”
【不,我想这可能还是太荒唐了......与其说你像是赫奇帕奇,更像是斯莱特林。】
汤姆觉得自己看错了,赫奇帕奇的继承者怎么可能是这样一个比自己还冲动的野心家?
“他妈的,你说什么?”李林重重把金杯顿在桌面上,义正言辞地说道,“霍格沃兹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这些生活在魔法学校里的虫豸都难逃其咎!看我派格林德沃来,把他们一个接一个地送上天!”
话音落下,李林心中一阵热切,越想越觉得自己的行动能够成功。
“我早就看这老蜜蜂不顺眼了!”李林顺手抽出撬棍,“走,先去揍邓布利多那个老东西一顿。”
只要做掉了邓布利多,我就是霍格沃兹得位最正的校长,到时候再暗令那些学生为自己披上黃袍,岂不美哉?
【你别冲动!】
日记本里的汤姆吓到魂飞魄散,这之前不是还聊的好好的,怎么突然他就热血上头要去和邓布利多过两招了?
就他现在这个样子,怕是没走两步就会篡位未半而中道被捕,关键是李师傅要被抓了,自己一本没手没脚的日记本能跑得了?
一时间汤姆化身知心姐姐,苦口婆心劝说李林别做傻事。
【邓布利多势大,又有麦格、弗利维那些支持者,你虽然力量强大,单打独斗不输那个老蜜蜂,但是那些白巫师不要脸一拥而上,一定会对霍格沃兹造成破坏......倘若你将来成了霍格沃兹校长,面对一个残破的魔法学校,这代价也太沉痛了。】
【不如暂时暗中隐匿,我知道一个斯莱特林的密室......】
“可恶,我大爱仙尊一生行事何须向他人解释?”李林忿忿说道,不过作为国家级退堂鼓选手,李师傅在喊完口号后就没什么动力了。
“我虽知苍生苦楚,却无意逐鹿。”李林悲天悯人地摇头。
此时门外响起敲门声。
“是谁在敲打我窗?”
李林收起金杯,寿命石头,撬棍以及不断抗议的日记本。
“我敲的是您的门,亚托克斯先生。”门外弗利维教授特有的尖细声音响起,“我能进来么,我想请教您一些问题。”
“请教啊(意味深)。”李林开门,野兽般的目光直视弗利维,“教授,您的头发都白啦。”
“确实,我在霍格沃兹已经呆了很多年了。”弗利维教授倒是没对李林的不着调觉得奇怪,他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头,“亚托克斯先生,我想问一问,您教给学生的那个缴械咒......就是您所说的密传吗?”
李林瞪大眼睛,他突然想起弗利维也是邓布利多的支持者。
欲要除掉老蜜蜂,必先从他左右动手。
半个小时后,弗利维心满意足地从李林的办公室离开,他的眼神更加明亮,像是要流出光来。
墨绿色桌面上,代表菲利乌斯·弗利维的卡牌周围,已经不知何时多了两张入迷。
120 冬
霍格沃兹的塔楼上,晚风呼啸着刮过,从窗前望向远方的原野,朦胧的轮廓沉在夜色里,在更远处矗立在悬崖上的灯塔,每隔十分钟转来一次暗淡而遥远的光。
四个学院的寝室各有不同,比如赫奇帕奇的寝室就在食堂边上,这让獾院的学生们半夜起来想搞点薯条,变得相当方便。
斯莱特林的寝室则在湖底,他们得通过地下室一扇阴暗潮湿的门来到自己的休息室,闲暇时可以通过有些阴森的窗户看外面的巨乌贼。
格兰芬多与拉文克劳的寝室都在塔楼,有所不同的是格兰芬多并不拘泥于高度,因为他们的学院象征是“狮子”,在法语中,格兰芬多意味“金色的格里芬”,格里芬的名字含义即是狮鹫,象征对于天地的掌控权。
所以格兰芬多的精神少年们分布在整座格兰芬多塔,而拉文克劳则住在拉文克劳塔的顶端,整个霍格沃兹中最靠近天空的地方。
满是凉意的夜色透过窗户渗透进寝室里,秋·张伸手点亮了床头的魔法蜡烛,温暖的光亮迫开了落下的夜幕。
虽然没有人明说,但她感觉到,那位名叫亚托克斯的教授似乎对自己过于偏爱了......不过除去黑魔法防御术课教授以外,变形术课教授米勒娃·麦格对自己也是这种态度。
玛丽埃塔说,这是两位教授,都想让秋·张成为他们的继承人。
秋·张心里有数,麦格教授偏爱自己是因为那个不知真假的“阿尼玛格斯”,而亚托克斯教授偏爱自己,则是对于“秘传”的学习能力。
比起麦格教授的垂青,秋·张的内心其实更偏向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亚托克斯教授,因为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个所谓的“阿尼马格斯”并非是自己的天赋,而是一次离奇遭遇的结果。
离奇的遭遇不可复制,无法祈求,更何况谁知道下一次奇遇,是凶是吉?
秋·张的父母常将一句话放在口边: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
这句话的含义是祸殃与福气互相依存,可以互相转化,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没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过去坚固的友谊会在时间和利益的影响下变得脆弱,昔日的敌人也有可能在在种种条件下变为倚靠。
比如说,在秋·张第一个掌握秘传后,身边同学的态度就有些变化了,有些变得更加亲近,有些则变得更为疏远,他们想掩饰自己的态度,但是行为是骗不了人的。
拉文克劳的精神是智慧,智慧有时却容易催生愚行,自以为是的聪明,比不加掩饰的愚蠢更令人生厌。
秋·张不喜欢他们的行为,但是能够理解。
所以,谁能够保证米勒娃·麦格在知道自己并非阿尼马格斯之后,会有什么态度变化呢?
就算她是个公正严明的副校长,但是围绕在她身边的学生和教职工们,却会因为客观事实的变化而改变态度。
她在假期期间,学习过变形术相关的咒语,知道自己在这方面没有任何天赋,除了一个不知真假的“阿尼马格斯”。
故而秋·张从一开始,就对米勒娃·麦格保持着正常的态度,既不亲近也不疏远。
但是亚托克斯教授则不同。
首先,秋·张知道他是自己的资助人,免去了自己在霍格沃兹七年内的所有开销,在对角巷和翻倒巷的终身消费全部免单,于情于理,自己都已经被打上了他的标签,天然站在他的那一边。
从这层关系上来看,他们要更加亲近。
其次,在于“秘传”。
秋·张有一种直觉,这位黑魔法防御术课教授所传授的“秘传”并非只有一两种,这是一个比魔咒体系更加庞大,也更加高端的体系。
有这种想法的人并不是只有秋·张一个人,但能够快速掌握秘传的只有她。
“不止是缴械咒。”
秋·张隐约能感受到,自己会在这个体系中如鱼得水。
她忽然产生一种奇怪的感觉:比起魔咒和魔杖,她似乎更加适应那些秘传,她不应该生在这个世界,而是应该融入那一线明亮的光里,向着更高远的境界不断攀升......
在她即将触及某种境界时,一阵突如其来的哀嚎声将她拉回现实世界。
灰黑色的雾霭不知何时已经填满卧室,秋·张迅速从枕头底下抽出魔杖握在手中,左手时刻准备射出缴械咒,小心翼翼地推开飘动的帷幕。
一阵狂风从不知何时敞开的窗户中刮来,将浓郁的灰色雾霭撕碎。
一种特别的寒意徘徊在左右,秋·张深呼吸,感觉自己的喉咙像是被刀子割过。
她小心翼翼地朝玛丽埃塔的床边走去,这毫无疑问是一种异常状况,而在寝室里的其他三个人居然没有一点反应,这怎么可能?
秋·张的魔杖终于触及到了透明的纱幔,她心中一喜,迫不及待挥动手臂。
浓雾与帷幔一同散开,脸色灰败的玛丽埃塔躺在床上,皮肤表面结了一层凄白的霜,触手冰冷。
但她没有死,当她呼吸时,从口鼻间呼出的正是充斥卧室的灰色雾霭。
秋·张依法炮制,发现寝室中的三个人全部陷入了这种状态,时不时地还抽搐两下,看上去像是陷入了什么不可自拔的噩梦里。
有什么魔咒能够解决当前的局面?
秋·张发现自己的脑子里完全没有应对这种情境的办法,所以她选择去找教授处理。
那么,去找谁?
拉文克劳的院长菲利乌斯·弗利维,还是看似无所不能的校长邓布利多,亦或是魔药大师斯内普?
秋·张长长吐出一口气,此时除了李林假扮的“亚托克斯教授”之外,她的脑海中完全没有其他巫师的名字。
“希望你们能够撑住吧......”
简单穿上几件衣服,披上巫师长袍后,秋·张推开门......然后脸色一变,迅速回到自己的寝室里。
门外长廊中,已经布满了比寝室中更加浓郁的雾气,更为严酷的寒冷盘桓在空气中挥之不去,那种严苛的静默从四周的天空中沉沉压落,附着在周围的每一件事物上。
秋·张注意到,自己开门和关门的声音被完全吞没了,这种寂静几乎让思维都要冻僵。
正常的路已经被堵死了,她不可能再穿过走廊去找李林。
秋·张撅了撅嘴,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就只能用非常手段了。
——希望到时候不要追究自己的责任。
秋·张来到已经被推开的窗户前,闭上眼睛,瑰丽的无色星光从她的手掌中升起,将她全身包裹在内。
一秒钟后,身披星光的天鹅从拉文克劳的高塔中飞出,在霍格沃茨的寒风中盘旋,随后向着城堡的七楼飞去。
121 灯 灯 冬
西弗勒斯·斯内普是一个有操守的人,至少他分得清形势利害。
在被李林不讲武德一顿吊打之后,他再没有处处和李林抬杠——李师傅可不会和三番五次挑衅自己的家伙心慈手软。
丢大脸的经历有一次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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