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散人
德拉克试图想起和那个自称年的女人第一次见面,那个时候她似乎对自己说过什么,但是现在塔露拉什么都想不起来。
似乎是一次非常愉快融洽的交谈?
“是的,这的确是一次愉快而又融洽的交谈。”有人在她背后温和地微笑。
“是这样吗?”塔露拉点点头,没有丝毫怀疑地转过身。
银发的公爵倚靠在墙边,篝火将他的影子照的摇曳不定,像是一条蛇,也像是即将破茧的蛾子。
“原来如此。”塔露拉点点头,从腰间的口袋里拿出一本封面发皱的书,习惯性地开始阅读。
咕噜......
四周的黑暗像是粘稠的液体在涌动。
“你还要继续看这本书吗?它对你的理智损伤很大。”公爵温和地谏言。
塔露拉没有把眼睛从手中的书上移开,她本能地不想这么做。
“如果你再这么不注意自己的健康,恐怕我并不能陪伴你很久。”
塔露拉暂时停下阅读,她安静思考:自己的健康固然重要,但是亲人的关怀也非常可贵。
“或许你可以换一种方式。”公爵温和地注视着塔露拉,“你可以放缓这种阅读的进度,逐渐地去适应它,这比你直接强行理解禁忌知识要好得多,对么?”
是这样吗?
塔露拉的思维有些模糊,但公爵所说的话确实有道理,她迟疑地点了点头。
公爵是自己的朋友,自己从科西切的领地逃出来后,他身受重伤,直到李林为自己提供了这本书,公爵才逐渐苏醒过来和自己对话。
这很不容易。
看见塔露拉不再执着后,公爵温和地笑了。
“照顾好你自己。”他像所有的知心朋友一样叮嘱道。
“我会的。”塔露拉点头。
篝火哔哔啵啵地燃烧着,直到天空逐渐亮起,四周涌动的黑暗如同潮水般渐渐消退。
奇怪的是,公爵的身影也在渐渐淡化。
“你是谁?”塔露拉突然皱起眉头,她感觉自己的记忆似乎有些......斑驳不清。
公爵没有回答,直到他的身影破碎成一片斑驳陆离的光影,浓重的黑色勾勒出一抹向上的弧度。
某人在笑。
“科西切!”塔露拉攥紧手里的书,她绝望地从椅子里惊醒,满身冷汗,面前的烛火已经将蜡烛烧成奇形怪状的模样,地图发皱,房间里充斥苦涩的气味。
她的脸上渗出汗珠。
塔露拉脑海中关于这段时间的记忆,正在如同沙子一般飞速流逝。
很快她就恢复了平静,一直困扰自己的头疼已经远去,在相当一段时间内它不会再回来。
塔露拉深呼吸,把书放回自己的口袋里,东方的天空已经大亮。
......
李林从床上睁开眼睛,身边空无一人。
黑色眼睛微微眯起,李林脸上露出怀恨在心的表情:“可恶,下次一定要把年麻翻。不过区区长生者,等我拜请司辰在药里下药,迟早把她拿下。”
且不说在药里下药这种奇怪的举动,司辰会不会同意,对于昨天夜里的失败,记吃不记打的李林是完全没有意识到后果。
墨绿色的桌面在李林眼前缓缓打开。
在整合运动和共助会合并之后,教团的日常事务其实并不需要李林亲力亲为,也能够正常运转,但是酷爱作死的李林不会放过每一个捣乱的机会。
映入眼帘的自然还是李林自己的卡牌,新鲜出炉的密教头子百无聊赖地掠过其他人,然后在塔露拉身上停了下来。
【斗士·塔露拉】
【性相:刃】
【当前阶段:第一印记】
【荒芜的大地上火焰升腾,坚定的斗士握紧了长剑。塔露拉总是去火焰烧得最旺的地方,她的技巧充满力量。】
在她的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四张灰黑色半透明的临时卡。
长方形的卡背上,灰与黑二种色彩勾勒出窗外沉沉落下的夜幕,而夜幕之下,床上凝视着黑暗与月光的人影满目绝望。
当李林好奇地拿起临时卡时,他眼前出现了新的文字。
【恐惧】
【某种影响,诱发绝望。】
【我已经见得太多了。不知名的恐惧正在用利齿啃噬着我的希望;一种关于存在本身的的恐惧。】
在密教模拟器的特殊时节里,只要三张恐惧就能致人以死亡,现在塔露拉的身边居然有四张恐惧?
这家伙怎么还没死?
李林一边啧啧称奇,一边乐此不疲地把四张恐惧环绕在塔露拉身边,一会重叠,一会彼此交错,一会盖住......不一会儿,塔露拉的卡面就开始渐渐发灰,右下角出现了一个新的标识。
【疯狂:暗夜惊魂】
【我总是在半夜惊醒。我的手掌,我的脸上都渗出汗珠。当我睡下,某些东西在床底窥伺,好像房间角落的蛛网。】
【第一印记疯狂已触发!解除当前疯狂,凑齐对应条件后可举行晋升仪式!】
【当前疯狂在特殊时节将转化,你将永久失去这一信徒!】
“太好玩了!”李林像是发现了新玩法,暂时放过塔露拉,开始折腾起别的熟人。
30 都说了李师傅心眼小
当——
不远处,切尔诺伯格矿区的大教堂开始敲响鸣钟,三次奏鸣,如是往复之后宣告白昼的来临。
不知怎么回事,弑君者今天醒来的时候感觉像是出现了幻听,耳边老是有蛾子在扑棱扑棱地乱飞,但是柳德米拉并没有在意这个。
毕竟昨天晚上干了乌萨斯人一炮,兴奋之余疲劳过度出现耳鸣幻听也正常。
起床的时候弑君者差点崴了一下脚,她打了个哈欠,突然感觉背后有点痒,就像是有w在爬。
鲁珀族人的皮毛总是容易招惹一些蚊虫,通常在叙拉古的时候,弑君者会用组织专门提供的皮毛柔顺剂,但在切尔诺伯格没有这个条件,只能用痒痒挠凑合一下。
弑君者抄起床头的痒痒挠伸进衣领,下一瞬间她瞪大眼睛,浑身像是被塞了跳蛋一样微微颤抖。
柳德米拉一脸难以置信地抽出痒痒挠,看见勾爪上多了一团赭红色的毛。
完了。
她绝望地坐倒在床上,下意识地伸手抓自己的头发,但是头皮些微的刺痛感并没有传来。
弑君者看着自己手掌中两团熟悉的毛发,陷入了长久的呆滞中。
李林的房间里,一张躁动被他拖到弑君者的卡牌边缘。
褐色的卡面上烟气勾勒出一只如同枯爪的手掌,灰黑色的投影像是鬼魅,却又摄人心魄。
【躁动】
【某种影响,引发渴求。】
【我为一种躁动的向往所俘。我似乎产生了某种......企图。究竟是何企图?】
【躁动消逝时,化为恐惧。】
“奇怪,似乎并没有产生什么实质性的影响?”李林将视线从弑君者身上移开,投向另一边的“熟人阿丽娜”。
另一边阿丽娜在床上睁开眼睛,感觉四周空气清新,阳光也明亮了几分。
乌萨斯这种好天气可不常见,在温暖明亮的辉光下万物都变得可爱了起来。
心情愉快的小鹿女决定去履行自己身为老师的义务,她迈着轻松愉悦的步伐从大门走了出去。
正在操练的整合运动成员们,惊愕地看着阿丽娜在二楼窗口摆出雏鹰起飞的模样,然后自由落地式地扎进了雪堆里。
目睹了这一切的梅菲斯特下意识地哈哈大笑,然后条件反射地缩头,在意识到今天没人来管教自己后,兴奋的梅菲斯特开始挥舞起自己的拐杖。
如此一来自然引发了不大不小的骚动。
意识到自己可能惹了祸的李林顿时推开门,第一时间出现,制造不在场证明。
悬挂在门框上的风铃晃动,发出悦耳动听的声音,吸引众人视线:丁宁丁宁丁宁丁宁——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说的就是你,给我站住!”
李林指着梅菲斯特的脑门子震声:“是不是你个小瘪三干的,居然把阿丽娜打成这样?!”
整合运动的熊孩子们顿时收敛声息,只有梅菲斯特嗤笑一声,试图嘲讽李林。
梅菲斯特就像是所有小说里出现的经典龙套反派一样,扬起脸露出四分癫狂三分不屑两分冷漠一分嘲讽神色。
李林上去就是一巴掌:“你属扇形图的是吧?”
梅菲斯特懵了,他捂着脑袋抬起头,李林的一巴掌虽然伤害不高,但是羞辱性极强。
此时李林转过身去,面对那群唯唯诺诺不敢作声的小比崽子们:“谁动的手?自己站出来?”
没人回应。
“都不说话是吧?那我只能去找塔露拉问问了。”李林装腔作势向着塔露拉房间走去,在门前一顿拳打脚踢,看的身后那群熊孩子眼角直跳。
“干嘛?”
塔露拉吸了吸鼻子,声音沙哑地探出头来。
站在李林背后举起拐杖欲戳的梅菲斯特,立即恢复原样站好。
在得知李林想要替阿丽娜管教这批王八羔子后,有些心力憔悴的塔露拉立刻同意了李林的要求。
阿丽娜此时已经被人扶了起来,重新送回了自己的房间里,大权在握的李林转头看向这群如临大敌的孩子们,继续狗仗人势故弄玄虚。
“我已经知道是谁干的好事了......梅菲斯特、浮士德你们还想说些什么吗?”
梅菲斯特眼睛瞪大,刚才自己可是站在李林背后,全程他和塔露拉就讲了两句话!
浮士德依旧是一副漠然平淡的模样,看不出喜怒的情绪。
梅菲斯特突然眉宇间浮出一抹戾气,伸出拐杖朝李林膝盖甩去,被李林一把抓住连人带棍拖到眼前。
梅菲斯特拥有着特殊的源石技艺,既能够治疗同伴,也能将周围无辜的人转化为没有意识受自己操控的牧群,但是刨除源石技艺成分,他真的还是一个身患矿石病的孱弱少年。
李林举起从梅菲斯特手里夺过来的法杖,眼睛一亮。
试问那个男生会拒绝一根平整光滑的棍子呢?小时候要是李林手里有这样一根棍子,方圆十里的树丛草坪都别想幸免。
“这个我暂时没收,教鞭呢?”
迫于李林的淫威,有人从教室里拿出了阿丽娜常用的教鞭,恭恭敬敬地递给李林。
“做得好,你叫什么名字?”李林看向主动服软的学生。
“我......您叫我碎骨就行。”乌萨斯少年颇为恭顺,梅菲斯特则向他投去恶毒目光。
阿丽娜班级里的刺头毕竟只是少数,像碎骨这些少年只是因为矿石病的缘故,导致心理有些变态,总体上还是好的。
“好,碎骨同学做的很不错,奖励你......”李林从屁股后面摸出一块九筒,“下次打麻将的时候你可以出次老千。”
碎骨面罩下的眼睛顿时瞪大,他颤抖地伸出双手,接过那枚九筒,随后浑身像是打摆子似的回到队伍里站好,周围学生都向他投去钦羡眼神。
自从阿丽娜用打麻将这歪门邪道,来约束这群小比崽子后,他们就无时不刻地想在公平竞技出千,对于这种破坏游戏公平的行为李林是坚决否定的,但是为了迅速建立自己的威信,李林不得不再次调动灵活的道德标准。
李林走到梅菲斯特面前:“把手伸出来。”
梅菲斯特脸上闪过一抹怨毒,缓缓地伸出手掌。
李林挥动教鞭用力一抽,啪——
梅菲斯特痴楞地捂着自己的脸,下意识地嘴一歪,连说话声音也带上了哭腔:“为,为什么......你不是说打手吗?!”
“我只是让你把手伸出来,有说要打你的手吗!”
手滑打错的李老师理不直气也壮,偷换概念向来是这货的强项。
梅菲斯特身边,浮士德无声向前一步,抬眼注视李林,斐迪亚特有的眼瞳像无机质一样反光。
他身边没有武器,但他确信自己能够瞬间,把玻璃碎片捅进眼前这个男人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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