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密教头子,在无限世界干大事! 第161章

作者:青散人

在行动中你会得到不认识的人暗中相助,他们会悄悄塞给你一支手枪或是一个炸弹。

警察被暗杀、酒馆被炸毁,而法国人根本找不到凶手——因为他们就是那些缠着头巾的女人,他们就是那些懵懂的孩子,他们就是那些本分的果农,他们都是,但他们又都不是,他们拿起枪就是战士,放下枪就是平民。

“真是伟大。”星锑听完了流亡者对于这个组织的简单介绍后由衷感慨。

“这既是我们的麻烦了。”流亡者对星锑的评价不置可否,“因为我的那个古董商人朋友,他的人脉关系就是这个组织的人员,所以我们必须要做出选择,要么加入这个组织,要么向真正的掌权者告密。”

“我绝不可能告密。”星锑第一个站出来说道。

维尔汀则是一如既往地平静分析:“这样会吸引清算人。”

无论他们选择帮助或是出卖,都会引来本就在这座城市中清算人的注意力。

流亡者没说话,只是抬起头来,看向远处的风景。

这儿的房屋多为二至三层楼房,用稍加雕琢的石头依着山坡砌成,密密麻麻地排列在一起。古香古色的城堡遗址,圆形塔顶的清真寺,高高耸立在这些房屋之中,格外引人注目。

松香与九重葛,白墙与海面的粼光,热烈的风和革命的闷燃。这就是这座城市的基调。

她转过头,想说些什么,不远处传来一阵悠扬悲伤的笛声,流亡者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熙熙攘攘的人群边缘,在摆放着香料和首饰的橱窗前,在小吃店和咖啡馆特殊的香气中,几位流浪乐手正站在那里。

头戴白色头巾的流浪乐手手持着名叫纳伊的吹奏长笛,悠扬而悲伤的笛声正是从他的手中发出。

随后是形如东方琵琶的乌德琴,和形如碗状的单面鼓纳卡拉。似是察觉到了流亡者的注视,那个拿着纳伊长笛的乐手对流亡者微微颔首,黝黑脸上露出一抹古怪笑意。

还来不及品味这抹笑意意味着什么,流亡者突然有种错觉:自己的心跳加剧了。

不,这不是错觉。

咚,咚咚,咚咚咚!

心跳越来越快,好似激越的鼓点,又像是用脚在地面轻点的节拍。

乐手欢快地笑着,伸手不停地打着响指,每一下都像是叩在流亡者的心脏上。

“是......清算人,还是——”流亡者的意识前所未有的亢奋,她体内的血液仿佛随着心脏的过载而沸腾,她很清楚自己的状态并不正常。

与此同时,继而连三的痛呼从流亡者背后响起,她费力地转过身,看见星锑和维尔汀都皱着眉头,捂着胸口踉踉跄跄地后退,直到靠着墙慢慢滑倒坐下。

蜿蜒的鼻血从她们的鼻腔中流下来。

这首乐曲影响的不仅仅是流亡者,也包括她身后的同伴们,只不过流亡者有着大地之血,血条长度远远超乎想象,还有思考和反击的余力。

但即便如此,她的视野也在逐渐泛起血色,那时眼球中血管压力过大破裂的缘故,她的心脏正在迅速地加快运转,直到超过身体的负荷极限,轰地一声爆炸开来。

现在她还能行动,只是当流亡者向着乐手先前所在的方向看去时,发现已经无踪无影。

似是见到流亡者并未像星锑和维尔汀那样完全失去战斗能力,提前转换了位置的乐手,谨慎地朝自己的同伴们打了个手势,准备就势退入人群。

287 是谁在唱歌,温暖了寂寞

源于心脏的雷鸣滚滚而来,不仅如此,强烈的震颤仿佛将全身的表皮当作了鼓面,每一次跳动,难以言喻的欢快感便从胸膛中迸发。

这风暴起源于双耳之间,从里向外触及皮肤后,有一次极短暂的停顿,可随之而来的却是更强烈的共鸣。

就像身处在维也纳的金色大厅中,感受着四面八方而来的管弦轰鸣那样——

天和地都颠倒了,一切为之痴狂沉醉,源于心脏的雷声与皮肤反射的回响合流,身躯中细小的毛细血管已经破裂,流亡者艰难地起身,还没走两步就感觉自己的心脏再度被攫住。

单面鼓纳卡拉的声音加入进来,古怪的鼓点声令悠扬的长笛有了更加激越的节奏,人群熙熙攘攘来往,似乎对这古怪的乐声毫无意识,流浪乐手们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可他们依旧在制造令人“慢性死亡”的魔音。

所谓的慢性死亡也仅仅只是相对于刃相和铸相的手段而言,比起刃相和铸相那直截了当的毁灭,心相和蛾相更倾向于令受害者承受更多更痛苦的煎熬。

但就算在主观概念中,这种痛苦仿佛漫长到世界毁灭,可在旁观者眼中,也至多不过一两分钟罢了。

只是一个起身的动作,流亡者的心跳就飙升到二百开外,庞大的眼压让她的视野模糊,好在大地之血依然能够坚持,否则承受了百分之九十压力的流亡者,现在应该像冲爆了气的气球那样从里向外炸开才对。

当源于皮肤和心脏共鸣的曲乐形成时,流亡者的心中隐约升起一种感觉:自己至多还有一分钟的挣扎时间。

她一点一点攥紧拳头,感受着体内逐渐嘹亮的雷鸣——心相倘若不召来风暴和雷鸣,仅仅只是作用于人体身上,在造成痛苦的同时,却还能起到激发活力的作用。

这就是为什么心相的神秘学家和超凡者,经常从乐师、舞者、医生中出现的缘故,这些职业让他们对心相的知识更深入地了解和把握。

这一分钟会让流亡者飞速地走向死亡,却也会让她前所未有的强大。

......

“嗯?你有没有听到音乐?”听到声响的李林从小吃摊上转移目光,抬起头来左顾右盼。

话音未落悠扬笛声已经从远及近。

年乘机从李林的手中咬下一大块阿拉伯薄饼,作为穆斯林文化的一部分,阿拉伯薄饼就像明国的馒头包子一样,一日三餐都扮演着重要的地位。

“这是心相的无形之术。”年适时出声,转移李林的注意力,乘机再咬一口,“冲你来的,效果估计是让你内脏破裂而死。”

“哟呵。”李林精神一振,“谁这么不知死活啊。还敢来找我?”

“都说了这里是阿尔及尔,民族情绪和不知所谓的自尊心混杂在一起,谁知道他们是谁的人?畏惧这种情绪是不存在的,对他们来说,死了就能上天堂有七十二个还没开发过的男の娘伺候,美得很。”

独有一条神经病特有异常思维模式的李林陷入短暂思考:这么说这群不要脸且没有自知之明的家伙,实际上是来把自己当做上天堂的捷径?

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他们有的享受甚至都不分自己一个!

见不得别人的好的李林顿时恶向胆边生,抽出惊神就往地上一敲,同时通过神之心的共振将惊神的效果飞速地传播开去,一瞬间无论是无辜的行人,还是潜藏在人群中打算把李林这个漏网之鱼解决的乐师们,都陷入了不可避免的大脑空白。

——发生什么事了?

持续不断的演奏被惊神打断,但是已经生效的无形之术不会就这么消退,阿尔及尔民间的小调正在变得逐渐响亮起来,那是心脏、皮肤和骨骼共鸣的产物,独属于李林一人的“乐曲”正在形成。

“快待在原地别动。”年也不顾着吃东西了,“这是苏菲派的无形之术,直接对应司辰中的耀山之隙!”

“什么玩意儿?”李林诧异挠头,怎么就和司辰搭上边了?

还有这个耀山之隙又是哪个司辰,怎么之前从来没听别人提起过。

“耀山之隙,别名山迸,又名创口,其尊名为收容一切之神、带来赠礼之神、自山中迸出之神。”年语速飞快地说道,似乎不怎么愿意介绍这位司辰,“你没听过祂的信仰很正常,因为祂是只存在于伊斯兰的司辰。”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别动。”年说道。

这一无形之术本质上是通过体内的共鸣进行伤害,同时通过响指、节拍、鼓点和心脏的神秘联系进行施术,其要旨在于破坏人体内的平衡点,以造成更剧烈的伤害。

李林一脸为难:“只是不能动吗?”

“是这样的。”年说道,“你想干嘛?”

李林身上有着传承自轰雷王的外景密传,就算什么都不做,低阶的心相无形之术也会在短暂时间后自行消散。

但李师傅是那种人嘛?

“我想唱歌。”李林难以压抑自己内心深处的歌唱欲望,张口便来,“我要来一个把世界都灭掉的高音!”

“三天三夜↗三更半夜↗跳舞不要停歇!”

李林嘶声力竭歌唱,随之而来的则是胸口处喷薄欲出的欢快感受,有什么东西在身体中蠢蠢欲动。

这还不够。

但心相的无形之术已经被压制了。

确切地说,被导向了另一个发展的方向。

李林似乎有心要唱出个高音,环视四周目瞪口呆的群众,李林脸上浮现自傲笑容,深吸一口气闭目唱道:“呀拉索——那就是青!藏!高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原↗——”

围观群众无不倒抽一口凉气,回过神来后纷纷鼓掌,虽然听不懂但是被李林那凶残的高音吓到,更有甚者上前后双手合十表示敬意,顺带送上打赏的钱币。

李林脸上也不禁浮现难以置信神色,自己居然真能唱出高音?

震惊中他没发现,随着自己刚才的高音歌唱,身上的心相无形之术已经被破解了。

......

另一边先遭受惊神打击还没缓过来的乐师,在无形之术被破解的一瞬间,身体如遭雷击般颤抖,反噬顺着神秘学上的联系,诡异地出现在他的手臂上。

单手拿着单面鼓纳卡拉的乐师冷汗涔涔,他的右臂呈现不自然的扭曲,但吊诡的在于当左手手掌拂过视觉上已经扭成麻花的右臂时,却依旧平整光滑,似乎那只不过是幻觉而已,可他手臂上传来的剧痛却做不了假。

能出现这种状况,只能证明一件事,他的触觉出现了解离现象。

“以卜杜拉!”拿着长笛的乐师搀住他的身子,“快走。”

出乎他人的想象,仪式的主导者并非先声夺人的长笛乐师,而是这位名叫以卜杜拉,手持单面鼓的,并不起眼的乐师。

而现在仪式已经被迫中断,他们只能不断逃窜。

更重要的是,他们原本欲要暗杀的目标,正在追杀而来。

他们还有一分钟。

288 很正经的章节

还有一分钟。

流亡者的脸上呈现不正常的红色,她剧烈的呼吸着,鬓角的羽毛飞起又落下,而那把装饰着珍珠和象牙的手枪已经紧紧被握住,随时可以开火。

周围的噪杂声淹没了乐声,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流亡者的思维中,对于那群流浪乐手的定位却愈发明晰,这是一种近乎于野兽的直觉,她还记得自己离开西西里的橘子园,刚到清算人中的时候,那个曾被称呼为父亲的男人,是如何在荒野中训练自己。

“你该像狼一样学会嗅闻粪便、分辨足迹,否则就是辱没了我的血。”

荒野呼啸的炽热风中,有着铁灰色眼瞳的男人对她说。

无形之术在她身上落下了痕迹,这些痕迹就是最好的教训。

卡斯巴区的地图在脑海中从二维变成立体,熙熙攘攘的人群化作铁灰色的飞灰烟消云散,只剩下鳞次栉比的建筑物,而在这些建筑物中,一条红线蜿蜒曲折纵横绵延,那就是乐师们的逃跑路线,这是最近的路。

五十秒钟。

斯奈德无视了周围呼救和报警的行人,她瞪大眼睛,循着快要消失模糊的痕迹,赫然开枪!

枪口火光喷吐,银质弹头在底火的推动下飞快地穿过惊慌失措的人群,射向最后那个有些肥胖的乐师!

“你们走。”肥胖的乐师毫不犹豫地转身停止了逃跑,在转身的同时伸手在琴弦上拨过。

琴弦震颤时带起了铿锵的音调,那种旋律宛如马蹄踏过沙场,又像是刀剑相互对撞时发出的震颤,激越而嘹亮。

几乎在同时,周围的行人们便不由自主地簇拥过来,替他挡下了这致命的一枪。

希望这能够拖住......只要能拖住一分钟,他就有活下去的机会,附近有很多愿意为了信仰而献身的信众,想必为此他们也甘愿付出自己的性命。

肥胖的乐师手指勾动乌德琴的琴弦,准备以不可思议的高速弹出下一个音节。

然而一只手攥住了乌德琴的琴把,流亡者踏步向前的同时曲起手肘,砸在周围涌来人群的胸口,沛然的巨力将四周的人群推得向两边退去,然后抬起一脚踢在肥胖乐师的裆部。

在肥胖乐师惨叫后退的同时,她顺势从乐师手中抽出乌德琴,用这乐器将他的脸砸得凹进去。

四十一秒。

除去已经被反噬严重影响的以卜杜拉之外,剩下的两个心相乐师都保持着常人难以想象的高速,虽然他们的爆发能力稍逊,可持续的身体素质却好到超乎想象。

他们在低矮的石楼,圆顶的清真寺下,栽种着巨大棕榈树的白墙边缘你追我逃,无论是建筑物还是车辆行人都不是阻碍,他们仿佛完全不用思考,在栏杆、房檐、屋顶、路灯、窗台间快速行走,灵巧的像是飞鸟,这时候他们比起乐师,更像是舞者了。

他们始终保持着运动,同时不断地变换着方向,就是为了防止被流亡者一枪打中。

三十秒。

流亡者深呼吸,她的速度骤然开始加快,思绪也逐渐开始混乱,眼中除了目标外便无有他物。

她再也不压抑自己的本性,而是赫然抽出李林赠送的魔王之刃,向着正在窗台边缘跳跃的乐师掷出!

空气被划破,隐约传来鲸鱼愤怒的吼叫声,四周都变的湿润起来,乐师们的眼前不由自主地出现了星海浩荡的幻象,原本就被重伤同伴拖累的他们难以自制地失去了平衡,从空中坠落下来。

二十八秒。

流亡者嘶吼着踏步向前,她抬起手中的枪,将枪口抵在手持响板的乐师胸口连连开火,将他打的踉跄后退,从以卜杜拉的角度,只能看见自己的同伴身躯随着一次又一次的轰鸣而颤抖。

当流亡者重新抬起枪口时,千疮百孔的尸体才落地。

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是得到高位存在注视,明确自己欲望,得膺数层印记的超凡者,就像这个被流亡者用枪火处决的倒霉蛋,他只是一个第一印记的学徒,能够支撑这么久,也是因为心相仪式带来的效果。

十一秒。

还剩十一秒,只要熬过这十一秒钟,被强行压下的“乐曲”就会迸发,眼前的流亡者就会死无全尸,可无论是流浪乐手还是以卜杜拉,都不由自主地产生了怀疑。

就算过了十一秒钟,她真的会死吗?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坚韧的生命。

真正仪式的主导者,是手持单面鼓的以卜杜拉,而负责仪式的“副祭祀”则是手持长笛的流浪乐手。

他们两个都得到了第三印记,有资格前往漫宿中的雄鹿之门,解答大门看守者的谜语,一旦当他们通过考验,就能被司辰触碰,得到真正的第三印记,成为遍及所有历史也屈指可数的通晓者。

但这些比起尊贵的大地之血来说,不值一提。

还剩最后三秒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