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maple
“这下你可知道了?就算事后这孩子会被抽烂屁股,但那也不能是别人抽烂的,你可明白?”
小徒弟慌忙点头,师徒两人沉默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里面感慨万千。
忽然,从天降下一道金光,师徒两人定睛看去,一名双目闭合,衣着黑金相间的长发男子落于地面。
“你们......在干什么?”
低沉的声音,从男子的喉咙深处研磨而出。
“哦?这不是弥怒吗?也要来吃一点吗?”
还没有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的雪魁,极其自然地对眼前的夜叉打着招呼,心想今儿怎么尽遇见熟人。
一只颤抖的手抓住了雪魁的手臂,雪魁回头,只见应达正一脸惊恐。
“雪魁......我们还是快跑吧!”
雪魁这才注意到弥怒那阴沉的脸色,顿感不妙,悄声向应达咨询。
“怎地?”
“弥怒他,可是最为仰慕帝君的人啊!你看他那一身行头,就是在效仿帝君稳重的模样哩。他一定会对我们偷吃贡品的事情发火的。”
“够了!”
岩元素力喷涌而出,被道出大家心照不宣之事的弥怒总算维持不住表面上的平静,他本就是易躁之人,只是为了朝帝君的方向更进一步,才强忍下性子修养身心。
“此般不敬之举,就算天理容许,我也见不得其存在!”
效仿仰慕之人,这种事情听起来没什么,但是身为当事人被道出事实,总有一种难言的羞耻之意。
而且这两个人居然还谈论得如此大声!这悄悄话说得再大声一点,怕不是海里的魔神都要听去了!
“呵呵,要不就在此地,将你等不敬之人埋于这岩石之下!”
阴沉一笑的弥怒,面容扭曲,化作恶鬼之状,让雪魁见了都有点胆寒。
看见弥怒化作一道金光袭来,雪魁惊叫一声“来真的啊”就拉起应达开始狂奔。
“你不是很能吗?揍他啊!”
“住嘴!我像是那种看不懂情势的笨蛋吗?这种氛围,你让我如何还手?”
又不可能大家为了一顿贡品而打生打死。
“可你再不认真一点,我们可能真就要交代了......”
狼狈逃行的雪魁仓皇回头,看到脸上安上金刚傩面的弥怒,瞪大了双眼。
你们所说的“夜叉戴傩面就像呼吸一样自然”,指的是情绪过激的时候就会情不自禁戴上面具吗?
27.闲余打闹
用力把应达拉至身前,流利地俯身挽腿将其抱起,两对冰晶蝶翅展开,雪魁逃窜的速度便是更上一个档次。
在空中向旁边翻滚一圈,一块以金玉作为花纹的岩石从原本的地方快速飞过,雪魁与怀中的应达对视一眼,皆是吞咽一口唾沫。
......
今日天晴,周遭相安无事,难得清闲。
走至高坡的浮舍,没有了工作的烦扰,一身轻松,感觉空气都变得香甜了起来。
这一口清新爽朗,名为闲暇!
将手里的小木凳放下,平铺开一张白皙的卷纸,观察了一番远方的群山,提笔磨墨。
很难想象,浮舍这样一个壮硕大汉形象的夜叉,用来放松的兴趣竟是书画。
不仅如此,他对于艺术设计有着独到见解,曾与尘之魔神交换看法,彼此都颇有所得。
笔触于纸,墨行其上,远方群山悉数入画,在画卷边又以竹林辅之,一副山水画跃然纸上。
浮舍只觉得今日这一次作画,如有神助,没有一丝一毫的停滞,脑中根本不用去思考如何布局,就自然而然地获得了丝滑的下笔。
大概是他在辛劳过后,得以放松的心神得到了升华,才有了此日难得的状态。
隐隐有着感觉,这一副画作,将引领他走向更高的一个层次,想至此,浮舍的心神便整个沉浸在了画中的笔墨清香。
这幅画,是能向归终大人炫耀的画作。
收笔之时,残有一丝意犹未尽,一口浊气呼出,浮舍感觉自己在画作之上大道已成,眼前这副画,便是他浑然天成的一颗大道之心!
嗯?天稍暗,我突破的时间竟有如此之长?
抬头的一刹那,巨石落下,紫发飞舞之间,在浮舍呆滞的眼神当中,得意之作化为残破碎屑,随着扬起的沙尘而去。
嗯,尘之魔神大人,不知您是否能让那随纸而飞的尘土,将我这颗支离破碎的道心给重新拼凑起来?
浮舍面无表情地抬起头,天上那展开蝶翅的白毛小子与红毛小子呆呆地与其对视一眼,突然怪叫一声,扑闪着蝶翅化作一道残影离开。
“浮舍大哥,你听我解释!”
后到的弥怒一脸虚汗,他其实早已在追逐的过程当中恢复了理智,但是碍于脸面,只觉骑虎难下,才对雪魁二人追逐至此。
如今看到浮舍的冰冷模样,他算是理解了雪魁二人之前面对自己之时的感受。
晴朗之天,被漆黑的乌云所覆盖,其中雷光闪耀。
在昏暗下来的天色之中,弥怒瑟瑟发抖。
浮舍手掌合十,闭上双眼,但是两行清泪却是拦不住地从这个硬汉眼中流淌而下。
这泪,流尽了他的最后一份温柔。
倏地,恶鬼傩面在脸上显现。
既是毁我大道,那我便顺而入魔!
纳!命!来!
......
清澈的溪流旁边,伐难坐于石上,褪去鞋袜的双足足尖轻点水面,观赏着水里的游鱼,感受着水之亲近,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丝满足柔和的笑意。
“嗯?”
游鱼被惊扰,伐难好奇地抬头向天空看去,熟悉之人不知为何在那里散发着强大的气息。
白与红两道身影最先闪过,金色之岩紧跟其后,漫天紫电亦步亦趋。
伐难目露羡慕。
啊,他们的关系真好!
这紧张刺激的追逐游戏当中,最为孩子气的两人组在天上对视一眼,咯咯咯地笑出了声来。
咦?自己是出来干什么的来着?
雪魁疑惑,但是旋即又把注意力放在从身后闪过的飞石闪电。
虽然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是偶尔的你追我逃,还是蛮有意思的。
傍晚黄昏,石尘一脸诧异。
“采摘霓裳花,是那么危险的一件事吗?”
此时的雪魁,身上衣物多处破损,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擦破了一般,更有几处化为了焦黑的碳状。
“难说。”
回想起今日莫名动怒的浮舍以及弥怒,雪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过好在最后,他还是记起了自己此番出门的目的,找到合适的霓裳花带了回来,大部分都丢给了石尘,留下了尤为芬芳的两朵。
“你怎自个儿剩了两朵?”
雪魁侧过身子,护住怀里的两朵霓裳花,对石尘作了个驱赶的摆手动作。
“去,去!这是我要用的,而且这味道也不适合霜儿姐。”
倒是这个道理,石尘在雪魁进门之时,就从对方身上闻到了浓郁的花香,这与他之前拿到的霓裳花不同。
如此突出的气味,确实与霜儿这等清新脱俗的女子不符。
只不过......
石尘揽过雪魁的脖子。
“莫非你小子也有意中人了?”
“你看我有几分似你现在这般癫狂?”
石尘摸了摸下巴。
“不好说,也许你是比较能藏的那一种类型,我之前不就瞒了你好几年?”
“是送给归终的,”雪魁想到了摩拉克斯的供桌,“算是供品?”
“原来如此,不过有一事要与你商量。”
“?”
“能否等到老哥将霜儿拿下,你再送礼?”
石尘自是知道他的手艺与雪魁的差距的,若是让雪魁率先将他那做工精细、又讨女孩子喜欢的神物给拿出来,自己做的难免会被比下,作用就会大打折扣。
“求你了,这是你大哥我一生的请求!”
所以说你接下来的人生到底还有多少个请求啊?
雪魁无法明白石尘的想法,但还是点了点头,毕竟这些时间无论是对他还是对归终而言,都算不得什么。
一直到深夜,经受过万般折磨,宁愿去和摩拉克斯再战一回的雪魁,总算是在一次巧合当中,等到了石尘的成功。
看着石尘欢天喜地捧着药膏一溜烟地跑出大门的模样,正在收拾器皿而没能及时拦下对方的雪魁摇了摇脑袋。
这般深更半夜,也不知这个人跑出去作甚,人家姑娘在这个点怕不是早已经深深入睡。
在雪魁看来,这些个在人世间能让人们的脑子变得不大好使的情情爱爱,大概是自己一辈子也无法理解的事情了吧。
木杵轻落,与平时大大咧咧的模样不同,制药时的雪魁异常安静,动作也不似战斗中那般狂野。
相较于石尘手忙脚乱的模样,雪魁的动作十分轻灵,以一种让人看着就感到舒适的节奏,重复进行着捣磨。
火苗微动,袅袅轻烟带着花香,环绕在雪魁周围,配上雪魁缓慢而又轻雅的动作,飘飘乎欲仙。
芬芳暖昧的香气十分浓郁,透露出一丝雍容华贵,雪魁看着被自己转入药罐当中的膏体,也有些犹豫。
魔神真的会喜欢这种东西?
28.龙王之名
“为什么要带我去老家伙那里?”
被归终拖拽出门的雪魁有气无力地询问着。
“你难道不想要出席你石尘大哥的婚礼吗?”
“人类结婚有酒席,想吃,会去。”
一提到吃的东西,小夜叉精神一振。
再过些日子,就是石尘大哥与霜儿小姐举行婚礼的日子。
在亲手熬制出霓裳花药膏不久之后,石尘靠着这一物件顺利地获得了霜儿的芳心,那一段时间当中,雪魁始终能从自己这位大哥的脸上看到眉飞色舞的神情。
“那就对了,你总不能穿着这一身去参加你大哥的婚礼吧?”
雪魁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物,又扭过头查看了一下自己背后的模样,皱起了眉头。
“有什么不对吗?”
衣服上没有破了的地方,平常也有好好地在做清洗工作,这一套衣物理应没有任何问题。
“既然是出席他人婚礼这般重要的场合,穿着自然要更加得体一些。”
归终瞄了一眼雪魁身上的简单布衣,在空中转动一圈,展示了一下自己的打扮。
“虽然不用做到我这般地步,但是也不能像你这样随意。”
“?”
“以良好的外表出席他人的重要场合,是看重对方的一种表达哦,面对这种特殊情况,还是顺应一下人类当中所谓的仪式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