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maple
那就是被部分凸显的记忆给误导了。
然而对于雪魁这样聪明的孩子来说,只要注意到一点点的不对劲之处,就已经足以让对方自己恢复过来了。
在耐心地等待了些许时间之后,面色有点憔悴的白发夜叉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片刻的沉默之后,雪魁提问道。
“你对我身上的事情有什么头绪吗?”
在听到了摩拉克斯的提问之后,雪魁下意识地追溯起了自己界外天之法的来源。
最后认知到它是外景之术演变而来。
这仙家三法之一的术法,是摩拉克斯一系的拿手好戏,自己既是同对方有仇隙,又是如何能够学会的?
记忆追溯到最后,发现那个教自己仙术的人竟然是他的仇人。
记忆与认知发生冲突,雪魁自然第一时间就开始梳理起了自身的记忆。
当一切都如同画布一样展开在雪魁面前之后,他就意识到自己确实是被那业障所影响到了。
而他又理应不会被业障所影响,这就是问题的所在。
“若是我没有赶到,仙众夜叉就无一得以生还了。”
答非所问,但是雪魁知道摩拉克斯不会在这种时候说无用之语。
不好直接回答么?
雪魁陷入了思索。
虽然摩拉克斯对许多事情都有所隐瞒,但是大多都是碍于契约一事。
而能让他订下契约的,又大多是牵扯甚广之事。
往大了想的话,无非就是天上那位,与这世间的法则规律。
这个时候,雪魁想到了摩拉克斯给他的回答。
仙众夜叉无一得以生还么。
若自己之前没有出手,那么他们当中有几个早就已经因业障而亡。
而现如今又差点陨落,这种情景自己以前似乎有见到过。
湛蓝的瞳孔一缩,神色憔悴的夜叉叹息道。
“又是命运?”
摩拉克斯闭上了眼睛,消失在了这一处空间当中。
当雪魁不再有敌对的念头之后,他这个外景之术的教导者自然是极为轻易地就找到了脱离此地的法门。
而雪魁则是躺倒在了山头上面,遥望着天空,略显疲态。
难怪......
难怪仙众夜叉业障缠身,摩拉克斯竟是没有注意到。
原来也是命数已定了么?
夜叉的目光有些涣散。
实力越是强大,就越是深知,他们不过也只是天地法则当中的一环。
雪魁自己都不知道当初他是如何能够将归终给救下的。
虽然他将归终的命星给嫁接到了自己的外景世界当中,但那一次是他早有准备,而且附带了许多巧合的因素,其中的凶险只有他这个操作者才明白。
现在要他再去干同样的事情......他还真的没有多少把握。
更何况,这次的数量,有五个。
看着碧空,夜叉笑了,笑得很是无奈。
提瓦特......
你的星空,当真是如此狭小?
连区区五个渺小的星辰都容纳不下吗?
......
外界,停留在远处不敢走远的众夜叉,看到了摩拉克斯出现之后,突然欣喜,但是没有看到雪魁的身影,又让他们的表情一黯。
“帝君大人,雪魁他?”
与雪魁关系甚密的伐难,率先开口询问。
摩拉克斯看着众人脸上的担忧,点了点头。
“他无事,只是还在思考一些事情。”
看着众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在摩拉克斯的心里有一句话没有说出口。
有事的,一直不是他。
“帝君大人,我们的劫难,过去了吗?”
摩拉克斯脸上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心中却是稍惊。
看到提出疑问的,是魈之后,摩拉克斯感叹了一番对方的敏锐。
在犹豫稍许之后,摩拉克斯看向了天空。
“这就要看,那个小家伙会怎么做了。”
命运,本是无法违逆之事。
但是有了前科之后,现在摩拉克斯也说不清楚,事情到底会往什么样的地方发展。
......
青苔遍布的崎岖山路之上,将一坛子酒捧在怀里的雪魁脚步一错,身形踉跄了一番,皱着眉头抱怨道。
“这奥藏山的山路以前有那么难走吗?”
究竟是路太难走,还是心里太沉重,这就不得而知了。
心里一烦慌,就想要往能够被称为家的地方跑。
雪魁不知自己为何会突然想到回奥藏山看看,也许是因为看腻了若陀的那一张老脸了吧。
而且,因为一直陪伴着若陀,试图帮助他找回记忆的缘故,他也已经好久没有祭拜自己的故人了。
所以,在山脚下买了一坛酒,随后懒意上头,有点不想打开冰翼,因而起了攀山的兴致。
只是没想到差点砸了他刚买的好酒。
脚上沾染了一点泥泞的雪魁,疑惑地看了看自己护着的酒水。
奇怪,他买酒做什么?
自己的那几位故人,只有不让自己喝酒的,哪有什么好酒之人?
在下面看到自己在他们墓前祭酒,不得想着怎么抽他两下?
收起了酒坛子,没有了负重的雪魁很快便登上了奥藏山,来到了后院当中。
看着干净的墓碑,雪魁心中稍安。
这些年想必是雪鹤一直在帮他打扫了,真是长成了一位靠谱的仙人了呢。
只是......这里的石碑,怎么多了一个?
以为自己眼花了的雪魁认真地数了过去。
一,二,三......四?
21.磨损、林间密谈
这第四个墓碑,是如何多出来的?
雪魁俯下身去,一一将碑文查看过去。
雪晴,石静,霜儿姐......石尘?
这是谁?为何会在此处立碑?
是雪鹤认识的人吗?
疑惑之中,雪魁查看起了碑文。
霜儿之夫,石静之父。
对哦,他们家总得有个男人的,不然石静是哪里来的呢?
只是,自己为什么从没有见过这个名叫石尘的男子呢?
手指在碑文上一路向下划去,直到看到熟悉的字迹之后,雪魁愣住了。
那“雪魁之友”四个字,分明就是他本人亲手刻下的字迹。
异样感在这个时候才席卷了全身,莫名的战栗感让瞳孔颤抖的白发夜叉不由自主地抬手捂在了脸颊之上。
记忆当中有一部分,就仿佛被水晕开了的墨迹一般,虽然依稀有着模糊的痕迹,但是已经看不清画中原本的模样。
胸膛就像是被开了一个洞,伴随着冷风灌入,空落落的感觉让夜叉的四肢都变得无力。
那一定是,十分重要的记忆。
月下共饮、新婚宴席、共拒强敌。
这些画面当中,总有一个地方是模糊不清的。
夜叉颓然落地。
是什么时候中招的?
在亲身体会过后,雪魁才知晓了这一条天地规则的可怕之处。
如果自己没有回这一趟奥藏山的话,是不是自己永远意识不到自己少了一块记忆?
呆愣的雪魁转而咬紧了牙齿,研磨出了两个字。
“磨损!”
伴随着剧烈波动的情绪,暴躁的元素力化为一道冲击猛地扩散了出去。
......
自从回归奥藏山的洞府之后,雪鹤终日研究着机关术,除了收集材料等必要的外出,她都一直待在自己的小房间里与各种零件符篆作伴。
现在的她,正全神贯注地盯着桌上的一只小型鸟雀。
与昔日里能够在关节之处明显地看到机关痕迹的造物不同,她面前桌上的这一只显然要更进一步,至少外貌上已经与拥有着生机的生灵一般无二。
就在她将要把鸟雀的最后一缕羽毛给刻画完毕之时,猛然波动的气息让她的手微微一抖,手中的机关鸟雀上也出现了瑕疵。
不过雪鹤的眼里反而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
她能感受得出来,这一股气息属于雪魁,许久未见,倒也让她甚是想念对方。
只是,偷摸着上山了却没有第一时间来向她打招呼一事,事后还是需要清算的。
从洞府的秘境当中走出,外面的景象让她不由得微张了嘴巴。
奥藏山的山顶现在通体为银白色,平铺上了一层冰霜,连那池水的水面也化作了薄冰,水下的鱼儿仓皇地游窜着。
雪魁身上一定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雪鹤匆忙地循着之前感受到的气息向着后院赶去。
银霜覆盖的地面与山石之上,衣领敞开的白发夜叉倚坐在上面,单手拎着酒坛子,往自己的口中不停地灌着。
“怎么又喝的那么多......”
抱怨到一半的话语戛然而止,夜叉那迷茫的醉眼让他整个人都变得有几分朦胧。
“雪鹤啊......”
夜叉只看了她一眼,就权当打过了招呼,继续留恋于口中的畅快。
雪鹤同样地坐了下去,手挽过了夜叉的脖子,搭在了对方另一侧的肩膀上面。
“遇见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