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咸鱼王無钰
“老板，咱要不干脆一点，给我来个十年二十年的牢饭吧——和这群人待一块属实令人难受，还不如去监狱里卖一卖。”
那发言一听就是个地道维多利亚人的司机心态还挺好，他就咬死了自己不是主犯，而且和萨兰德之间的关系不深，并且在车上还多次劝导萨兰德别杀无辜的医生，所以现在显得格外轻松。
而且，因为他从开始到现在就没接触过灵魂沙，精神状态上也确实挺健康的，起码看上去就是个正常人。
但其他那几个接触过灵魂沙，而且时间可能还比较长的人，那精神状态就只能说是拟人了。
特别是在拘禁室这种低刺激封闭环境中，他们精神状态中的残缺受损部分就开始影响他们了。
暴戾只是因为行为惯性而散发出来的情绪，迷茫、恐惧乃至于对自我认知的丢失，才是所有人统一的症状。
“他们闻起来有些发酸，再发酵一会就能评得上绝望的肉了。”
“我一时间都不知道你是在认真说话还是在玩梗。”
林洛将身上的外卖箱放在地上，毫不掩饰地和九月对话着。
而这副异况也只引起了那司机一人的好奇，他从单独房间里爬到了门口，直勾勾地盯着那箱子：“老板，你里面装了个啥啊，我咋还能听见有女人讲话的？”
“一个你看见了就不会利于你身心发展的东西。”
他敲了敲箱子的表面，接收到信号的九月也是直接翻开箱子，用那触足四平八稳地站在箱子边缘上，指着林洛喝道：“咱两才重逢多久啊？你就开始嫌弃我是人老珠黄的牛夫人了是吧？”
“错误的，起码也得是个虫夫人。”
林洛用手拍了拍箱子，把九月抖到了地上：“该干活了，咱们赶紧弄完赶紧走，我们等会要做的事情可还多着呢。”
九月轻巧地落在地上，一边试图用前钳给林洛比一个中指，一边对那司机打了声招呼：“哟，小哥，听力挺好嘛，介意我啃一口你的耳蜗进化一下吗？”
很显然，再滚刀肉的人也不一定能接受九月的这种异虫世界观。
在成功将一个大男人的节肢动物恐惧症给逼出来之后，九月心满意足地完成了自己的日行一乐，然后看向了面前另外五个单独房间。
林洛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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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这些拘留室的房门打开，但里面的人却也因为他的威慑以及心理上的问题而继续蹲在原地不动。
“嗯……就从这家伙开始尝吧。”九月点兵点将一番，然后一头猛子扎进了房间中，来到了那个人的身旁。
工蜂的口器张开，作为连石头都能吃下去的种族，工蜂的口腔结构基本上和绞肉机没啥两样。
带有大量棘刺和吸盘的舌头从那人的手臂上舔过，看得出来九月确实有收敛着力道，这一舔下来别说刮层皮了，人家老师傅刮痧时出的血都比她多。
“味道还挺杂的。”九月收回了舌头，一边咀嚼着空气一边和林洛说道：“有源石病的味道，还有点下水道的气味，有其他人的血味，还有一点……这个味道就有点意思了，得去其他人那边来两口看看。”
工蜂丢下了被它一口舔的浑身发抖就差屎尿齐流的倒霉蛋，转头跑到了第二个房间里同样舔了一口。
然后它什么话都没说，快速跑到了第三第四个房间做了同样的事情。
“嗯嗯，大概有点思路了。”
工蜂从第四个房间里跑了出来，给林洛甩了这么一句话后，就钻进了第五个房间里。
和前四个不同，第五个倒霉蛋可能是对九月产生了应激，工蜂刚钻进去没多久就听到了一个能震碎玻璃的高音传来。
林洛探过头往里面瞅了一眼，刚好看见工蜂把人家的断手从嘴里吐出来。
一边吐着，还一边骂骂咧咧道：“连神经连接都没有的低劣硅胶假手，啃一口至于发这么大神经吗？”
“可能是触景生情了吧。”林洛安慰了一声：“说不准当年这人就是这么丢了自己的手，现在你给他再回味了一遍，让他体验了一下炒冷饭的感觉，那他能不激动嘛。”
这话一出，里面那人确实不叫了，改成嚎啕大哭了。
九月斜视向了林洛：“有的时候你也挺日意联盟的。”
“穿越前的国名梗就别在这个世界玩啦。”
林洛拍了拍手：“那么，有什么收获吗？”
“别说，还真有。”九月用前肢剃了剃牙缝：“这些人有一点好，那就是不喜欢洗手，这个穿假手的更是如此，里面都腌入味了。”
“你管这叫优点？”
“别打岔。”工蜂舞了舞前钳：“不洗手可是为我们保留了不少信息素——他们身上的信息素相差很远，基本上可以确定是分散在城市各个角落的人，从饮用水到食物都没有多少相近的。
“但是有一个特殊的味道有在他们的手掌正面停留，很淡，而且被汗液冲去了不少，但那个假手上的气味保留比较完全。”
九月抬起头，指了指林洛的手臂：“而且我在你身上也能闻到过这种味道。”
林洛一愣，低头沉思了起来，过了一小会之后，他抬起头严肃说道：“我十分钟前才洗过手的。”
“林子你大可以等一会再卖弄你的卫生意识。”
“那我也没撤啊。”林洛两手一摊：“你光是这么说，我拿头去猜我和他们之间的相同之处？而且我前不久刚从女巫搞灵魂沙的地方出来，你要说有相似的味道那也挺正常的。”
“灵魂沙的味道我知道，才从你身上尝到过。”九月用触足扒拉着地板：“那和他们身上的味道有差别，而且还很大。
“这么说吧，停留在他们手上的气味很浓郁，要不然也不可能在短暂接触之后就能留下这么强烈的气味。”
林洛用食指敲击着眉心，他没有九月对信息素的分析能力，但是在得到这些信息之后，他也可以从另外一些方面入手。
通往答案的解题方法，有很多时候就是需要将所学到的内容组合起来才行。
“不能依靠这些信息素进行追查吗？”
九月努力让工蜂做出了摇头的动作：“数量不足而且太过模糊，这样我只能被动的进行搜查，看看自己走过的地方有没有相同的信息素，但主动出击就有点缺乏了。”
林洛眯起了眼睛，片刻之后他想到了一个假设。
如果说这些人都是和女巫接触过的话，那么女巫身上的浓郁味道也只有可能是那些药水的味道。
每一种药水所留下来的信息素必然不同，这些味道混合在一起才出现了这种独有的气味。
现在林洛肯定是掏不出药水，但有一个东西他是能够拿出来的。
而且这个东西，不管是炼制哪一种药水，都必然会用到它。
“九月，你看看那些信息素里面，有没有关于这一个的。”
林洛掏了掏背包，将从格罗利法那里收集到的五个地狱疣拿了出来。
九月爬了过来，拿起一个往嘴里一送，嚼了一会后眼睛一亮：
“就是这个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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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工蜂？河道蟹！
在九月细品来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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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的土特产是啥味道时，拘留室的走廊里也传来了另外一人的脚步声。
“林长官，老师让我过来删一下监控记录。”
安格揉着自己那有一些睡眼朦胧的双眼走进拘留室内，骑警们已经为了天灾导致的犯罪事件忙碌了好几天，这会才找到了片刻休息时间。
那个司机和断手男的高音叫醒了就在骑警办公室打瞌睡的格布里师徒，考虑到林洛可能会使用的过激手段，格布里特意让自己的学生来帮忙清理一下作案现场。
小骑警睡的迷迷糊糊，走起路来都有一点打摆子，费了不少劲才把粘在一起的眼皮拉开，对焦了一下眼前的事物。
然后他就看见一个丑陋的八足节肢生物正在咀嚼着某种红色胶装物，而在一旁的地上则是掉着一只断手。
“【维多利亚惊吓式粗口】！”
这个菲林骑警在这一瞬间，展现出了和他兽亲一样的本能反应。
他近乎是在原地垂直腾空而起，在半空中来了一个倒挂金钩，直接把自己挂在了天花板上的那些通风管道上。
九月嚼着地狱疣，看着安格这一番动作，忍不住鼓起了掌：“好身手啊好身手。”
“林林林……林长官！这哪来的大蜘蛛啊！”
林洛一听这话就懂了，就像是有人害怕毛毛虫一样，安格这就是对蜘蛛应激了。
虽然说工蜂不算是蜘蛛，但看起来也能说是和蜘蛛沾着那么一点点的关系。
他干笑着一巴掌将嚷嚷着「就是你小子不涩妃蜘蛛啊」的九月给按下去，还随手将那个外卖箱子套在工蜂头上，朝着安格安慰道：
“这不是啥蜘蛛，是我们专门用来追踪目标的帮手，真不是什么蜘蛛，你听它学名就知道了，它学名叫河道蟹的。”
箱子里顿时传来了九月的一声狂叫：“我嬲你妈妈别——！”
最后在林洛的好说歹说之下，安格才肯从通风管道上落下来，但还是保持了和那个外卖箱起码有十米以上的距离。
考虑到在骑警这边的信息已经收集完毕，再待在自己和九月指不定还能闹出什么乱子后，林洛也是决定不再打扰这些本就已经身心俱疲的骑警们，随便找了个由头就带着九月离开了警局。
格布里已经在卡拉顿内为林洛和劳伦缇娜准备好了休息整备的地方，同时这个地方是独立于卡拉顿的警察系统管制，是直属于风暴突击队的地盘。
一方面是因为林洛等人的身份特殊，再一方面也是格布里带有一定的谨慎意识。
老兵对市议会的态度一直不算友好，特别是在天灾之后那些地下管道的暴露，更是加剧了格布里对市议会的猜疑。
毕竟仅凭着那些感染者组织或者其他帮派，也不可能弄出这么多的尸堆还不被人发现。
甚至别说是有这个能力了，有这个胆子的组织在卡拉顿估计都找不出来。
而且格布里也记得，当初还有挺多议会成员在阻止这些地下管道的再开发，甚至还有一个官员直接被刺杀在家中。
反对的力量是如此强烈，如果不是亚当斯伯爵的强势介入，可能开发工作就要直接被否决。
“看起来那个亚当斯伯爵在格布里这边信誉很高啊。”九月从外卖箱中探出来头来，对林洛讲述的背景进行着分析。
“我不好说。”林洛摇了摇头：“我没见过亚当斯，虽然按照目前收集到的情报来看，亚当斯在推动卡拉顿公共治安力量的发展上是出了不少力，但我不觉得他值得信任。”
“直觉？”
林洛目视着前方，轻声说道：“倒不如说是习惯。”
九月了然：“懂你意思，直接把备案拉满是吧。
“如果亚当斯确实是好人，那就继续按照你现有的计划走，但如果他不是好人，那你就会走另一套已经预设好亚当斯是反派的计划。”
工蜂从箱子里翻了出来，连声轻啧：“还挺符合你一贯的作风——那我想关于格布里，你肯定也做了两套预案吧？”
林洛没有回答，只是耸了耸肩，这个小动作证实了九月的猜想。
信任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而目前格布里还没有在他这边拿到全部的信任。
“不过我还有另一个问题。”九月搓了搓背上的甲壳，发出了挠痒时的叹息声：“你有考虑过，幽灵鲨瞅见我之后的动静吗？”
“……”林洛的神情一滞，他还真没考虑到这一点，而在脑海中快速寻思了一遍后，林洛带着些许自我麻痹式的肯定回答道：“我觉得问题不大。”
“怎么说？”
“她心宽——人都是从海嗣战场上跑出来的，应该不至于看见个工蜂都要过度反应的。”
九月自己想了想，也算是认同了这个说法：“也是……不过既然说到海嗣了，我还挺好奇她会不会认出我来。”
林洛眉头一挑：“认出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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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的是哪个方面？”
“那肯定只有海嗣这一方面啊。”九月做了一个进食的动作：“我和海嗣互相吃了不少，我吸收了一些海嗣基因，而海嗣那边也有不少个体快要被我感染了。
“所以我也挺好奇，在深海猎人的眼中，异虫到底会是个怎样的存在。”
九月嘿嘿一笑，像是想到了什么乐子：“这会都还好，我感觉等到海嗣那边的基因库被我彻底污染了，估计深海猎人看见我可就要傻了。”
对于异虫那强大的生物科技水平，林洛倒是没怀疑九月所说的这一点会不会出现。
虽然由于高能瓦斯还有其他科技树的原因，导致现在九月只能生产工蜂、跳虫以及王虫，但是她的异虫基因库还是完整的。
换句话来讲，她现在已经掌握了异虫的所有科技，只需要解锁目标就能够直接变异孵化出对应的异虫。
而在这种情况下，九月生吃海嗣是在吸收海嗣体内的基因，而海嗣吃异虫那可就是被异虫的基因同化了。
“我觉得吧，可能不仅仅是傻了。”林洛在思考了一会后，缓缓说道：“我个人猜测，之后异虫的存在可能会直接激起深海猎人们的恐怖谷反应，而且还是最严重的那一档。”
九月心领神会：“一个看上去无限接近于海嗣，但认知中却又能直接判定不是海嗣的存在，最关键的是深海猎人体内属于海嗣的那一部分，还会让这些认知影响到人类的这一部分。
“听起来就挺能整蛊的！”
老爷车驶过了街道，最终在一处老式别墅前停下。
这栋别墅的周围早已经没有人居住，水电公司也已经是停止了这片区域的能源供应，使其更加不适宜居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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