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千灯愿
但总不能说，自己一位九阶，连占用他一分钟时间的资本都没有吧？
以她现在的身份实力，到哪去都会受到最隆重的礼待，到外边去，哪怕是一国总统，都得推掉一些原有安排，亲自出面迎接。
所以说，她的要求真的不算过分。
甚至让李昊一觉得，这么小的一个要求都没法满足，反倒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了，只好答应。
“行吧，速战速决。”
“你的衣服质量怎样？”
似曾相识的问题让李昊一为之一愣，曾经好像在哪听到过这话来着，下意识的答道：
“特殊纳米材料制成的，可以承受......”
李昊一话还没说完，颜子墨就扯着他的衣衫以超高的速度往外边奔去。
那几个站岗的士兵直接都看懵了，心里暗想李昊一的艳福不浅，竟然夺得颜子墨的青睐，强硬的把他给带走了。
至于他口中的‘干架’？不就是一个借口嘛！谁爱信谁信！
感叹了一下，他们就把这事儿当没见过了，继续坚守自己的岗位。
不过刚才颜子墨说啥？一分钟？难道李昊一那家伙......？
嘿嘿。
..........
荒无一人的郊外。
轰——
一个人影轰然落地，手上还拎着个人，一阵烟尘过后，两人相隔十米，遥遥相对。
李昊一挺拔的身姿立在那儿，抬手看了看时间，一丝不苟的说道：“还有四十七秒。”
颜子墨翻了个白眼。
你一个大男人的计较那么多，还真跟我杠上那一分钟不成了啊？
“哈哈，抱歉抱歉，开玩笑的而已，不过你还是赶紧出招吧，我的时间确实很紧。”
李昊一摆出了战斗架势。
他的气势徒然一变，晶蓝色的光芒如流水般覆盖到了他身上，使得他看上去，如一尊金刚琉璃般，流动着莹莹光泽。
同时，晶蓝色的‘水波’自他脚下向外扩张开来，如无垢的镜面，横亘延展，将整片天空都拓印了来。
这一刻，他周身被碧空流云所环绕，仿佛，他就是那万古青天，几乎不可撼动。
“嗯？”
见得这幅景象，颜子墨眸中光芒一闪而过，发出了惊疑声，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仔细观察间，颜子墨看到了一些别的东西。
李昊一的能力得到了一个质的飞跃，绝对防御，不再局限于外部，他就是绝对防御，无可撼动和。
“吼~~原来如此......所以说与同级别的人物对战，才是最能学到知识的途径......”
颜子墨兴奋的舔了舔朱唇，战意升腾，周围的空气像是遭遇到了最恐怖的压迫，向四周围散开。
这是继暮沐之后，她遇到的第二个有资格让她全力应对的对手。
几年的时间沉淀下来，李昊一也已经到达了神聚境，与颜子墨同级。
自此，她心中生出了一个不得了的想法。
只是这一想法，还得等自己这边的生活安定下来再说，现在该关心的，是如何赢下这场最强之矛与最强之盾之间的对决。
她要一式决胜负。
炫光随着手指关节延伸而出，在光泽的流溢中流动旋转，以她的指尖为断点，形成了一杆气贯千云的长矛，其上雕琢着绚丽的花纹，宛若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呲呲——
从其矛锋喷吐出了一道赤霞，只是最自然的气息绽放，却在大地上割裂出了一道深深的裂痕。
难以想象，若是全力释放开来，会迸发出何等强大的破坏力。
她的双眸亮起了两道神光，天际瞬间被无穷尽的阴云所笼罩，颜子墨的声威更甚，万千雷霆缠身，把她的身影给遮掩住了。
但她身上的变化却仍未结束，她的背部延伸出了几道绚烂的光纹，凝成光翼，万钧雷霆连接天地两际，最后尽数归于她身上。
李昊一吞了吞口水，这是他第一次，在除了颜山之外的人身上感受到如此之强烈的压迫。
“原来如此，击杀了序列级并非偶然么......”
光从这点上来看，颜子墨的攻击力完全就是凌驾于绝大部分九阶之上的了，恐怕只有最顶端的几个人才有可能跟她在这一领域争锋。
又或者说.....九阶之中已无人可与她左右？
颜子墨向前一步，突然问道：“呐，为了保险我先问一句，这是你最强大的防御手段吗？”
“尽管放马过来。”李昊一爽朗的一笑。
这可真是......被小瞧了呢。
“那我上了！”
颜子墨提着胜利之矛，缓步向前走来，天上的乌云也随之一点点的压下，让周遭所有的生物如临山崩。
很快，她就到了自李昊一脚下延伸出的‘镜面’上。
只是驻足了一秒不到，这镜面便开始碎裂，颜子墨如入无人之境般的继续前行，每一步都踏碎了光滑的镜面。
只不过，越是往里走，颜子墨前行的速度，就越慢。
到后面，她再也寸进不得，不得不挥舞起了背后的光翼，把面前的阻力搅碎。
紧接着她就到了李昊一身前的一米处，双方的视线交汇，有电火花迸射而出，皆是全力应对。
李昊一收拢全部的镜面，给他身上再添一份光彩。
颜子墨抬起了手中的胜利之矛，轻轻地刺了上去，背后的光翼也随之舞动。
铛
滋滋滋......
蓝紫的雷电迸然疾走，混浊滚烫的空气顷然动荡，苍茫的大地瞬间轰鸣成渣，无数蓝紫色的气刃，犹如波涛的剑流，亦如无尽的剑冢，分割阴阳，映出昏晓。
天际压下的阴云，是打破局面的最后一跟筹码，胜利之矛向前推进了微不可察的一段距离。
咔嚓咔嚓咔嚓——
环绕在李昊一身上的青天流云开始像镜面一样碎裂，出现裂纹，逐渐蔓延至他全身，让他看上去如同整个人龟裂了一般。
恐怖摄人的气息顷刻间散尽。
李昊一失落的叹了口气，道：“我认输。”
输了。
这场矛与盾的对决，是他输了。
所谓的绝对防御，在这人面前，已然成了空话。
27. 王冠之重量
咔嚓咔嚓——
自覆盖在李昊一身体表面的琉璃光泽完全碎裂之时，他手表上的时间，正好过了一分钟。
不多，也不少。
“我认输......”
李昊一并没有颜子墨想象中的那般不甘，很干脆利落的承认了他的败北。
下一刻，他体表的琉璃光泽，全数破碎，随风逝去。
颜子墨无言的放下胜利之矛，道：“这还真有些出乎我预料呢，本来还以为......”
李昊一哑然失笑，连发两问：
“以为什么？以为我会懊悔的不能自已，沉沦在失败的深渊中么？”
“觉得我认输的很干脆，没有一点身为『绝对防御』的骄傲吗？”
“呃.....我没这样认为.......”
颜子墨尴尬的挠了挠自己的脸颊。
“呵呵......你可不太擅长说谎，你的表情告诉我你就是这样想的喔？”
李昊一直接戳穿她心中所想，颜子墨干脆也不装了，落落大方的承认道：
“是，没错，我就是这么想的，你满意了不？我现在就问你了，你真的甘心？”
“不甘心又能怎样？我自认这场对阵我用尽了全力，你呢？你又是否用出了全力？”
说罢，李昊一目光灼灼的看向颜子墨，他想听颜子墨的真心话。
——他的全力而为，是否也逼迫的颜子墨使出了全力？
颜子墨被这问题问的稍稍一愣，摊开自己还有些许颤抖的手心看了看，淡然的一笑，道：
“任谁面对『绝对防御』四个字，也不敢有丝毫的留手吧？”
“哈哈哈！看来我输的也情有可原，毕竟我的对手是全力出手的颜子墨啊哈哈！”
李昊一开怀的大笑了起来，在这无尽的荒野之中，只剩下了他的笑声。
笑了有好一会儿，他才万分感慨的长叹了口气，道：“说回刚才的事情，你认为我没有一点身为『绝对防御』的骄傲，是吧？”
“没错，就我看来，你把“我认输”三个字，说的太过于无关紧要了。”
颜子墨点点头，表示肯定。
想当初她败给暮沐的时候，哭得死去活来，那是一种揪心之痛，伴随了她很长一段时间。
但她并不讨厌，她就是要自己铭记这一感觉，来给予她后续前进的动力。
所以说，在她看来，这就是一个人的傲骨，无论如何，也不能轻易的让‘我认输’三个字从自己口中说出。
纵使本来就输了，亦是如此。
可是李昊一却并不能理解，不，应该说是看法完全不同。
“唉.....绝对防御。”
李昊一又叹了口气，这是他今天不知第几次叹气了。
“那只是世人冠予我的名称，但我知道，绝对防御这个称呼，并不适合我。”
“.......”颜子墨不语，静静的做个观客。
“曾经我也沉浸在这一称呼带来的荣耀之下，你想想啊，全世界范围内，唯独我被冠以了这一名号，这是何其之大的荣幸？”
颜子墨微微颔首。
确实，世间对强者的称呼千千万，可是像‘绝对防御’这样的称呼，却只有他得到过。
——绝对防御。
这代表着他在这一领域的绝巅地位，世间无人能与他相媲美，这一称号只能有一个主人。
“但是——”李昊一的笑变成了苦笑，“在很早以前我就明白了......”
“所谓的绝对防御，其实只是相对的，在这个前提下，绝对防御......就已经不能再叫做绝对防御了。”
“于是，我开始不执著于这一称呼。”
“『绝对防御』四个字，就让它在我心中逝了吧......”
明明只是李昊一的个人感慨，可听在颜子墨耳中，却十分的震撼。
他竟然是如此看待的么？
只能说，他的人生理念与颜子墨完全不同，在前期是一样的，但在后面的某个阶段出现了分岔口。
也许.....‘绝对防御’这四个字的分量，对于他来说，真的是过重了吧。
若是要颜子墨背负一个‘最强之矛’之类的称呼，她也会觉得这是个巨大的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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