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Nova酱
“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咱们也只能静待结果,不要冲动地把结果变得更糟糕……至于追究责任,事后再谈,成吗?”赤红安抚道。
“事后?”凌菲儿冷笑,“您的意思是,已经确定罗贤会出事了?”
“……不是,我怎么可能盼着他们出事呢?我现在很想给他们念一首平安经好吧,如果有用的话。”
赤红简直要抓狂了,该说爱情使人盲目吗,以前的凌菲儿可不是这样的,她向来都是淡淡地邪魅一笑、举手投足挥洒自如的人,怎么老公一遇险,就跟暴走的鹅妈妈似的。
“魔兽潮……呵呵。”
凌菲儿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画面,双眼都有点失去焦点了。
“等着,如果这波的魔兽头领让我给抓住,我要让它吃高斯的翔吃到死……”
跟着凌菲儿过来的高斯,本来搁角落里欢脱地玩着月季杜鹃呢,听闻此言,鼠躯一震。
凌菲儿是很有行动力的女人,小时候她练武,凌晨起来去冰原上和狼群搏斗,吓得落羽山脉的狼从此戒掉了早期的习惯,全员睡懒觉,谁早期谁是狗。
她说到做到,为了给予这位试图伤害小贤的、可恶的魔兽头领以足量的痛苦,凌菲儿把高斯捉了过来,笑眯眯道:“小家伙,喜欢罗贤吗?”
“皮!卡!”
“既然喜欢的话,咱们的主人被欺负了,是不是该共同努力,欺负回去呢?”
说着,凌菲儿拿出一大堆零食,都是平常和罗贤一起为高斯挑选的,好吃不上火、健康不长胖的食物。
在营养学方面,罗贤就算不动用双生树,凭借自身的专业素养,折腾个高斯,也是绰绰有余了。
这些都还比较正常,直到凌菲儿掏出了一包泻药……
高斯顿时露出惊恐万状的神色,刚想逃走,却被凌菲儿捉住了尾巴。
开玩笑,区区盆地鼹鼠……怎么可能逃得脱女武神的魔爪?
它不住地哀求着,凌菲儿略有些心软,但还是强硬地劝说:“孩子,你想想,平时小贤对你如此照顾,现在到你回报的时候……区区腹泻,算得了什么?”
喂,怎么开始对鼹鼠使用道德绑架了?
以及你为什么会随身携带泻药啊?时刻准备着对伤害你老公的人进行打击报复是吧?
不管是高斯,还是赤红,此时满脑子的问号。
可惜问号敌不过暴力,如果能的话,这世界早就是有很多问号的小朋友统治了的,只见凌菲儿光速调好了泻药,“温柔地”将高斯抱在怀中,吨吨吨……
高斯那蠢萌的大眼睛,泛起了泪花,活像闪闪的泪光鲁冰花。
赤红则是眼角抽搐,不自觉地又退远了几步。
但愿飓风眼里面别出啥大事吧,不然遭重的可能就不只是高斯了。
罗贤平安,查尔斯平安,王族兄弟姐妹平安,查尔斯家的哈士奇平安……
若干小时后,飓风平息下来,众人第一时刻乘坐加固的飞艇钻进去。
此时的高斯,已然奄奄一息——说是奄奄一息有些过分了,但窜稀之后,不管是人还是盆地鼹鼠,总会有一种生无可恋的厌世感。
看到完好无损的营地,以及高高堆起的魔兽尸体,众人松了口气。
一见面,凌菲儿在罗贤身上摸了一圈,用不善的眼神问候了可可,然后就拽着罗贤找了个帐篷钻进去。
赤红不关心他们去干嘛了,他也不知道,他也不敢问,小情侣嘛,劫后余生的重逢,爱干嘛干嘛,这是人家的自由。
不仅不问,他还得谨遵凌菲儿的吩咐,负责用高斯的翔溶液……不对,应该叫悬浊液……去让那魔兽头领好好地爽一爽。
这无疑是脏活儿累活儿,且奇异程度完全超出了赤红的认知。
但,罗贤在王都附近差点出事儿,他赤红若是能平息凌菲儿的怒火,别说给魔兽头领灌高斯翔悬浊液了,让他去空港免税店站台推销高斯翔悬浊液都没问题。
话说那AX3-2,刚刚被可可用血族之力折磨了半晌,刚想喘口气,赫然看到一位身材高大孔武的人族成年男性走进来,手里捏着一大瓶……
颜色可怖的溶液。
她的瞳孔,骤然紧缩。
魔兽通过统一的指挥网络,共享信息,并接收枢纽女皇的指令。
这个网络理论上是完全受枢纽女皇支配的,但,实际操作过程中,却诞生了一些隐藏分支网络,可以躲过女皇的监视。
脑虫,尤其是工作了许多年的老脑虫,就喜欢在隐藏分支网络里摸鱼,讨论一些不方便被老大看到的东西。
最近几周的一个话题,便是自冷泉港分部和塔尕营地方向流出来的、有关神秘对魔兽专用杀伤溶液的秘闻——
《翔液传说》
AX3-2发现,自己从未离传说这么近。
她,有点窒息。
951 《李姐》
罗贤和凌菲儿从帐篷里出来,再去看那魔兽头领的时候,她的披散头发歪歪扭扭,舌头吐出来一副被玩坏的样子。
“第一次用这个,用量方面比较生疏。”赤红抱歉地笑了笑。
凌菲儿倒是蛮高兴的,只要折腾魔兽,我们都是好朋友,因而对于赤红阻拦她进入飓风眼的行为,也不去深究了。
怕凌菲儿冲进去死更多的人,在一个王子的立场上,这种想法确实没什么问题,凌菲儿也只是关心则乱而已,有那么一瞬间想把赤红打一顿,但是,既然罗贤没事,那赤红也没事了。
“罗医生,好久不见啊。王室冬季会诊的事情,您准备的怎么样了?”
该说赤红不愧是行伍中人,说话喜欢直截了当,切中肯綮。
罗贤也不含糊:“差不多了。你发给我的病历,我都看过。说实话,都蛮简单的,不如和平二附疑难中心的有意思。”
“瞧您这话说的,和平二附,那收集的是全国的病人,还有亚人部落那边来的。王室就这么点人,能比吗?”
对于赤红的态度,罗贤是比较欣赏的,他不把王室太当回事,总体还是以人民群众为主的心态,虽然满脑子都是肌肉和战斗,但也好过那些不把底层当人的贵族老爷。
如若不是赤红的邀请、可可的退婚,罗贤才懒得来王都,也不会参加什么冬季会诊。
参加冬季会诊,这是几乎每个王国医生梦寐以求的事情。
不说别的,一位段位、职位一般的医生,去相亲的时候,谈及人脉,都是自豪地说,我给哪些贵族、将军、偶像看过病,我和他们称兄道弟,拍着肩膀喝啤酒,大排档勾肩搭背,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虽然,极有可能是一个简单的发热门诊的点头之交,但,这么一吹出去,牌面它不就来了吗?
“来了啊,李姐?快快,这里还空着个位置呢,视野好的很。”
冬季会诊率先以病历座谈的形式拉开帷幕,受邀的医生们分科室、分方向坐在一起,坐下来心平气和地探讨,该如何治这些娇贵的公子小姐们。
座谈会的入口,有一排工作人员的席位,被称作李姐的慈祥大妈,被一位干瘦敏锐、长得像房地产中介的男人拉过来。
“小刘啊……还是你办事靠谱,上次找那谁要位置,呵,那怨气大的,好像我搞的是非法的生意一样,亏他还是重点学院毕业的,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
“李姐过奖了啊,那谁……那谁其实也不是有意要呛你,他就是脑筋比较死板,喜欢照章办事儿。”
拤拤拤拤拤……拤,男人的名字共有六十个字,全写出来有意图不轨的嫌疑,就用省略号代替了。
他那稀薄到几乎无法辨认的血族血统,是当年他的母亲泡酒吧的时候,邂逅了一位(据说的)外国血族帅哥,一夜欢好,于是就有了他。
但其实那所谓的外国血族帅哥,已经基本上跟血族八竿子打不着关系了,看起来像个暗夜贵公子,多半是化妆和酒吧打光的功劳。
拤先生的母亲本想靠孩子上位,跟着暗夜贵公子出国去,享受精致优雅贵气的血族生活,结果人家一摊牌,发现其实是个穷公子,连暮光圣地都没什么底气进的那种,连血族特色的叠字名都长到三十字去了。
三十字的血族,是什么概念?
人人都知道血族怕晒,但,三十字的大哥,他就往太阳底下那么一站,哆嗦都不带哆嗦的,甚至还能光着膀子穿着沙滩裤人字拖去跟小姐姐们玩沙滩排球,沐浴阳光。
拤先生的父亲就热爱沐浴阳光,每天都要去王都南郊的海水浴场晒太阳,雷打不动,搞得跟光合作用似的,拤先生的母亲就不由得怀疑了,这他喵的根本不是血族,这是个植物人吧。
拤先生就更厉害一些,血统再度稀释之后,名字长度到了六十字,别说怕不怕阳光了,他甚至还晕血。
晕血的血族,那真是丢人的一批,跟重庆人晕重庆小面,山东人晕酱油一样,荒诞不经。
在荒诞不经中长大的拤先生,活得很艰难,年过而立,刚刚在王都挣下一套小房产,但因为长相普通、人也普通的关系,尚未觅得配偶。
所以,就得舔好李姐。
李姐是附近某家国营马店食堂后勤管理处的大妈,工作清闲稳定,人又闲不住,就整天张罗着四处组织相亲,人称天府路第一红娘。
毫不夸张地说,李姐手里的妹子资源,那真是盖了帽了。
而拤先生是天府路会展中心的经理,负责多项会展业务,认识的优秀的适婚男青年,那也是多到盖了帽了。
两人合作,那简直就是帽上加帽,帽子戏法。
“嗨呀!”李姐盯着来来往往的大医生和他们的小弟,感慨道,“还是医生圈的小伙子看着顺眼啊,不瞒你说,这年头,姑娘们都瞧不上当兵打仗的了。”
拤先生点头:“毕竟承平日久,当兵……不说远的,入选不了宪兵团,基本就得驻守边疆了,甚至还得去西大陆,一年也见不了几次面,结了婚孩子生下来是谁的,都不好说。”
“哈哈哈……”俩人会心一笑。
随后,李姐郑重其事:“小拤呀,所以说……今天这个会,太重要了。你一定得帮我多发几份简历啊,那几个姑娘,都是踌躇满志半年之内必脱单呢,你要是看到条件好的,赶紧下手。”
拤先生点头,疯狂迎合,内心有点叫苦不迭。
冬季会诊,是个什么场合?
能被会诊的对象,非富即贵。
参加会诊的医生,不是大佬就是大佬门生,他们缺女人吗?
也许缺,但李姐介绍的那些,却真未必能看得上。
人各有志,那些姑娘,李姐觉得好,青年医生们未必喜欢,不仅不喜欢,还有可能讨厌,到时候讨厌的怒火发泄在他拤先生的脑袋上,可遭不住。
所以要认真挑选发简历的对象。
有些人一看就不缺女人,比如刚从门口走进来的、长相非凡超级帅的少年,拤先生就直接把他给无视了。
952 您太帅了,需要先回避一下
罗贤的身边跟着杨医生,杨医生的身边跟着高斯,如此配置,像极了精灵帝国那些医学世家出身的年轻大佬,一个保安一条狗,快快乐乐到永久。
但是真正的保安躺在罗贤的影子里啃鸡腿呢,杨医生的作用,更多的,是帮助罗贤处理冬季会诊中与医学无关与战斗也无关的问题。
杨医生望着会场外的欢迎横幅,感慨万千。
想当年,他读医学院的时候,也曾经发誓,总有一天,要出现在休曼王室冬季会诊的舞台上,和教科书上的大佬们谈笑风生。
现在,他真的来了,却是作为一条强社交型咸鱼,以一个与医学无关的身份,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惆怅。
但杨医生确乎知道,罗贤是该高兴的。
严格来说,这是罗贤第一次站在全国级别的舞台上。
之前那些会议,要么领域较为单一,要么本身级别不够,但冬季会诊,无疑是非常有含金量的。
“那些医生手里那的信封是什么?”罗贤突然发问,把杨医生那瞎几把飞的思绪给带了回来。
“啊,那些是……”杨医生拖长语气,抻着脖子瞅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只好尬笑一下,走问了问,回来反馈道:“这里好像有个传统,住在附近或者工作在附近的女生,会跑到会场来相亲,寻觅意中的郎君。”
“害。”罗贤的眼睛瞬间就黯淡了下来,“我还以为是奶茶优惠券呢。”
这时候杨医生的脑海中涌现出了许多的问号。
为什么一群医生会拿着奶茶优惠券四处炫耀呢?
为什么你这么有钱,你老婆也这么有钱,你却对奶茶优惠券如此念念不忘呢?
为什么奶茶优惠券会装在那种烫金字的信封里呢?那优惠券的价值比得上信封本身吗?
这里的年轻医生,多半是跟着自己的导师或者上级医生来的,会诊基本上没他们的份儿,最多跟着导师一起上桌,说几句没用的场面话,凑个热闹,重在体验,更多的,是和同龄医生们一起社交。
医生也是需要社交的,很少有人能像罗贤一样幸运,一入行就能碰上个天赋点歪了的杨医生。
三十岁左右的医生,事业小有所成,学术成果逐渐丰硕,术式,也大概有那么两三个拿得出手的了,和同行交流,可以装.逼的点就很多了。
然而,隔行如隔山,很多时候俩人对着装学术逼,逼逼赖赖半天,结果不知道对方在说啥。
在会场收到的相亲简历的数量,以及质量,显然是一个很好量化的攀比指标。
对此,罗贤一开始还不怎么信,设身处地地代入一下,要是在一场严肃的会诊里,不停地有人往他怀里塞妹子的资料,那感觉糟透了。
臭女人滚啊!劳资现在只想给人治病,看着病人从浑身难受精神萎靡的状态好起来,这不比看女人的资料爽多了?
结果,罗贤苟在角落里吃糕点的时候,旁边拿糕点的大哥,兴致勃勃地朝着他挥了挥手里的七个信封,得意洋洋道:“看,我也是才知道,自己居然这么抢手呢……哎,真烦恼。”
“说得对啊,要是我也觉得烦。”
???
张海洋这就有点意外了,没想到,这小子应对他的嘲讽,居然丝毫不露怯,反倒是顺着他的话,开起了玩笑?
有趣,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