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非池鱼
“坐下。”
身体莫名其妙的不听使唤,乖乖的坐在了床铺的边缘。
“你跑什么?”
“我没跑。”
他斩钉截铁的回答道,就是眼神有些飘忽不定,都快飞到窗外去的那种。
无他,只因为瑟濂已经停下了手中的工作,转过身将修长的双腿搭在一起坐在椅子上,幽谷之间的秘密之地若隐若现,实在是过于吸引人的目光。
“老师啊,你不觉得你的穿着很有问题吗?”
“不觉得。”
好家伙,回答的比他还干脆。
虽说这是在自己的房间里,但是会客的时候敢不敢不穿的这么刺激?这是在引狼入室你懂吗?老师大人!
他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飘忽着眼神闷声说道:“老师,你能不能先把衣服穿上?”
“不能,房间通风太差,而且天气酷热,会影响我的思考。”
瑟濂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他的提议,并且顺手抹去额头上的细微汗滴,随手将漆黑的长发盘到脑后,露出纤细的脖颈。
这下子,更加诱人了。
褪色者:“......”
“你在害羞吗?我的徒弟。”
“没有。”
他的回答非常干脆果断,但目光始终没有落在瑟濂的身上,也是因此没注意到瑟濂的脸上已经浮现出淡淡的笑意。
“那么你为什么不敢看为师?”
“....这还用说吗?再怎么说我也算是前来拜访的客人,这样赤裸着身体成什么样子?更何况我还是个男的....”
实在想不出什么理由的他,找了一套最为蹩脚的说辞。
虽然他也经常光着身子和别人打架,甚至不久之前就干过这种事,可是他是男的,而瑟濂女的,这可会让人把持不住本能啊喂!
搞不好一会儿热的就不是一个人,而且还会大汗淋漓了啊!
我还不想当冲师逆徒啊!
可他不知道的事,这套说辞对于瑟濂来说根本不起任何作用。
反倒是一副戏谑的模样注视着他说道:“但是为师并不认为你是外人,师徒之间也不应该有这么多的讲究。”
“而且你应该清楚,我亲爱的徒弟,对于起源派来说肉体只是一具皮囊,可以随时更换、随时抛弃.....”
说到这里,瑟濂的声音突然中止,缓缓起身走到他的面前弯下腰,脸上挂着盈盈的笑意说道:“还是说....我亲爱的徒弟,你对这具皮囊产生了兴趣?”
在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下,一股莫名的味道萦绕在鼻尖。
但那并非是像男性那种汗臭味,而是一种莫名的淡淡清香,沁人心脾,混杂着魔女的体温涌入他的鼻腔。
这也如同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突破了他内心的临界值,顿时挂上一双死鱼眼与面前的老师对视。
在那双猩红的双眸中,瑟濂窥探到隐藏在其中的火热。
与他对视几秒后,瑟濂便收回了目光,起身从一旁的衣柜中拿出一套崭新的魔法长袍,一边慢悠悠的穿上,一边轻声说道:
“徒弟啊,没想到你也变成了那种无趣的人,难道是那位小公主无法满足你吗?”
“这可和菈妮没有任何关系,但凡是个男人见到这种场面都会把持不住,这是人类的本能,无法避免。”
“是吗...既然如此,那么你更应该杜绝这种情绪,所谓的肉体只不过是为了接近辉石本源的载体,可以随时抛弃的存在....”瑟濂语重心长的教导道。
只是还没等瑟濂说完,便被他出声打断:“这些道理我都懂。”
确实,正如他的老师瑟濂所说的那样。
区区肉体而已,是随时都可以舍弃并且更换的载体。
比起这个,魔法师们更加在意如何能够更加效率的钻研辉石魔法。
所谓的探索辉石之路,所谓的辉石魔法师就是这样的一种事情,而起源派更加疯狂,他们除了起源魔法外,什么世俗纲伦基本都不在乎。
在乎的,只有天上的星星,与如何窥探辉石的本源....
但是他无法理解。
“我不明白这种做法最终能够得到什么?”
“是吗?看来你对于辉石魔法的理解还不够透彻啊,我的徒弟。”
穿好衣袍的瑟濂再次坐回到椅子上,露出白皙的手掌轻轻捏住下巴,注视他片刻。
“算了,关于这件事回头再慢慢教你,说说吧,这么晚找为师有什么事?”
“嗯....”
他轻轻点了点头,又深吸一口气。
但是话语刚要脱口,却又鬼使神差的咽了回去,说起了别的事:
“那个...瑟濂老师,教室的调配工作还好吧?您应该和维赫勒大师接触过了,感觉如何?”
“嗯...维赫勒大师的确不愧是【沉静求道者】,在起源魔法方面的成就要远超于我...”
“但是徒弟呀,你要说的不是这件事吧?”
那双冰蓝色的眸子仿佛洞穿了他的内心,一眼就看出他要说的并不是这件事。
“....哈哈,被看出来了吗?”
尽管他的确是在笑,可是笑声中却充满了尴尬的意味。
而瑟濂也只是这样注视着他,没有打扰的意思,静静的等待他的下文。
在沉默片刻之后,他再次与他的老师瑟濂对视,用着郑重的语气说道:“....好吧,我要说的的确不是这个,是有关于亚兹勒大师的事....”
245.你永远是我心爱的徒弟
夜晚的凉风吹开房间内的沉闷,他向瑟濂老师娓娓道来有关于自己与亚兹勒大师的一切,以及亚兹勒大师的源辉石被夺走的事。
只是除了瑟濂老师最终会面临的结局以外。
毕竟,他是学生,是瑟濂老师的徒弟。
身为弟子自然是希望能够帮助老师完成梦想。
不过,即便这份梦想过于沉重,他也不希望倚靠两个行将木就的大师,最后搞得老师变成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然而在这个过程中,瑟濂没有说任何一句话,脸上的表情始终没有变化,既没有愤怒与生气,也没有丝毫的责备。
当然也没有笑容。
只是这样平淡的注视着他。
“所以瑟濂老师,其实亚兹勒彗星这个起源魔法是很早很早以前在过去的轮回中学会的,包括卢瑟特大师的辉石杖也是一样....”
“抱歉,我欺骗了您,辜负了您的信任。”
他深深的向这位作为他在辉石魔法道路上的引路人鞠了一躬。
现在的他,仿佛回到了最初与瑟濂相遇时的那段岁月。
那时的他就像现在这般,面对老师时非常紧张,但是现在又多了几分惶恐不安。
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去道歉。
他不奢求瑟濂老师能够原谅自己,但是希望对方能够留下来,留在学院内继续教学。
因为,能够回归学院复兴辉石魔法,也是瑟濂的的理想之一。
就这样,他一直保持着鞠躬状态,静静的等待瑟濂对他下达审判。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也不知他保持这个姿势过了多久之后,瑟濂才终于出声道:
“...你要说的只有这些?”
她的声音依旧是那么平淡,无法在这其中分辨出喜怒。
“是的,瑟濂...老师....”
说到老师二字时,声音几乎细如蚊音,活脱脱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能够让堂堂艾尔登之王露出如此忐忑神色,并且如此紧张的估计整个交界地除了菈妮以外也只有面前的瑟濂。
因为他不知道该不该继续称呼瑟濂为老师,不知道还有没有资格,是否能够继续待在瑟濂的身边。
“那么...抬起头来吧,我的孩子。”
“...老师?”
按照老师的指示,他缓缓起身抬起头,但是却看到瑟濂的脸上带着温柔的微笑,没有丝毫的责备意思。
“老师...为什么?”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不解与疑惑。
但是瑟濂也是伴随着他的疑惑微微歪了一下头,脸上的笑意也是变得更加浓郁。
“其实,关于亚兹勒大师的事为师早已知晓,但是你知道为什么为师没有对你问责吗?”
“为、为什么....?”
下意识便顺着瑟濂的话语问了下去。
这是这份呆滞的模样却引来瑟濂一阵轻笑。
“呵呵,那是因为为师相信你,你会这么做自然是有你的理由。”
说到这,瑟濂缓缓起身,走到窗边眺望着远方的黯淡的黄金树与悬挂在夜幕上的皎洁满月。
“自从你来到那个荒废的驿站街地下室,选择我这个被魔法学院驱逐、被众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异端魔女作为师父开始,为师就已经选择毫无条件、毫无保留的信任你。
更何况,我们师徒俩也算是经历了那么多的风风雨雨,为师...又怎么可能不信任你呢?”
如同感慨般说道。
是啊,就像瑟濂所说的那样,他们的确经历了许多风雨。
甚至瑟濂一度将自己最重要的源辉石交付在他的手中,他们之间又有什么不能信任的呢?
可即便这样,他还是有那么一丝疑惑。
“可是...亚兹勒大师是您的老师....您不生气吗?”
“生气...是自然的。”
瑟濂转过身点了点头,可是那红润的嘴唇却微微翘起,扬起一抹优雅的弧度。
“但是为师也曾经说过——
分道扬镳是师徒之间的常态,即便自相残杀也是常有的事,因为这只是一份单纯的契约关系。”
确实,在第一次见面与分别的时候,瑟濂的确对他说过这样的话,而他也是一直把这句话铭记在心。
并且告诫自己,无论何时,无论发生什么样的事情,都不可以背叛他的老师瑟濂。
“而你,褪色者,我心爱的徒弟,你对我来说意义不同,你不仅仅只是我瑟濂的徒弟,还是我最引以为傲的弟子,更是我深爱的弟子。
虽然亚兹勒大师是我的师父,但这也是我的选择。”
瑟濂掷地有声的说道,随后又突然语气一转,变得轻松:
“当然,如果徒弟你选择背叛为师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但你要记住,无论何时为师都不会对你出手,即便你想要杀掉我,为师也会心甘情愿的接受那个结局。”
虽然瑟濂的语气很轻松像是开玩笑,但是他能感受得到——
他的老师瑟濂,是认真的。
“放心吧老师,我也和您一样,无论何时亦或是何地,我都不会背叛您。”
“这是作为艾尔登之王誓言,以艾尔登法环的名义起誓。”
“呵呵....”
瑟濂再次发出轻笑,伸出两根纤细的手指轻轻捏住光洁的下巴微笑道:“那么,在这有生之年内,我们便一直做师徒吧,共同探索辉石的奥秘。”
“没问题,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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