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往月
“你不是慕怜月。”被钳制着女孩子，在看到了面前的慕怜月，看到了面前的魔性菩萨那种细微至极的反应之后，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魔性菩萨般的女人伸出手，近乎粗暴地扼住了故然的咽喉，逼迫着少女抬起头。
她讨厌故然刚刚那种仿佛把什么都握在了手里的神情。
「只是...」
「只是一个器皿罢了。」
「...」
但是——
被慕怜月扼住了咽喉，被逼迫着抬起了头，小脸都被涨得通红咳嗽的女孩子，脸上的笑容却愈加肆意泛滥。
那双姹紫色的眸子仿佛在说——
「你不是想要我笑么？」
「我这不是笑给你看了么？」
「但是你的那种表情又是怎么回事啊？」
「你在怕——」
「对么。」
「...」
“你在不愿意面对些什么啊...”
“慕怜花。”故然落下的声音宛如某种审判。
慕怜月——
或者说...慕怜花，忽然松开了扼住少女咽喉的手。
本就因为被篡取了一切所以身体虚弱不堪的故然几乎是在慕怜花松开手的那一刹，就跌坐在了地上，双手捂着咽喉剧烈咳嗽起来。
但是故然知道——
游戏的主动权，反转了。
至少在这一刻，反转了。
“我听说在你和慕怜月小的时候，被白月圣教掳来，完成了生祭的仪式——”
“在那场最后的捉对厮杀中...”
“慕怜月——”
“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姐姐，慕怜花。”
“成为了最后的胜者。”
“...”
“够了。”魔性的菩萨眸光摇曳，似要从那高高的天上跌下来。
“但是依我看...”
“被杀死的人——”
“恐怕根本不是慕怜花吧。”
捂着咽喉，故然抬起头，“你的心里...”
“怀揣着对于你的妹妹——”
“慕怜月的愧疚。”
“你杀死了那个天真无知的女孩。”
“出于愧疚...”
“所以你成为了她。”
“我说的对么？”
“我可爱的天魔小姐——”
“慕怜花...”
part.274 姐姐...我好痛【三更】
当故然的声音落下，星天广场上忽然陷入到了一种近乎诡谲的沉默。
因为本命飞剑被折断的缘故，满红裳的状况并不是很好。
她伏在地上轻轻喘息着。
但是...
伏在地上的满红裳诧异的看着故然和慕怜月...不——
现在，或许应该称呼她为慕怜花。
满红裳诧异地看着故然和慕怜花，忽然感觉到了故然师妹在一瞬之间拿回了主动。
她完全不理解故然妹妹那种揣测的缘由。
甚至就连眼下的状况都让她觉得有些混乱。
什么...慕怜花和慕怜月？
现在站在这里的人不是慕怜月？
而是慕怜花？
真正的慕怜月其实已经被杀死，而杀死她的人其实就是慕怜花。
而慕怜花却顶替了自己妹妹的身份...成为了白月圣女慕怜月？
这一系列的弯弯绕绕让满红裳都觉得诧异。
但是有一件事——
满红裳很清楚，也很明白。
那就是有关慕怜花与慕怜月身份的事情...一定会成为一枚重磅炸弹。
轰开慕怜花的心垒。
从此时此刻慕怜花的反应来看，故然妹妹...绝对是赌对了。
站在那里的魔性菩萨甚至都变成似要被拉下诸天，身形摇晃一副道心...不——
魔心动乱的样子。
漆漆魔瞳注视着跪在地上捂着脖颈咳嗽的故然。
天空中——
白月圣地的大阵被攻击所产生的叫人牙酸的破碎声都成为了这诡谲一幕的背景音。
有那么一瞬间...已经化作「色究竟天」的她，甚至想要伸出双手，直接在这里了解了故然的性命。
「她怎么会知道...」
「她怎么会懂！！！」
「又怎么会明白！！！」
魔性的菩萨身上，强大的意志力量化作风暴，席卷着世界。
但是这样的风暴，却对在魔性菩萨内心掀起狂澜的故然，没有一分一毫的作用。
慕怜月曾经还有一个姐姐叫做慕怜花，那是故然在很久很久之前就已经知道的事情。
只不过那时候的故然还只知道...白月教那种可怕至极的选拔方式。
白月教主慕弥罗会将掳来的孩子们聚集在一起。
从中挑选出拥有合适天资的孩子，将她们置于瓮中，以那种惑乱人心的力量催动，逼迫那些孩子拿起手中的武器，杀死自己面前的‘敌人’。
那些...和她们一样，被掳来的孩子。
最终——
在慕怜月和慕怜花所在的那个瓮中，最后活下来的人就是慕怜月与慕怜花。
累累尸骨堆砌而成的血肉尸山上，慕怜月和慕怜花...必须要做出抉择。
她们之间，只能有一个人幸存。
最终，‘慕怜月’杀死了慕怜花。
其中一个人被永远地埋葬在了累累尸骨下，成为了蝎窟的口粮。
而活下来的那个人，她成为了慕怜月。
成为了白月圣女。
那个慈悲悲悯却也偏执疯狂，矛盾又错乱的女孩。
成为了...「色究竟天」的载体。
“你一定很喜欢你的妹妹吧——”
“毕竟...”
“在解开桎梏在你脖颈上的枷锁之前，你一直那么努力地扮演着慕怜月。”
“扮演着白月圣女。”跪坐在地上的故然捂着喉咙，用轻谑...坚定的语气，诉说着她从那段过往中揣测出来的过去。
在洞虚圣府的时候，慕挽诗曾经提醒过故然。
要小心慕怜月。
要...小心慕怜花。
故然还曾想过，慕怜花不是早就已经死在了慕怜月的手中，自己又为什么要小心慕怜花呢？
再回想起更久之前的时候。
还是御姐形态的故左...好像也和自己提过类似的东西。
故然一直不明白——
一直到...那暴虐的魔性菩萨，捧着她的脸，扯开她的嘴角，让她笑一笑的时候，故然才忽然好像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慕怜月与慕怜花的过去，是一个没有多少人知道的秘密。
即便是在白月圣教内，除了白月教主以外，也只有寥寥几个人知道这件事。
慕挽诗能够知道这件事，纯粹是因为巧合。
她与慕挽歌是孪生的双子。
当‘慕怜月’看到慕挽诗和慕挽歌的时候便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她出手保下了慕挽诗。
就像是出手保下了自己和‘慕怜花’的过去。
却也在慕挽诗面前露出一些隐秘。
“你曾经在凌烟府的时候对我说过——”
“这双手上...”
“从未沾染过杀人的罪业。”
看着眸光摇曳，心神剧变的‘慕怜月’，故然甚至想要放声大笑。
她当然不是想要嘲讽‘慕怜月’去寻死。
也不是对‘慕怜月’的过去有什么讥嘲的看法。
而是她明白——
自己...根本不可能死。
因为自己就是面前女人心中的妹妹，在破去牢笼，将她释放出来之前最后的牵绊。
慕怜月不舍得杀死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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