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往月
故然注视着慕怜月那双漆漆的魔瞳。
她可太熟悉那双眼睛了。
和曾经往昔悲天悯人宛如入世圣人一般的慕怜月完全不同的漆漆魔瞳...不正是故然曾经绘卷中所描绘的——
病态的——
偏执的——
疯狂的——
一袭黑裙,以无数枷锁,桎梏己身的...白夜圣女,慕怜月的眼睛么。
故然从未画错过。
她只是...她画得太早了一些。
“怎么?”
“干嘛要露出那种像是小兔子一样提防的眼神。”衣衫褴褛破碎不堪的白月圣女微笑着,俯下身子,像是想要用指尖挑起故然的下巴。
伴随着天空慕弥罗的陨落。
伴随着白月圣女俯下身子,脸上笑容逐渐醉人。
故然看着一双轻拢黑纱的手自黑暗中伸出,和慕怜月皙白,伤痕累累的手握在了一起。
然后眨眼间...那抹黑纱如雾,迅速覆盖遮蔽在慕怜月的身上。
婀娜丰腴的胴体被如雾的黑纱遮蔽后非但没有减去几分媚色,恰恰相反...那种朦胧的黑纱——
还有黑纱下隐隐约约透出的女人身体曼妙线条,简直不要让人觉得太顶。
尤其是在慕怜月的脖颈。
银色的颈圈锁住了女人纤细的脖颈。
那根曾经属于自己的纤细红绳就系在那颈圈之上,垂入领口,伴随着女人朝着故然伸出手的动作...
哐啷哐啷——
好像还能听到细碎的锁链声摇曳。
只是那锁链都系在了哪里,恐怕就只有天知地知,她知故然知了。
覆着黑纱的手挑起了故然的下巴。
似魔般漆漆的幽邃双眸噙满疯狂的笑意,砰——
和满红裳心神合一的灵剑「袂未央」,直接被她当场折断。
满红裳一口鲜血喷出,踉跄着倒在了地上。
“渡劫境...”
“正是如此——”慕怜月并没有否认。
“原来如此。”故然虚弱地倒在地上,被女人挑起下巴,“你当初放任我夺走你体内的魔邪气碎片...”
“只是想要我去篡取,收集完所有的魔邪气碎片。”
“然后直接化为己用。”
“你知道我不可能对你视若无睹,所以才任由那个白月教主将你打下蝎窟。”
“你并不在意...”
“因为你知道...”
“...”
“该是你的,最后一定会是你的。”
“该是我的,最后一定会是我的。”慕怜月的声音与故然重合。
“而当那个白月教主命陨之时...”
“就是他手中的「势」解放之时。”
“「音」...”
“或者说「弦」,本来就是最适合你的「势」吧。”
“...”
“正是如此。”慕怜月抚摸亲吻着故然。
“不愧是我最喜欢的故然。”
她脸上的柔和笑意,与之前判若两人。
如果说曾经白月圣女是立身于白骨地狱中的慈悲圣女,悲天悯人之中藏匿着偏执与疯狂,那么现在的白月...不——
白夜圣女。
就是立于大地之上的魔性菩萨。
她确实是慈悲的。
因为,她的疯狂...已经彻底解脱,再无枷锁。
part.272 笑给我看啊,我的女孩,不然的话——【一更】
曾经的慕怜月虽然身无枷锁,但是她的心理,她的举止行为,却满是枷锁深勒的痕迹。
她的悲悯或许并不是虚假的悲悯。
错乱与矛盾在她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
她宛如一尊行走在大地上的牢笼,将那尊名为「色究竟天」的魔性菩萨深藏己身。
但...只需一点点溢出的力量。
泄露而出的声音。
那尊魔性菩萨就可以替她的言语赋予以恐怖的,灾害性的力量。
那种灾害性的力量,即便是慕弥罗那样的存在都很难抵挡。
不——
在白月凌空之后便横空出世的慕弥罗...又真的是仅凭自己的力量抵达的渡劫境么?
在慕弥罗已经神魂俱灭的现在,这件事恐怕已经很难说清了。
当初在凌烟府的时候,慕怜月曾经苦恼地对故然说,她言语中所蕴含的力量并非她的愿望。
现在看来...或许,她的话语也曾有过几分真实。
但是如今——
牢笼解放。
白夜圣女伫立在大地之上。
舍离欲恶不善念念。
所谓慈悲与癫狂被划作等价,名为「色究竟天」的怪物,已经被彻底释放。
“怎么?”
“为什么要露出那种战栗的表情。”
“如今的我...”
“不正是曾经你所描绘的那个白夜圣女么?”
缱绻魅软的声音,白夜圣女直接欺了上来。
故然毫不怀疑...只要自己说的话稍微出现一点差池,她就能让自己当众表演一下什么叫做极乐。
对于现在的白夜圣女而言,所谓道德——
所谓规则——
恐怕也都已经变成了不存在的东西。
但是...自己可不是啊。
自己可不想变成奇怪的样子。
只是...故然看着白夜圣女那双近在咫尺的眼睛,「哪里不对呢——」
「究竟是哪里不对呢——」
故然总觉得好像有什么环节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
轰!!!
天穹之上。
言她手中的箭矢已经离弦而出,满天火羽砸在了白月圣教圣地之上的阵法上,整个新月绿地似乎都在跟着一起摇颤。
肉眼可见的...新月绿地上的巨大阵法上出现了一道接着一道的裂缝。
叫人牙酸的崩裂声咔嚓咔嚓地不断响起。
慕怜月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不悦。
只是顷刻间的不悦,就让故然觉得整个世界好像都要变天了。
就好像这个世界都遵循她的意志似的。
“真是聒噪的家伙。”
慕怜月起身。
远方的天空太阳已经落下。
除了那轮残缺的白月以外,正常的月亮也已经慢慢地自东方天空升起。
伴随着她起身的工作,原本在白月照耀下淡红色的天空似乎都跟着一起又红艳了几分。
“有一件事——”
“我想故然可能并没有那么清楚。”
慕怜月仰头注视着摇摇欲坠的白月圣教圣地大阵,“渡劫境修士与渡劫境修士之间...”
“也是有分别的。”
故然并没有接话。
事实上那种事情故然再清楚不过。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她的故左。
在此之前——
这天下的渡劫境修士都只有两种,故左和其他。
但是...慕怜月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看着慕怜月的背影,那身单薄轻纱在这么近的距离下,对于故然来说简直就是视若无物,女人背部姣好的线条尽数暴露在故然眼中,只不过慕怜月并不在意。
或者说...她本来就是要穿给故然看的。
就连她脖颈上的红绳,从一开始应该系住那根红绳的人,就应该是故然。
茫茫火雨中,故然可以隐约看见天空中言她大人的身形。
慕怜月抚摸着故然的额顶,就像是在示意着故然往上面看。
「等一下...」
「等一下...」
故然似乎已经猜到了慕怜月的目标。
虽然说眼下或许正是慕怜月‘试刀’,也是让故然稍微摸透慕怜月底细的最佳时刻。
可故然绝对不想要慕怜月试刀的对象...是言她姐姐。
“落下来吧。”慕怜月轻轻开口。
故然眼睁睁地看着空中言她姐姐的身形忽然好像断折了翅膀的鸟儿一样直接坠落。
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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