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往月
然后...抢了满红裳的路,先满红裳一步登临渡劫,也未必不可能。
可是满红裳却将自己的「色」尽数展示在了故然面前,甚至...手把手地教故然去领悟。
那份真挚与信任,即便是神意交融,恐怕都很难解释。
那毕竟是前往渡劫的路。
应该是一个修士内心深处最深的隐秘。
满红裳没有说她对故然放得有多开,但是故然懂了。
「那份独有甚至远超故然妹妹的想象。」
「举个例子的话——」
「既然府主大人以‘分割’入渡劫。」
「那么这世间便再无人能以类似的‘势’入渡劫。」
「府主大人取的是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之势。」
「她的箭划开了阴阳,也划开了世界。」
「此后种种的路...都已经被府主大人堵死。」
「与之类似的...是‘剑’的势。」
「若是有人以‘剑’入渡劫,那么一切器物,刀枪剑戟,斧钺钩叉...」
「甚至是丹鼎之道。」
「都不会再有人能够破境。」
在神意交融的连携状态下,故然很快就懂了。
难怪——
难怪这世间的渡劫境修士一共就那么几个。
按照这种宽泛的堵法,不需要几个渡劫境修士,就能将几乎所有的路堵死。
「那...」
故然发散思维,「若是满师姐以‘红’破境,以后就不会有人以类似的色采——」
「甚至是描绘万事万物的方法破境了。」
满红裳没有回答,却已经默认了。
「可恶!!!」
「满师姐竟然堵了我的路。」故然在心里朝着满红裳撒着娇。
「若是故然妹妹想的话...」满红裳握着故然搭在自己腰上的手,为了故然妹妹一笑,自己就算把一切重头来过又如何。
「才不要——」故然用脸颊轻轻蹭着满红裳的后背,嗅着满红裳发丝间那种馥郁浓烈的特殊的山茶花的香味。
「红红的满师姐——」
「我很喜欢。」
「我喜欢红色的满师姐。」
「但是我自己可不喜欢红色。」
「我会找到自己的路的。」
满红裳感受着少女撒娇般却又宣誓主权意味十足的口吻,站定身形,眼波流盼。
「我相信...」
「不过!!!」还没等满红裳夸耀完故然,就听到了心中女孩子的要求,「作为满师姐堵了我的路的补偿...」
「满师姐要穿上兔女郎给我跳兔兔摇...」
「还有还有——」
「还要把尾巴撅起来,给我揉尾巴...」
站在无数同门中间的满红裳神情忽然显得有几分悲弱。
「为什么...」
「故然妹妹那么喜欢什么...兔女郎...」
「别的不行么...」
然后——
满红裳就忽然想到了女孩子之前给自己看得那一系列画册里,耻度远超所谓兔女郎的其他服饰。
「算了...」
「兔女郎也不是不行。」
只是...在满红裳还在悲弱地压抑着呜咽时。
她忽然在心中听到了少女的另外一个问题。
「故左的‘势’...」
「是什么呢?」
part.261 意外【二更】
「天虞上人故左的‘势’是什么?」
「从来没有人知道那个答案。」
眺望着面前府主大人与那个白月教教主佛陀之间的战斗。
满红裳轻轻抟握着故然的小手,给出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
「虽然故左大人的剑道登峰造极。」
「她的剑便宛如人世剑道至理。」
「她似是以剑入道。」
「她的剑即是规则,即是权柄。」
「故左大人的剑...甚至可以用无出其右来形容。」
「但是...」
「故左大人的‘势’——」
「却一定不是‘剑’。」
故然对于满红裳的说法表示认同。
在未界域的时候,故然曾经见过故左的剑。
她的剑比声音更快,甚至快要快过了光。
水蓝的剑能和言她姐姐的箭矢一样划分天地。
剑后即是故左的世界。
但是...却和言她姐姐的‘势’完全无干。
就好像故左的‘势’,其实可能也和‘剑’无干一样。
那是故左真正的强大。
剑后即是她的世界。
她的世界内她即主宰。
她说她的剑后,没人能动故然分毫,那就没有人能动故然分毫。
她说她的世界,入之必死。
所以血魔大君一头攒入那水蓝剑域的刹那,便被一寸一寸地轻而易举崩解。
渡劫境七重天?
对于故左来说...修为什么的,真的还很重要么。
但是——
故左的‘势’,却不是剑。
「名为‘剑’的‘势’始终都握在青莲剑宗的手中。」
「在青莲剑宗内——」
「甚至有着名为灵剑转生的秘仪,能够将修为体悟和一切,全部寄于灵剑之上,转交给自己的继任者。」
「所以这世间每一代剑道至尊都是青莲剑宗的宗主。」
「除了...」
满红裳没有说。
故然却明白了。
除了彼时彼刻。
杀出了故左这样的怪物。
她的「势」虽然不是「剑」,但是这天下,已然没有了能够承住她手中剑的剑客。
那么——
故左的「势」...究竟是什么呢?
满红裳说这天下无人知晓。
可——
故然回想着故左重伤之后的几次变化,心里...却好像有一颗难以言书的种子,慢慢呼之欲出。
如果那个想法是真的。
那...故左的「势」,未免也太过可怕了一些。
新月峡谷上,言她与慕弥罗之间的战斗逐渐焦灼。
慕弥罗虽然化解了言她的第一箭。
可箭这种东西,从来都不会只是一击决出胜负的宝具。
新月峡谷上佛钟嗡响浩荡如潮,但是言她却看到了那钟鸣潮声中细不可察的微小间隙。
慕弥罗的「势」是「弦」。
浩荡传响的钟鸣之声被他的「势」统协在一起,「弦」归拢合一。
所以他才能凭借这悠远威严,层叠如潮水的钟鸣,挡住言她连这方寰宇都能分割开的箭。
寻常的化神境,返虚境修士,恐怕只是稍微撞上摇颤的佛钟之声,就会五脏六腑俱颤,元婴有化作齑粉之危。
可是这一浪拍过一浪的钟鸣,在箭矢面前依然会有被割开的空隙。
言她挽弓搭箭。
这一次她没有以灵气为箭,而是自灵宝空间内抽出一支炽红的箭矢。
和故左给故然的印象一样,言她姐姐给故然的印象与代表色,从来都是如天空般的湛蓝。
一如故左的湖蓝水色。
但是这一刻,她却从灵宝空间内抽出了一支炽红的箭。
就像是自湛蓝天空升起的...不可直视的大日骄阳。
那就是言她的本命灵宝。
十箭金乌。
炽红的箭矢离弦而出,光芒之耀眼甚至盖过了天日。
伴随着言她的箭,脚下的山峦河川似乎都发生了变化,太阳自东边升起,自西边落下,转眼似是一日过去。
身披灰白袈裟的僧侣这下再也无法像是之前那般的淡定。面对疾驰而来的箭,或者说大日,他一步一步地急退,最后结跏趺坐,作说法印。
自慕弥罗口中诵出的梵音化作细密的鳞,不断减患着言她射出的箭矢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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