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往月
只是带着染凝烟,她们是有充裕的时间撤离的。
反正白月教的目的是凌烟府。
那些孩童说不定根本就不会引起白月教的注意,也就不会有事。
可...站在那里面对抉择的人是聂清婉。
她见过...白月教掳走一个又一个可怜的孩子,将她们置于瓮中,以炼蛊之法,任由她们捉对厮杀,挑选出其中最适宜‘白月’的白月之女。
她绝对不会选择放弃。
抱着满师姐纤柔的腰肢,故然侧眸眺望着脚下的河川。
一袭青兰衣裙的可爱女孩子紧紧抱着艳红罗裳的冷色少女的绘卷实在是让人挪不开眼睛。
尤其是...那艳红罗裳的少女虽然一副岭上之花般的冷色,但是左手却下意识地搭在身后女孩子环在自己腰肢的手上,同时一双滟滟的眸子顾盼流波,泛着春情的样子。
“看看看——”
“就知道看!老大不小的也没看到你给我带个徒媳妇回来。”青年人竖起手中的折扇对着少年额上就是啪地一扇子。
少年讪笑着脸上写满了局促。
心里面却在默默哀叹,这‘老东西’懂什么。
看女孩子贴贴才是这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
然后啪地脑袋上又挨了一扇子。
“你家师傅虽然还没有到渡劫境,老腿却早已经迈进去了一半。”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面又在想些什么坏话。”
“给我认真点飞。”
“...”
“嗤——”故然忍不住地偷笑出声。
有些庆幸啊。
自己转生之后能够预见故左。
拜入的门派是上下都这么和谐,能够纵容自己混吃等死的凌烟府。
而不是白月教什么的。
听着身后女孩子的笑声,满红裳轻轻地将女孩子的手握得更紧了一点。
很快——
故然她们就已经越过了凌烟府与中州府的边界。
几乎是在跨过那道边界的刹那,故然就明显感觉到了空气中灵气的变化。
暴乱——
中州府的灵气中都充斥着一种暴乱的气息。
刚刚还是一片茵茵绿色的大地,几乎在越过那道边境的刹那...就变成一片又一片一望无际的赤色荒土。
“十八年前那场神魔之战对于中州府域的影响...”
“至今都未曾消除。”
“中州府域...”
“凋荒一片,赤地千里。”满红裳抓着故然的手,轻轻和女孩子解释。
故然呆呆地俯瞰着脚下的赤色荒土。
咚咚——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自己的心口忽然好像都变得很沉闷。
不过很快...伴随着接近城镇的地方,大片大片的农田耕地还是出现在了她们的视野中。
“虽说凋荒一片,赤地千里。”
“但是若有水灵根的修士愿意抽出些时间,施展法术浇灌的话,还是能够耕种的。”
“就像是凌烟府的那些悬赏板。”
“诸如寻物,打扫卫生之类的悬赏...”
“在中州府的悬赏板上,可能就是替哪块耕地浇灌。”
满红裳对九州十地的了解,显然比曾经足不出户的故然要深得多。
故然轻轻点头。
满红裳感知着自己身后女孩子的动作,她握着故然的手。
连她也不能理解的...当故然轻轻这么点头的时候,她的心里面就会升起一种奇妙的愉悦感。
那种愉悦...简直和当初自己穿着那种耻物装束,被故然妹妹揉捏着身后的‘球形兔尾’,然后看到故然妹妹眼中亮闪闪的渴望被满足的神情所带来的羞耻愉悦差不多。
凌烟府的剑列又在天空中疾行了许久。
最后——
一片月牙形的绿地出现在了故然她们的视野中。
月牙形的绿地沿河蔓延。
中间是一片极深的峡谷。
那峡谷中同样是一片茵茵的绿色,浓烈的白雾弥漫在峡谷间,自高处俯瞰的时候,颇有一种绿色的眼睛中盈满泪水的感觉。
“那就是白月教的圣地——”
“新月峡谷。”
“据说...这里就是十八年前,神魔玉石俱焚之地。”
“故然妹妹一定要小心。”
“不要离我太远。”满红裳握着故然的手叮嘱。
故然轻轻点头。
远方的天空太阳已经逐渐迫向了西方。
凌烟府的部队来得最快,毕竟全员元婴境起步,又是疾行。
洞虚圣府,青莲剑宗和帝王城的部队都还在路上。
凌烟府的剑列停驻下脚步。
言她乘风而立,傲立在整个凌烟府的剑列最前方。
而在新月峡谷一侧的崖顶上,一个古怪男人的身影坐在那里。
他穿着一件极为破烂的白色袈裟,结跏趺坐,作说法印。
故然从未见过有和尚穿白色的袈裟。
据说...那是法灭的象征。
她眺望过去,看到那个男人瘦骨嶙峋的身材,消瘦到近乎尖削的头上留着一层青黑的发茬。
他仿佛感觉到了故然的注视。
于是便露出了相当慈悲的微笑,抬眉眺望向故然。
只是...故然看着男人深陷的眼窝,慈悲的眸光,纤削如苦修佛陀般的身形,却忽然觉得好像有森森寒气扎骨。
满红裳握住了故然的手。
言她向前踏出一步,湛蓝的虹光铺满天穹。
故然这才从那种森森寒气中脱身。
她后怕地看着那个男人。
结跏趺坐的男人缓缓起身,宛如一尊圣佛擎天撼地。
故然意识到了对方的身份。
白月圣教教主...
慕弥罗。
“诸位远道而来。”
“何不坐下,与我浅饮一杯薄茶。”
part.259 能够分割空间的箭,能够主宰世界的弦【二更】
回荡在天地间的浩荡声音悲悯而又冷酷。
白月圣教教主慕弥罗挡在凌烟府的剑列前,他的身形消瘦,瘦骨嶙峋。
但是当他站起来的时候,却仿佛有一尊擎天撼地的圣佛法相,挡在了凌烟府的剑列前,磅礴地甚至将渐渐落下西方的太阳都化作了那尊圣佛法相背后的佛光日轮。
看着那样的慕弥罗,故然忽然好像就明白了白月教为什么能够如野草般在中州府的土地上疯涨。
在神魔大战之后凋荒的土地上,忽然出现了像是慕弥罗这样宛如苦修圣佛一般的修士,以及白月圣女慕怜月那样哀怜悲悯,宛如入世圣女般的女人。
这样的宗门,不会肆意疯长才是怪事。
更何况...返虚境,渡劫境的修士,对于底层修士黎民而言,本就与神佛无异。
白月教的教旨,除了要叫那轮白月重临以外,又格外照顾穷苦百姓。
时不时地就派出教徒,为荒芜的土地翻耕,灌溉。
对于修士而言不过只是举手之劳的事情,对于那些可怜的灾民,便宛如神迹。
至于...白月教那种宛如培养蛊毒一般的‘生祭’之法,在这样朝不保夕,连性命都快要保不住的环境下,似乎也算不得什么了。
更何况自‘生祭’厮杀中幸存下来的孩子,往往又天资聪颖,进步飞快。
当她们回到了自己故乡,又因为‘生祭’留下的阴影,以及噬心的蛊虫。
往往对那份过去绝口不谈。
绝大多数人看到的...只是他们的孩子从白月教回来之后,便踏上了问道寻仙之路。
至于...没回来的。
除了她们可怜巴巴被最后一点点希冀吊着的父母亲属,还有谁在乎。
肃穆的神佛伫立在天地间,伴随着他的话语落下,故然心里面竟然都隐隐升起了一种想要落下来,到他面前,和他对饮一杯薄茶的想法。
连故然都是如此,更何况是凌烟府其他的一些弟子。
在猛然警觉到那个佛陀模样的家伙言语中可怕的力量之后,故然忽然感觉到一阵毛骨悚然。
这就是白月教的诡异之处么?
故然紧张地看着那个男人消瘦的身形。
不过...或许是因为故然对于漂亮女孩子的防御要更低一点的缘故。
她总觉得还是慕怜月话语间潜藏的力量,要让人觉得更加防不胜防一点。
看着剑列中逐渐放低了飞行高度的一些弟子,言她忽然冷哼了一声。
言她的冷哼声让那群弟子背后冷汗直冒地意识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天空中湛蓝的光晕愈加绚烂。
而逐渐冷静下来的故然...再看向慕弥罗的时候,哪还能看见什么肃穆庄严的佛相。
故然只看见了一片白骨地。
从天穹之上落下的佛光凛然都已经变成了一片妖异苍白的颜色。
一朵朵有花无叶的血色花朵自森森白骨间抽枝发芽,然后绽放。
“哦?”
“有趣。”慕弥罗看着天空中躲藏在满红裳背后冷汗直冒的故然。
他感觉到了——
那个女孩子身上的‘禅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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