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往月
但故然没有揭破,只是安静地抓着沧织音的手。
“师叔...”沧织音看着出来帮忙打着圆场的女人,心里有些慌张。
之前...自己就是一不小心告诉了师叔梦若欢的事。
才让梦若欢被发现的。
“只是...故然小友有所不知——”女人娴静轻细地向着故然解释,“几日前——”
“雷泽之下的雷兽忽然就被唤醒了。”
“雷泽的灵脉走势一片凌乱不堪。”
“而想要解除「灵渡」的灵泉与阵台,恰恰就镇压在雷泽的灵脉上。”
“那位恨情魔宗的小公主乃是魔道中人,若是往常...替她破了「灵渡」也便破了。”
“可眼下...”
“若是让她踏入灵泉,怕是会污染雷泽的灵脉,损毁灵泉与阵台啊。”
她说得句句属实。
可是故然却能感觉的到,她话语中的不对劲。
没错——
眼下洞虚圣府似乎确实面对着雷泽中雷兽苏醒的困境。
可是故然从女人藏匿在语气深处的情绪中,却能捕捉得到,对方藏匿在内心深处的深深傲慢。
恐怕——
就算那雷兽与灵脉没有丝毫异常。
她也不会放梦若欢上山。
她看似服软,实际上却比之前拍案而起的家伙更难处理。
可她绝对不会想到——
“阵台?”
“什么阵台?”
“我对阵台可最感兴趣了。”
故然啊...对于阵法什么的,可太感兴趣了。
“出了什么岔子让我看看——”
“若是确实修不好。”
“我也不会为难贵府~”
“若是我能修的好...正好了却了贵府的一桩心事。”
“到时候贵府便将灵泉与阵台借我一用,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少女的自信让洞虚圣府的那几个长老完全不会了。
他们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女孩子是来真的还是在恃宠而骄。
只有其中一个长老好像忽然想起了点什么。
想起了年前凌烟府的那场「升仙大会」。
那场「升仙大会」上,只有一个主角。
“故然小友还是不要说笑了。”
女人笑着拖延,“若是故然小友真想要救人,还是等灵泉与阵台恢复了再说吧。”
“灵泉的状况现在还犹未可知,这时候贸然利用灵泉破开「灵渡」,说不定还会要了那个女孩的性命。”
她试图用梦若欢的安全来拖延故然,却...看到了故然那双炯炯有神的眸子,漆漆地盯着她,像是要将她的一切看穿。
“真的么?”
“犹未可知?”
故然回想着自己以前画过的绘卷。
忽然冷笑。
在故左的提醒下,她发觉自己的绘卷,何尝又不是一种天人交感的体现。
只不过...自己的‘天人交感’,重点和故左她们的天人交感完全不同就是了。
自己的‘天人交感’,往往更注意细节。
比如女孩子的尺码什么的——
当然...偶尔也会有些别的细节。
譬如,曾经在绘卷中沧织音耳畔出现的几片淡淡水蓝鳞片痕迹。
“是犹未可知——”
“还是不知...”
“不敢呢?”
“那灵泉阵台——”
“真的属于洞虚圣府吗?”
少女扬起唇角狂笑,在她面前,洞虚圣府的女人却忽然感到一阵窒息。
“夜路走多了——”
“小心遇见鬼哟。”
part.225 既然如此的话——你们结姻吧!【一更】
沉默——
似死一般的沉默。
当故然的话音落下,洞玄殿内顷刻鸦雀无声。
别说是故然面前那个本应温柔贤淑的女人了,就连坐在故左对面的明非台,脸上的神情忽然都变得有些难看。
在故然身旁,沧织音水蓝的眸子更是在瞬间瞳孔紧缩。
「为什么...」
「故然妹妹为什么会知道...」
她甚至下意识地想要将手从故然手中抽离。
可是之前是她主动抓住了故然的手,现在想要抽离,又哪有那种‘好事’。
隐隐地——
故然甚至能从周围的那些长老中感觉到明显的敌意。
故左啪地一下以手扶额。
这个小魂淡...似乎又从她的绘卷中窥得了什么天大的秘密。
直接压得洞虚圣府一片鸦雀无声。
也就是洞虚圣府了——
换个宗门的话,此时所表现出的...恐怕就不只是敌意,还有杀气。
故左指尖绕着耳畔垂下的一缕青丝,拍了拍桌子示意明非台淡定。
‘小孩子’们之间的事情,就该交由小孩子她们自己去处理。
明非台苦着老脸摇了摇头,这又让他如何淡定得起来。
故然是知道洞虚圣府有一汪灵泉,一方阵台的。
至少在绘卷中,她知道——
既然绘卷的角色已经成真,绘卷中的场景自然也应该如是。
因为那都是被故然拘在笔触间的——
‘这方世界’。
在绘卷中,故然不止一次地画过...或是赤果,或是披着薄纱的洞虚圣女,洇在雾气氤氲的灵泉中,伸出胳膊轻轻伏在阵台上的绘卷。
也不止一次地描摹过——
沧织音耳畔的沧蓝鳞片。
包括故然曾经赠予染凝烟,最后却落在了梦若欢手中的那幅绘卷。
圣洁不可方物的圣女...伏身压在泉畔旁。
宛如明月般皎洁动人的圣女大人。
清幽而又水汽蒙蒙的水蓝色眸子脉脉地注视着画卷外。
而在圣女大人的耳畔...隐隐约约地好像能够触碰几片同样水蓝色的鳞片痕迹。
梦若欢抚摸着那鳞片的痕迹曾经嗤笑不已。
因为那是沧织音让她保守的唯一的秘密。
梦若欢虽然一口一个道貌岸然的魂淡,却从未对任何人提及过这个秘密,守口如瓶。
而她嗤笑的原因则是...沧织音以为这秘密天下无人知晓。
却不知道...在千里之外,少女的绘卷中,她的秘密早已经不是秘密。
“是恨情魔宗的那个妖女告诉你的?”温柔贤淑的女人脸上忽然变得很冷色,她有些‘恨铁不成钢’般的看了一眼抿着嘴唇因为无所适从好像都快要缩到座椅里的洞虚圣女。
这么大的事情——
这么大的秘密泄出,她竟然从未禀明。
哪怕是不为了洞虚圣府着想,她也应该为了自己想想啊。
故然的神情忽然也变得很冷,“首先——”
“梦若欢有梦若欢的名字。”
“她不是什么妖女。”
“前辈若是不愿直呼她的名字,哪怕是称作魔女也可。”
“其次——”
“欢欢妹妹也从未对我提及过织音姐姐的任何事情。”
“包括洞虚圣府——”
“在她口中...不过也只是一群道貌岸然的家伙罢了。”
“你——”女人忽然有些窒息,却又不知道应该如何反驳。
没错——
如果从现在的情况来看,面前的女孩子说自己等人道貌岸然,好像没有任何问题。
洞虚圣府就是这点不错。
有事他们是真敢认,甚至都和故然的身份,和一旁压着事端的故左无关。
不然的话,故左也不会老神在在,优哉游哉地拖着他们的府主看戏。
“那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女人看着沧织音那双忽生怯意的眸子,语气忽然都变得软弱了起来。
“上天有好生之德。”
“即便是...”
“非我族类。”女人的声音好像都在发抖,“又怎么能见到她无人问津,曝尸荒野。”
“非念师叔...”沧织音轻轻唤着女人。
明非念伸出手,轻轻揉了揉沧织音的小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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