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五月无月
在身后的研究员都按照奥托的命令离开继续工作后，伊瑟琳终于缓缓抬头，看向白祈的眼中跳动着希冀的光，像是在期待着他说些什么。
“我们去看看菲米莉丝吧。”
拍了拍伊瑟琳瘦弱的肩膀，白祈转身离开作战会议室，向着Avalon终端机所在的空间站主区走去。
伊瑟琳连忙亦步亦趋地跟上，“白祈，你真的有办法保留菲米莉丝的自我人格吗？”
语气露出毫不掩饰的冀求。
“菲米莉丝的情感模块是以她本体——那块由特殊材料构成的40mm*40mm*5mm大小的CPU和整体架构为基础，这你是知道的。”
在‘身份认证通过’的机械电子合成音中，白祈和伊瑟琳走进Avalon终端机所在舱室。
“就算是我也没办法将在不破坏其他程序的情况下单独剥离相关架构数据。”
连身为机凯种的月祈都做不到。
要在保证其他程序和机制不变的情况下单独剥离人格程序，其难度堪比要在保持大西洋不变的情况下单独摘出整个大西洋内的氢原子。
除非现在让白祈掌握游戏人生世界内的星杯，成为唯一神。
话说回来，但他要有星杯还用菲米莉丝去冒险？
超单体宇宙的星杯，或许无法消灭多元的意志统括者本体，可捏爆祂送到这方多元宇宙中的意识绝对轻轻松松。
“我能做的事，就是增加菲米莉丝的承受能力。”
“增加菲米莉丝的承受能力？”
急切与焦虑的情绪无法掩饰，伊瑟琳能懂白祈的意思，可是她想不到白祈要如何做！
正要继续询问，却看见白祈唤醒了菲米莉丝，伊瑟琳顿时合上了嘴巴。
到现在，菲米莉丝和其他少女们都还不知道Avalon计划的真相。
“欢迎回来，博士~！白祈~！”
金色粒子凝聚成白裙红眸的金发少女，那与某个应急食品相似度足足有95%的声线活泼又热情，让人听起来就心情愉快。
“会议上都说了什么？”菲米莉丝好奇地问道。
“Avalon计划进入最关键的阶段，为了防止出错，需要对整个系统进行全盘检查。”
看了眼惴惴不安，不知该该如何面对菲米莉丝的伊瑟琳，白祈率先说到，“毕竟过去掉链子经常发生。”
拥有大小姐全部记忆的白祈当然拥有和少女们在Avalon终端中完成课题的经历。
菲米莉丝忿忿不平的小声嘟囔抗议道：“Avalon终端的技术可是最超前的，才没有老是出错！”
“不过也对，这么重要的任务，要确保万无一失。”
很快收起不满，菲米莉丝点头表示理解，细软的食指轻轻抵住下巴，仰头做思考状后提问：“我可以寻求大家的帮助吗？”
“帮助？”伊瑟琳终于勉强将情绪按捺下去，加入谈话。
“因为寻常自检不会检测整个系统，所以需要以课题为单位，调用系统的工程数据，将自检流程图形化呈现，复现全部的错误和BUG……”
菲米莉丝竖起一根手指进行说明。
“课题……这种时候还玩RPG游戏？”
伊瑟琳面无表情地吐槽，“直到现在，我也难以认同前纪元Mobius研究员的脑回路。”
课题到底怎么和RPG游戏结合起来的？
切换到灰原哀科学家思维的白祈同样不理解，用游戏的方式进行自检，只能说是鬼才的想法！
“这是效率最高的做法，请相信菲米莉丝~！”金发少女自信满满地拍着胸膛。
“……”
沉默半晌后，伊瑟琳叹了口气：“好吧，我去准备一下。”
没过一会，伊瑟琳调试好了进入Avalon终端的仪器，并召集了以前经常做这种的事情的少女们。
雷电芽衣、蓬莱寺九霄、逆熵三杰，还有拥有大小姐记忆，对攻略‘课题’同样熟悉的虫虫娜。
“白祈，你不一起吗？”
在即将进入Avalon终端的圣痕空间前，伊瑟琳看向与菲米莉丝交谈的白祈。
白祈也是‘琪亚娜’，能提高攻略课题的速度，其次，她还有很多问题想要询问白祈。
“我就不去了，琪亚娜在和我在没区别。”
白祈牵起虫虫娜细软的小手，交融的心灵如下雨时的湖面不断泛起圈圈涟漪。
蓝眸中光彩闪烁，灵动活泼的笑脸微顿后，虫虫娜对着白祈郑重点头。
“我有些重要的事情要做。”
听到白祈的话语，伊瑟琳顿时停下动作，直觉告诉她现在白祈要去做的事情与保留菲米莉丝的人格有关，顿时万分迫切地开口：
“需、需要我帮忙吗？”
“很可惜，伊瑟琳博士，这件事恐怕没人能帮上我。”
白祈轻轻摇头：“就这样，时间可是很紧迫的，走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白祈的身影凭空消失在诸位少女眼中。
“……”
“我们也赶快吧~！”虫虫娜拍了拍伊瑟琳的肩膀。
课题以爬塔游戏的方式呈现，一共九层，每一层都需要找到一份特殊的记忆密钥才能登上下一层。
游戏……课题的进展姑且算是顺利，有条不紊地进行中，可伊瑟琳情绪的异常却让少女们和菲米莉丝察觉到了异常。
从数天前就开始一刻不停的工作，每天睡眠只有三、四个小时，长久的疲惫，地球面临的危机，和需要菲米莉丝牺牲才能拯救的痛苦抉择……
一切的一切都让伊瑟琳的神经紧绷到了极限，让她的仐情绪逐渐崩溃。
面对关心或是询问的少女们，伊瑟琳沉默以对，硬生生的避开了话题。
在虫虫娜的安抚下，伊瑟琳勉强平静下来。
可当众人来到第八层时，却出现了意外。
第八层的空间是菲米莉丝最初被赋予使命的南极研究所Mobius。
菲米莉丝曾经是研究所Mobius主控终端的AI，在守备人员对Avalon内的人感到不满时，曾被Avalon内的人委托妨碍守备人员，防止他们接近终端。
因此，那时感情模块还处于初始阶段的菲米莉丝外围空间做成了AR游戏，因为过于真实和苛刻，守卫部队在游戏中全灭，困死外围。
这导致研究所主控终端得无人维护而损坏，即使菲米莉丝可以对终端进行系统维护，却仍需要有人来进行物理器械上的维护才行，终端内的人的数据也因此失去。
曾经的菲米莉丝一次又一次冰冷地执行着任务，最终将Mobius研究所与Avalon彻底埋葬。
当曾经的悲剧又一次展现在菲米莉丝和众人的面前，如今早已今非昔比，情感模块进化到近乎人类水平的菲米莉丝因此崩溃。
感情模块超出负荷，产生的高温让Avalon系统产生错误，将所有人都紧急弹出。
总的来说，过程有惊无险。
菲米莉丝的数据检查算是完成，剩下的部分只需要在外部编译就可以完成。
紧急事故让梅琳和阿尔法都来到Avalon终端所在区域，梅琳甚至罕见地用严峻的语气训斥了伊瑟琳。
Avalon计划关乎整个星球人类的未来，如果在这个节点出现严重事故，那后果……
伊瑟琳默默地听着梅琳的话语，环视一圈没有看到白祈的身影，低垂着头取下Avalon终端，为即将到来的最终一步。
将菲米莉丝接入全域连接器做准备。
而因为之前在完成课题中中伊瑟琳的异常表现，诸位少女已经感觉到Avalon计划中的不对。
正要准备去招伊瑟琳询问Avalon计划的真相时，却收到梅琳的全频道通知，Avalon计划正式准备开始！
第869章 无法触及，因而耀眼
“我、我……”
站在调试完成的仪器前，伊瑟琳低垂着头将表情隐藏在阴影之中：“只要我按下面前这个按钮，全域连接器就会启动。”
“届时，菲米莉丝将连接地球上的一切，破解科技信标。”
“这样一来，整个地球，整个人类文明，都将在你的控制之下。”
伊瑟琳抬头看向表情有些茫然失措的菲米莉丝：“你……你就有能力拯救那些被崩坏威胁的人。”
“哦……”，菲米莉丝神情浮现出几分恍惚，从唇中吐出的声音低微而平淡：“感觉就像是做梦一样呢。”
“菲米莉丝自诞生以来，还从没接受过这么重要的使命。”
有些恍惚的以手托着腮，菲米莉丝视线转移到外界的宇宙，暗色调的背景中星辰璀璨。
“不过……”
目光下移就能看到那颗水蓝色的星球，它深蓝色的弧线散发出柔和温暖的光晕，仿佛努力抗拒着黑暗的拥抱。
可是，仍能观察到爆炸在星球各处接连不断地发生，如乌云般黑泱泱的崩坏兽群盘旋汇聚。
“菲米莉丝准备好了！”
细细小小的温软声线给宇宙的冷寂添加了一丝暖意，金发红眸少女露出坚定而雀跃的笑容，她握紧了娇嫩的小拳头：
“就等着菲米莉丝来拯救大家吧！”
气势十足地宣言却没能收到大家的正反馈，周围的气氛反而兀的沉默下来，灰暗而沉重。
“怎，怎么了，大家？”菲米莉丝疑惑歪头。
“菲米莉丝……真的可以拯救所有人吗？”先是沉默再是犹豫，芽衣最后才迟疑地发问。
“我知道的，芽衣，大家都在害怕失败。”
菲米莉丝眼帘低垂下来，攥紧的小手隐约颤抖：“菲米莉丝也在害怕，可我明白，失败的后果……”
“没有时间犹豫，崩坏还在肆虐，菲米莉丝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不要再说了……”
温柔而坚韧的声音，却在悠然落下间沦为排山倒海的洪流，压倒了伊瑟琳所有的思绪，堆积至今的哀恸已然无法忍耐。
宛若无法呼吸般，伊瑟琳攥紧自己胸腔前的衣襟：“你越是这么温柔……我就……越是做不到！”
看到伊瑟琳如此姿态，少女们佪的表情纷纷变得凝重而严峻。
很明显了，她们知晓的Avalon计划并非真正的Avalon计划，或者完整的Avalon计划。
“博士，你和梅琳，到底向菲米莉丝，向我们隐藏了什么？”
布洛妮娅按住伊瑟琳的肩膀，毫无波动的质问语气让伊瑟琳身体一僵，旋即瘫坐在地上。
“博士！”
“海藻头！”
“伊瑟琳博士！”
面对诸位少女的呼喊，伊瑟琳的双肩抑制不住地颤抖。
望着她落于地面的泪珠，诸位少女怔然间却是有些失措，认识博士这么长时间，倒也经常看到博士被敌人吓哭，可这种哭泣还是第一次……
就在这时，一道幽幽的叹息声响起。
诸位少女不约而同抬起头看向叹息的来源。
“琪亚娜？”蓬莱寺九霄惊讶地看着不再活蹦乱跳的虫虫娜，“难道……你也？”
“我来说吧，真正的Avalon计划。”
虫虫娜呼了口气，将真正的计划对众人娓娓道来。
“利用舒曼共振原理，解析地球上一切信号频率，而人体本身也是一种信号源……”
在虫虫娜轻微而平淡的解释中，少女们的表情骤然转变，愕然与震撼瞬间取代了原本的疑惑。
“将菲米莉丝接入地球上每一个人类的心智，进行并行运算，破解科技信标……这就是真正的Avalon计划？”
如遭雷击般僵硬的身体，蓬莱寺九霄脸颊苍白几分，满是不敢置信的眼神。
原本做好心理准备的菲米莉丝那如宝石般猩红的瞳孔扩大，陷入呆滞。
沉重的氛围弥漫在空气中，每一口呼吸都像是吞下了铅块，让人难以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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