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维多利亚
即便是白天，周围漆黑无光，仅是一个多星期不见，森林完全不见绿意，枯木与树枝错综复杂，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臭的味道，从幽暗森林深处传来了若有若无的叹息与低语。
“让人讨厌的地方。”Saber皱眉低语，手里金光闪烁，具现成Excalibur，注入魔力转化为光束，往前一架，冥域森林的诸多异象纷纷消散。
圣剑收集了战场上死去士兵们的信仰，且以此为燃料，区区怨灵根本无法与之匹敌。
“你这咖喱棒当成提灯倒是挺好用。”霍尔有点哭笑不得看着号称最强的圣剑。
“当然。”Saber欣然接受称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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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冥界七门
踏足旧土，霍尔并没有联系冥界女神埃列什基伽尔的手段，总不能在冥界大闹一番，等主人出来后说是来找她合作。
试想想，当某人在睡觉的时候，大门没关，一个陌生人闯入家里大脑一番，砸坏各种家具，醒来后，陌生人却称自己是寻求合作的。
换作是霍尔面对这种情况，轻则轰出家门，重则打成半残再扔出去。
霍尔的目的是穿过这片森林，去自己在这个冥界创造出来的微型世界。
这里毕竟不是真正的冥界，加上霍尔作为Caster阶职自身也有【阵地建造】的阶职技能，级别还不低，开辟一个小世界摄取魔力温养花田并不是难事。
埃列什基伽尔喜欢漂亮的花，那么自然会无比重视那个小世界，必然能察觉有人靠近那里。
Saber提着圣剑走在前面，圣剑的辉光驱散了森林的阴气，皮肤与之接触能感觉到淡淡的温暖，圣剑辉光照射的范围内亡灵魑魅唯恐避之不及，省下很多麻烦。
“请小心，御主。”Saber小声提醒霍尔注意森林混乱的地形。
“额。”霍尔有些哭笑不得，感觉Saber是把自己当成普通魔术师来对待，大概是她还是骑士王时留下的习惯。
“这是！”
Saber突然一惊，伸手拦住了霍尔，圣青的碧瞳注视眼前插在荒凉地面上的长条形鸟笼，内部闪烁幽蓝色的微光，为这座阴暗的森林提供可怜的光线。
霍尔听到若有若无的低吟声就是从这些鸟笼里面发出，充斥着痛苦以及无力感。
Saber面色陡变，捏紧手里的圣剑：“亡灵！不对，是人类的灵魂！何等残酷的做法！把人类的灵魂囚禁在笼子内，灵魂只会遭到永远的折磨罢了，御主，那位冥界女神是如此残酷之人吗？”
霍尔早有心理准备，耸了耸肩：“神灵与人类的判断的基准不同，或许在我们看来无比残酷的事情，在冥界女神的眼里等同恩赐。”
Saber摇头：“承受这份后果的是货真价实的人类，不管她处于什么想的想法，这样的做法实在是太残酷了。”
“我也认同，不过现在这不是我们该管的事情。”
“明白。”
继续前进，环境的变化越发剧烈，从森林地貌变成不适合生物存在的魔域，白雾弥漫，温度骤降，枪牢的数量随之增加，随处可见。
霍尔凭着记忆勉强找出正确的道路，视野豁然开阔，两人来到了一处宽阔的悬崖裂缝面前，目测对岸距离至少有几百米以上，通往对岸的唯一道路是一条悬空的石桥，宽度勉强容纳一辆马车通行，但因为桥底没有任何支撑物，让人不禁怀疑会不会踏上石桥的第一步就会一起坠入悬崖。
在石桥之上，每一段距离都立着用石头搭建的简易拱门。
“冥界七门，她竟然把这玩意也还原了？”霍尔惊愕无语。
“冥界七门？”
“生者踏入冥界就会受到的考验，即质询灵魂善恶的公正之门，一共有七座，善与恶的价值同等，故问题没有对错，只有接受质询之人本身的价值会发生改变。”
“还真是符合女神恶趣味的考验。”Saber摇头，对埃列什基伽尔的印象越来越恶劣。
“走吧。”
霍尔心里盘算，冥界七门的质询完全是冥界女神的兴趣，只要选择符合女神心意的答案即可，但若是她讨厌的人，哪怕选择了正确的答案也会受到惩罚。
简而言之，就是类似女朋友问你，女朋友和老妈掉入水里你会救谁的问题。
往浅一点说，那就是蜗居冥界的死宅女神测量对方的三观是否与自己相同，值得交朋友。
步入石桥，走到石门前，霍尔听到了低沉嘶哑的声音。
“向罪孽深重的生者霍尔提问。”
“善与恶价值同等，每个人心里对善的定义不同，但依旧有善与恶的界线，你认为善与恶的界线是什么。”
“一：多数的选择。”
“二：自我的判断。”
“二。”霍尔毫不犹豫回答，多数的选择不一定正确，在没有第三个选择，又或者自我解答的情况下，霍尔更加愿意倾向自己的判断。
短暂沉默后，石门没有给出对错的结论，反而道：“给予狂妄傲慢者适当的绝望。”
呲呲~
如电流从身体流淌而过，霍尔突然感觉到体内的魔力被剥离了一部分，实力有所削减。
“Saber，没有受到影响吗？”
“什么都没感觉到。”
“看来是针对我一个人。”
霍尔皱眉，影响不算太大，冥界影响最大的是神性，只要是神灵，神性越高受到的压制也会越高，霍尔这种纯粹是以生者的身份受到压制。
“继续前进。”
第二道石门。
“畏惧死亡是所有人类的本能，但那只是人类冥界的错误认知，永远的生命却会承受痛苦以及短暂的享乐却会消失。”
“一：承受痛苦获得永远。”
“二：短暂享乐永远消失。”
“一。”霍尔回答还是没有一点迟疑。
痛苦可以习惯，谁也不知道永远的消失不见意味着什么。
这次，霍尔通过石门没有得到任何惩罚。
“御主，为何要选择第二个选项，不就是赞同冥界女神之前囚禁灵魂的残酷行为吗？”Saber不解道。
“我是真正这样想，因为我不是普通人，总有办法打破枪牢逃出去，永远的消失就意味着没有任何机会，Saber，不用在意，这个问题只是针对我个人，一开始我就说了吧，冥界七门的质询并无对错之分，只是判断我个人的价值。”
走在石桥上，霍尔瞥了眼两侧的深渊，在这里无法使用魔术飞过，石桥之下就是虚无之海，类似于虚数空间，传说中阿勃祖和提亚马特就是从虚无之海创造出美索不达米亚世界。
霍尔魔眼解析，所谓虚无之海即虚数空间的深处，之前霍尔打开的虚数空间相当于浅滩，被卷入其中还有逃跑的机会，一旦掉下虚无之海，提亚马特这种级别的主神想要回来也都相当困难。
第一百六十五章 正经的女神
第三道石门。
“自我选择即是价值的体现，价值本身有高低之别，生命有轻重之分，倘若有五个即将死去的人，你可以选择杀掉其中一个而救下另外五个，反之不做出选择，五个人都会死去。”
“一：杀掉一个人，救下剩下五人。”
“二：什么都不做。”
霍尔摸了摸下巴，这不就是电车难题的初始版本吗？
“一。”
霍尔回答，差不多摸清楚了埃列什基伽尔的性格和冥界七门的意义所在。
电车难题冲突在于什么都不做必然受到道德谴责，但如果为了救人而杀人，本身也会成为犯罪者，从而测量人类所谓的道德，即大部分道德都是根据“为最多的人提供最大的利益”的原则设立。
在这个电车难题上，埃列什基伽尔无疑属于第一种，一辈子呆在冥界相当于自身受到道德上的惩罚却用自己的方式守护人类。
不过，埃列什基伽尔和正义的伙伴不同，埃列什基伽尔更偏向于普通人，想要别人承认她做出的牺牲，殊不知，这种承认本身就是对她冥界女神这一职责的亵渎。
自然，这一次回答也通过了。
来到第四道石门。
“美的标准五八花门，但依旧存在，黑能胜白，地能胜天，既然如此，骑士王和埃列什基伽尔谁更美丽？”
“一：骑士王。”
“二：埃列什基伽尔。”
咦？怎么突然开始不正经起来了。
霍尔嘴角一抽，瞥了旁边的Saber一眼，她秀丽的小脸上写满了困惑。
“二。”霍尔果断回答。
这一次，霍尔也没有受到惩罚。
霍尔和Saber继续前进，走了一段距离后，Saber突然道：“御主，刚才的答案是为了讨好那位冥界女神才选择的吗？”
霍尔笑了笑，含糊回答：“你猜。”
Saner不满嘟哝：“哎~御主真的向爱丽丝菲尔学坏了。”
霍尔也不是不想回答，但强烈的求生欲告诉霍尔，那位冥界女神很有可能还在监视自己，真正比较起来，霍尔也难以判断，当美丽达到一定水准，那就已经失去乐高低之分，就像把一个普通人放到抽象画大师的作品展览馆里面，让他辨别画作的高低。
第五道石门。
“信仰乃无回报之物，祈祷乃施舍之物，人不会向神寻求恩惠，只会献上恩惠，乃终生奴隶。”
“既然如此，回答吧，有资格接受这等尊贵劳动的女神是。”
“一：伊什塔尔。”
“二：埃列什基伽尔。”
“二。”霍尔立刻回答，总感觉冥界七门的质询越走越歪，越来越简单。
事实正如霍尔所想，接下来的两道石门提问的基本都是不痛不痒的问题，只要选择偏向埃列什基伽尔的答案即可。
成功通过石门，霍尔和Saber来到了冥界彼岸。
周围依旧是一片荒凉之色，随处排列着囚禁灵魂的枪牢。
短暂的安静过后，气温骤降，弥漫的白雾聚拢成巨大的白色影子，少女威严凛然的声音响彻冥界：“恐惧吧！祈祷吧！陷入绝望吧！生者！”
“吾乃死之管理者，冥界之主，践踏灵峰之人，埃列什基伽尔，你······”
“咦？”
威严宣告自己身份的冥界女神突然发出奇怪的叫声，好似被惊到少女。
伴随着白色影子出现，气温降到了零下十多度，这却并非是低温造成，而是埃列什基伽尔出现导致这片空间概念发生偏转，恐怕现在的冥界等同于身处海拔五千米以上的山峰。
霍尔魔眼泛光，解析白色影子是由死之概念、蛆虫、枯骨、霉等等污秽混合而成，足以让生者看到本能感到畏惧。
不过····
霍尔举起手，似笑非笑问道：“冥界女神埃列什基伽尔，我们应该见过面。”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是你啊，既然你已经见过我的真面目，那也没什么好隐瞒了。”少女不好意思回答，一阵辉光亮起，驱散了白色影子，显露冥界女神的原型。
“凛！？”看到埃列什基伽尔的样子，Saber惊叫出声，除了一头秀发为银白色外，样子和远坂凛非常相似。
“我的样子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埃列什基伽尔不解道。
Saber扫了霍尔一眼，看到霍尔没反应便摇头：“不，只是你的样貌和我一个熟人很像。”
“常有的事情，何况这也不是我本来的样子。”
埃列什基伽尔也不在意，看向霍尔高傲抬着下巴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是想要献上贡品吗？不，不该有除此之外的选择，身为冥界主人的我可是很忙的。”
“我已经把贡品带来了，这些是花的种子，还有这本书是现代人类对花的分类以及记录各种与花有关的知识。”霍尔把自己匆忙准备的东西献上。
冥界女神眼睛一亮，迅速掩饰，强作姿态嗔怒：“哼，无能人类创造的知识也好意思作为贡品献给女神？”
霍尔立刻把东西收回去：“好吧，那我回去准备更加贵重的贡品。”
霍尔准备转身要走，冥界女神坐不住了，咳嗽几声吸引注意力，漂亮的眼睛也不敢和霍尔对视，看着另外一边，红着脸勉强说：“等！···等等，咳咳咳，虽说价值不足以作为贡品献给冥界女神，但你刚才通过了冥界七门，作为冥界之主的我认可你的灵魂价值，勉强收下你的贡品。”
霍尔心里憋着笑。
收下礼物，艾蕾什基迦尔扫了Saber一眼，正色向霍尔问道：“那么，作为生者的你不惜来到冥界的目的是什么？”
“我是英雄王吉尔伽美什的盟友，所以也以盟友的身份来协助你保护据点。”
埃列什基伽尔惊讶得睁大眼睛：“呜哇，竟然和那位暴君成为了盟友，你到底是有多想不开，若非出类拔萃的勇者或脑袋缺一根筋，和那种暴君谈话都不可能吧。”
Saber深有体会点头。
霍尔解释：“那是成年之后的暴君吉尔伽美什，现在他还是少年的姿态，应该不用太担心。”
“算了，反正不关我的事，我作为从者被召唤出来，虽说被舍弃，也和英雄王达成契约，我会给予你们冥界的通行证，但若非发生了什么重要之事，我希望你们不要打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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