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维多利亚
圆桌远征军还没从罗宾汉布置的陷阱中喘一口气，再度遭遇了敌军。
是活人军队，黑压压组成一片，数量至少数倍于肃正骑士。
霍尔激活了魔眼的远视能力，看到士兵多是身披白袍，内穿锁子甲，军队的旗帜以及披风上都画有十字图案。
霍尔眼神一凝，他们应该就是在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十字远征军。
早在狮子王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十字远征军就已被狮心王吞并。
第三百零八章 人形高达
贫瘠的荒原，两军对垒，相距数千米的距离。
十字军占据有利高地，仿佛预料到圆桌远征军的到来而守候至此，霍尔远视看到的尽头就是一排排骑兵站在高地之上，十字军旗随风扬起，呈剑拔弩张之势。
圆桌骑士这边，巨大的肃正骑士整齐列队，一片森寒肃杀。
数量和地形都是十字军压倒性的优势。
可惜十字军的敌人是神代时期的圆桌骑士，每一位都可以看成是人形高达。
霍尔已经可以预见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心里为可怜的十字军默哀起来。
别的不说，霍尔很好奇，肉体凡躯到底要怎么样才能伤到肃正骑士这一群铁罐头，霍尔闲着无聊时测试过肃正骑士的盔甲硬度，别说刀砍剑劈，就算从现代找到一把冲锋枪也不见得能破防。
圆桌的打铁技术可比现代强得多。
如果说圆桌骑士是原型机，上万数量的肃正骑士就是量产高达。
咦？
霍尔魔眼持续观察十字军，眼睛浮现几分讶然，发现十字军也不是毫无准备。
一道道微弱的白光笼罩十字军士兵的身体，那是基于教会魔术基盘施展的强化魔术，魔眼迅速分析该魔术的效果。
这并不值得奇怪，教会可是能和魔术协会较量，且在进入现代以来一直追杀着异端魔术师以及吸血种的庞大组织，某种意义上来说以神之名活动的教会才是属于人类正统。
而中世纪时代，神权大于王权，十字军就是由教会士兵组成。
“这是···难怪如此，都不当人了。”
魔眼的解析有了结果，霍尔脸色有些不好看，那并不是什么高明的魔术，效果相当有用的同时却也相当残酷。
“哼，这里应该称赞不愧是中世纪的教会。”霍尔撇嘴，扬起讥诮的微笑。
经由教会基盘施展的魔术能短暂强化士兵的身体素质，同时改造精神，削弱士兵的恐惧情绪。
效果可能比莫德雷德的暴走祝福更显著。
教会的魔术比起魔术的效果更加看重效率本身，但魔术的强化效果不可能无端生效，教会的强化魔术全部都是通过压榨士兵小源的生命力发挥作用。
现代魔术的教科书里面，有无数个例子证明过度开发小源的后果，就算这些十字军在战场上活下来，不出几个月时间身体就会彻底垮掉。
教会不会在乎士兵的生命，士兵也不会在乎，他们的身心都献给了主，死亡对他们而言或许算是一种精神上的解脱。
而且霍尔不得不承认，这是一种很有效的方法，因为哪怕是仅剩几个月生命的士兵也比这个世界活的更长。
这样看来，中世纪的军队似乎没那么弱。
圆桌骑士这边已经展开战前会议，由阿格规文主持，各自意见颇为简单且统一。
兰斯洛特率领剑兵冲锋，高文率领枪兵从侧面突袭，崔斯坦率领弓兵在后方射击掩护，加雷斯率领少量剑兵和枪兵守护弓兵，相当粗暴的战略，甚至在霍尔看来还偏向于保守。
以圆桌骑士的实力，率领肃正骑士A上去就赢了，非要搞这么花里胡哨的玩意。
高文率领千余枪兵准备先行出发，他找到了霍尔，英俊的脸上一如既然挂着和煦温暖的微笑：“霍尔卿，我知道你的立场不可能无条件帮助圆桌，可以的话我还是想要听听你的意见。”
霍尔瞥了他一眼，也不隐瞒提醒道：“虽然我不清楚对方那边有没有从者，十字军的士兵都是经过教会魔术强化，所以最好不要当成普通人类看待，而且最好注意随行的教会成员，教会的魔术洗礼咏唱是少数能对你们造成伤害的魔术。”
“洗礼咏唱吗···谢谢，我会注意。”高文微笑致谢。
洗礼咏唱是教会所承认的魔术，基于教义的基盘可以无视地域发动，作用与一般魔术存在本质区别，是极强的对灵魔术，可将一切教会视为异端的灵体净化，使其回到理应存在的座。
例如魔鬼会被赶回地狱，死者回归冥界，吸血种的灵魂会消失，从者自然会回到英灵座。
第五次圣杯战争中，间桐脏砚就是死于言峰绮礼的洗礼咏唱，那已经扭曲了原本模样的灵魂与吸血种无异，受到洗礼咏唱的效果直接被净化消失。
高文率领枪兵绕到后侧方离开，过了一段时间，兰斯洛特才率领剑兵发起进攻。
“全军冲锋！见敌必杀！胜利与荣光归于吾王！”
“吾王万胜！”
“吾王万胜！”
“吾王万胜！”
肃正骑士的怒吼响彻荒原，骑着高大的重甲马，整齐排成一列发起冲锋，厚重的马蹄声如天雷滚滚，乃至于地面都轻微颤抖。
明明一身重甲，骑兵冲锋的速度却比现代的汽车还要快。
加雷斯目送兰斯洛特远去，握紧长枪，咽了咽口水：“兰斯洛特大人都如此严肃，兄长大人出发了，我也要加油才行。”
看到元气少女骑士的样子，霍尔哑然，伸手揉了揉她的短发，叹道：“加雷斯，你也去吧。”
加雷斯倒是不在乎霍尔亲昵的动作，倒不如说相当喜欢，就像是一条宠物犬被主人抚摸，能明显感到高昂的情绪。
加雷斯性格纯真热情，短短几天时间也和霍尔混熟了。
霍尔的话让加雷斯有些迷茫：“额？”
“跟上兰斯洛特卿的队伍，上场杀敌。”
“但是我要保护崔斯坦大人的队伍。”
“对方不是什么强大的军队，就算是你一个人也不会受伤，我可以接替你的职责，如果有敌人冲到这里，我会指挥你的小队迎击。”
“不过···”加雷斯迟疑扭头看向冷漠从容的阿格规文，只得到了对方一个冷淡的眼神回应。
霍尔拍了拍她的头顶：“这是你选择的道路，必须亲自去面对，或许不是什么好事，或许会后悔，但你必须知道你选择了什么。”
“是，我明白了！”加雷斯用力点头，出发前扭头对霍尔吐了吐舌头：“对了~对了，感觉霍尔卿就和兄长大人一样，有一种让人安心的感觉。”
加雷斯离开后，阿格规文意味深长道：“接下来的战斗会相当残酷，或许连一刻的休息时间都不会有。”
没错，无论身体还是心灵。
霍尔心里补充。
崔斯坦闭着眼睛，悲怜叹息：“我在加雷斯的身上看到了自己以前的影子···那些复杂的感情，多余的想法最终只会伤害自己以及周围的人。”
他正是因此向狮子王祈求了反转的祝福。
······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霍尔算是见识了中世纪战争的残酷，场面或许比不上《游戏人生》里面动辄洗地表、灭族之战斗，血腥程度却令人发指。
试想想，不断将人类投入一台绞肉机里面，将喷出的碎肉平铺在战场上，大概就是现在霍尔用魔术看到的场景。
鲜血染红了荒漠，渗入泥土，到处都是残肢断臂以及哀嚎的士兵。
尽管十字军的士兵们得到了教会魔术的强化，血肉之躯仍无法对抗肃正骑士。
一轮又一轮金色的箭雨落入十字军的后方，巨大的轰鸣声不绝于耳，士兵的身体被炸飞，鲜血混杂碎肉落到几百米开外。
十字军先锋队伍想要消灭圆桌弓兵，却始终无法突破兰斯洛特率领剑兵组成的队伍，一轮冲锋后，剑兵排成一列，拄着宛如铁门的巨盾，任何试图突围的士兵都会被碾碎。
“怪物！这些都是怪物！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士兵狂笑不止，下一刻身体就被肃正骑士一剑腰斩。
还有士兵吟唱教义，一边与肃正骑士交战：“来自地狱的恶魔！主啊，一切荣光属于你，请为我们指引胜利的道路，我将手持长剑，亲吻圣途，清扫地面的恶行。”
“无需畏惧，为主而战！为光荣而战！夺回属于我们的土地！”
“士兵！士兵！”
“宣告——
我既杀生，我亦创生，我既伤害，我亦拯救。
无人得逃离我手，无人不收我眼底。
回归尘土吧！”
教会的神职人员打开教义，吟唱咒文，成百上千的白色书页自他手上的教义飞出，淹没不远处的一名肃正骑士，教义经文亮起刺眼的白光，书页轰然爆开，原地不见肃正骑士的身影。
它从这个世界消失，回到了本该所处的座之上。
“果然是异端！”见教会的神术管用，神职人员大为喜悦，来不及抹去额头的汗水继续吟唱咒文。
这是，保护他的士兵队伍的侧边传来了惨叫声，高文率领枪兵发起了冲锋，笔直杀入战场，分割十字军的阵型。
“该死，这些狡猾的恶魔！”
神职人员目睹枪兵冲锋，意识到自己是对方的目标，加快了吟唱速度，当又一片片书页飞出时他脸上的神色更为狂热了。
“主啊！怜悯众生···”
“抱歉，我不需要你们的神怜悯。”
神职人员还没从欣喜回神，耳边听到了声音，视线一阵天旋地转。
发生了什么？
他的心理涌出疑惑，看到了熟悉的身影，穿着熟悉的神职制服，那是属于他的身体，只是已经看不到头颅。
一圈炽热的火焰扩散，将那些飞出的教义经文全部烧却。
高文环顾周围，继续寻找神职者的身影。
类似的事情在战场的每个角落发生，数百十字军士兵的牺牲才能换取一名肃正骑士消失，参战的神职人员被高文和枪兵当成是首要消灭的目标。
偶尔有成功施展洗礼咏唱净化肃正骑士，更多的是在吟唱教义之前被肃正骑士发现，当场斩杀。
加雷斯亦冲入了战场的前端，眼睛第一时间寻找兰斯洛特的身影，那矫健的身姿浸染鲜血，宛如恶鬼一般在十字军之中穿行，无一人能从他的剑下幸免。
“兰斯洛特大人···”
加雷斯恍然失神，她现在听不到兰斯洛特的声音，就像是那一晚被兰斯洛特所斩杀时一样。
眼睛看到的仅是地狱，鼻子闻到的就只有甜腻的血腥味，耳边充斥着战斗的声音以及士兵的惨叫。
这就是战场。
加雷斯咬着下唇，小脸苍白，迟疑片刻后持枪冲入十字军开始杀戮，每一次挥动长枪都能轰碎一名十字军的身体。
与她生前的战斗不同，根本不能算是战斗，而是屠杀。
这一刻，她似乎懂得了自己当初做出了什么样的决定。
······
霍尔创造出风之精灵从天空俯瞰战场全域，估算圆桌远征军消灭十字军需要的时间。
没有一名十字军能杀出重围来到霍尔的面前，正如霍尔一开始想的那样，圆桌骑士平A过去就赢了。
霍尔摇头：“这场面简直就像是现代军队屠杀古代军队，十字军全部都锁了士气，只会让结果更惨烈。”
突然，霍尔眼神一动，诧异抬头看向天空。
一道浅紫色的流光穿过战场，朝着霍尔所在的方向落下。
“终于按耐不住了啊，狮心王的圆环之伴。”
霍尔眯着眼睛，魔眼荡漾着彩光，冥冥中感觉到这道紫色的流光是冲着自己来的。
崔斯坦同感察觉到异常，手指用力拨动弓弦，强劲有力的无形之刃迎上流光，即将相撞时，紫色流光却出现了诡异的扭曲，躲过了无形之刃的迎击。
“咦？”
崔斯坦惊疑出声。
躲过？
霍尔的魔眼看到了完全不一样的场景。
铿铿！
无形之刃与流光相撞齐齐爆裂。
这才是原本的现实，只是被某种力量改写。
因果律宝具！
就像是库·丘林的宝具【刺穿死棘之枪】一样，将事物的因果逆转，紫色流光射出的那一刹就制造出霍尔被命中的结果。
“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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