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维多利亚
天草士郎怔住了，苦笑：“这可真是预料之外的回答，以恶为善行，生于恶，行于善，因此愉悦者，站在我的立场上，你的的确确是无法忽视的障碍，然后我们注定无法互相理解，人类这个种族，人类为什么总要互相伤害。”
霍尔抱着双手，说道：“不是正因如此，才称做人类吗，兼顾善与恶，清与浊。”
天草四郎时贞摇头否定，断然出声反驳：“人性本恶，唯有根除原初的恶性，人类才能得以存续，进入更高的层次，这也是人类原本的发展方向，物质的提升会促进精神的进化，就像原始社会与现代社会的区别，人类所憧憬的乐园，乌托邦亦或者恩格斯思想。”
“未来所有阶级社会最终将过渡到各尽所能，各取所需的完全社会，人类社会的意识形态将进入高级阶段，但是即便如此，人类依旧无法舍弃根性，无法克服死亡。”
“大圣杯能将人类社会的进化提前几千年，实现第三法，脱离物质的影响，灵魂永生，精神永存。”
口才这么好，不去搞传销真是可惜了。
霍尔摊了摊手：“那么，与我何干。”
“因为你看起来好像很无聊，这是大恶亦是大善，比起阻止我，你不觉得实现这个愿望更加有趣吗？”
不得不承认，天草四郎时贞的话的确打动了霍尔的心，不，应该说参加圣杯大战的一开始，霍尔就偏向于天草四郎时贞的阵营。
如果到街上做一个问卷调查，不能说百分之一百，但一万个人里面能有一个拒绝实现第三法【灵魂物质化】都属于多了。
灵魂物质化等同于永恒的寿命，无尽的魔力，白送谁不要？
只不过，这样的行为相当于同时与两大抑制力为敌。
人类集体潜意识阿赖耶识，它的存在就是建立在人类的本能之上，实现第三法等同于消灭人类的本能，也就是消灭阿赖耶识。
地球意识盖亚，一般上只要不损坏地球盖亚抑制力是不会轻易发动，但实现全人类的救济需要不可估量的魔力，只有把地球所有地脉的魔力吸干才有可能实现，霎时，地球将成为一颗死星。
魔神王盖提亚燃烧人理。
天草四郎时贞毁灭地球。
倒不如说，霍尔对于抑制力到现在都没有发动感觉有些奇怪。
按道理来说，就算出现红A这种抑制力供魔的清道夫都不足为奇，又或者是英雄王出现就是抑制力的体现？然而英雄王已经扑街了，抑制力还能有什么后手？
霍尔转念一想，有些不对，无论原作的那只齐格又或者自己可能都是抑制力的体现之一。
霍尔轻叹，语气复杂回答天草四郎时贞的问题：“我赞同你的想法，也的确想要看一看那样的世界，但我从来都只站在胜者的立场上。”
魔神王盖提亚燃烧人理，实现超越众神的伟业都失败了。
区区一只天草连兽都不是又能干什么，再说即便天草四郎时贞的愿望实现了又如何，这里最多会成为一个特异点，然后被裁剪出人理之外。
第二百零七章 烫手的山芋
“愿望还没有实现就被断定为毫无价值的失败之物，这就是来自于世界外侧智者的结论吗。”天草四郎时贞苦笑摇头，停顿片刻郑重重申：“不，并非对你的评价有异议，我想要借助圣杯实现的愿望在我自己看来都是个无药可救的愚蠢执念，但即便如此，我也不想再看到人类互相残杀。”
天空，耀眼的光流涌动，每一束都是对军级别出力，附近一带的空间被封锁，虚荣高的空中花园自动防卫系统提升到最高等级。
“放弃吧！失去了御主供魔的你还能坚持多久？别做无用的挣扎了，真是难看。”塞弥拉弥斯的投影对骏鹰背上的阿斯托尔福傲然宣告。
骏鹰带着大圣杯一时半会无法突破空间封锁，唯有在固定的范围内闪现躲避魔力光炮，苦苦支撑。
这是，天草四郎时贞轻声下令：“塞弥拉弥斯，停手吧。”
虚荣的空中花园防卫系统收拢，亚述女帝焦躁的声音传达到天草四郎时贞的意识：“为什么！御主！请再给我一点时间！我已经将周围的空间全部封锁，杀掉黑方的Rider只是时间的问题！”
天草四郎时贞没有远程通话魔术回答，说出声来：“我并没有怀疑你的能力，塞弥拉弥斯，只是在你抓到Rider之前，我很有可能会被黑方的Caster击败。”
霍尔眼睛一眯，皮肤亮起的光纹不自然黯淡几分，被发现了吗。
“那么，今晚到此为止，期待我们下一次再会，黑方的Caster，大圣杯就暂时交给你们保管。”
语毕，天草四郎时贞转身轻轻一跃，飞向天空中的虚荣的空中花园。
哼。
霍尔注视天草消失的方向轻哼一声，解除右手强烈的魔术概念，若是天草四郎时贞再晚一点离开，就能悄然完成魔术仪式，展开固有结界强制将他拉进去，到时候哪怕是亚述女帝都救不了他。
天空，巨大的空中花园把剩下的十个迎击术式Tiamtum Umu（十与一的黑棺）收回，缓缓抬升高度，从城堡的上空离开。
另一边，和Saber打的有来有回的阿噶琉斯收枪撤退。
夺取大圣杯系统成功了？
目前来说的确如此，甚至出乎霍尔意料之外的顺利。
只是霍尔有些高兴不起来。
天草四郎时贞原本就拥有超凡的智慧，常人所不及的毅力，然后还有最大的外挂能力【启示】。
霍尔通过打破第四面墙的观众视觉不难猜出他的想法，摸了摸后脑勺摇头轻语：“是个麻烦的家伙。”
天草四郎时贞果断撤退的决策将事态从两个阵营的交锋变成霍尔单方面的掠夺，从而将霍尔阵营暴露在整个圣杯大战的所有参与者面前。
现在，圣杯大战局面不如一开始那般简单明确，只有红黑两个阵营。
黑方的尤格多米雷尼亚一族、霍尔、红方的天草四郎时贞、单独行动的莫德雷德组合、没有出面的时钟塔魔术师、伊什塔尔等等都有各自的利益，各自都想要获胜。
从这点来说，阵营的界线变得模糊，圣杯大战反而变得类似于常规的圣杯战争，由复数的势力以及魔术师进行厮杀抢夺。
建立在这一基础上，今晚抢夺了大圣杯的霍尔必然会成为众矢之的，然后即便拥有大圣杯系统，霍尔没有准备激活的魔术，大圣杯系统更是没有回收到足以许愿的从者灵魂数量。
即，大圣杯系统除了让霍尔在这次圣杯大战有主动权之外，暂时起不了任何作用，只是一块烫手的山芋。
归还给尤格多米雷尼亚一族？显然也不可能，维系霍尔和尤格多米雷尼亚一族关系的英雄王吉尔伽美什已经退场，表面关系再好也改变不了霍尔和尤格多米雷尼亚一族是竞争关系的事实。
然后因为黑方的据点在尤格多米雷尼亚一族的城堡，使得关系更加复杂化。
名为圣杯大战的博弈，一个小小的时机与决定就能改变整个战局。
天草四郎时贞，是一个相当高明的弈者。
轰！
思索间，重物砸落到距离霍尔不远的地面，强烈的冲击力让霍尔差点没站稳，寻声看去赫然就是大圣杯。
这可是维持整个圣杯大战的大圣杯，就不能温柔一点对待吗？
霍尔满脸黑线注视阿斯托尔福骑着骏鹰从天空落下，他刚从骏鹰的背上跳下就冲到霍尔的面前志得意满炫耀：“喂~喂~刚才看到我的表演了吗？哼~哼~如果是在生前的时代，查理曼十二勇士的传说就将会变得更加耀眼，毫无疑问，是我们胜利了！”
“是~是。”
霍尔轻轻撇了撇嘴，理性蒸发这个技能妙啊，可以不去思考，为了一点微不足道的事情就高兴上大半天，如果给全人类实装这个技能，说不定就能创造出一个没有谎言的世界，实现天下大同。
注意到霍尔的视线，阿斯托尔福歪着脑袋，一脸奇怪：“干什么啊，用这种看笨蛋的可怜眼神看我。”
“不，这次你干的很好，Rider！”
“诶嘿嘿~夸奖我了，更加认真的，更加由衷的夸奖我吧！”
“多亏了你，多亏了伟大的查理曼十二勇士，我们才能拿到大圣杯。”霍尔走向大圣杯系统面前，一边随口称赞。
“嗯~~~”
阿斯托尔福抱着双手深深吸了口气，宛如少女般可爱的脸庞充溢着幸福满足感，张开双臂就要从背后抱住霍尔却被一个灵巧的转身扭过。
没控制好身体平衡的阿斯托尔福踉踉跄跄扭了几步摔倒在地，他气鼓鼓看着霍尔，嗔怒抱怨：“真过分，这里应该是相拥而泣，庆祝胜利吧。”
“这种事情等圣杯大战结束后再说，而且也不会相拥而泣。”霍尔淡道，面对脱线的阿斯托尔福，开始悲哀的感觉自己是在扮演吐槽役了。
Saber也从天上落下，银甲蓝裙，英姿飒爽，看到霍尔和阿斯托尔福都没受伤，紧绷的俏脸放松下来，对霍尔点了点头。
“牵制了红方的Rider这么长时间，也辛苦你了，Saber。”
“不，这是我身为从者的责任。”Saber清浅微笑。
“什么啊，对Saber和对我的态度完全不一样。”阿斯托尔福不满嘟囔，看了看霍尔，再看看Saber，恍然一拍手大声道：“我明白了，难道因为Saber是女性的原因？”
Saber一怔，连忙为霍尔开脱：“御主不是这样的人···”
“我就是那样的人。”霍尔正色打断Saber的话。
Saber无语：“御主···”
“论可爱的话，我可不会输！我有这个自信！”
霍尔不知道阿斯托尔福在坚持什么，低声提醒：“你是男性吧，可爱的自信到底有什么用！”
“只要有爱，有爱就没问题！爱能克服一切！”
霍尔总算是明白了，和理性蒸发的人交谈，自己的理性也会蒸发，然后被对方用丰富的经验打败。
咦。
我好像不自觉给了阿福女主的待遇。
第二百零八章 关系破裂
远方，一抹朝阳冒出，刺穿了夜空，云层辉映，宣告着白昼降临。
尤格多米雷尼亚一族的御主戈尔德拖着肥胖的身躯气喘吁吁跑到庭院，看到完好的大圣杯脸色顿时狂喜不止，抹了抹额头的汗水，小跑过去对站在一侧的霍尔夸赞道：“是你夺回了大圣杯系统吗？做得好！”
这颐气指使的姿态，完全是将霍尔当成一个下人来对待。
霍尔冷淡瞥了他一眼，也是可惜了这厮，能力与自身的心态不符，本质上就是一位自大狂妄的魔术师，多亏他还有几分人情味才不至于让霍尔厌恶，但如果他选择不加入尤格多米雷尼亚一族，取得的魔术成就比现在只高不低，在FGO的世界线里面，他的儿子甚至会成为迦勒底的新所长。
霍尔伸手轻抚大圣杯表面的岩石，感受其内部熟悉的魔术构造，语气平静而强硬：“从现在开始，大圣杯就由我来保管。”
“什···”
戈尔德脸上肥肉抖了抖，由喜转惊，继而生出几分愤怒，抬起右手指着霍尔怒斥：“你这家伙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很清楚，尤格多米雷尼亚一族失去了保管大圣杯的资格，从现在开始也不再是我的盟友。”
戈尔德脸色越发难看，阴晴不定想了片刻，颇有服软的意思低声质问：“你的意思是要和我们尤格多米雷尼亚一族为敌吗？愚蠢！你是黑方的御主，在这种时候内讧，对你和我们尤格多米雷尼亚一族都没有任何益处。”
“戈尔德，你应该知道英雄王已经退场了吧。”
“这种事情你不是比我更加清楚吗，刚才为止你和王都一起行动才对。”
霍尔扭头直视戈尔德，平静的视线让他心里发毛，才说：“是的，英雄王退场的原因并非被红方从者击败，而是来自令咒的束缚，被以令咒命令自裁，我不想和背叛从者的御主合作，何况我和你们的盟友关系原本就是通过英雄王建立起来。”
戈尔德一愣，难以置信退后几步，“怎么可能！你说令咒！王被强制命令自裁！？这种事···”
“我要带走大圣杯系统，如果你们打算阻止的话，我不介意在这里和你们开战。”
戈尔德原地踱步挣扎，看到一边悠然自得的阿斯托尔福就像看到救星，恳求道：“Rider，你是尤格多米雷尼亚一族的从者吧，你不会也想要背叛我们吧？”
阿斯托尔福打了个哈欠，直白回答：“我的御主给我下达的命令里面没有遵守尤格多米雷尼亚一族其他御主的命令，而且令咒已经用完了，我和御主之间的关系彻底断绝，说到底我也不知道御主为什么要用三枚令咒给我下达那样的命令，如果她能出来解释就好了，不然的话，比起你们我更加愿意站在他这边，一开始逃出来的时候也是他救了我。”
粉发的美少年笑嘻嘻走到霍尔的身边，搂住霍尔的胳膊灿烂笑道：“你说是吧，霍尔~”
“差不多。”
见拉拢不到阿斯托尔福，戈尔德捏紧拳头恨恨低骂：“可恶！”
庭院的二楼，被飓风粉碎的落地窗前，达尼克手握手杖静静注视这一幕。
·······
虚空的空中花园于高空巡游。
内部优美的庭院内，塞弥拉弥斯双手叉腰居高临下俯瞰自己的御主，声音压抑怒气：“御主！为什么要把大圣杯拱手相让，那不是你的理想吗？”
天草四郎时贞苦笑：“塞弥拉弥斯，太近了。”
“好好给我说明理由，否则的话，对于背叛我的人，唯以毒酒相待。”
天草四郎时贞摊了摊手：“我不是黑方Caster的对手，如果不这样做，刚才我就被杀掉了。”
“所以从一开始我就让您在庭院等待！”
“我有不得不见他一面的理由，虽然结果并不算好，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
“大圣杯可是落在别人手里，我们还能有什么收获！”
天草四郎时贞坐到一边的石头椅子上，温声宽慰道：“冷静一点，没有相应的术式，即便他是Caster想要强行启动大圣杯系统是非常困难的，况且现在还没有凑齐能实现愿望的条件，还差最后一名从者的灵魂。”
亚述女帝塞弥拉弥斯捏着下巴沉思片刻，呼出一口气：“是我僭越了，御主有御主的考量。”
“你能明白就最好，就算是我们得到了大圣杯，局面不见得会好，恐怕我们会成为黑方的Caster、Ruler还有那位金星女神的目标，即便是有虚荣的空中花园我们也不见得能赢。”
“你的意思是···”
“没错，黑方的Caster将会成为这次圣杯大战所有参加者的目标，不需要我们做什么，他会铲除圣杯大战剩下的变数，在真正的决战时刻到来之前，我们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等待并寻找机会。”
塞弥拉弥斯听得眼睛一亮，点头道：“原来如此，还有如此之深的考虑，不，是这才有资格成为我的御主，对了，有一事要汇报，Lancer的御主已经醒来。”
“我记得她被植入了死之诅咒，以令咒的形式注入Lancer的体内，Lancer退场后她应该也坚持不了多少时间。”
“没错，本该如此，但Lancer那家伙即便被御主背叛也要保护她，恐怕是Lancer以灵基为代价最后使用的宝具净化的死之诅咒，这还称得上是兵器了，也是一个无药可救的蠢货，作为取悦我的笑话倒也不错。”
天草四郎时贞自嘲摇头：“背叛他的是我们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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