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半弦
第十五章
伏兵与援兵
一段时间以后，清晨。
无边无垠的圣痕空间之中。
如今，这处属于他自己的空间之中已经存放了太多的事物。
象征着不同的力量的五枚圣痕以外，还漂浮于两颗律者核心，其中一颗是完全实质化的星之律者的核心，而另外一颗风之律者的则稍显虚幻，看上去只留下了本体在这里，其中的权能通过某种链接流向了圣痕空间以外的地方。
除此以外，还有一枚墨绿色与暗金色交织的吊坠，以及一枚古朴而简洁的戒指漂浮在空中。
尘羽首先来到了吊坠前，尝试性的向另一头的梅比乌斯发去通讯，当然，一贯的没有回音。
“……说起来老妹儿自从回去之后好像也没有再来到这边，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他暗自思忖道。
当然，老妹儿联系不过来的原因也可以简单的归结为梅比乌斯没有再邀请她们来参与实验或是其他的因素。
总之，那位疯狂科学家似乎正忙于某件很重要的实验，又或者说，陷入了某种难以言喻的危机之中。
在这两种可能性里，尘羽比较偏向前者，毕竟以梅比乌斯的实力和那边世界蛇的底蕴，实在很难想象她会陷入无法摆脱的困境。
姑且，尘羽还是像之前那样给梅比乌斯进行了留言。等着她看到消息之后回复。
做完了这一步之后，尘羽伸出手，将吊环旁边的戒指拿在了手中。
他将这枚戒指轻轻地套进了自己左手的无名指上。
当他完成了这个操作后，一道光门便立即出现在了他的眼前，邀请着他的进入。
——这是进入阿波尼亚的【至深之处】的仪式。
用阿波尼亚的话来说，嗯，生活要注重仪式感。
尘羽随即迈入了光门之中，来到了那位修女所身处的领域。
如他先前与普罗米修斯一同经历的那样，这处至深之处依然是一座悬浮于天空的岛屿教堂，四周是蓝天白云，风和日丽。
见到尘羽到来，早有准备的修女轻声说道：
“先前，你那让我注视的那位名叫【霍莉·安琪儿】的孩子……”
“有什么发现吗？”
尘羽郑重的问道。
“我隐蔽的查看了她的意识，她的意识深处的确残留着一部分被操控过的痕迹，但寄生者已经离开她的身体。”
阿波尼亚陈述着她发现。
“用完就跑免得被发现么……动作可真够快的。”
尘羽摸了摸下巴。
在经历了虚数空间中的袭击事件后，他自然而然的怀疑上了这位给自己引路的女武神，所以在离开第二神之键实验室之后，他就立刻拜托了阿波尼亚帮忙进行调查，并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持续着对这名女孩的监视。
只不过，对方果然相当谨慎——在虚数空间里被尘羽攻击破坏了三分之一的支配剧场后，跑路的他们也没忘记回收安琪儿身上的线索，让尘羽没办法抓住这么明显的漏洞。
“你看上去有些困扰。”
修女柔声说道。
“嗯，毕竟我也在全世界各地到处调查了一段时间了，暂时都没有什么收获。”
尘羽耸了耸肩。
从那日在天命总部的实验之后，他已经利用空之律者的力量独自在各个城市隐蔽的调查了了一周以上，只可惜，对方没有漏出什么马脚。
嗯，这种尝试颇有点大海捞针的感觉……
“需要我为你做些什么吗？”
“你能根据安琪儿身上残留的痕迹把他们找出来么？”
尘羽不带希望的问道。
“……不能。”
修女微微抬起头来，略带遗憾的说道：
“就像我曾经说过的那样，【戒律】并不是万能的。”
“嗯，我猜也是……”
尘羽耸了耸肩膀，得到了理所当然的回答。
毕竟，在前文明的第八律者事件里，阿波尼亚也并没能仅仅凭借自己的能力就寻找出识之律者的所在之处——还是在苏以及其他精神感知型融合战士的帮助之下，完成了定位之后才由她出手对第八律者进行了控制。
如果对方真的隐藏的非常好的话，单靠阿波尼亚的能力是难以找出的。
——她总不能把地球上的每一个人都深入挖掘了解。
“但，如果你想借助我的能力去击败【支配之律者】的话……我并不会拒绝。”
修女柔声提议道：
“亦或者，我可以为你的同伴降下【戒律】，来保证他们不会受到精神上的侵害。”
“嗯，感谢你的好意，我也不是没有考虑过这方面的措施……”
尘羽却是微微摇了摇头。
“但我不能滥用你的力量，否则，这只会提高那群家伙的警惕性和防范心理。”
“原来如此，你希望……我来作为一枚【奇兵】？”
阿波尼亚轻声说道，她已经参透了尘羽的想法。
“嗯，虽然我不喜欢奥托那个家伙，但他提供的建议和想法的确都是非常有参考价值的。”
尘羽微微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就像它们无声无息的藏匿在暗处隐蔽着自己一样，我也得将你这个【制胜手段】留到最关键的时候来使用才行。”
他当然不会吝啬于借助阿波尼亚这位最强的精神感知型融合战士的力量去对付支配之律者，但在这么做之前，他必须得保证一个前提：
当阿波尼亚出手时，能够一次性的将一千位人偶完全击败，不留任何一个活口。
否则，一旦放跑了任意一只人偶，以他所面对的这个版本的千人律者的警惕性，想要再找出来可就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了。
作为从平行世界归来的奇特存在，此时此刻寄住于他的圣痕空间之中的这位修女，可谓是完全不为千人律者所知道的奇兵。
在把千人律者揪出来之前，他暂时还不打算借助【戒律】的力量。
想到这里，他笑着对眼前的修女说道：
“就像我现在对它们知之甚少一样，它们也一样对我知之甚少。”
任何战斗都是情报的战斗，他不会轻易展露阿波尼亚这柄利刃。
“既然如此，我自当听从你的安排。”
阿波尼亚柔和的点了点头，问道：
“所以，你现在有什么计划吗？”
“嗯，倒是的确有一个计划，不过只靠我一人无法办到，我还需要包括你在内的一些助手。”
大海捞针式的调查没有任何作用，接下来他得换一个策略来尝试接近这些隐藏于阴暗角落的【支配之律者】。
“这段时间，也麻烦你帮忙继续注视律者们的情况了。”
即便身处于尘羽的体内，她的意识能力也能影响外界，窥探世界。
“那是自然，我一直在认真的向这些……继承了她的意志的孩子们，予以热烈的关怀。”
修女浅笑着，又用那双充斥着真诚的眼眸注视着尘羽：
“当然，这其中也包括你。”
“……总觉得你最近是不是对我有点太百依百顺了点？”
尘羽摸了摸脑袋，被修女这股过于炽热的视线看的有点不自在。
“在失去了【预知】的能力之后，我已不再需要从绝望中寻求救赎，当下，你便是我仅存的希望，对你产生【依赖】，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修女轻声解释道。
“我明白了，总之，嗯，这次就先这样吧。”
尘羽的声音逐渐加快。
虽然阿波尼亚对他没有恶意，但他已经从阿波尼亚的身上感觉到了一种名叫【狂热】的情绪，不禁让他有那么一点点想要从眼前的修女身边逃离。
“下次再见……唔，对了……”
修女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一本正经的向尘羽叮嘱道：
“有些时候，你内心的图景太过露骨，我不得不提醒你，过于强烈的欲望往往会招致祸端，请……保持节制。”
“……”
这话一出，尘羽那是一个花容失色：
“那天晚上你都看见了？”
他自以为借用了羽兔的精神力量能遮住她的视线，看不见自己夜袭少女们的事情来着……
阿波尼亚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嘶……我还以为羽兔的力量能阻隔你……”
尘羽有些郁闷的说道。
“倘若她醒来的话，的确能够做到这样的事情，但……仅仅只是沉睡时外溢的力量，还远远不够。”
修女微微摆了摆手，安慰道：
“不必在意，这只是我个人的一点小小建议，在黄昏街和逐火之蛾的时候，我曾见过的，远比这要丰富多彩的多。”
“这个是用【丰富多彩】来形容的吗……”
尘羽微微吐槽一句之后，便立马落荒而逃。
在这个能看穿内心的大姐姐面前，他实在有些难以招架的感觉。
…………………………………………
从至深之处离开之后，尘羽从手上脱下了戒指，将它放回了原处。
随后，他联系上了位于世界蛇的家中的少女。
看向了展现在眼前的颜色各异的光点，尘羽琢磨了一下，轻轻点了点象征西琳的亮紫色光点，与她之间构建起了联系。
与此同时，一个房间内的画面也赫然呈现在尘羽的面前。
嗯，这是在阿波尼亚入驻之后，被她动手升级过的“梅比乌斯聊天频道”。
虽然不知道是她什么时候做的就是了，但可以肯定，暂住于此的时候，她……相当无聊。
总之，这个通讯的功能，从纯粹的语音和文字交流，增加了能够互相看见对方的画面的功能。
嗯……一种从文字和语音聊天升级成了视频通话的概念。
或许现在应该改名叫“梅比乌斯和阿波尼亚聊天频道”了？
撇开这点不说，在画面的另一端，尘羽窥见了一位可爱的紫发少女正匍匐于窗边，沐浴着阳光。
她双手托住自己的下巴，撑着脑袋趴在窗沿边上，正饶有兴致的开着窗外的风景。
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便能看见窗外不知何时多了一丛丛的各色花儿——大抵是希儿利用她的能力种植下去的。
正所谓“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少女这副欣赏花景的美丽身姿，一时倒是让尘羽看的有些入神。
他沉醉于她在光芒中的模样，稚嫩的皮肤像是反射着微光，洁白无瑕。那双灿金色的瞳孔宛如不可不多得的绚烂宝石，透彻而珍贵。甚至连她的红唇都在那光芒下映衬下宛如滴水的苹果，诱人贴近。
“呀，尘羽，你是什么时候……”
少女一个不经意间的回头，却是瞥见了通信画面中的尘羽。
“我可爱的小河豚今天居然没有睡懒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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