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山古时月
毕竟是人家的家事,实在不太好插手。
那伙人中,一个三缕长须的男子站了出来,之前林虚初遇笙歌前曾与他擦肩而过。
“二位道长,若如不放心可与我等一同返回,我家老爷是个敬道敬僧的善士,来到府上也好招待二位一番,以表二位一路上照顾我家小姐的谢意。”
九宫道人和林虚相视一眼,点头答应。
于是,来到所驿站,且买下一辆宽大的马车,又寻来几匹劳力的好马,一行人上车,由那黑衣大汉驾车。
到了车上笙歌怒气冲冲地问那男子,“你们到底怎么找到我的,我还以为那日我躲进人家棺材里边,已经把你们躲了过去。”
男子掏出一个罗盘,上面的指针正指向笙歌。
“乃是府上的一位先生使了术法,让我们能确认小姐你的方位。”
林虚听了问道:“什么术法,可以寻人?”
男子道:“在下也不知道,只是那先生受了老爷拜托,取来了点小姐的贴身之物写上了小姐的生辰八字,然后就把这罗盘交给了我们。”
九宫道人听了掏出符箓就贴在笙歌头上,口中念了句咒,罗盘的指针瞬间失灵,乱了方向。
“胡闹!巫蛊之术岂可随意对人使用!”
男子微微一愣,拱手道:“请道长赐教。”
“巫蛊之术,轻可令人不幸,重可害人性命,总之不是什么正经路子,你们什么都不了解也敢教那人在你家小姐身上施法?”九宫道人怒道。
男子语气有些慌了,道:“后果竟如此严重?”
林虚摇头道:“还好你口中那位先生应该没有什么歹心,否则要是做法,你家小姐性命难保。”
九宫道人道:“但也不能保证那人是不是没有其他的心思。”
男子道:“不会吧,我家老爷待其不薄啊。”
林虚笑了笑,道:“到了就知道了。”
然后转头对着笙歌道:“对了笙歌姑娘,还未听你说过你家的事呢。”
笙歌道:“有什么好说的?”说罢,将头偏了鼓起,闭目假睡。
男子却笑道:“二位道长,我来说罢,我家住在那相宝国内,老爷乃是相宝国有名的善士,姓李单字一个郝,我家小姐前些日子离家出走,故老爷才寻了府上的先生帮忙。”
九宫道人冷笑道:“你家府上此类先生不少啊。”
“我家老爷平时最敬神佛,故府上招待了不少僧道,当然也有一些旁门的修士。”
林虚道:“若是正经僧道只需以礼相待便是,可一些旁门可就得注意些了,最好敬而远之。”
男子只能讪讪道:“道长所言极是。”
接下来车内便不再说话了。
唯有九宫道人在林虚耳边轻声道:“道会所在,便是相宝国。”
一行走了好几日,马匹都换了几轮,终于到了相宝国。
但见,纵横方圆三百里,城墙高耸敌难犯,国内五脏皆俱全,大道上下通牛马。
一行人入了城,辗转来到一座偌大的府邸面前。
林虚下了马,只感叹眼前这座府邸却是比之前在柔来国时那社君子的道观还要大上几圈,气派不少。
“小姐回来了!”
一声高呼,府内出走十几人下人将众人领了进去,进去后又有几个丫鬟把笙歌带走,自是安置去了。
林虚与九宫道人被带到一间雅位,上了茶。
“二位还请稍等,我家主人正在处理一些事,一会便来。”
林虚刚坐下来,正抬起杯子,听得外面一阵吵闹,心想,相必这就是那位李善士要处理的事了。
于是和九宫道人相视一眼,起身出去一看究竟。
外面却是有一位面目慈善的中年男子正向着三个道士告罪。
“三位道长,莫走,莫走!”
却见那三个道士长得好生奇异:一个虎颔须髯,脸上一道道黑色斑纹。
一个留着山羊须,后脑骨微微凸起。
一个眼窝深陷,长身姿。
只听其中一个道士说:“李善士,我等兄弟三人是看你诚信向道才来你府上落脚的,却没想到你府上居然还有和尚!这不是消遣我们兄弟三人吗?”
李郝连忙拱手道:“三位道长啊,那些长老也是良善的,不知什么地方得罪了三位?”
“光他们是和尚便得罪我们了!”
“是啊,李善士你不用再劝了,想要我们留下来,除非你把那帮和尚都赶走!”
李郝一脸无奈,只得连连告罪。
林虚对着身旁九宫道人轻声道:“这是哪里来的野道士,来人家府上耍泼?”
九宫道人正欲笑,只见那三个道士里边有人耳朵尖,开口便骂:
“那个窝囊的在背后嚼舌根呢?敢不敢出来说话!”
林虚和九宫道人走了过去。
那虎颔须髯的道士见了,道:“看你们也是同道中人,怎么背后说我们坏话?”
九宫道人毫不客气道:“便是看不惯你们三个野道士胡诌怎地?”
那山羊须的道士跳脚道:“你说谁野道士呢?爷爷我拜得是三清,修的是正法,受了度牒的正经道士,倒是你们两个,看着是野道士。”
那眼窝深邃的道士道:“是啊,看你们两个,一个鬼鬼祟祟的藏在帽子底下,一个不修边幅连道袍都打个补丁,还敢对我们兄弟三个开口?”
好利的嘴!一番话,说得林虚无言以对。
比起这三个道长一身体面,却是林虚和九宫道人显得邋里邋遢的。
虎颔道人道:“诶,都是同为玄门,不要说得如此难听嘛。”
山羊须道人道:“不行,这事必须论个明白,你为何要背后说我们坏话!”
九宫道人忍耐不住了,开口道:“你们张口就要赶人府上和尚作甚,不赶便要以走相要挟,这不是耍泼是什么?”
山羊须道士道:“亏你也算是个修道的,原来是为和尚打抱不平,你对得起李老君吗?”
林虚道:“这和太上道祖有什么关系?”
眼窝深邃的道士道:“果真是不知哪儿来的野道士,若不是咱们李老君西出函谷关,化胡为佛,天底下哪里来的和尚?”
“是啊,若要论起来,和尚都是我们道士徒子徒孙呢,岂能和我们同一地位?”
林虚默然,觉得眼前三个道士简直莫名其妙!
第七十六章 秋水
九宫道人道:“老子化胡经乃是那不成器的王浮伪造的,你们不知?”
虎颔须髯的道士道:“太上道祖在上,你竟敢污蔑他老人家?”
林虚道:“王浮原为佛家弟子,后入玄门,因与佛家有嫌,与僧人帛远论道时捏造了化胡经,此事早有定论,你便是亲自去问老君也是如此。”
山羊须道士瞪大眼睛,吼道:“我不信!”
林虚没好气道:“这有甚不信的,那按此说,佛祖和老君乃是同一人了,你们觉得佛祖和老君是同一人吗?”
三道士相互看了一眼,那眼窝深陷的道士道:“我不管,反正我们兄弟三个不和和尚住在一起!”
李郝左右为难,刚想开口道:“几位道长都别吵了……”
九宫道人道:“还敢枉自称是修正法的道士,我看你们经典都没看懂几本!”
“放屁!”山羊须道士红了脖子,道:“来,考考!太上忘情录还是道德经,还是黄庭经?”
九宫道人道:“我都不屑考你。”
眼窝深陷的道士道:“好啊,兄弟,有人想动手啊。”
“来就来,兄弟三个怕过谁?”
山羊须道士一马当先顶在前面,眼窝深邃的道士随后赶上,那虎颔道士虽未说话,但也微微侧身处在一个可以发难的位置。
三个道士手掌心俱有隐雷轰鸣。
九宫道人冷笑一声,符箓飞出,手诀随时要掐,林虚也微微前倾,阴虎阳龙在丹田内咆哮不止。
五人俱是玄门真修士,如今却是剑拔弩张。
善士李郝见情况不对,不敢再劝,急忙往后退去。
这时府外走来一个人,见了此状,高声笑道:“几位道友好雅兴,这么好的天在这里练干瞪眼哩。”
众人朝声音方向看去,只见一个女冠走来。
却是生的好看,有词为证:
黛如秋水,面若玉,酥体无瑕似沐。未有胭脂,羞煞了,多少红妆浓画。细指芊葱,衣冠融雪,不同人间客。绛唇微笑,落花吹至眉眼。
李郝见了来者急忙相迎。
“秋水道长,久违,久违了。”
那女冠原来道号秋水。
秋水谢了李郝,又走到五个道士中间,笑了笑如春风拂面,道:
“几位道友,眼睛不乏吗?还瞪着呢?”
九宫道人冷笑一声,率先收了符箓,三道士见状也将手中隐雷藏起。
秋水笑着起手,一一行礼道:“坤道秋水,见过诸位道友了。”
乾为男,坤为女。
林虚起手道:“贫道凌虚子起手。”
“道号九宫,见过了。”
三道士也起手道:
“我乃虎道人。”
“我乃羊道人。”
“我乃鹿道人。”
秋水道:“几位道友,既承了这位李善士的礼遇,为何要在人府上喊打喊杀的呢?着实失礼了。”
虎道人道:“不是我们兄弟三人失礼,只是这两野道士非得挑衅。”
九宫道人冷笑一声,不做回应。
林虚站了出来,将事情缘由说了一遍。
秋水听罢吟吟笑了,道:“我道是什么化不开的仇,解不了的冤呢。”
转身对着李郝道:“李善士,记得你在城东还有一别院?”
“是有。”
秋水指了指三道士,道:“你既不愿这三位道友离去,将他们请到别院去住不就好了,那里清净。”
言下之意,没有和尚。
李郝恍然大悟道:“是啊,是我之错,三位道长,我这就安排你们住过去。”
三道士暗通了下想法,然后起手道:“既然如此,我兄弟三人也不好驳了善士一番心意了。”
“至于这两位道长且先和秋水道长再此饮茶,我先将三位道长送过去,再来见礼。”
说罢,李郝亲自引领着三道士去了。
留得林虚,九宫道人,秋水三人,在下人恭请下入了雅间,喝茶座谈。
秋水像是经常来李郝的府上,轻轻挥手把一旁侍奉的下人唤出,亲自提起水壶与林虚二人沏茶。
“两位,请。”
林虚举起茶杯,饮下之际眼神微微瞥向秋水,只见她以袖遮面,眉带笑意,将茶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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