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山古时月
有一剑东来!
那一剑燃着火光,划过长长的焰尾,从林虚面前飞过,仅仅是一点点火光的余热,便点燃了林虚身上本就残缺的道袍。
林虚赶紧脱下袍子,目光寻那剑去。
只见那剑好似刺中了什么东西微微停滞了一会儿,又转换了方向,再朝着来时的地方飞回。
林虚眼尖,看见剑上一只老鼠的尸体燃烧起来,烧得极快,连一点灰都没留下,再度与林虚擦肩而过时,林虚看见剑上多了一朵金色的莲花。
“别想就这么走了!”
林虚身上去抓那剑,却被那剑上火焰灼烧伤了双手,林虚本想死死拽住,可当发现自己双手会因此烧尽时立即选择放开手。
随手捡起脚下的一把剑,一把不知被那个黑莲教的道士丢弃的剑。
使出了一招天遁剑法,击中那剑。
那剑丝毫没有停滞,消失在东边。
林虚颤抖着双手,眼睛一闭,向后倒下。
第六十一章 得道年来八百秋
却说东胜神州海外有三岛十洲乃是神仙之地。
三岛者;蓬莱,方丈,昆仑,为神仙所居之山。
十洲者,祖洲,瀛洲,聚窟洲,玄洲,炎洲,长洲,元洲,流洲,生洲,凤麟洲,为十洲道藏。
且说蓬莱仙岛之上,一处僻静之所,一名白衣仙客躺在石床之上,惬意地以手枕头,闭目养神。
石床边上有一剑匣已被打开,只是匣中空空如也。
外边闯入了一位老倌,急道:“祸事了,祸事了!”
床上的白衣仙客不为所动。
那老倌弯下身子,用手戳了戳仙客的鼻子,道:“你是聋了还是死了?”
“既没聋也没死。”
仙客伸了个懒腰,从床上坐起,看向老倌道:“何事?”
老倌脸上焦急,道:“出大事了!我的驴不见了!”
仙客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
老倌嗔道:“这事还不大啊,也不知哪个贼把我驴偷走了?”
仙客道:“有没有一种可能,你的驴不是被人偷了?”
老倌道:“那不然是它自己长腿跑了?不对……它的确长了腿,可它为什么要跑?”
仙客笑道:“若是整日驮着你,我也会想跑。”
老倌怒道:“好,下次元始天尊开讲混元道果时,我便骑着你去。”
仙客挥手道:“你这老头骑也没个正形,到时候我丢不起这脸哩。”
“呵!”
老倌还欲发作,突然看见那空空的匣子,转而笑道:“我道是我一人倒霉,原来你也丢了东西。”
仙客看向匣子,道:“没丢,是我将其飞了出去。”
老倌问道:“你御剑飞去哪儿了?”
仙客想了想,道:“或许八百里,或许千里之外,算了算已经飞出去一个时辰了。”
老倌笑道:“要回来也早回来了。”
言下之意,或许回不来了。
仙客笑道:“说不得,一说便来。”
一股热气扑面而来,一柄剑从天外飞来,落在仙客手中,剑上有一朵金莲夹带着一股黑气。
仙客用指取下金莲,抛入一旁的碧青池水中去,金莲一入水,黑气散尽,重新发出光芒。
老倌道:“这金莲上怎还有妖气残留。”
仙客摇摇头解释道:“前些日子与钟离权师父论道之时,他算出我有一笔孽债未消。”
老倌奇怪道:“你一向行得正坐得端,怎么会有孽债?”
“原来是昔日我云游人间之际,曾赠与一家收留过我的人家一朵金莲,没想到那家人福薄,全家葬身于一场鼠疫之中,一只老鼠将我的金莲吞入肚中因此得了道行,谁知那老鼠却不珍惜机缘好生修行,竟倒行逆施犯下好多伤天害理之事,它因我得道做下的恶事当然有我一份了。”
“所以你便一剑斩去这孽缘。”
“唉,也算是了却一切吧。”
仙客伸手将剑插入匣子中,可关上匣子时,剑身微微一颤,飞出一道剑气直冲仙客脸颊。
几缕青丝从仙客头上飘落。
老倌见了捂着肚子笑道:“斩不了,斩不了,有人给你记着账哩!”
仙客用手接住青丝,苦笑道:“是我想得简单了,当受此一剑。”
老倌道:“只是这剑威力虽不大,却留在了你的剑上,别有玄妙啊。”
仙客笑道:“是这剑法有玄妙。”
老倌道:“哦?有何玄妙,你快说来。”
仙客道:“此剑一断无明贪嗔,二断无明爱欲,三断无明烦恼,那用剑之人心中有气,这怒气随着剑法发散至我剑上跟来了。”
老倌做出一番吃惊的表情,道:“这剑法莫非就是那纯阳真祖的天遁剑法!”
仙客道:“正是,正是。”
老倌又道:“可那纯阳真祖一没个徒弟,二没几个朋友,怎会有其他人习得他的剑法?”
仙客道:“或许是云游之时曾与某位道友交流过吧。”
“如此说来,也还合理。”
仙客笑了笑,然后将剑匣一背,将走出去。
老倌呼道:“吕纯阳何去?”
“游历人间!”
老倌急忙追了上去,道:“我与你同去,顺顺找找我的驴。”
“张老仙儿,不是我说,要不您老放过你的驴吧?”
“呸!你说的轻松,若是它下界为妖,岂不是我的罪过,必须寻回!”
二仙出了蓬莱岛,来到海边,望着茫茫东海。
海边莫名掀起一股海浪,扑在蓬莱岛的边上。
那海浪之中拱出来一个偌大的鱼头,竟是一头千尺长的老鲸。
仙客和老倌站上鱼头,那老鲸喷出七丈高的水泉,朝着大海的另一边游去。
非神亦非仙,非术亦非幻。天地有终穷,桑田几迁变。
身固非我有,财亦何足恋。曷不从吾游,骑鲸腾汗漫。
第六十二章 如此长生
林虚躺在地上,仔细看着手上的金丹。
他的身边还躺着一群人,有观音禅院的和尚们,有用白布将眼遮住的惠觉,有半身赤裸的惠正,还有嘴巴青乌不停咳嗽的白蛇君。
他们皆染上了疫病。
与黑莲真仙一战,那妖浑身上下俱是疫毒,所以战后林虚苏醒过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将众人隔离起来。
此刻,众人俱在皇宫内一处偏殿之中,除了送药草和食物的几个太监,林虚不让旁人接近此处。
殿内架起一鼎丹炉,底下烧着大火,林虚将药草放入丹炉之中,轻轻往里面送着法力。
解毒的丹药还炼制,在此之前众人只能呆在这殿里了。
林虚把玩这手中的金丹,叹了口气道:“我知那黑莲真仙想干些什么了。”
惠正竖起耳朵,问道:“不就是想要炼些邪丹吗?”
林虚摇头道:“那妖道的外丹之术已大成了,这粒金丹便是仙丹。”
白蛇君艰难地爬起来,道:“什么?仙丹?哪种仙丹?”
林虚道:“吃了可以成仙的那种。”
惠正一愣,然后笑道:“他若是炼成了可以成仙的仙丹,还废这劳什子劲作甚,早些吃了飞仙不好?”
白蛇君也赞同地点了点头。
林虚道:“这丹药的炼成不知用来多少人命来填,靠此成仙,怕是天理不容只会引来天雷。”
白蛇君皱眉道:“人在做天在看?”
林虚道:“何况是成仙这种大事,自然有天界记录。”
惠正道:“所以,那妖道要举行这场罗天大醮?”
林虚点头道:“罗天大醮乃是祭拜天地与诸天神明,那妖道先是正常祭拜,却在五色布上动了手脚,那五色布将天遮住自然可以遮挡天窥。”
白蛇君道:“天界难道就这样简单的被忽悠过去了?”
林虚道:“那妖道行罗天大醮已告备天庭,天庭想来已经看了仪式,必然目光不再在其身上逗留,那妖道自然会找准机会服下丹药成仙,成仙后的动静又会被五色布遮掩。”
惠正怒道:“好深的心思,竟然试图瞒天过海?”
白蛇君道:“幸好我们阻止了他,不然教这妖道成了仙,不知又要祸害多少生灵。”
林虚也庆幸这一点,看着手中丹药,心生疑惑,这粒金丹又如何是好呢?
“吃了它。”
林虚抬眼,穿着黑色金线道袍的自己正笑着,那黑色道袍上绣着朵金莲。
林虚道:"吃了它,你就可以成仙了,你不是也想着成仙吗?"
林虚摇摇头道:“不可,这金丹沾了多少血债,由此成仙天理难容。”
林虚邪魅地笑道:“这有什么,你无非就是怕招来天雷降罚,你就学学黑莲真仙,也来场罗天大醮,瞒过天界服下金丹。”
“......”
林虚又笑道:“这柔来国的国王此时心急如焚想要见你一面,你出去以后他必对你言听计从,再一场罗天大醮绝对不难。”
林虚笑了笑,释怀道:“好像,的确如此。”
林虚拿起林虚手中的金丹,道:
“成仙得来不废功夫,吃下此丹,你少打多少坐,少吃多少苦,连凌云老道都无法修成仙,你现在却唾手可得。”
“吃了它。”林虚一再重复。
林虚拿回金丹,笑了笑,然后仰起头张开嘴,手一松,仍由金丹落下。
金丹落在地上。
林虚一脚踩了上去,将这粒金丹碾成飞灰。
然后他行起剑指朝自己一射,一道剑气将穿着黑色道袍的自己轰了个形神俱灭。
一旁的惠正和白蛇君早已看傻,他们眼中,林虚先是自言自语然后突然站起身来,将手中金丹摔在地上,然后一脚踩了个稀烂。
唯有惠觉脸上一笑,双手合十,用嘶哑的喉咙念道:
“阿弥陀佛。”
惠正问道:“道士,你没事吧,好好的发什么疯?”
林虚回之一笑,道:“没什么,降妖伏魔罢了。”
惠正迷茫地看着四周,道:“哪有妖,哪有魔?”
白蛇君像是回过味来了,道:“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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