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什么年代还在当传统妖怪? 第31章

作者:青山古时月

看来这黑莲教还懂得吸纳本地人当教徒,教内只怕除了一小撮是妖怪外,其中大部分原本都是柔来百姓。

话说回来,这个黑莲教真是好处多多,不仅里面的道士地位尊贵,而且吃饭还不用给钱。

那三个道士中最年轻的那个,好似听见了林虚的声音般,回身来,在桌子上放下几枚铜钱了再离去。

不过,区区几枚铜钱却买不了这一桌饭菜,只是为了安安自己良心罢了,看来那年轻的道士还入教不久。

且看先走了的那两个道士便已经习惯这样的“方便”了。

林虚将一锭银子放在桌子上起身离去。

那伙计来收桌子时见了,急忙朝着林虚的背影大喊:“道长!多了!多了!”

可林虚头也不会,慢慢消失在人海之中。

那伙计看了看林虚的空碗,又瞧了瞧那三个道士留下的满桌子剩菜,自嘲般笑了笑。

“也罢,起码今日不亏损了。”

林虚漫步走到终老城城东,他的目的地还是柔来的京城,也不知白蛇君他们行至何处了,这一路上也没和他撞上。

走着走着,一只满是黄土的手抓住林虚的裤腿。

“大爷行行好,施舍点……”

那人张口说了一半,瞧见林虚是个道士,脸色一变,叫道:“道长恕罪,道长恕罪,小人没长眼,冲撞了道长!”

林虚叹了口气,将包袱卸下,翻开要找些钱财给这乞丐。

打开一看,林虚自己有些傻眼。

自己何时有了这么些金银?

那包袱里面满满当当全是些银子。

林虚仔细回忆着,陈枣给了些,金顺平给了些,还有谁?

自己要这么多银子作甚!

装着这一包袱银子竟也不觉得沉?

钱财对林虚来说本无一用,可为何还是收下这么多银子,不对,林虚猛然想到,这些都是自己索取的!

而且索取得心安理得。

仗着自己有些道行,助了他人,便索取了银子,尽管这些银子对自己无甚大用。

林虚一时恍惚,竟想不起自己索取这些银子的理由为何?

心中越想越气,感觉自己也和那些黑莲教的贼道士没什么两样,看着银子便来气。

林虚抓起几锭银子塞进那乞丐手中,那乞丐抱着银子不知所措。

“还没有其他人?”林虚问。

“啊?”

“我问你,还有没有其他人也在乞讨?”

乞丐跪下道:“有,有,都是五年前着了疫病的人,家里人死完了无依无靠,只能乞讨为生!”

“带我去。”

来到一破烂街道,街道两旁都是些有气无力伸出的手。

林虚从包袱里将银子取出,一一放到这些人手上。

“善人啊。”

“大善人啊!”

“道长福报!道长福报!”

林虚看着空空如也的包袱,脸色露出苦涩的笑容,走了出去。

一路像是逃一般走到终老城的城东,背着空荡荡的包袱,却觉得这包袱比以前重了,林虚竟然累了般,喘着粗气,自己在想什么?

竟舍不得那些银子了。

林虚心中好像有什么压抑着,眼前出现了一个幻影,穿着一身黑色道袍的自己正笑着。

“滚!”

林虚一拳轰散幻影,口中念道:“如见,不得认!不得认……那不是我,只是我欲念作祟。”

是欲魔君!

林虚猛然想起那口棺材,那不是偶然,而是欲念就在路上等着自己,一切都是修行路上的磨难。

静心,静心。

只是心难静。

悟空,悟空。

只是难悟!

恰在此时,一股妖气朝着林虚靠近,林虚猛然抬头,发现是几个黑莲教的道士正在将一群百姓送上马车。

送走百姓以后,那几个黑莲教的道士正在地插科打诨,商量着忙完以后去哪里潇洒。

其中一个,身上妖气浓郁,必然是个妖怪。

林虚整理了下姿态,脸上挤出笑容,朝着那道士走去。

“道友,我们又见面了。”那道士正是之前在城门口询问林虚关于社君子一事的那个。

林虚走到他面前,笑了笑,一拳轰出,一具无头尸体倒下,变成了一只无头的老鼠。

其他几个道士还没反应过来,只呆呆愣着,等他们反应过来时,已经个个面色惨败,双腿打颤,连惨叫的声音都咽在喉咙里发不出来。

再想去看林虚时,哪还有林虚的身影?

扑通几声,几人瘫软在地,不知该怎么办。

林虚一路走出终老城,背着包袱,只觉得一身轻松。

第四十七章 拦路

“大爷,我想问一下,这条路是往京城去吗?”

“对,这就是通往京城的官道。”

“但来往的人好像不多啊?”

“别说了,陛下为了运木材和迁民,把其他官道设为只准马车通行,莫说是咱们这些平头百姓,便是入京的官员也只能从这条路走,那些马车都从其他路去了,自然不走这里了。”

“是吗,那我就放心了。大爷,您慢走啊!”

林虚目送樵夫离去,在道路中间打起坐来。

不一会儿,马蹄声起,一匹快马从官道上飞驰而来。

那马上坐在位穿黑色道袍的道士,见着路中间有人拦路,急急高呼:“前方何人?快些让开,我乃是黑莲教下的修士有急件要传往京城!”

等的就是你!

林虚站起身来,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

那道士看了也顾不得许多了,竟是纵马一跃要踩踏过去。

马蹄扬起一道烟尘,犹如泼墨一般洒在半空当中,马鼻子里吐出的热气都已经喷到了林虚的脸上。

林虚淡然地抬起手,在过隙之间拽住了快马上的道士,用力一扯,那道士摔下马来,那马失了主人,下一刻便奔驰而去,头也不回。

黑衣道士被摔得不轻,体内五脏六腑都像是移了位,用力咳了几声,抬起头来望向林虚,怒道:

“你竟敢拦路伤人?你不知道我是谁吗?”

林虚道:“你知道你是黑莲教的人,也知道你们师尊叫黑莲真仙,我还知道,你们其实是一群老鼠。”

黑衣道士脸色铁青,脑子思索到了什么,立即警戒性地后退了两步。

“社君子师兄与坎精子师兄都是被你杀的!”

林虚笑了笑,道:“你也是。”

黑衣道士转身就跑,没有一丝犹豫。

林虚哪容得他逃走,一个纵身飞到其头顶,一脚落下将黑衣道士踩在地上。

黑衣道士身形即刻一缩,变出本相,乃是一只黑皮老鼠,仗着自己敏捷,东逃西窜。

林虚唤出阴虎,捡起根樵夫落在地上的细枝,使出天遁剑法一剑飞出,那细枝穿过老鼠胸腔,将其牢牢钉死在地上。

阴虎之气下,老鼠被冻成一块冰块。

林虚将那黑色的道袍捡起,从里边找出一封信,打开一看。

果然!

信里面仔细描述了社君子和坎精子的死相,又提到了犯人乃是个行脚道人非常可疑,希望京城的总观要注意,信的末尾甚至还说希望师尊能亲自出手。

林虚将信捏在双指间,一个法力,信被烧掉了,然后回到道路中间,继续打坐。

这样的报信,不会只派一个人来。

这次,这次林虚没有等多久,已然有马蹄声赶来了。

又是个黑衣道士,而且带着妖气,这种事,黑莲教还是交给了“自己人”比较放心。

可如此一来,林虚更放心了,因为这样出手便没有顾忌了。

这次,林虚可没有闲情兴致逗人玩玩了,那马还没跑到跟前,马上的人还没开口说话,林虚已经挥出一剑。

随着这一剑的挥出,林虚手中的树枝应声碎裂。

一匹马慢悠悠地走来与林虚擦肩而过,两个影子重叠时,马上掉下来一具尸体,那尸体落地的瞬间又变成了一只死掉的老鼠。

林虚抬起头看了看日头,感觉时间尚早,将两具老鼠的尸体摆在一边,继续打坐……

“先是社君子师兄,又是坎精子师兄,这是有人在针对我们黑莲教!”

终老城黑莲教分观内,几个黑袍道士正在商议着什么,他们脸上的着急清晰可见,太阳穴边流下的汗水象征着内心的恐惧。

“那几个人想起来更多没有?”

“还是那点东西,一个看着穷酸的行脚道士一拳便将坎精子的头打没了,而且那道士之前他们还在城西看见过,正是从社君子那边来的。”

“他们现在如何了?”

“都被那行凶者吓惊了,但好像其中有一个隐隐间发现了不对劲,口中一直轻轻念着‘坎精子师兄是老鼠’。”

“这是被他发现我们真身了,如何是好?要处理掉吗?”

“不急,只需说他是过度惊吓看花了眼就好,目前最主要的还是那行凶的道人究竟是何方神圣?是师尊的敌人,还是只是个路过的散修?”

“不论如何,该告知总观,教他们小心堤防,多派出几个!”

夜磨子是第七个骑上快马出城的,一路疾行之际也有着自己的心眼。

那便是每行十里,便要停下来瞭望一方前路方才再继续赶路,将消息告知总观固然很重要,可自己的安危却是在优先考虑中。

快马一路上了官道,按理来说,不过几日就可以到达京城,但夜磨子依旧行十里便停下,就算慢上几日也比不过自己的性命要紧。

果然,夜磨子在一处高点瞭望时就看见了异状。

官道中央,正有一个道人在打坐。

此处乃是官道,专供快马行路,平时过路的人也得走在两边,以防被快马冲撞,这道人故意在路中间打坐就是为了拦路。

必是杀害了社君子和坎精子的凶手无疑了,想不到居然还拦路再此,要截杀夜磨子一行上京城报信的人。

夜磨子再定睛一瞧,那道人身边还摆了些什么,仔细一看,原来是六具老鼠的尸体!

是夜磨子先前的那些人,他们竟然都已经遭了毒手,夜磨子心想,幸好自己谨慎,不然也成了个无名的鬼。

夜磨子再去看那道人,想将那道人模样记下,可当目光移至那道人脸上时,他竟然像是有所察觉般抬起头来,一时间,有种两人隔着十里地却四目相对的感觉。

夜磨子清晰的看见,那道人的口微微张开,好像说了一个字,然后嘴角上扬露出笑容。

自己已经被发现了!

夜磨子不敢再留,急忙纵身上马,朝着原路跑回。

不能硬碰硬,连社君子都死在他手中,自己这点实力也就够干送信这种差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