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山古时月
于是,林虚将从袖口里抽出木剑,口中念了个诀,然后用木剑将旦子一指,使了个摄法。
旦子顿时感觉身下忽然升起一阵风来,卷着自己就上了天。
林虚笑着伸手一拉将旦子抓住,然后安顿在云头。
应该是第一次站在云端的旦子显得极其激动,用手指着底下的杭州城道:
“道长你看!下面是杭州城!杭州城真的好大啊!!”
林虚用手比了个‘嘘’的手势,然后道:“莫要吵闹,且用你的千里眼,仔细看这杭州城。”
“可我之前就看过了,能看到那狐狸在一家大宅子里的,只是看不清他到底在哪家!”
“你且看便是,只是这次不用看得仔细,只需要看清楚杭州城的全貌即可。”
“可那样便看不清人了。”
“无妨,就按我说的做。”
旦子点了点头,照着林虚所言,瞪眼一观,将整个杭州城收入眼底。
此刻,旦子可以清晰看见杭州城所有人家的瓦顶,看着西湖的全貌,和杭州城有多少条街道小巷。
可唯独杭州城熙熙攘攘的人群在严重犹如一个个密密麻麻的黑点一样。
这样真的能找到人?
旦子正疑惑之际,感觉自己的后腰中心处被一个尖锐的物体抵住,扎得有些生疼。
“道,道长,这是干什么?”
林虚用木剑抵着旦子,笑道:“待会儿我教你一句口诀,然后你如果感受身体有什么不对劲不要乱动,只管继续看你的便是。”
旦子虽不解林虚其意,但还是点了点头。
林虚将咒语教给了旦子。
下一刻,林虚的木剑上铭文亮起,一股真气缓缓从木剑上遁入了旦子的任督二脉。
旦子顿时感觉身体犹如烈火焚烧般难受,脑门上大汗直冒。
“念诀,看。”
林虚一声喊,旦子急忙朝底下看去。
此时的杭州城在旦子眼中已经是截然不同了。
在旦子眼中,杭州城被蒙上了一层奇怪的薄雾,人群不再是密密麻麻的黑点,街道不见了,西湖也不见了,一切只剩下五彩的颜色。
旦子迅速扫过整座杭州城,终于找到了那一抹独特的红。
“在那里!”
林虚闻言,迅速断绝了真气,旦子瞬间瘫软了下去,被林虚急忙拽住,否则就要落下云头了。
此时的旦子已经汗流浃背,他是个没修行的凡人,真气之烈若是在他体内流窜太久会造成伤害,但林虚却将分寸把握得极好,没有伤着他的身体。
此时的旦子之所以看着虚弱,只是林虚的真气顺带将他体内的杂质洗了一遭,就跟林虚刚开始修炼时一样。
“道长,我找到他了。”
林虚点了点头,扶着旦子按下云头,在一处无人之地落脚。
打算走着过去。
两人走了不到半个时辰。
旦子转过身来,指着身后一个府邸道:“道长,就是这里了!”
林虚抬起头来,一愣,然后对旦子道:“这就是你说的大宅子?”
“是啊,这难道不是座大宅子吗?”
林虚道:“你认字吗?”
旦子笑道:“道长取笑我了,别看我这样,也是读过书的。”
“那你告诉我,那大宅子的门匾上写的什么?”
旦子抬眼一瞧,只见那大宅子上分明写着三个大字:
“杭州府!”
旦子瞪大了眼睛,道:“这里是官府啊!”
林虚摇了摇头,心想,若是寻常人家,自己便装一番花言巧语几句,说不定就进去了,可这杭州府,怕是容不得自己这样玩。
“这里是官府,大白天的不好擅闯,等到晚上再来吧。”
旦子点头同意了。
两人转身正欲离开,忽然,林虚眉头一皱,眼睛死死盯着那杭州府门口。
一辆马车已经停泊,从那马车上徐徐下来了一个妇人。
那妇人虽用了帷帽遮住面容,但一袭薄纱难掩其窈窕身材,一步一动好似杨柳春风。
在两个衙役的相拥之下,如同偷摸一般,快步入了那杭州府。
林虚对身旁的旦子问道:“你要找的那狐狸是头公的,还是母的?”
旦子道:“公的。”
林虚皱起眉头,随后嘴角扬起。
“这便有趣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 左黜
杭州府内烛火通明,就职的官员们早已经走了个干净。
唯有这杭州知府刁德才还未离去。
“尔等先回家去,老爷我还有公事要处理。”
这刁德才打发了府内的衙役,又将办事的书房关牢,然后一脸嬉笑地走向床头。
床边上坐着为肤白貌美的美人,见她一双含情目,绛唇白齿,媚骨自生,一脸笑吟吟地看着刁德才。
“媚儿我来了!”
刁德才直接扑了上去,将那美人揽在怀中。
原来这美人乃是刁德才新娶的小妾,昔日一见便深陷其娇媚之中,光是娶回家了还不够,这刁德才甚至还每日迫不及待地将人接到办公的府里来相聚。
今日也是如此。
刁德才将手按上这美人肩头用脸贴了上去。
“媚儿,你好香啊!”
那美人嗔笑道:“老爷你讨厌!明明白天就跑来摸人家,到了晚上还要来摸!”
刁德才一脸坏笑道:“白天只敢摸摸,晚上可不只是摸摸了。”
“讨厌!”
正当两人你侬我侬之际,一个黑影在窗边出现,轻轻扣响了门。
“谁啊!”
被人打搅了春宵的刁德才怒从心起,顿时呵斥出声。
那黑影笑道:“大人,是我啊,左黜。”
那媚儿却道:“呀!是兄长!”
刁德才一脸不耐烦的打开了门,门外站着个瘦瘦弱弱的书生,穿着身长衫,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
这名叫左黜的书生讪笑着进来坐下,媚儿起身为他添茶。
“多谢妹子了。”左黜道。
媚儿娇嗔道:“兄长客气什么,自家妹子。”
刁德才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对着这便宜大舅子道:“你来作甚,今日你早该下衙去了!”
刁德才心中本就瞧不起这左黜,自己是正儿八经考了试的读书人,这左黜却是个四书五经读不通透的穷酸书生。
要不是自己娶了他的妹妹,顾于颜面给他安排了个杭州府抄录文员的位子,还真不想见着他。
这左黜又夜晚前来拜访,搅了好事,故刁德才一开口,挖苦之意溢于言表。
左黜像是全然没听出刁德才语气中的厌恶,赔笑道:“是有一事想麻烦大人。”
刁德才一听这话头,走到床边,从衣服底下摸出了一锭银子给他。
“又输了?”
左黜讪笑着点头。
刁德才皱起眉头,心中早对此事烦躁。
一是,这左黜隔三差五变来索要一次银子,二是,若教别人知道自己大舅子是个烂赌鬼,对官声却不太好。
虽然现在还没人知道,但难保以后……
刁德才想了想,也不在乎媚儿在场了,对着拿了银子起身就要走的左黜直言了。
“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你便是在赌场里面被人砍了手脚也别来找我!听懂没!”
媚儿拉着刁德才衣袖道:“老爷!你怎对我哥哥说这话?”
刁德才扒开媚儿的手,道:“你少管,你若是想和我好好过,便好好跟着我,别的事开口!”
呵斥了媚儿后,刁德才又对着左黜震声道:“听懂没?”
那左黜依旧是赔着笑,点头连忙称是。
刁德才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将左黜驱赶出去了。
左黜临走之际使了个眼神给媚儿,媚儿即刻心领神会,过来将门关上,然后转身搀扶着刁德才到床上坐下。
“老爷,今日怎这大火气啊。”
刁德才道:“你好意思说呢,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我早就将你那穷酸哥哥撵走了!”
媚儿笑道:“老爷莫气,我这不是正要给你赔罪吗。”
刁德才见美人笑靥方才由怒变喜道:“那你待会儿可得好好赔罪了哈哈哈哈!”
“讨厌!”
媚儿一声娇嗔,一指将刁德才轻轻按在床上,身上那件轻纱脱肩而下,然后伏了下去。
床边轻纱拂下,轻纱那头,鸳鸯绣被翻红浪,乌梢散落满枕头,美人轻声低皱眉,桃花泛脸芯蕊随。
这两人折腾了一会儿,刁德才的鼾声缓缓响起。
媚儿轻轻坐起,将薄纱披了,走到门前,推开门后,左黜将头伸了进来。
“如何?”
媚儿桃花眼一翻,偏头过去。
左黜顺着媚儿视线看去,刁德才在床上大睡着。
“这没用的废物,哪禁得住我几下?”媚儿不屑道。
左黜一笑,然后一把抓住媚儿手,将她带至了一处大院,这里是存放文书的地方。
“你嫁到他家去也有半个月了,一直没有找到银子在哪儿,我就想到他一定是把银子藏到府内了。”
“所以哥哥才让我求他给你寻个衙门的位置?”
左黜笑着点头,然后蹲下去将地上的砖块掀起。
“这几日我反复从这里路过,每次都见着他看向这里,想来就是了!”
说罢,左黜指头一翘,地上的砖石瞬间一块块掀起,露出砖下的土来,左黜又一翘手指,土也尽数飞出,渐渐露出地下的两个大箱子。
左黜虽瘸了一脚,但还是在媚儿的搀扶下,一脚将箱子踢开。
两阵金光照射在二人脸上。
“果然就是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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