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就不可以吗 第121章

“那是因为……一桩可怕的罪行……”

九尾狐的声音骤然间变得无比低沉，而随着她话音的短暂落下，苏尔却发现眼前的世界凭空失去了三分亮度，就仿佛有厚重的乌云遮住了太阳一般，他不由得惊愕的抬起头，然而碧蓝的天空中却只挂着一轮孤零零的烈日，不存在一丝云彩。

当苏尔再次将目光落下时，他却发现视野中的一切又恢复了正常，刚才那短暂的变化只不过是他的幻觉似的，但是欣可正冲着他微微摇头的动作却证明了那绝非幻觉。

同样捕捉到了刚才的异常，巨大的玉狐仰起了修长漂亮的脖颈注视着天空，良久之后才重新趴了回来，只是这一次却仿佛失去了开口的兴致，半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是天照吗？”，将这样的异常第一时间与天空中的那轮太阳联系在了一起，苏尔沉声问道。

然而大狐狸却只是摇了摇头，转而说起了让苏尔与欣可都摸不着头脑的话语。

“温柔，善良，将所有的光辉都照向了整个世间，无论神明还是人类，亦或是阳光所照耀不到的地方所滋生的妖魔，甚至是亡魂们所归去的黄泉国，想要让那些死去的生灵得以因为一抹阳光而满足，就连粗鲁无礼的弟弟打上门来肆意妄为也不忍责怪……”

苏尔大约有些猜到了，这只大狐狸所描述的应该是天照。

“天照……出事了？”，忍不住打断了这些赞美之词，苏尔猜测道，实际上他想说的是死去了，不过为了照顾当事人的心情还是选择委婉了一点。

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这只从始至终眼神都平静无比的大狐狸就仿佛一个弥留之际的老人，看似是在与他人交谈，然而话里话外却都是随着自己一生的思绪而行走，挑挑拣拣。

突然间从地上站了起来，这只漂亮的大狐狸轻盈的抖动着自己的身躯，散发着莹白色光芒如海浪般波动的毛发间，欣可被抖落了下来，正巧落在了苏尔的怀中，九条尾巴如盛开的花朵一样绽开，散发出了无比耀眼，但却连凡人都可以直视，不会感到任何刺痛的光芒。

一轮行走在地面的太阳——这是苏尔此刻心中所升起的唯一的话。

九尾狐似是在伸展着腰肢，然而当这将周围染的透亮的光芒终于微微淡去的时候，苏尔便惊讶的发现那串始终悬挂在她脖颈周围的勾玉已经脱落了下来，甚至就连大小也缩小了许多，此刻正漂浮在他的面前。

一缕细长的玉色毛发穿过这些勾玉，形成了一个闭合的圆形，仿佛一串漂亮的项链，而这还在散发着微光的毛发自然就是九尾狐的毛发。

完全没有感到羞涩的意思，欣可甚至是迫不及待的将这串项链拿在了手里把玩着。

已然明白了九尾狐的意思，但正是因为明白了她的意思，苏尔才愈发觉得不可思议，他们的确是初次见面没错，而这在八云紫的介绍中由天照所赐下的，代表着忠诚的玉正是这只大狐狸在几百年前偷走的宝物，赠送的意味已经如此明显。

所以为什么会拿了下来？为什么要给他和欣可？他们之间甚至没有什么深厚的交情，也没有彼此信任的基础。

无法理解。

九尾狐就好像完成了一个艰难的使命一般，她甚至是长长的舒了口气，没有再看这串被无数妖魔与神明所渴望得到的勾玉一眼，没有丝毫不舍的情绪出现。

认真的与这只漂亮的大狐狸对视着，苏尔等待着她的解答。

第四十六章 新星

“吾该走了”，九尾狐平静的说道：“若是汝的想法不曾改变，汝想要沿着那条凝固的天河溯游而上，汝想要抵达这几百年间无人抵达的高天原……那么会用到它的。”

浑身满溢着谜团的巨大玉狐仰起头清鸣着，而随着她的呼唤，较远处被她所收服的群妖也随之嚎叫了起来，他们在异动着，爬行着，最终汇聚在了一起，向着这边走了过来。

看了眼正双手握着八尺琼勾玉闭上眼睛一脸凝重神情的欣可，苏尔又将目光投向了这去意已显的玉狐。

“为什么？”，他忍不住询问着。

“只是在做吾必须去做的事情罢了，这就是吾之命运”，微微回首注视着苏尔，漂亮的大狐狸似乎是在笑的样子，明明露出了锋利的牙齿，但这笑容却显得温和无比，“不必为吾而感到纠结，也不必伸出援手……若是有心，汝能在远方静静的看着……便好了。”

仿佛看出了苏尔可能会做出的事情，九尾狐平静的劝告着。

说罢，她便头也不回的向着东方行去，九条尾巴拂过初春的寒风，这背影一时竟无比的潇洒，而那些被她所收服的妖魔也逐渐跟上了她的步伐，在走过苏尔与欣可的身边时或是好奇，或是挑衅的投来了目光，但却没有一丝多余的声音，也不曾有一只妖怪停下脚步，如云烟般蔓延的妖气与金色的辉光交织在一起，熠熠生辉，竟不分彼此。

不再是单独的妖魔，而是连接成为了一个整体，又仿佛一件纱织的衣服，披挂在最前方的那只玉狐的身后，不需要更多的言语，仅仅只是看到都会在心中升起同样的想法——啊，这就是妖怪之主。

若有所觉的收回目光，苏尔看向了自己的身边，欣可已经重新睁开了眼睛，半透明的森精种伸到他面前的手中正挂着那串勾玉，那串九尾狐才刚刚送出的勾玉，然而与不久前的它不同，这些勾玉此刻竟然变成了比最深的夜晚还要漆黑的颜色。

空洞到仿佛在无时无刻的吸入周围的光线，不反射任何光芒的黑色。

感受不到任何警兆，苏尔只觉得这漆黑的颜色与将它们穿在一起的至今还在散发着微微白光的玉色毛发交织在一起分外的……可笑。

这勾玉本来便是这样的颜色吗？

否定。

这勾玉是因为落入了他们的手中才变成了这样的颜色吗？

否定。

这勾玉是许久之前便已经成了这般模样……还是在被那只九尾狐选择了赠出的时候？

——未知。

但不可否认，苏尔的心中或许已经有了一个模糊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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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站在高空，以俯视的视角去查看的话，那么便会发现无论是九尾狐还是出云国的军队都是以一种事先从未交流过，但实际上却无比默契的方向前进着，他们只需要时间继续流逝下去，那么他们便会以一种最短的距离相遇。

正如此刻。

积蓄了一整个冬天的积雪在消融着，潺潺的雪水从山脉的顶端流淌而下，它们在汇聚，在迸发，在奔腾，向着山脚处怒吼出山洪般的嘶鸣，却又在无形间被抽离了精神，逐渐势弱，逐渐缓慢，逐渐……干枯。

去岁秋季所落下的枯叶才刚刚被融化的雪水所浸湿不久便被蒸去了水分，变得干枯，连空气都变得无比的干燥，当那潜在的火苗压抑至了极点时，它们便燃烧了起来，化作了火龙，火龙在盘旋着，舞动着，直冲那声势庞大的大营。

“喝哈哈哈哈哈哈哈！”

头发在卷曲，散发出了恶心的臭味，连皮肤都仿佛要干裂开来，在出云国的凡人们因为那扑面而来的庞大活动而惊恐无比的蜷缩成一团以求保护自己时，随着一声连山石都震落下来的豪迈笑声，从出云国的军阵中有人一跃而出，挥拳打去。

不，那毫无疑问不是人类。

本来微小的身躯在这笑声中迎风便长，很快，一个身材魁梧且庞大，站立起来时几乎快要到旁边半山腰处的巨人便挡在了出云军队的前方，衣着丝绸制的华服，那显而易见的容貌与衣装第一时间便为站在最远处山顶的苏尔与欣可指明了他的身份——那正是之前他们所见到的由八云紫所陪伴的神明。

本来庞大无比的火龙在他的面前就仿佛一条小蛇一般，只是轻描淡写的便被捏住了后颈，随即又如同拍去尘土般拍了拍手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九尾……”，这魁梧的神明以厚重的嗓音呼喊着从正前方迈着优雅的步伐而来的妖怪之主。

他知道对于前方的那只狐狸来说，刚才的攻击……甚至连攻击都谈不上，只不过是打了个哈气般的随手抚过捏出来的玩具，顺着自然的变换而信手而来的招呼罢了。

妖怪们在躁动着，呼喊着，磨牙吮血，无论是出云国的妖怪还是归属于九尾的妖怪，就在这青天白日之下，于妖气弥漫的空气之中，他们张牙舞爪着，向着对方展示着自己最具有威胁力的一面。

“建御名方……”，同样认出了这位跳到最前方的神明的身份，九尾狐在低吟着，听不出悲喜。

“臣服吧，九尾”，完全是迫不及待的大喊着，名为建御名方的神明咧开了嘴角说道：“天照就呆在她的高天原好了，这苇原中国是我们出云的苇原中国！”

毫无疑问是挑衅的话语，光是从九尾狐身后那些妖怪愤怒的叫骂声中就能够看出。

“……就好像你那死去的哥哥一样吗？”，出乎意料的，苏尔也是第一次听到这只大狐狸会以这种戏谑的表情说出嘲讽的话语。

而在这句话说完之后，这只漂亮的大狐狸仿佛失去了与对面虚与委蛇的兴致，她弓起了自己的身子，源于虚空的光点不断跳跃而出，如流星般的向她汇去，让周围的一切生命都在本能的颤栗着，恐惧着，他们知道正在积蓄的是无穷的力量。

“吾乃——玉藻前！！！”

太阳，爆发了。

第四十七章 陈年旧怨

对于那些隐藏在战场边缘的阴影中窥视亦或是就在出云国军队中的积年老妖们来说，时间在这一刻就仿佛回到了几百年前的那一天，唯一有所不同的便是这一次没有那事先持续七日的黑夜了。

天上的太阳与地上的太阳彼此遥望着，散发着一般无二的光芒，大地在干枯，泥土在龟裂，甚至连山尖的岩石都已被烤的破碎了表皮，那些如流星般的光点汇聚在九尾狐的体内，又在压缩到极致时向着四周飞溅而出，却仿佛拥有了自己生命般的避开了她身后的群妖们，亦或是那些不曾拥有力量的凡人们。

“……原来她叫玉藻前吗？”，与欣可盘腿飘在远处的山脉顶端，苏尔突然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从一开始他们似乎就默认了那只漂亮的大狐狸就叫做九尾狐，而因为之前见面的时候双方气氛实在是太过融洽，那只狐狸又一次性抛出了太多的疑惑，以至于直到最后苏尔都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情。

“感到遗憾了？”，自然知道旁边这个心意相通的男人在想些什么，欣可偏过头笑着说道：“但很可惜，那只狐狸可不需要你的帮助呢？”

玉藻前毫无疑问有着属于她自己的不需要向别人解释的目的，就仿佛一位坚定的殉道者，一位苦行僧，这是完全在苏尔脑海里与九尾狐这个称呼不沾边的印象。

玉藻前与出云国之间的战争毫无疑问就是眼下的苇原中国里声势最为浩大的事情，已然可以归属于神话之中在无数年后被人类所传唱，同样也吸引着所有生活在这个时代的神明与妖怪的目光。

出云国胜，那就意味着大和国将被彻底的抹去，天照之大御神于苇原中国里的统治就此终结，而须佐之男命一系的神明则真正的统治苇原中国，一举扭转当年在天河还未阻断时迫于高天原的压力而让出半边苇原中国的困境。

比起像苏尔和欣可这种躲在战场的边缘等待着最终结果出现的第三方来说，已经放大了自己的身体又站在出云国军队前的建御名方却一点也笑不出来，他正直面着玉藻前这如太阳膨胀般的一击。

不能躲，也不能落下丝毫的声势，建御名方知道这可以说是出云与九尾之间最开始的较量，而他也不能在这次试探性的攻击中落到丝毫下风，甚至还要以破天之势反击回去，只因为当他在玉藻前呼出那条火龙后一跃而出时，他就代表着出云国的脸面。

更不用说那只可恶的狐狸最后所嘲讽般的提起的那个神明，他的哥哥……

半弯下了腰，建御名方双腿微扩，两只手掌已经插入了面前的大地之中，而他也就像是在与脚下的大地搏斗一样，传入人类与妖怪们耳中的是根茎断裂般的闷响。

“可别……说笑了啊！！！”，愤怒的神情爬满了建御名方因为巨大化而分外凶悍的脸庞之上，他已然咬紧了牙关，每一个字音都是从齿缝间挤压而出。

下一刻，建御名方便从嗓门里发出了震天的怒吼，不止是情绪的宣泄，他甚至悍然直起了腰来，而随着他的动作，他前方的大地也被随之掀开，那些断裂的声响并非是深埋于大地之中的植物与树木根茎断裂的声音，而是流转在这片土地下的地脉断裂的声响。

遮天蔽日，建御名方面前的山谷甚至被直接掀去了厚厚的一层，生生下沉了几十米，而被掀起的大地也携带着地脉断裂时的疼痛而向着玉藻前压去，这是潮汐，亦是海啸，漆黑的，只属于泥土的海啸。

然而这大地的愤怒却在那些本应该无形无质的光线面前消融了，那些深信着自己所侍奉的主人的妖怪们甚至毫无紧张感的在哈哈大笑着，不少个性活泼的妖怪还做着恶意的鬼脸挑衅了起来。

在玉藻前所释放的光辉之中，这泥土的海啸也被侵蚀一空，溶解为了单纯的能量，逐渐消失在了这片天地之中，而随着最后一捧被掀起的泥土落下时，那耀眼而不刺目的光辉也终于渐渐暗淡了下来，初次的交锋双方似乎是平手的样子，所残留下来的战果除了彼此间的深坑以外别无他物。

“……我从未忘记……”，呼哧呼哧的从鼻孔中向外喘着白气，甚至连周身的温度都高了几分，建御名方凶狠的眼神注视着刚才说出了禁止之语的玉藻前。

浑身的血液已经奔腾了起来，肌肉在过电般颤抖着，那是兴奋到了极致，等待着一场大战的预热，建御名方宽大的肩膀与满身的横肉在绷紧着。

“……那个奉承着天照的命令来到我父亲的国里，耀武扬威的建御雷神……”，连话语也逐渐颤抖了起来，建御名方看似注视着对面的一切，实际上他的双眼中却回到了那个永远也无法忘怀的日子，“……当着我父亲的面，将我那善良而心软的哥哥逼至走投无路，最后甚至不得不自念咒语而死……”

“但却仍不知满足，直至逼迫到我父亲答应将国土让出，若不是他最终拼死答应了与妖魔们联合在一起，恐怕时至今日所有的人类都遭了天迩岐志国迩岐志天津日高日子番能迩迩艺的毒手”，建御名方轻蔑的笑着：“大和国，呵！”

“……”

无言，那位天照的孙子所做出的事情即便是玉藻前也不知该如何辩驳，哪怕她知道建御名方所说的话语中仍是冠冕堂皇居多，人类只不过是一个托词而已，其本意远非如此高尚，但那依旧是一个绕不过去的点，因此她只能沉默着，狐尾摇曳。

“……吾之事，与大和国无关……”，最终，玉藻前只能这样低声说道，不过都无所谓了，事实上无论她说什么都不重要。

对于要将大和国的痕迹彻底从苇原中国里抹去的出云国一系来说，不论这只九尾狐今次会不会率领群妖来到这里，她都是要被抹去的对象。

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罢了。

第四十八章 神妖械斗

就连玉藻前自己也知道这一点，然而过于善良的本性却让她无法就此忽视过去。

“也正是如此，我们所要做的事情只不过是正义的复仇！”，敏锐的察觉到了玉藻前的游移不定，建御名方双眼一亮，随即高声喝道：“做出了那般邪恶之事的天照一系已不配立足于大地之上！毋庸置疑！”

随着他话语的落下，出云国的军阵之中便传来了大声的呼号，那是种种恶毒的咒骂与欢呼，就连那些凡人也都祛除了胆怯，神情狂热的向着那只巨大的狐狸所在之处挥拳着。

侍奉于玉藻前的妖怪们自然也不甘示弱的咒骂了回去，本来严肃的战场一时间竟然变成了菜市场一般的感觉，这让苏尔在感到莫名其妙的同时却又意外的可以理解……毕竟这个时代是如此的原始。

无论是对方还是自己这边的吵闹都被玉藻前和建御名方收于耳中，不需要事先的约定，他们都知道时机已经到了，就在这一刻。

“上。”

“杀了他们！”

不同的话语却是同样的命令，当这样的话音刚刚落下后，群妖们便争先恐后的向前冲锋着，利爪与蹄子踏在被翻起的泥土上溅不起太多的灰尘，更多的妖怪已经飞了起来，妖异的蓝紫色火光烧灼在赤色的毛皮之上只留下点点焦痕。

战争开始了。

从地下到地面，从地面到天空，战作一团。

“这场战争过后，这里应该会滋生很多妖怪呢？”，看着远处那片喊杀声震天响的战场，欣可突然开口说道。

“差不多吧？毕竟肯定会死很多妖怪，到时候风一吹就跟草一样长出来了”，苏尔颇为感慨的说道：“从这个角度来看，这个世界的生态还真是平衡啊？随便杀，随便死，然后又会在尸体上诞生出具有生命的存在……咦？”

突然停了下来，苏尔注视着下方的土地，那里正站着一个金发紫袍的人影在冲着自己挥着手，毫无疑问正是八云紫，但是她是怎么知道他们是在这里的呢？

苏尔很确信他和欣可隐藏的很好，绝对不会被其他妖怪所发现。

暂且将这点疑惑保留下来，苏尔抬起手牵引着八云紫，而这只金发女妖也没有因为这突然的力量而反抗，很快便来到了苏尔的面前。

“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的？”，苏尔第一时间问道，而八云紫也毫不犹豫的说出了答案。

“是屋敷童告诉我的。”

很好，破案。

苏尔决定一会儿回去后打小家伙的屁股。

“怎么跑出来了？按理来说现在你应该在那边鏖战才对吧？刚刚还在那个建御名方的后面看到你了”，苏尔迷惑不解的问道。

“因为实在是太过危险了，那位九尾狐可不会对妖怪手下留情，而我也在妖怪之中稍有几分薄名，要是被看到可就麻烦了啊”，八云紫坦诚的回答道。

“……这么惜命可当不了妖怪之主啊？”，苏尔有些无语，“一般来说这种时候正是身先士卒收买人心展示力量扩大威望的好时机吧？你这么跑掉了不是浪费好机会？”

“您也说了那只是收买人心罢了……妖怪可不是人类呢，对于妖怪们来说，能在最后活下来的就是胜者……更何况我不是还在那里吗？”，八云紫笑眯眯的伸出手指轻点了一下。

在她所指的方位，苏尔便看到有一抹紫色的身影闪烁在利爪之间，随即摇了摇头。

“你知道你这样的分身是骗不过那些强大的妖怪的……算了，反正与我没有什么关系”，说着说着苏尔自己便叹了口气，“玉藻前就要死了，想必你应该很开心吧？”

这只金发女妖很早之前就将九尾狐的存在视为自己一统妖怪的最大障碍，而这个障碍很快就要消失了。

很难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谈不上悲伤与喜悦，但是对于那只对待他和欣可意外和善的九尾狐就要死了还是颇为遗憾的……尤其最后获利最多的还是这只狡猾的女妖。

苏尔斜了八云紫一眼。

“如果您想要看到的是我依靠霸气而征服群妖的话恐怕就要失望了呢……在下从一开始就并非那样的妖怪，所拥有的力量也不过是玩弄花样的程度”，对于自己认知的非常清楚，八云紫不慌不忙的说道。

“啊，也是呢”，不咸不淡的应着话，苏尔祝福道：“那就提前祝你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