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与林
战胜对手的欣喜,完成预告的欢悦,称霸赛场的酣畅淋漓?
应该总有一种情绪吧。
但……她只是一如既往的走出赛场。
沉寂,消融,她的身上,没有露出半点情绪的痕迹。
虚无。
没错,只有这个词适合她。
明明就站在那里,却给所有人一股虚无缥缈的感觉,总觉得下一秒,她就会消失在赛场上。
啪——
一道掌声响起。
忍耐着胸口的痛楚,舔舐着口腔满溢的血腥,平复着呼吸,丸善斯基挺直了身体,向那道背影送上掌声。
紧接着,成田白仁,小栗帽,玉藻十字,天狼星象征,参赛的其他选手,所有人矗立在终点线前,面对着黑色身影离开的方向,鼓起了掌。
硕大的东京竞马场,十三个人的掌声,传入十七万人的耳中
哒、哒、哒……
脚步声越来越远,等到对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幽暗的隧道中,那层笼罩着赛场的晦暗感才终于消失。
阳光,重新照在跑道,人们的身体也在融化的寒冰中,逐渐苏醒过来。
此时,他们才意识到,比赛已经结束了。
是啊,结束了,都结束了……
随着掌声的落幕,丸善斯基低下头,握紧拳头。
胸口,好痛。
真的好痛啊……
那种利刃穿心的感觉。
即便对方带来的压迫已经消失,但是那道痛楚,却依旧在心脏上留下难以掩盖的疤痕。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这就是名为‘败北’的感觉吗?
历经九场比赛,终于在第十场的时候,丸善斯基首次迎来了败北。
仿佛体内的一切都被抽空,手臂虚弱到连根手指都抬不起来,皮肤、肌肉传来阵阵寒冷。
就连草场也不再柔软,僵硬的垫固着脚踝,好像全世界,都在跟自己作对。
仰起头,丸善斯基望向天空。
奇怪,刚才的太阳,有这么刺眼吗……
“通知,根据写真判断,本场比赛的最终胜利者是,丸善斯基——!”
最终关头,在丸善斯基失速的情况下,依旧以颈差击败了第二名的玉藻十字。
其实在最后冲线前,成田白仁等人已经并排跑在一次,彼此难分先后。
等到追上丸善斯基,已经踏在终点线上。
由于距离实在太过接近,只能由终点前的写真进行判断。
但不管是颈差也好,鼻差也罢,对于丸善斯基来说,都已经失去了意义。
“好样的,丸善斯基——”
“恭喜获胜!”
“十连胜!”
经过十秒的沉寂后,陆陆续续的,赛场响起迟来的欢呼声。
观众们重新调整状态,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在选手们身上。
正如那名黑色马娘,一如既往,不留姓名的离开赛场,比赛也依旧没有将她计入到胜利者的名单。
所以丸善斯基依旧是无败的帝王,人们纷纷献上祝贺,庆祝她在秋季[天皇赏]中获胜。
不只是丸善斯基,参赛的每个人都非常厉害。
这是丸善斯基第一次以极其微小的优势获胜,同时也是历年来,秋季[天皇赏]中,第一次拥有如此多选手难分秋色的冲过终点。
她们的事迹,已经足以令人骄傲了。
听着观众们的声音,仰望天空的丸善斯基闭上眼睛,深呼吸几口气,随后——
“看到了吧,这就是我的速度!”
面对着观众席,摆出胜利者的手势,丸善斯基重新露出笑容。
挥着手,围绕着赛场,丸善斯基缓缓奔跑着,欢呼声也越来越大。
在丸善斯基的影响下,人们逐渐将刚才的事情抛之脑后,他们开始热烈欢呼庆祝本场比赛的胜利者,高呼着自己所支持的那些赛马娘的名字。
“丸善……”
瞭望室内,鲁道夫心情沉重。
言不由衷。
不管是观众,还是丸善斯基,都是如此。
但是,丸善斯基选择用她的‘言不由衷’去掩盖其他人。
那个表情,鲁道夫记得。
在丸善斯基选择退役,离开自己所热爱的赛场时,面对那群给她送别最后一场比赛的观众们,丸善斯基笑了。
‘苦难留给自己,光彩照耀观众,让[闪耀系列赛]发挥本来的意义。’
丸善斯基如此说道,‘我希望每个来观看比赛的人,都能面带笑容。’
如果离开赛场时,一副哭丧着脸的样子,可太对不起那些千里迢迢赶来为自己加油的人了。
善始善终,对于赛马娘来说,才是最完美的结局。
‘你说对吧,小鲁道夫……’
观众席上,六平银次郎拄着拐杖,缓缓站起身。
不仅是‘黑色幽灵’,就连丸善斯基、玉藻十字都没有超过。
赛场第四名,纪录第三名。
真正意义上的,彻底失败。
信誓旦旦的出发,大败而归的回来。
何等眼熟的情况。
“……”
他屏住呼吸。
真的是,不管经历多少次,这种感觉,依旧习惯不来啊……
在欢呼喧嚷的人群中,六平银次郎转过身,离开了赛场。
秋季[天皇赏],已经结束了。
已经失去的东西,再怎么努力去弥补,也为时已晚。
想要重新夺回,只有一个方法。
最简单,最直接,同时却又显得困难无比的方法。
叩叩叩——
房门敲响。
“鲁道夫象征在吗,有您的电话。”
第一百六十章 打入的楔子
中央大楼,委员长办公室。
鲁道夫象征与整个[闪耀系列赛]的决策者相互对视着。
由于被特雷森的学生干扰,致使闸门位置围堵对方的计策失败,让整场比赛走向难以把控的局势。
就此事,中央委员长向鲁道夫象征询问。
“曼城茶座与爱丽速子吗……”
这两人她自然再熟悉不过。
前者是丸善斯基和绿草拜托她照顾的人,后者在整个特雷森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整天在实验室里进行稀奇古怪的研究,遭她毒手的马娘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当时曼城茶座提出想要教室存放东西的时候,便将爱丽速子与她安排到一起,两个人交往也算密切。
听中央委员长的意思,比赛开始时,由于那些工作人员错把她当成黑色马娘实行抓捕,导致错过时机,让对方出现在赛场。
那尖锐的眼神似乎在告诉鲁道夫象征,事情发展至此,特雷森有脱不开的责任。
身为学生会长的她,必然首当其冲。
“不觉得时机实在太巧了吗?鲁道夫。”中央委员长开口,“在打开闸门的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简直就像事前安排好的一样。”
“听起来确实如此呢。”
鲁道夫回答。
中央委员长丝毫没有掩饰怀疑特雷森的意思,当然她怀疑的对象并非自己,也不是特雷森的其他高层。
她在怀疑那名黑色马娘的身份,就是特雷森的某个学生。
想到这里,鲁道夫的视线微微下沉。
“看来你也明白,那么事情就好办了,对于故意扰乱中央秩序的马娘,应该怎样处理,想必你也知道吧。”
第一次违规将会被禁赛十四个月,第二次违规将会被除名,永久禁赛,不准踏进中央赛场。
被中央永久禁赛的赛马娘,要不就选择退学离开,要不就选择转学去地方特雷森,参加地方的比赛。
但是往往,很少有转学去地方的马娘。
原因很简单,她们没有继续比赛的意义了。
开始的十四个月,足以耗尽半个本格化阶段,而且地方的场地也与中央不同,多为泥沙,擅长草地的她们对此也难以适应。
外加地方环境差,观赛的人也少,想要去那里重新发展简直难如登天。
所以一旦被中央封禁,身为赛马娘的人生基本就算结束了。
这一次违规提醒,相当于赐予她半个免死金牌。
但是对于已经步入高等部的几人,十四个月,足以毁掉她们本格化中期的全部比赛。
影响不可谓不小。
“我会给她们通知,告诉她们……”
“请等一下,委员长。”鲁道夫开口打断。
“我说的‘确实’,是指时间很巧,但我并没有说过,这件事的起因,在学生们身上。”
鲁道夫毫不动摇的看着对方的双眼。
“身为特雷森的学生,她们有权利去观众席观看比赛,不,哪怕是普通人,也同样拥有此项权利。”
“而曼城茶座与爱丽速子,只是碰巧在那个时间,来到那里,她们的行为本身并无过错。”
“真要说起来的话,造成如此事态的原因,不是那些错把曼城茶座当成对方的人吗?相信委员长也事前调查过特雷森的学生资料,发现了与那名黑色马娘长得很像的人,甚至于她们两人同时出现在赛场。”
“那么,既然已经明确了曼城茶座不是那名黑色马娘,而她又是被误当成对方的受害者,在这种情况下,将错误归结到她的身上,未免有些不妥。”
鲁道夫说的振振有词,毫不动摇的迎接着中央委员长那如鹰般锋锐的眼睛。
墙壁上的指针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房间里安静地只能听见两人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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