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正经草莓
可即便是上边那位，见了李云升也得恭恭敬敬地称呼一声——李相。
这京师，确实是鱼龙混杂之地，指不定哪位客人就是朝中某位大人物的公子。
可是除了女帝，你就是再大，谁还能大得过如今的李相爷。
而高高在上的女帝，自然也不会来他们这里。
见他进了门，立即有人跑去提前知会苏婉婉。
李云升表面上平淡如水，其实心中也有些感慨。
这位高权重的感觉，就一个字——爽！
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有特殊待遇。
每个人脸上都是恭敬之色，这种感觉，真的会在无形之中让人飘飘然。
说实话，无论是在现代世界，还是来到这里之后，他都是第一次进入勾栏之地。
他在心中默然道，俺老李也来勾栏听曲了。
寝殿内。
李云升迈步而入，目光扫视四周，这是他第一次来这里。
殿内的布置，极尽奢华。
寝殿内云顶檀木作梁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
殿中宝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
地铺蓝田暖玉，内嵌金珠，凿地为莲，朵朵成五茎莲花的模样。
花瓣鲜活玲珑，连花蕊也细腻可辨。
赤足踏上也只觉温润，步步玉莲，堪比步步金莲之奢靡。
殿内的深处，六尺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
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
榻上设着青玉抱香枕，铺着软纨蚕冰簟，叠着玉带叠罗衾。
苏婉婉已经穿上了尚品铺给她做的大袖衫，一袭红裙赤着的玲珑白足站在殿中。
半垂墨眸，款款行礼。
“拜见李相。”
李云升轻轻点头阔步而行，大马金刀地坐在殿中软塌之上。
苏婉婉莲步轻移，坐于古琴旁。
纤纤玉手轻扫古琴，三千青丝垂于脑后，柔软问道。
“不知李相今天想听什么曲子？”
李云升看着眼前的女子，上下打量。
他现在有些理解棒子国的那些财阀了，即便是顶流的明星，也不过躲不过被随意拨弄的命运。
正犹如，此时此刻。
苏婉婉能成为京师第一名妓，不仅琴音犹如天籁，姿色也十分出众，堪称琴色双绝。
被如此盯着看，苏婉婉有些疑惑。
以往，李相只是来听她弹琴。
除了初次相见之外，可从未如此打量过她。
见李云升不说话，苏婉婉的手指不知不觉间微微用力，将琴弦不断下压。
她身在妙音楼也是身不由己，若不是李云升经常来听曲，她早就不知道被生吞活剥多少遍了。
今天，若是李云升想要，她不能不给。
李云升想起了此行的目的，开口道。
“今日不听曲子了，跳支舞吧。”
铮——
苏婉婉手指一松，琴弦发出一声铮鸣。
她回过神来之后，内心松了口气，立即起身。
“那我让她们来奏曲。”
李云升摇了摇头。
“不，我想看你独舞。”
苏婉婉勉强嘴角上扬。
“正巧我新学了一只舞，还望李相指点。”
今天，李云升看她的眼神一直不对劲。
之所以叫人进来奏乐，也是想借着人多，可以躲过这一劫。
苏婉婉玉足轻旋，水袖飞舞，朵朵莲花在她脚底绽放。
柳腰摇曳，勾人魂魄，修长白皙的腿在裙里若隐若现。
丝竹罗衣舞纷飞，不失为天地绝色。
衣袖舞动，似有无数花瓣飘飘荡荡的凌空而下，飘摇曳曳，一瓣瓣，牵着一缕缕的沉香。
粉面上一点朱唇，神色间欲语还羞，娇美处若粉色桃瓣，举止处有幽兰之姿。
急管清弄频，舞衣才揽结，含情独摇手，双袖错落列。
李云升手指轻轻敲着节奏，大袖衫想要在大楚尽快推行，就需要借助苏婉婉的影响力。
这也是他今天来妙音楼的目的之一，至于另一目的——
李云升起身一步步上前，距离苏婉婉越来越近。
此刻，苏婉婉的舞步已经有些乱了。
就在两人一步之遥时，苏婉婉停了下来。
李云升盯着苏婉婉的眼睛，抬起手，钳住了她的下巴。
“接着舞。”
“李相。”
李云升语气加重。
“我说，接着舞！”
扑通。
苏婉婉跪在地上，凄婉道。
“不知婉婉做错了什么，惹得李相不悦？”
李云升俯下身子，看着那泪雨梨花的脸庞，啧啧道。
“谁能想到，京师第一名妓却是卫国的暗探。”
苏婉婉立即止住了哭声，眼神中透露着疑惑。
“李相，你在说什么啊，什么卫国暗探，我不是啊！”
然而，接下来李云升说了一句让苏婉婉摸不着头脑的话。
“伱的身份是我给的，你是不是，没有人比我更清楚。”
他虽然不知道大楚有多少卫国暗探，但是他知道苏婉婉是其中之一。
“说吧，卫国给我下毒，想要什么？”
听到下毒两个字，苏婉婉抬起手轻拭眼角泪痕。
她站起身，语调轻柔，却再无丝毫恭敬之感。
“李相竟然知道了奴家的身份，还敢只身前来？”
李云升猛然回首，那双星眸犹如鹰顾狼视。
他踏出一步，手掌如勾死死锁住了苏婉婉的白嫩脖颈。
“我只身来，你又能如何？”
第23章 你若不体面，我就帮你体面
苏婉婉被掐的脸色涨红，嘴角却勾起一抹微笑。
“杀了我，李相难道不想解毒了？”
“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
李云升一把将其推开，甩在了地上。
“咳咳——”
苏婉婉脸色涨红，剧烈咳嗦了几声，这才缓缓起身。
“此毒是历时三年才配置出来的顶级毒药，李相是第一个试毒者。”
对于苏婉婉的挑衅，李云升也无法反驳。
他已经找太医和京师的各个名医都看过了，确实都看不出来。
“既然早晚要找上我，那又为什么要杀了小莲？”
苏婉婉揉着自己的刚刚摔痛的翘臀，无所顾忌地斜靠在软塌上。
既然身份已经被揭穿，那她也就没必要继续做一个唯命是从的舞姬了。
“此毒最开始毒性并不明显，即便是找人查验也无法验出来。
李相若是知道了奴家的身份，恐怕也不会听我解释吧。”
苏婉婉的眸子突然变得灵动。
“奴家倒是好奇，李相是如何知道自己中毒的？”
看她这越来越放肆的模样，李云升配合地表现出了一丝愤怒。
“不用拐弯抹角了，你们想要什么？”
其实解毒的事，对于当下的他来说不是最着急的。
毕竟，有系统在一时半会死不了。
他想要知道的是卫国的计划，而这个计划中，肯定需要他。
苏婉婉眼波流转。
“我卫国地少而民多，所以，想向大楚借剑南道和岭南道以安卫民。”
其实，之所以不想太早让李云升知道卫国是背后推手，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因为，他们的计划还没有进行到需要李云升登场的那一步。
如果太早暴露身份，于他们接下来的计划不利。
苏婉婉如何不知李云升心中的想法，卫国的计划是不能对其说的，起码现在不能。
李云升怒极而笑。
“大楚十道借其二，我倒是想请教，应该如何做才能让这两道之地归于卫国？”
剑南道和岭南道地处西南边境，算是与卫国接壤之地。
卫国借他的手杀了费宿，西南边境将领恐怕不会对他言听计从。
边境自己都不好插手，如何把两道之地拱手想让。
别说他不会那么做，就是想那么做也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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