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桔梗一心同体 第51章

“误导，也就是说，其实还是有杀死它的方法的？”冯雪扭头看着那被自己从中央劈开的地藏庙，眉宇间透着丝许狐疑，桔梗却轻声回答道：

“不是这里，在地藏像脱离的时候，它就已经离开了，如果所料不错，这些枫树的根系应该是缠绕在一起的，它的本体，可能存在于这里的任何一段树根之中，就算所有的树都被摧毁，也总有可以发芽的机会。”

“你说缠绕在一起的？那不是巧了吗？”冯雪身后浮现出利己主义，抽丝剥茧什么的，他可是最擅长的呢！

第一百三十三章 我觉得你在演我

火焰不断的舔舐着大地，将整片红枫林付之一炬，但诡异的是，周边的花草树木，却没有半点的焦痕。

若是有人挖开那焦黑的土地，就会惊讶的发现，在这片原本生长着无数枫树的土地之下，居然没有半点根须残留。

“收获了很稀有的素材呢。”

冯雪把玩着手中那一卷散发着淡淡清香的绯色线轴，轻轻地嗅着那股有些像是枫糖浆的微妙香气，在将整个枫林所有的树根全部抽丝之后，他总算还是抓到了红叶狩的本体，并从中拆出了这样一卷能够散发出他喜欢味道的丝线。

这种线具有吸血、麻醉的功效，拿来补足自身手段是个不错的选择，他将妖刀还原成七彩的丝线，然后截下一段与其搓成一股，伴随着淡淡的光晕，丝线便融入了妖刀之中。

这是刀刀斋预留的成长方法，虽然没办法像铁碎牙那样砍什么就吃什么，但却可以同化线类素材。放在冯雪手里，也约等于无限进化了。

重新将其缠绕在手腕上，冯雪来到了那地藏庙旁的坟墓前，静静地释放着破魔灵力，按照桔梗教导的方法，对这片土地下埋葬的尸骨进行净化。

之前那个女鬼绝非个例，或者所，只有怨气浓郁到足以形成幽灵的程度，他们的血液才有可能形成红叶狩。

丝丝缕缕的怨念被蒸发，冯雪觉得自己的情绪也在随着这个过程变得澄澈清明，那种感觉，就好像是看了一部治愈人心的电影，伴随着那唯美而圆满的结局，感觉整个人都开朗了许多。

“桔梗……你早就知道这里有红叶狩的对吧？”冯雪深深吸了口气，然后向着桔梗询问道。

“没有。”桔梗毫无犹豫的否定道，冯雪对此却是报以怀疑的态度。

实际上，若非那地藏庙的木桩是被利刃切断，他都要怀疑这里的红叶狩，最初是否就是桔梗亲手封印的了。

不过桔梗既然说不是，那他也没有再问的意思，确认这里没有什么其他可以收获的东西后，便再次踏上了旅途。

虽然佐藤太郎本质上是红叶狩的“伥鬼”，但他却并没有骗人，就在红枫林不到一天的距离后，确实有一座不小的城镇。

此时上野距离被北条、武田和上杉三家瓜分还得几年，如今正处于那些从镰仓时代传承下来的武士阶级的控制之下，这座小城的城主，似乎就出身与长尾氏。

当然，霓虹那些个治下有几百人就敢号称将军，有个村子就敢称城主的家伙，在冯雪眼里多少是有些不上档次，对于他们的政治关系，冯雪也懒得理会。

只是在踏入城门的那一瞬间，这座人口也就千把人的小城就已经被他的波纹所笼罩。

“嗯，没感觉到狗子的气息。”对于这个结果，冯雪倒是不觉得有什么意外，他在红枫林里耽搁了那么久，要是二狗子他们还在这座城里，那也未免太磨蹭了些。

当然，更大的可能是，狗子他们压根就没来这座城。

而且这种事情也很难询问，毕竟就算他们进了城，冯雪也没法确定究竟哪些人曾经见过他们。

不过冯雪并没有因此而踌躇不前，因为他有特别的询问技巧——

“这，这位大人，有什么事吗？”

一个看起来就像是街溜子的家伙被冯雪拎进了小巷，立刻感受到了身高上的差距，连忙结结巴巴的说道，虽然他确实有一瞬间想要从这个看起来像是肥羊的男人身上摸点好处，可他还没来得及下手呢不是？

“有点事情想和你打听一下。”

冯雪往他面前一站，一米八五的身高和一米四不到的矬子那巨大的身高差，立刻让这个街溜子放弃了反抗的打算，干这一行，欺软怕硬那是基础，在确认眼前这个男人不只是空有一副大高个之后，他立刻就怂了：

“您请说，只要知道的，小的一定知无不言。”

“这城里有什么怪事吗？我是说像是妖怪作祟的那种，已经解决的也可以。”

按照犬夜叉那一伙子的性格，如果路过的城镇里有妖怪，那一定是会解决的，换言之，询问城市里是否闹过妖怪，就可以相对容易的弄清楚戈薇他们是否已经来过。

谁知这个街溜子居然想都没想，便立刻道：

“难道大人是为了‘窃头贼’来的？”

“窃头贼？”冯雪在嘴里绕了几圈，很难理解这究竟说的是个什么玩意，窃头……难不成是偷取头颅……所以是偷尸体的贼吗？

“嗯，就是那个会在夜里出来砍人首级的家伙……”

通过街溜子的诉说，冯雪大致弄清楚了事情的原委，简单来说，这座城在多年前，曾经出现过一个被称之为窃头贼的凶恶罪犯，下至平民混混，上至城主幕僚，都是他的猎物。

被杀死的人除了头颅被一击斩下之外，身上的财物乃至于衣服都会被剥个精光，城主请来许多武士都没有抓到，反而有不少被斩下了头颅，后来那个窃头贼一夜之间忽然消失了，几个月后，有人因为腐烂的臭味，发现一座宅子里放满了金银珠宝和腐烂的头颅，而进入其中的人，则全都发狂而死。

长此以往，这座宅子就变成了禁地，大家都知道宅子里有很多金银珠宝，但是没有人敢进去，不过上个月，有个穷疯了的家伙偷了一些首饰出来，结果第二天，大家就在臭水沟里发现了一具被剥光了衣物，斩去了脑袋的尸体。

接下来的日子，每天都会有一个人被砍掉了脑袋，死法与当年一模一样，城主请了几个法师，也都没有任何的作用。

……

“好了，确定了，狗子他们没来这里。”冯雪轻轻敲了敲手掌，随手丢给街溜子几个佐藤太郎留下的铜钱，然后就打算离开这座城市。

“为什么要走？”桔梗忽然在冯雪脑中问道，冯雪咧咧嘴道：

“你知道吗？桔梗。”

“知道什么？”桔梗不带丝毫疑问语气的问道。

“我现在觉得你在演我。”

第一百三十四章 预知梦

如果说之前红枫林还是有点猜测的话，那么这次，冯雪是真的觉得桔梗在演他。

虽然说他不是很清楚桔梗究竟是怎么判断出这边闹妖怪的，但是这种走到哪哪里闹妖怪的情况，也只能是被安排了吧？

所以……

“桔梗你还是个作家？”

“这个时代到处都是妖怪。”桔梗很平淡的回了一句，冯雪表情越发的古怪了——

“你居然解释了！如果是平时的你，会直接说你没有的！”

“……”

桔梗忽然不说话了，冯雪也没有追问，或者说对于桔梗演他，冯雪并不是太反感，因为他大概明白桔梗是为了他好，只是……

“你直接告诉我是来打怪练级的，我也不会不来啊！”

“所以说我事先并不知道。”桔梗在冯雪的意识中叹了口气，“这个时代到处都是妖怪，无论你往什么地方走，总是会遇到一些的，区别只是是否合适而已。”

“所以说你怎么知道哪里会有合适我讨伐的妖怪的？”冯雪对于桔梗所说的“合适”很在意，不过相比之下，他更好奇桔梗能超远距离感知妖怪，并不着痕迹的将他引导到对应位置的方法。

“是预知梦。”桔梗轻声吐出了几个字眼，语气中甚至带这些怀念。

“你不是说你不会吗？”冯雪感觉自己受到了欺骗，当初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桔梗可是信誓旦旦的告诉他自己不会预知梦的。

“你也问了，我是不会还是不会用，现在我告诉你，我是不会用。”桔梗的声音中罕见的出现了一丝调皮，可此时桔梗的意识全力维持着他的灵魂状态，并不能感受到她此时的情绪。

“所以你现在又用……”冯雪翻了个白眼，桔梗却理直气壮道：

“当初我是四魂之玉的守护巫女，自然不能随便使用预知梦，但现在，我是你的婚约者，为了私人原因动用预知梦当然是可以的。”

“……”听到婚约者三个字，冯雪立刻就支棱了，然后桔梗就又不说话了。

对此冯雪只是用波纹调整了一下血液流动，让小兄弟安静下来，然后才若无其事的道：

“所以预知梦究竟是什么？”

“是改变未来的术。”桔梗轻声回应道，“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法术，需要施术者的灵性与世界沟通，从而得到启示。因为梦总是无法控制的，而一旦使用这个术，梦中（emmmm……）出现的事情就必然会发生，而施术者也只能进行大致走向的偏转而已。”

“简单来说，就是你在做梦前，先决定一个方向，比如我会遇上某种种类的妖怪，然后在梦中，梦就会以这个方向作为大纲，然后世界就会给予你反馈，让你看到一条符合你这个目标的未来，而接下来你所经历的也会遵从这个未来？”

冯雪靠着自己前世看过的那些个acg作品中的预言类能力，大致有了一个推测，桔梗也做出了肯定的回应：

“是这样没错，但本质上，预知梦也有对自身暗示的成分，也就是说，当预知梦完成之后，这个术并没有结束，而是会反向影响你的选择，比如在遇到岔路口的时候，你会本能的选择梦中的方向。”

“这么说来，只要违背本能做出选择，就可以规避不好的未来咯？”冯雪对于这个能力有些意动，桔梗却否定道：

“预知梦的本质是自身灵性与世界的交互，如果使用了这个术，却去违抗它，不止自身灵性会受到反噬，还会导致下次的预知梦不可避免的朝着坏的结果发展，而且随着次数的增加，预知梦的力量也会暴走，到最后，哪怕你不使用预知梦，预知梦也会出现在你的每一个梦境中，而每一个梦境的最终结果，都将导向自身的死亡，这种命运，甚至会随着血脉传递给子孙后代，是非常危险的术。”

“……”冯雪听着桔梗的介绍，立刻想起了某火影剧场版中的巫女，那个恐怕就是滥用预知梦的后果，只是……

“有破局的方法吗？”冯雪相信桔梗不是那种会随便把一切交给命运的人，而桔梗，也用很少见的，略带得意的语气回应道：

“破局的方法就是‘其他人’，预知梦是施术者与世界的‘契约’，受到影响的也只有施术者，换言之，施术者之外的人，是可以影响这个过程的，前提是，施术者没有直接干预对方的选择，否则就会被视作施术者的‘破坏契约’。

你我的灵魂状态特殊，我的预知梦并不会将你视作‘施术者’，因此，只要我不告诉你梦的具体细节，也不对你做出指示，你就可以改变未来，当然，如果是符合梦境的指示，是没有问题的。”

冯雪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稍作思考，忘了说啥，最后也只能吐出一句——

“所以预言师才都是谜语人？”

“……”桔梗这次没有回应他，冯雪也没在追问，虽然觉得桔梗有意借此规避一些不想回答的问题，但总的来说应该没有骗人。

既然是为了自己好，那他当然不会浪费桔梗的一番好意。

只是……

“你把预知梦的底细告诉我了，那我硬要反对你的指示，会不会引起反噬？”

“不会。因为我并没有告诉你梦的前方是什么，也没有告诉你结果的好坏，模棱两可的建议并非指向终点的捷径，如何选择完全是你个人的猜测。”桔梗此时充分发挥了一个谜语人的特制，说了一大串后，冯雪却一点都没听懂，不过终归明白了一件事——

只要他少打听，这个术就没问题。

……

相比于懂得隐藏妖气，伪装自身的红叶狩，窃头贼之馆的怨气可以说是毫无掩饰，虽然波纹并不能感知到这种力量，但在冯雪以飞廉脚飞上天空，展开灵视俯视整座城市之后，那如同被污浊的黑红色（emmm……）气流包裹住的建筑物却已经一览无余。

比起对于气有着硬性指标的舞空术，飞廉脚可谓是好用且实惠的技能，只要控制力达标，就可以在空中快速移动，也就是十来秒的功夫，他便已经来到了这间标准的日式宅邸门前。

第一百三十五章 调查

这是一座很典型的日式宅邸，飞檐斗拱、坐北朝南的建筑主体坐落在被围墙围起的院落中央，透过破了几个洞的木质院门，可以看到那只种了几棵景观树的简陋前院，但是隐隐能听到的惊鹿之声，似乎预示着这里的后院似乎花了不少心思。

不过惊鹿这种好似经常在日式宅院中见到的设备想要运转，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这个时代并非现代那个可以用自来水、水泵来偷懒的时代，一只惊鹿想要脱离人工蓄水实现长期运转，至少需要一个水力足够充沛的泉眼才能做到。

不止如此，惊鹿本身的竹制结构，和它不断承接液体，撞击石头的工作相比，终究还是脆弱了些，往往要不了多久，就会出现老化、腐烂、破损之类的问题，按照之前那个街溜子的说法，这座宅子已经荒废多年，就算偶尔会有穷疯了的人进去盗窃，也不该有人帮着修缮才对。

然而，惊鹿之声仍然清脆，院子里的花草树木，也并未疯长。

这很不正常。

“看样子还是个在乎生活质量的鬼？”冯雪轻笑一声，推开了那木质的院门，缺乏润滑的吱呀声响起的同时，鸟儿扇动翅膀的声音也从周围响起。

十几只被开门声惊到的麻雀升上天空，冯雪却并没有被这荒凉的气息所感染，反而露出了一个微妙的笑容：

“真是的，这种时候应该飞起几只乌鸦才更能衬托气氛吧？”

“这里邪气很重，却没有死气，普通乌鸦不会喜欢这种地方的。”桔梗一本正经的解释起来，这让随口一说的冯雪有点想笑。

他没有急着进入那正门已经被打开的建筑内部，而是绕着院子开始探查。

这座宅院占地面积并不大，但是传统和式院落有的要素却一样都没有落下。

主建筑两侧屋檐下方，有着木质地板的过道被称之为侧缘，也就是acg中男女主角经常在夏天坐着吃西瓜的地方，在两侧侧缘的尽头，都有一个看起来并不大，但却紧贴着院墙的房间，从外部来说，几乎没有任何差别，但却又隐隐能感觉到其中包含着不同的气息——

西侧的这间充满了血气，而东侧的，则满是邪念。

在侧缘的尽头，是一个占据了这个院落近一半面积的漂亮后院，一个不算太大，但飘着荷花的样子很是雅致，一只惊鹿不断在泉水的流淌中起起伏伏，发出清脆的敲击声。

走近一些，可以看到池塘中隐约有锦鲤在游动，虽然算不得顶级品种，但也充满了活力。

挤不过要说这院子里最吸引眼球的，则莫过于那一株巨大的樱花树了，粉色的樱花盖满了枝头，一阵微风吹过，便有偏偏樱花缓缓飘落，在下方的池塘中带起（行吧）点点涟漪，引得池中鱼群不断来回。

冯雪在这方面并没有什么造诣，认不出这究竟属于哪一种樱花，但他很清楚，不管是什么品种的樱花，都绝对不该在这个季节，仍旧开的如此的艳丽。

“这就是传说中‘埋了尸体的樱花开得艳’？”冯雪咂咂嘴，给这株樱花树打了个重点标记，然后转身看向建筑物的背后。

除了两个位于墙角的房间，面向后院的只有一个房子，门扉已经被打开，可以看到里面堆积的干柴，毫无疑问，这里就是一间柴房。

在柴房靠墙的位置，有一个看起来像是火炕的结构，不过通过波纹进行了回声定位后，冯雪便有了判断——

在柴房两面墙后，分别是厨房与浴室，而那个火炕一样的东西，其实是给浴室内烧水用的。

仅仅看着这个设备，冯雪就能够想象出主人在浴室内洗浴，而仆人隔着墙在这里烧火的景象，嗯，桔梗入浴……

“咳咳……”桔梗的轻咳打断了冯雪再次支棱起来的妄想，一番调整气血之后，冯雪离开了柴房。

毕竟是个堆满了柴火的地方，没有血气也没有怨气，除了陈旧的炭灰和看起来有些新鲜的木柴之外，什么都没有。

虽然说新鲜的木柴是有些奇怪没错，但是与秋季盛开的樱花、几乎全新的惊鹿，以及池塘中肥肥胖胖的锦鲤相比，反而算不得什么了。

除了院落正对着院门的主厅正门外，在东西两侧的侧缘还各有两个门扉。

东侧的其中一个是紧贴着柴房的厨房，里面一没有食材，二没有生火的痕迹，可以说是走进这个院子后最正常的房间了，而第二扇门后，却是一个相对宽敞的更衣室……好吧，就是厕所。

虽然听起来有点怪，但是古人，无论是种花家还是霓虹，都是将厕所称为更衣之所的，主要原因，其实就是有钱人在上完厕所之后，就要换一身衣服了。至于他们把衣服和厕所放一起臭不臭……嗯，有隔板的。

虽然说常年不用，并没有什么气味，但冯雪也不打算进入隔板后面探索，大致看了一眼隔板外挂架上那一件件华丽的和服，总觉得有哪里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