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桔梗一心同体 第25章

“这是……”

“是灵能力。”桔梗在心中解答道，“这家店主在料理中加入了灵能力，对于普通人来说，这种力量并不明显，甚至不足以提升食物的美味程度，但是对于……”

话还没说完，一个令人有些头皮发麻的声音便从门口传来——

“老板，我又来了……诶，有新客人啊？”

随着那声音将话题转向桔梗的瞬间，冯雪只觉得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压力在心头晕染开来……

第六十二章 灵食肆

“好强的生命力！”虽然没有回头，但冯雪的波纹却已经感受到了对方那庞大的生命力，虽然说强者不一定生命力强，但是生命力强到这种程度的家伙，说不是强者那也说不过去了。

“是鬼。”桔梗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冯雪第一反应是贞子之类的幽灵，随即才想起来，这说的是霓虹的那种带犄角的鬼。

也就是“奥加”。

在霓虹传说中，鬼具有身体强壮、实力强大，具有极强自尊心，并且喜欢战斗等特征，比较著名的就有酒吞童子、茨木童子、青鬼、红鬼之类，在日漫的出场率可以说是居高不下。

只是……

如果说对于别的生命体，生命力强还不一定意味着实力的话，那么鬼这种追求极致破坏力的家伙，那就真的是生命力越强，那实力就越强的。

“还是老样子吗？”就在冯雪心中思绪狂涌的时候，身材娇小的服务员对于这个化作彪形大汉姿态的鬼并没有任何的诧异，完全是一副招待熟客的态度说道。

“那还用说？。”那鬼点了点头，大马金刀的坐在了把台前，捏起一把盐煮毛豆，一边喝着服务员端来的大杯啤酒，一边用和体型不符的细致手法剥着毛豆。

老板开始转身烹调菜品，那鬼便将视线转移到了冯雪这边，那双金色的眸子微微眯起，然后才有点诧异的道：

“新面孔？刚到东京的？”

“……”冯雪被这位仁兄问的有些莫名其妙，大哥你这么自来熟好吗？

“嗯。”就在冯雪思考应该怎么回复的时候，桔梗却轻轻嗯了一声，随即继续吃她的海鲜盖饭。

那鬼对于桔梗的冷淡毫不在意，反而很豪迈的灌了一整杯啤酒，然后大笑道：“那你可来对地方了，这家灵食肆的灵食是整个东京最好的！”

“灵食？”冯雪心里默默记下这个名词，之前桔梗似乎也说过，这个老板有用灵能力加工食物的样子。

不过，大约是觉得桔梗并没有聊天的意思，鬼很理解的没再多说，一口一口的吃着毛豆，直到——

一股香气慢慢的逸散开来，紧接着，被端到那鬼面前的，是一碗……

额，猪排饭？

新炸出来的猪排颜色很是漂亮，仔细听的话，还能听到沙沙的轻响，相比于刺身，冯雪果然还是更喜欢这样的食物，但是桔梗在看到那碗猪排饭后，却用店里的纸巾轻轻地擦了擦嘴：

“多谢款待。”

“着就要走了吗？”冯雪心里全是问号，桔梗故意控制进食速度这种事他还是明白的，不过既然桔梗已经说了，那他也不好废话，伸手点出对应数额的钞票放在桌上，这才转身离开了居酒屋。

走到半路，冯雪忽然道：

“你刚才究竟在观察什么？”

“观察这家店的食物。”桔梗简洁的回答道，“那只鬼虽然很强，但是身上并没有血气，这很不正常，所以我在观察，他究竟是利用灵食取代了血食，还是这家老板用了清除血气的手法。”

“有什么区别吗？”虽然隐隐能猜到一点，但是缺乏专业知识的冯雪仍旧觉得一头雾水。

“灵食是以灵力参与烹调所制造出的食物，是较为常见，但又很难精通的派系，一般的阴阳师都会自己制作灵食喂养式神，但那不过是最基础的向食材注入灵力，传说高深的灵厨师可以用普通的食材制作出足以代替人柱，平息神灵怒火的美食，不过在我那个时代，因为战乱的关系，很少见到专精灵食的灵厨师。”

说到这里，桔梗有些苦恼的左右张望了一下，冯雪见状，当即道：“想回家的话往左转。”

“……”桔梗沉默了片刻，姑且略过这个话题，继续给冯雪科普道：

“任何行业都有两面性，好的灵厨师可以制作出饱含灵性的食物，这种食物可以降低妖魔对于血食的欲望，而邪恶的灵厨师则会直接用人类作为食材，将血肉中的灵性引发出来，让妖怪获得比直接吃人更快的提升。而且还能够去除人肉中的怨念，让妖怪哪怕确实吃了人，也不会沾染任何痕迹，帮助他们隐藏在人类社会中。”

“所以你之前是在判断，那家店的老板究竟属于哪一种？”冯雪恍然，桔梗则是继续道：

“按照之前那个鬼的说法，这个城市里应该有不少制作灵食的灵食肆，也有不少像他这样生活在人群里的妖怪，就这点来看，这个时代的妖怪应该比我那个时代要守规矩很多。”

桔梗的语气中多是庆幸，但冯雪却不这么看。

以那个鬼的生命力来看，就算不是大妖，也有前期杀生丸那种实力了。

这种实力的鬼会守规矩，冯雪可不觉得是因为对方足够自律，换言之，这个时代，很可能存在着更加危险的力量，以至于连这样的强大妖魔都要依照规矩行事。

“事情比我想的要复杂很多啊，那这个时代的剧情是什么？滑头鬼？喰灵？通灵王？还是……东方？不不不，再怎么说东方都太奇怪了，东方那个世界人类的科技可比现代要强太多了……”

冯雪按下了自己的胡思乱想，开始寻思着要不要重新改造一下自己宅邸的防卫措施，当初会觉得现代安全真的是自己脑子进水了，果然不管什么地方，都要多考虑几分。

就在冯雪思考的时候，桔梗已经走到了一处幽暗的巷口，她凝视着那巷子的深处，仿佛在注视着什么恐怖的猛兽，而冯雪，也感受到了桔梗意识中传递过来的那一股紧张感。

“？？？”冯雪见状满头都是问号，当即加大了自己常态维持的波纹扫描，然而，即便他已经把精度提升到了目前所能达到的最高值，却仍旧什么都没有感应到，波纹是生命的波动，连波纹都感应不到，要么是桔梗感应失误，要么，就是那东西，根本没有生命！

冯雪当然不会觉得桔梗的感知有误，所以，是机器人，还是……灵体？

“是彼岸！”桔梗吐出一个非常绕口的日语名词，冯雪在他从前伸那里得到的语言能力中翻了半天，才找到一个近似的翻译。

但是，当周遭的空气开始发生变化后，冯雪又感到了强烈的熟悉感，因为当年他遭遇群妖诱惑的时候，当时山洞里，也曾经出现过这样的气息。

第六十三章 菜市场

伴随着气息的越发浓郁，各式各样的扭曲生灵开始在夜幕下降临，原本狭窄逼仄的小巷忽然变得仿佛广场一般开阔，但空气中的主色调却也从单纯的昏暗，变成了一种浑浊的，令人不适的暗红。

看着眼前这仿佛随时会跳出一些什么东西的环境，桔梗轻声给冯雪解释道：

“所谓彼岸，就是当人类的邪念、怨念、执念等等情绪积累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所引发的现象，一旦出现，就会滋生出大量的魑魅魍魉，吸引出更可怕的东西前来进食，在我那个时代，一般只会在战场上出现。”

“这么说来，能单人引发彼岸的我还挺牛的？”冯雪咧咧嘴，桔梗却是没有否定道：

“能够单人引发彼岸现象，你当时的执念确实非常的可怕，一般来说，这样的人结局都是变成可怕的妖魔，你的灵魂居然能逃脱出来，我也感到非常意外。”桔梗的语气很是平静，完全听不出有意外的意思，不过冯雪却隐约能感觉到，桔梗说这话的时候，情绪似乎有些……害羞？

说起来，当初灵魂融合的时候，自己看到了桔梗的一部分过去，那么桔梗是不是也……

冯雪连忙终止了自己的胡思乱想，生怕一个不注意又说出来了。

桔梗却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一边静静地等待着这个空间的完成，一边继续科普：

“一般而言，形成彼岸的邪念、怨念与执念是来自于不同人的，因此会相对驳杂，生成的魑魅魍魉也很混乱，对于真正的妖魔而言，这仅仅只是饵食罢了，虽然会吸引来一些强大的妖魔进食，但终究也只是进食行为，反过来说，如果像你那样，以单一的执念、怨念或者邪念引动的彼岸，念头会非常的纯粹，以至于那些魑魅魍魉可以毫无芥蒂的融合，最后变成一个可怕的怪物。”

冯雪轻轻点头，表示理解，却忽然听到一声响动，随即，另一个人影，也出现在了这个异化的空间里。

而这个人，不是妖魔，而是……

之前居酒屋的老板？

“这不是刚才的小姑娘吗？”沉稳的中年人挥手打了个招呼，冯雪当即道：

“店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是来收集食材的，你呢？”老板吐出一个令人有些意外的回答，桔梗却在脑内解释道：

“用于饲养妖怪的灵食是要用魍魉或者富含灵性的血肉作为添加物的，否则无法抑制妖怪的嗜血冲动，一般阴阳师会使用自己的血，而大的阴阳师家族则会豢养一些低级的妖怪。”

“我只是感受到了彼岸的气息，所以过来查看一下。”冯雪找了个万金油的借口，老板闻言，轻轻点头道：

“彼岸？这种叫法……你是刚结束修行外出巡游的巫女？还是来大城市打拼的驱魔师？又或者是从休眠中醒来的妖怪？”

“？？？”

“巫女。”桔梗轻轻颔首，不等冯雪思索如何回答，就报上了自己的身份。

“哦，原来如此。”老板像是明白了什么一般，开口道，“东京和京都那边面对时化的态度不一样，这边生活节奏很快，压力也非常大，各种诱惑更是前所未有的多，所以怨念、执念、邪念都非常容易滋生，时化的出现也是很正常的事情，除非是覆盖了一整个街区的超大型时化，否则不需要专门处理，而是由我们这些灵厨师进行采集，制作成灵食安抚那些可以沟通的妖怪，你如果想要接除魔的生意，可以去这里看看。”

说着，老板取出一张名片递给桔梗，上面没有人名，只有一个地址，应该是类似于冒险者公会之类的地方。

“明白了。”桔梗伸手接过名片，而冯雪也注意到了一个细节——在这个世代，或者说至少在东京，彼岸是被称之为“时化”的。

两人说话间，这个彼岸空间已经变得越发浑浊，令人恶心的杂音开始出现，伴随着类似于嬉笑、耍弄的嘈杂声响，听起来有点像是瘟疫公司玩到后期时的背景音乐。

“看样子这次主要是以怨念为主呢，也对，这种地方也就是这样了。”老板轻轻翘起嘴角，手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菜刀。

桔梗后退两步，示意自己不会动手，对于她的识趣，老板很是满意。

刀光闪烁，一只只刚刚凝聚出来的扭曲怪物被他切开击落，但他却完全没有将其彻底杀死的意思，而是拿出一个很有工业美感的金属瓶，像是金角大王的紫金葫芦似的，将那些掉落的怪物吸了进去。

似乎是注意到冯雪这边好奇的神色，老板一边手法伶俐的收割着食材，一边道：

“这个是纳灵瓶，五千円一个，可以用来装一些灵体或者魑魅魍魉，算是比较常用的道具，也有阴阳师会用这个装式神，是今年阴阳寮新出的款式，比以前用一次就要摔一次的纳灵球好用多了。”

“可以分我一个吗？魍魉也分我两只。”桔梗忽然开口，这令冯雪有些诧异，不过老板却并没有什么意外，随手套了个一样的小瓶丢给桔梗，“钱就不用了，不过魍魉自己去抓。”

老板并没有讲解瓶子的用法，桔梗也没有问，而是直接拿起瓶子，对着还在四周游荡着啃噬怨念的魍魉，冯雪只觉得身体中的灵力微微震荡了一下，便有两只魍魉被抓取过来，毫无反抗之力的被收了起来。

“谢谢你的纳灵瓶，钱我放在这里了。”桔梗从冯雪的钱包里掏出五千日元放在地上，转身离开了彼岸区域，看着她消失的背影，居酒屋老板揉了揉头：

“好强的破魔灵力，纳灵咒和封印术也很熟练，毫无疑问是正经传承……是哪家隐藏起来的天才？这种人不在京都修行，跑来东京做什么？不会有是什么麻烦事吧？”

……

“你要这些魍魉做什么？”回到家里，冯雪好奇的询问道，桔梗将小瓶放在桌上，然后才道，“证明我真的是修持破魔灵力的人类巫女，而不是抱有其他什么目的，而伪装成人类的妖怪。”

第六十四章 桔梗下厨

“证明我真的是修持破魔灵力的人类巫女，而不是抱有其他什么目的，而伪装成人类的妖怪。”

虽然这话听起来好像有点没头没尾，但冯雪却听懂了她的意思。

他们怀疑过那个厨师，那个厨师当然也可以怀疑他们，那个纳灵瓶，桔梗为了打消这种麻烦，故意展现了自己的破魔灵力，以此证明自己的阵营和身份。

毕竟，但凡是能修得破魔之力的人，就绝不可能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

“那这里，要去吗？”冯雪把玩着那张名片，嘴角轻轻翘起，因为这上面标注的地点，居然是……秋叶原！

不过仔细想想，好像也没问题，毕竟驱魔任务不可能全都是面对这种垃圾小怪的，服装什么的也就罢了，但武器总是要随身携带的。

而东京怎么说都算是个现代化的大城市，哪怕上层知道超凡的存在，底层平民也不可能会了解，如果拿着刀枪棍棒上街的话，很容易就引来警察围观。

反倒是秋叶原这个地方，只要用漫展之类的名头作为遮掩，你穿成什么奇怪的模样都不会有人在意，至于没有报备不能穿c服上街？开玩笑，都说上层知道超凡的存在了，常年报备很难吗？

桔梗显然不知道秋叶原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也不知道冯雪此时那好像贯口似的心声究竟在说什么，但她也没有在意，只是思索了片刻，便道：

“去看看吧，至少要了解一下当地的规则。”

“也好。”冯雪点点头，这才将注意力转移到了那只纳灵瓶上，“话说这东西你会做吗？”

“懂得一些处理的方法，但不算很精通。”桔梗轻轻摇头，不过像是想到了什么，又道，“不过这么放着也不是办法，就处理一下吧。”

说着，桔梗打开纳灵瓶的盖子，点出了一点灵力，立刻就有一条看起来足有森蚺那么大的类灵体妖魔被她放了出来，同时，桔梗也给冯雪解释道：

“这个纳灵瓶上的符文组成了一个简单的封印术，只要以灵力按照这样的顺序展开，就可以完成吸收和放出，至于要放出什么，放出多少，取决于对灵力的掌握。”

“符文是可以用机器批量生产的嘛？”冯雪对于这一点感到很奇怪，因为就他目前得到的能力体系而言，基本都不具备量产超凡道具的能力，哪怕是查克拉体系的卷轴，也需要忍者在抄录过程中注入查克拉来令其具备效果，而这个纳灵瓶的价格仅仅五千日元，这意味着根本不可能是手工打造的，就算是批量生产然后手工注灵都不可能。

“并不是你想的那种东西。”桔梗摇摇头，“忍者的卷轴，阴阳师的符箓，这些本质上是存储术式的载体，本质是里面的术式，所以无法量产，而这个瓶子，则是一个模具，你把灵力注入那些符文，就能够快速的产生对应的效果，如果用卷轴来类比的话，当将灵力注入其中的时候，这个瓶子才算是完成了制作。它的作用不是释放法术，而是让施术者更轻松的构建法术。两者最主要的区别，就是卷轴、符箓这些，只需要很少的灵力、查克拉就可以使用，而这个瓶子使用起来，需要的灵力比起单纯施展上面的封印术来说反而还要多一点。”

“懂了，就是计算机字体和字帖的区别。”冯雪点点头，但桔梗却不懂了。

不过这都不重要，桔梗有充足的时间来学习现代的知识。

而现在，她要来料理这一只“长虫”。

值得一提的是，彼岸中的妖怪大多是半灵体形态存在的怪物，普通人甚至都很难发现他们的踪影，要怎么将这些连实体都没有的东西变成可以咀嚼的食材，冯雪是很好奇的。

然后他就发现，这似乎比想象中要简单。

桔梗仅仅是将破魔灵力注入了妖怪的身体，伴随着这家伙一声凄厉的惨叫，瞬间就炸成了一滩碎肉。

实际上，冯雪本来是以为桔梗玩脱了，但是很快他就发现，自己想错了。

这妖怪的血液，内脏以及绝大部分肉体在这一瞬间全部被蒸发，只有大概二十斤，小猪仔那么大的一块肉留在了案板上。

这一下立刻让冯雪对桔梗的微操能力产生了全新的认知，而桔梗大约是感受到了冯雪惊讶的情绪，一边拿起刀切割着肉块，一边解释道：

“精密操作是布置结界的基础，只是日常战斗中没必要进行太精细的操作，只要保证将妖怪杀死就可以了。”

听着桔梗这话，冯雪觉得这大概就跟千手柱间说“我从来都没有节省过查克拉”是一个意思吧？

冯雪心里怎么想，桔梗并不是很在意，他快速的将桌上的肉块分解成肉丸大小，然后拿起锅子开始炖，对于她这样的烹调手法，冯雪只觉得眉头直跳，本以为这只是类似于焯水、撇血沫之类的做法，但接下来，在肉开始发白的时候，桔梗居然就把它捞出来，然后就装盘了！

好吧，她还放了一碟盐和一碟酱油，大概是直接沾着吃？

“那个，这就好了？”冯雪咧咧嘴，桔梗却是理所当然道：

“对啊。”

“……”冯雪现在已经开始怀疑当年会觉得那药粥美味，是不是单纯的心理作用了，不过迟疑了一下，他还是决定试试看。

万一这东西就和刺身一样，要尽可能保持食材原本的味道呢？

抱着这样的想法，冯雪接管了身体的控制权，夹起一块肉沾了一点盐送到嘴里，嗯，别说，确实蛮香的，大约是不需要肌肉发力的关系，肉质非常的嫩滑，而且大约是被破魔灵力净化了的关系，里面几乎没有什么杂味，非常纯粹的肉的口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