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剑羊羊
只有港区舰娘最懂港区舰娘。
宾夕法尼亚说得是对的,在陈苏和鸟海都不在的情况下,自己无论怎么劝说,她们这些舰娘都不会答应自己的要求的。
最终,俄克拉荷马只能遗憾地摇了摇头,勉强笑着道别,回去向顾辰禀告去了。
宾夕法尼亚关上了房门。
她们这些执行任务的舰娘,回来的时间比陈苏估计得要早,昨天晚上就已经回到咏叹城的房子里了。
没看到陈苏,让她们大吃一惊,以为指挥官又不辞而别了呢。
幸好晓在桌子上发现了陈苏给她们留的纸条,上面告诉她们自己和鸟海去找三笠了,这才让这几只舰娘松了口气。
这张纸条是陈苏特意留的。
鸟海最初觉得按照时间,自己和陈苏肯定会比其他舰娘回来得早,所以没必要留纸条。
但陈苏却觉得,凡事都有万一,有些准备不得不做,所以在出门前特意留了张纸条,并且将其放在了桌子上最显眼的位置。
而且他还特意跟顾辰打了声招呼,做了双保险。
顾辰是个很负责的人,每天都安排俄克拉荷马来这边看看陈苏和他的舰娘回没回来,这导致顾辰今天早上就知道宾夕法尼亚她们回来了。
于是他便派俄克拉荷马第二次过来,试图借助她们的力量防御咏叹城。
但无论是高雄,还是克利夫兰,都没有第一时间答应俄克拉荷马,而宾夕法尼亚则在听完俄克拉荷马的要求后,直接把她礼貌地送走了。
在确定俄克拉荷马离开后,宾夕法尼亚返回了屋子里。
昆西和亚利桑那正在收拾屋子,长岛躺在沙发上,克利夫兰正在摆弄盆栽,高雄摊开海图不知道在研究些什么,爱宕则在泡茶,摩耶看似盯着她泡茶的手,实则应该是在发呆。
晓站在房间最中间的地板上,一副手足无措,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的样子。
“崩姐,那只俄克拉荷马走了?”高雄的视线从海图移动到宾夕法尼亚的脸上。
“走了。”宾夕法尼亚大大咧咧地坐在了高雄对面,看了一眼她摊开的海图,“又是咏叹海域的海图?你在看什么呢?”
“算算指挥官差不多什么时候能回来。”高雄先指着尚义县的位置,又指了指咏叹城的位置。
爱宕把茶泡好了,她端着茶壶走到了高雄和宾夕法尼亚身边,为两只舰娘依次倒了杯茶。
宾夕法尼亚道了声谢,端起散发着花香气味的茶杯抿了一小口。
高雄则招呼晓一起过来喝茶。
茶的香气很快就飘满了屋子,清新的味道让所有船的精神都为之一振,克利夫兰更是笑嘻嘻地凑过来,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大大咧咧地喝了一口。
“哇!好烫!”
“茶水不是可乐,你慢点喝。”高雄放下茶杯,笑着提醒克利夫兰,同时朝爱宕伸出了手。
爱宕十分有默契地站起身,去洗手间里拿出了毛巾和卫生纸。
“擦一擦吧。”爱宕笑着将其递给了克利夫兰。
“谢了!”克利夫兰道了声谢,放下茶杯,开始整理自己被茶水淋湿的衣服。
很快,亚利桑那和昆西也放下手中的工作,凑到了桌子边,爱宕笑眯眯地为她们每人都倒了一杯茶。
“长岛,你不来吗?”宾夕法尼亚招呼躺在沙发上的黑发少女。
长岛连话都懒得说,只是挥了挥手,表示自己对喝茶没兴趣。
于是几只舰娘安静地喝着茶水,悠哉地享受着安静的时光。
谁也没有说话,谁也没有发言。
啪!
摩耶忽然将茶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打破了这份平静。
“这茶没什么味啊!”她皱着眉头吐槽道,“爱宕你这手艺退步了。”
爱宕也不生气,笑眯眯地看着她:“既然如此,那下次就让我尝尝摩耶你的手艺吧,学习一下你的优点,好以此为基础改良我的技术。”
摩耶顿时不说话了。
她泡茶的水平,远不如爱宕。
而且她也不是真的想指责爱宕泡的茶味道有问题,而是在暗示自己这么一群人坐在一起,半天什么也不说,实在是太无聊了。
高雄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苦笑一声,看向宾夕法尼亚,示意她开个口。
到底得我来啊……
作为在场最成熟的大姐姐,宾夕法尼亚叹了口气,将视线转向正小口小口抿茶的克利夫兰,平静地问道:“克利夫兰,对于俄克拉荷马的要求,你怎么看?”
此言一出,茶桌的气氛顿时变了。
虽然不明显,但所有船明里暗里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克利夫兰身上。
昆西这种不擅长隐藏自己的,更是直接将手中压根没喝几口的热茶放在了桌子上,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克利夫兰,等着她发言。
然而克利夫兰却笑嘻嘻地摇了摇头:“我听你们的!你们的决定,就是我的决定!”
“快别闹了,”高雄直起身子,有些不满地看着想踢皮球的克利夫兰,“这里就你是婚舰!”
听到这里,克利夫兰的表情变了。
她慢慢地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桌子上,摆出一副认真严肃的表情,目光依次扫过桌子边上的每一只舰娘。
被她盯上的舰娘,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婚舰又不是秘书舰,”克利夫兰的声音难得平静,不带有任何明显的感情色彩,“虽然地位超群,但仅限于在生活上超群……工作上,你们根本就没有义务也没有必要听婚舰的吧!”
工作上能给港区舰娘下命令的,只有作为港区皇帝的指挥官,以及拿着指挥官命令的秘书舰。
婚舰,根本无权为港区舰娘安排工作。
“就算我做出了决断,说出了我的想法,你们也不一定就会听我的,”克利夫兰在这件事上看得很透,“既然如此,又何必找我带头呢?”
“但非要说的话,我个人是倾向帮忙的。”克利夫兰最后说道。
俄克拉荷马今天早上第二次过来,是代表顾辰来的,这位咏叹港区的指挥官,热情地邀请她们这一行舰娘协助他保卫咏叹城,抵抗塞壬的进攻。
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如果她们是自由舰娘,那自然是想答应就答应,不想答应就不答应,一切事情都由自己做主,自己说了算。
但她们不是自由舰娘啊。
她们是港区舰娘。
哪有港区舰娘在没接到自家指挥官命令的前提下擅自出击的!
所以她们没有贸然答应俄克拉荷马,但也没有把话说死,只是让她回去,说自己这边要再考虑考虑。
“至少这位顾辰指挥官,还算懂规矩,知道派自己的舰娘来,而不是亲自过来。”摩耶撇了撇嘴道。
一名指挥官在明知另一名指挥官和秘书舰都不在的情况下,不打招呼就去拜访他的港区,这事儿放在指挥官和舰娘圈子里,就属于隔壁老王行为。
如果今天早上是顾辰亲自前来的话,别说脾气不好的摩耶了,哪怕是好脾气的亚利桑那,都不会给他好脸色。
爱宕这种更是会直接拔刀。
“但是,这位顾辰指挥官,应该是真的没办法了,”高雄放下茶杯,认认真真地分析道,“如果他有信心凭自己的力量挡住塞壬的这次进攻,那他绝对不会来拜托我们。”
就和陈苏在尚义县预料的一样,塞壬这次用的,确实是调虎离山,此时此刻的咏叹港区里,顾辰明面上能调动的舰娘,只有一只俄克拉荷马了。
这怎么可能挡得住塞壬!
怎么可能守得住咏叹城!
听了克利夫兰回答的爱宕隐晦地和高雄对视了一眼。
她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但这跟我们没什么关系吧?咏叹港区不是我们的港区,要是塞壬真的攻上来,我们可以直接跑路。”
高雄立刻质疑道:“那时候不好跑吧?面对那么多海兽、深海舰船和塞壬的包围,别说昆西和晓她们了,就算是你和我,在混战中也会难免受伤。”
爱宕马上跟进:“我们可是舰娘啊!受伤这种事又不稀奇,只要死不了,就行。”
“那这些行李呢?你能保证在突围的时候行李完好无损?更何况,你有没有想过,我们这么一走,会不会又找不到指挥官了?”
“这怎么可能!”爱宕提高了声音,“指挥官现在不就在尚义县吗?我们主动去找他不就行了!”
“那指挥官要是离开了呢?还有,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指挥官在半路上被这些袭击咏叹城的敌人攻击了怎么办?”
高雄和爱宕的声音越来越大,她们争得面红耳赤,其他的舰娘听着她们的争吵和分析,没有贸然插嘴。
而克利夫兰则古怪地看了这两只黑发舰娘一眼。
她总觉得高雄和爱宕这吵得也太默契了。
就好像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红脸一样……
084.只有高雄受伤的世界
高雄和爱宕争了半天,从维护指挥官回来路线的安全,吵到保护指挥官留在咏叹城的财产。
双方争得面红耳赤,最后甚至都站了起来,就差拔刀了。
坐在一边的晓支支吾吾地想要开口,却被昆西拦住了。
同样想要开口的亚利桑那被自己的姐姐宾夕法尼亚用一个眼神定住了。
原本躺在沙发上的长岛,在高雄和爱宕吵得最激烈的时候,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但她眯着眼睛观察了一会儿高雄和爱宕后,就又懒懒地躺了回去。
最后,高雄大声喊道:“如果指挥官在这里的话,肯定会希望我们帮助咏叹城渡过这次难关的!”
港区舰娘的性格里或多或少都会有自家指挥官的影子,而自家指挥官是个什么样的人,也只有港区舰娘最了解。
在舰娘们心里,陈苏毫无疑问是一个三观很正知恩图报的好人。
之前在咏叹城受了那么多的照顾,以陈苏的性格,甚至有可能都不需要顾辰邀请,就会自告奋勇表示愿意协助他防守咏叹城了。
“我们协助咏叹城,应该符合指挥官的判断。”高雄斩钉截铁地说道。
但周围的舰娘,此刻却并没有像她想得那样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也没有投来认同的眼神,这让高雄有些惊讶,也有些不安。
“我说错什么了吗?”她不解地问道。
爱宕捂着嘴,似乎是在强忍笑意。
摩耶同情地看了因为刚才大声喊叫而有些脱力,以至于满面通红的自家大姐,说道:“你没说错什么,只是你和爱宕的双簧表演太明显了。”
这演技简直负分。
估计天真的亚利桑那看到一半都看出来了,也就晓这个呆姑娘没看懂。
“诶?”高雄顿时发出了可爱的叫声,脸色比之前更红了。
她用力挥了挥手,垂死挣扎般的反驳:“哪有,我和爱宕明明是很严肃很认真地在探讨问题,甚至差点吵起来了,根本就不是双簧……”
“别骗人了,”摩耶翻了个白眼,“你问问在场的,谁相信你和爱宕是真吵起来了!”
高雄低头环视四周,性格温柔如昆西和亚利桑那刚和她的目光接触,就把头低了下去。
哪怕是克利夫兰都刻意将视线投向了别处。也就宾夕法尼亚心态平和,坦然地迎接高雄的目光,但那眼神分明是告诉高雄——【你崩姐早就看出你在演戏了】。
也就晓眨了眨眼睛:“诶?是演习吗?原来高雄和爱宕她们没吵起来啊,在下刚才还担心她们呢……唔,仔细回忆一下的话,她们两个聊天时的神情确实有些不自然是也!”
高雄彻底绝望了。
原来所有船都看出自己在演戏了吗?那自己又是敲桌子又是大吼大叫宛如精神病一样的表现,就很尴尬了啊!
这太丢人太羞耻了啊!
她恨不得变成鸵鸟钻到桌子底下。
这时,她的视线扫到了和自己一起站着的爱宕,发现自己这个妹妹一点也没有别扭的神色,反而一副开心的模样,要不是捂着嘴,估计会当场笑出声。
她就不觉得尴尬吗?
高雄不解。
摩耶适时地补刀:“爱宕她早就发现我们全都察觉出你们在唱双簧了……高雄你没发现,她后来说的很多话,都是故意把你往沟里带,让你的表现更加情绪化吗?”
高雄:“……”
爱宕放下了捂着嘴的手,轻轻笑着:“没办法啊,高雄一板一眼地表演生气时的样子,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高雄:“……”
原来这个世界受伤的只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