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千恒沙
“神代的知识如何？”
“神代的知识，古希腊和古罗马的可以不用。其他地区的知识我倒是需要。”
“古埃及的知识如何？”
“好。”
埃尔梅罗二世亲眼目睹了这一笔肮脏的交易。他识趣的走到一边，将雪茄全部抽完。他的思绪完全乱了起来，大部分魔术师的魔道在埃尔梅罗二世面前，都不是秘密。先前在新加坡，处理过一个使用飞头降术式的魔术师。那个魔术师还有点创意，在东南亚原本的飞头降传统中，又杂糅了西方的亡灵概念。正因如此，反倒是被格蕾完克秒杀。
但李默的魔术，他是一点都看不懂。知晓对方一身基础是跟随美狄亚学习，但出手并不像是古希腊的体系。四周焦黑的废墟就是证明，上面还残留着神秘的痕迹。从痕迹勉强能出点端倪，但明显不是古希腊那一套体系。
希腊神话，火神赫菲斯托斯更偏向于锻造这方面的情况，而不是司职于毁灭。在废墟之上，二世还能感觉到暴虐的气息，仿佛是某个妖魔肆虐着这里，才使得这里成为废墟。
思考中，李默就和吉兹完成交易。一回生二回熟，上次两人在交换知识的时候，就用了便捷的手法。本次也是同理。
对方给出了条件，那李默也要给出相应的条件。
“神体”，从李默现在的血肉上面割下来一块肉就是了。但里面蕴含的神秘会渐渐的散去，这个速度很快，不像是夜劫家侍奉的神体一样能保留那么多年，大概只要几分钟的时间，里面的神秘就会挥发在世界中。
那是“另一个宇宙观”的神秘，即便是相同的思潮，可也不属于当前世界观。这就和固有结界一般，会受到排斥，想要留在世界上就要大力出奇迹。
李默是一个魔术师。
解决的办法很快在脑海中诞生。他伸出手，「拟似不死」带来的生命力在意念控制下开始汇聚。张开的右手肌肤突起，小小的肉球出现在手上。在此时，肉球还没脱离本体，属于身体的一部分。于是属于“另一个宇宙观”的神秘缓缓流出，进入到这个肉球之中。
就这般持续一段时间，等到积累到一定程度。李默便停止神秘的流入，这点神秘的分量相较于整个宇宙观的神秘总量而言并不算多少。可对魔术师而言，是一个不少份量。
肉球，被切断了和李默肉体的联系，成为完美无缺的球。
球体代表的圆，在神秘学中有着浓墨重彩的一笔。例如魔术阵的基础结构之一便有圆，当然，李默这里采用的概念是圆所代表的圆满无缺，没有缝隙。用中华文化圈的说辞便是，“丹”。
丹，讲究一个锁。内丹派要锁住体内的种种，从而抵达圆满无缺，不漏不尽的地步。外丹派也讲究一个将药材的药性给锁住。
当然，以上解释李默一家之言。利用研究「变化之术」对泛中华文化的有限研究结果，歪曲做到这种地步。
“吉兹先生，这东西在一个小时中都有用。为了照顾服用者的心态，我还特地打磨了下外表。让人看不出原材料是什么。”李默开口。
他手上的球体通红，但看不出血肉的痕迹，就像是普通的药丸一般。
吉兹：“合作愉快。”
第六百二十四章 交易
拿到药丸之后的吉兹轻飘飘的下山，目的地是白若瓏和埃尔戈所在的战场。
观察那里的情况，战斗双方发生了许些变化。先前是埃尔戈单方面被白若瓏按在地上摩擦。喰竜之人似乎要比喰神之人强上不少。但现在，就感知的情况来看，埃尔戈和白若瓏两人不相上下。
估计是知晓体内第二柱神明的名字。掌握第二尊神的力量后才能和白若瓏打平吧？不过，埃尔戈不应该把白若瓏反过来按在地上摩擦吗？
“李默先生，你怎么了？露出那样一副表情。”
“没什么。二世，你是要为埃尔戈求一颗丹药吗？”
眼见李默恶趣味将血肉衍生物称之为丹药，埃尔梅罗二世明智选择顺从对方。旋即开口：“我拿不出报酬。”
他不觉得对方能看得起自己身上的东西，包括知识。对方和彷徨海的魔术师一样，能够使用神代的魔术，那还看得起现代的魔术吗？
李默：“掠夺公说自己拿不出报酬，是在开玩笑吗？这些年下来，二世你通过你的那双眼睛，解析过多少魔术？在时钟塔那里注册了多少版权呢？”
魔道知识是有版权的。时钟塔就是负责颁布版权，同时保护版权利益的组织。为了防止别人偷偷使用，侵犯了版权利益。时钟塔在世界绝大多数地方布置了魔术礼装“观测球·卢克斯卡尔塔”，这种魔术礼装能够监控一片地区的术式波长来判断是否有人侵犯了版权。
当然，这和李默无关。他是可以无视时钟塔的存在，悄悄第四特异点里面的时钟塔直接全灭，由此可见时钟塔的君主们也就那样。其次，魔术礼装观测球·卢克斯卡尔塔是可以监督到有人使用了什么魔术，因为不同魔术的波长都是独一无二的。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任何组织都是需要人来运转的。而人的所作所为往往不会跟着就计划走。
“你需要我那些知识吗？我倒是不介意给你一份，反正不会影响。”
埃尔梅罗二世一副只要你看得上，我可以将那些知识交给你的样子。
对他而言，那些版权不重要。之所以去注册版权，纯粹是身上背的债务太多，能多挣一点钱就多挣一点。
李默摇了摇头，说道：“算了，我脑子里面的神秘学知识足够多了。这样吧，二世，把你的劳动时间当做报酬如何？”
埃尔梅罗二世，他可能因为魔术回路的原因，在实践方面格外没有天分。但是，他在理论上的成就是破格，就像是拥有魔眼一样，埃尔梅罗二世仿佛能敏锐的抓住魔术的核心，从而进行解析，架构。
他不少版权都是对其他魔术师的魔术解读后，再自己重新架构，修改，从而以能被“时钟塔版权条例”认可的差异获得版权。换而言之，二世是那种抄袭别人，还能加以改正使之不能认定为抄袭。就和某企鹅一样。
这么一想，二世在时钟塔有那么多敌人，也是理所当然的。
这也足以证明，二世在理论上的天赋是有多可怕。
所以……
他能不能帮助自己攻克「灵式绊足」和「冲击之杖」呢？
距离再次回到魔禁世界，还有一个副本的时间。等到那时候回去，面对亚雷斯塔的时候，说自己这两个术式一个都没学会，那是不是未免太过了呢？
更重要的是，自己还想从他那里学习到知识。
亚雷斯塔·克劳利，开创了一个时代的男人，是可以成为魔神但放弃的男人。有这样的人，成为自己的老师，那自己的魔道之路不就很好走了吗？
“劳动吗？你想要我帮忙？”
“我需要你帮我研究一个，哦，不两个术式。当然能研究完一个就好。”李默笑着说道。
埃尔梅罗二世思考片刻，最后点了点头。
……
……
战斗结束了。
知晓两尊神名字的埃尔戈还是战胜了白若瓏。最开始的时候，因为战斗经验上的差距落后于对方，但随着熟悉力量，埃尔戈压制了白若瓏。
就在胜负手即将见分晓的时候。
那个俊美的男人出现了。
埃尔戈没怎么见过那么俊美的男人，他比一般的女生都还要漂亮。但又并非是那种阴柔美，而是帅气……
警惕之心被拉到最高，埃尔戈没看清楚对方是怎么出现的。他一只手按在白若瓏的脑袋上，将他死死的束缚在了原地。
“老家伙，你阻止我们的战斗干什么？！”
白若瓏杀红了眼，怒吼着。相较于埃尔戈，他的状态更加差劲。
吉兹：“真是笨蛋徒弟，这样下去，死的只会是你。难道你想要牺牲自己来保全埃尔戈？你什么时候变成这么乐于奉献的人了呢？”
“老家伙，神体已经被吃掉了。”白若瓏战斗上头，可最基本的思维能力还是在的。
吉兹伸出另一只手，拍了拍自家弟子的后脑勺：“张嘴。”
白若瓏照做，旋即他就感觉一颗药丸被塞进自己的嘴巴之中，他不想吞咽。却被吉兹一拍后背，就个直接吞咽下去。
“老家伙，你给我吃了什么？”
“你觉得呢？”
吉兹话音落下，白若瓏就觉得内心的那股冲动得到了满足。那股影响理智的冲动乃是喰神冲动，是对神明的渴望。想要解除冲动，答案只有一个……
“喰神”。
白若瓏瞪大了双眼，惊讶的说道：“师傅，你从哪儿找到的神体？”
他亲眼目睹夜劫家侍奉之神被六尾之狐给吞噬，夜劫家的神体也被吃掉……
“当然是买到的东西。你瞧，正主这不就来了吗？”
与吉兹一样，用空间移动登场的还有李默。不过，他的手上还抓着埃尔梅罗二世，因此出现的时候他站在空中。
二世在被放在地面上后说道：“埃尔戈，张嘴。”
埃尔戈可不叛逆，他的情况要好上很多，老老实实的张嘴。接着一颗丹药从李默手上弹了出去，落入埃尔戈嘴巴中。
做完这个动作的李默看向吉兹：“我还以为，你要检查一下才会得喂给你的弟子。”
“你觉得我没有检查吗？”吉兹说道：“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我们也该离开了。李先生，祝愿我们下次交易也如这次一样愉快，如何？”
“当然。”李默点头。
第六百二十五章 夜劫家的选择
彷徨海的魔术师带着弟子离开了，象征这件事完美的落下帷幕。
以他拜访夜劫家，与夜劫家家主签订赌约为开始。以他的离开为闭幕。
事情结束，那总要有人来收拾残局。
夜劫家的情况，君主·埃尔梅罗二世无法解决。普通的修修补补无法解决这个问题，他家的情况，是神体被摧毁，那是比魔道家族的魔术刻印被摧毁还要麻烦的事情。
魔术刻印的移植伴随着风险，在庞大基数下，总会有倒霉蛋发生意外。于是，修补师和调律师这样，对魔术刻印进行修补，调整的职业登上舞台。可夜劫家的神体，可没有相应的职业帮助她们。
况且，不似被损坏的魔术刻印还能留下一些可回收利用的东西。神体，完全被李默消化干净。
这个问题，只有自己去解决。
李默明白这样的道理。
无视掉远坂凛的询问，来到夜劫朱音的面前，夜劫就面的老妇人自打看见所侍奉之神被狐狸一口吞下画面，就进入恍惚之中。
人生的支柱在一瞬之间崩塌，面对罪魁祸首她本该歇斯底里，要对方付出代价。可见识过那神话才会出现的战斗，便知晓对方的战力有多强，双方的差距太大了。大到让人生不起对抗之心。
无视掉老太太，李默看向她的身边。夜劫雪信坐在那里，平淡的脸上看不出一点心理活动。这位千年难得一遇的天才，在和间桐慎二的战斗中落败，当然，是输给有自己隔空传法的间桐慎二。这并不丢人，天才赢不了挂壁是理所应当的。
击败对手的间桐慎二，没有直接杀死他，而是将他打晕后带到这里。出于什么样的原因？李默不知道，间桐慎二没说不是吗？
落败对于夜劫雪信而言，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他的注意力反而落在了一边的夜劫亚纪良身上。
是的，吉兹带走了白若瓏，却没有带走夜劫亚纪良，这让小姑娘站在这里，略显不安。
她放眼望去，四周找不到能依靠的人吧？间桐慎二倒是能算半个，但很可惜的是，自己阻拦了小姑娘前往慎二的道路。
三个人，夜劫家的三代，这代表着整个夜劫家。
大概明白为什么吉兹不带走夜劫亚纪良了……在他看来。自己会处理这一摊子破事吗？哎呀，哎呀，可真麻烦啊。
“该如何处理你们夜劫家呢？”李默问道。
最简单的办法，那当然是杀死所有人。有句话不是这样说的吗？问题解决不了的话，那就解决提出问题的人吧。
杀人，是最高效的手段。以日本的情况来看，死人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如果找不到尸体，还会别定义为失踪。失踪三年才会被认定为死亡……而三年，谁还会为三年前失踪的人忙碌呢？
可李默不喜欢那么做。他觉得那样很浪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价值。
夜劫朱音开口了：“这是在你的一念之间吗？”
“嘛，我现在想要尊重你的意见。夜劫朱音，在你的眼中，夜劫家的未来是什么呢？”李默说道。
这时候将思考进行分割，大部分注意力都拿去进行研究，学习。扩充自己的知识储备，在主观意识上自己知道的神秘知识越多，那体内的「伪·模拟创星图·神秘基盘」诞生的神秘也就越多。
事到如今，怎么那十万三千本魔道书自己还没学习完毕，自己有那么偷懒吗？
某个分割的思维区间闪过这样的念头，然后又投入到忙碌的学习之中。
夜劫朱音：“夜劫家还能有未来吗？”
具备前瞻视角的人，是痛苦的。岁月带来的阅历让夜劫朱音对未来感到害怕。在日本的神秘侧中，当一个家族进入了衰败期，等到的绝不是同行的支援，而是来自其他家族的掠食。神秘侧的人家族就和商场的企业一样，雪中送炭的事情是万万做不得的，像是豺狼一样冲上去才是真理。
以往的夜劫家便是这么做的。
李默捏了捏下巴，说道：“怎么会没有未来呢？传统的道路走不了了，那就走西洋魔术的道路怎么样？正巧，时钟塔的君主就在这里，安排自家弟子去时钟塔进修如何？魔术刻印也不用担心，材料我这里有，甚至于技术我也是有的。”
魔术刻印那种东西，都是低级技术。那积累神秘的过程太缓慢了，甚至在传承的时候还会有风险，哪怕成功传承下来也会有排斥反应之类。
远不如「伪·模拟创星图·神秘基盘」。
不过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该方案是不可复制的。长达数百年的咏唱时间是第一个难点，在体内形成一个“宇宙观”有是一件事。若不是有「龙之遗影」这个能力，冥冥之中和那位“人类最终试炼”产生因果联系，否则还真成不了。
所以，魔术刻印好啊，可以量产，量产是好文明！
“远水救不了近渴。”夜劫朱音说道。
为了自家的利益，她能做任何事情。她看出来，对方不愿意背负夺走神体的名声。想要补偿自家。将事情性质从“抢劫”降格到“强买强卖”。
前者夜劫家是一无所有。而后者，是能得到一定利益。哪怕这一部分利益不足以抵偿神体的价值。但能损失能弥补一点是一点。
“战略收缩不行吗？有君主的名望在，有冬木市一脉的支持，难道你夜劫家还能就此覆灭吗？”
李默何尝不懂对方的心思。夜劫家在夜劫朱音手上发展状态，恰似步入勃勃生机，万物竞发的境地。怎么一眨眼之间，夜劫家就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呢？
从天堂到地狱的经历，能够缓过来已经是夜劫朱音心理素质够硬，她都还有心思去考虑夜劫家的未来如何。
“可我不接受衰败。”似乎是洞察到李默的态度，夜劫朱音调整好自己的思路，再次重申。
李默说：“那可是最稳妥的办法，你真不愿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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