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千恒沙
她踩下了油门。
“既然如此，那就早点抵达，将罪魁祸首解决掉不就好了吗？”
“所以，我已经踩油门了啊！李默，你可别光说不做，你有办法吗？”
李默：“有，但现在懒得动。”
“你还能再懒一点吗？”
“当然可以哦。”
被人请求懒一点。还有比这更舒服的要求吗？
听着远坂凛路线气急败坏的样子，李默笑了笑。换做是间桐樱，她会一笑而过，完全没有逗弄的乐趣。
道路两侧都是树林，湿度也越来越高，到别说是薄薄的树叶，就连纤细的竖直都垂下头来。
李默伸出了手：“好烦啊。”
他讨厌这么黏糊糊的感觉，于是魔术从指尖冒出，这种因结界诞生的瘴气，被驱赶了出去。
远坂凛没有在乎李默的行动，她开口说道：“格蕾，你感觉到什么吗？”
“大概是匣子吧？前面的山峰，很像是一个黑匣子。”
就在有新的发现的时候，远坂凛停下了车辆。
从这里向着上方走去，就能抵达夜劫的山门。
“按照李默的说辞，正面进攻是不大行的。接下来能做的，也不能说是侦查。”
她把SUV开向了几乎没人使用的山路。这里没有铺路，导致车辆摇摇晃晃的。
在离开的时候，在两仪先生的帮助下。她们研究过许多地图，目的是为了规划路线。
“因为是私人的土地，所以无论是什么地图，对这里的细节都很模糊。但通过归纳相似的地方，找到了大概是以前的老地图上留下来的，从后方进入山林的道路。”
切换刹车和油门，在越来越狭窄的道路上前进着。路旁伸出来的杉树树枝都和汽车来了许多次亲密接触。由于是租借来的汽车，所以根本没有顾虑。
当行驶到一定距离后。阴郁的瘴气变成了晴朗的海风，从车窗钻进来的树叶变成了浪花。
“触发了结界对异物的自动排斥反应吗？这是麻烦，李默……李默那家伙在这时候离开了吗？”
后视镜中的座位上，空无一人。
第六百一十二章 夜劫朱音:要来一次交易吗?
朽绳山。
这是一个不错的名字，给人一种充满历史的气息。仔细想想夜劫家的情况，这句话也算不上错。
这里是夜劫家的私有土地，是她们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
李默弯下腰，手指的五指分开插入土地中，然后抓起一把泥土。
“光是土壤之中，就存在着不少的神秘啊。这便是家族的底蕴吗？”看着泥土从五指缝隙中纷纷落下，李默缓缓说道。
他当然感觉得到这座山的异样。他甚至看得出来这座山是怎么形成的，在很久以前，当夜劫家的先祖意识到大环境的改变，神秘正在消散。这是无法更改的局势，夜劫家通过对这座山峰的改造，让神秘延缓的速度减慢了许多，于是乎相较于外界，这里的神秘浓度要高上许多。
李默能感觉的到，在这里可以较为轻松的施展一部分神代的魔术。
另外……
“亡灵的性质，冥界的性质？啊，看样子远坂凛应该遭遇不少亡灵啊。这不是被格蕾完克吗？”
埃尔梅罗二世的弟子，名为格蕾的少女并非是标准的魔术师，而更像是守墓人。守墓人守墓人，对付的就是各种灵体！如果是真人，那格蕾的全部实力就发挥不出来，但如果是灵体，她能发挥百分百的战斗力。
可想而知，夜劫家赖以生存的人海战术对格蕾和凛这一对组合没有用。李默都想得到，以往夜劫家遭遇的袭击，都会被亡灵配合夜劫家魔术师的人海组合击溃。但这次，前者有格蕾解决，后者有远坂凛应对。
属性齐全的远坂凛，在魔道上的积累不菲。假以时日，指不定能如苍崎橙子一样，成为“冠位”魔术师。如果自己没记错，在某些世界线中，她甚至还会成为宝石翁弟子，还是能让宝石翁满意的底子。
所以，李某人不担心远坂凛和格蕾的安全。
顺着四周的森林，沿着山坡向着上方走去。李默感受着四周的环境，体内「伪·模拟创星图·神秘基盘」储备的神秘正在扩大中。
他在解析着这座山储备的神秘。他的“宇宙观”中没有这样的神秘，在解析之后复刻一份难道不好吗？
在感知中，李默能够感应到神秘最浓于的地方在哪儿。心念一动，空间传送的魔术使用出来，这是一般的魔术师掌握不了术式。
然后，他在「磐座」之中，见到了神明。
「磐座」，也可以称呼是「神篱」。正如名字一般，大多是树木和岩石，有时候是草丛和海岸。总之是神明栖息的场所。在日本，存在这样的地方才是信仰的根据。
尤其是，山。
山是连系天空的地方。河川是从山中涌出。降下山的恩赐，维系山民性命的，亦是群山。人和山如此多的互动之中，山林本身成为信仰的对象也是自然的。
夜劫家，在山中因神明附体而成为被尊敬之物的，是一颗大树。这也是神篱和磐座。
这颗大树矗立在宅邸的深处，被结界层层包围着。如此严密的保护，怎么看就是十分重要的东西。而只要观看树木一眼，就能确定，这确实无比宝贵。
整个地球，有全体通黑的树木吗？
这样的黑色不应该出现在树木上才对。按照李默浅薄的科学知识来看，黑色应该是吸收所有光线才能显露出来的颜色。但黑色在神秘学上可不能这么算。
许多东西在神秘学中，都具备着两面性。好的象征意义，坏的象征意义，都可以聚集在一个事物之上。
知识在脑海中浮现，若是秋天，根绝产生红叶的色素花青素的沉积状况，或许会呈现这种颜色。但现在是盛夏，这样的色彩未免太过异常。
而在这个国家，异常，就可以看做是神明的显现。不同于欧洲，那里对异常可以解释为主的恩赐，也可以解释为恶魔的诱惑。在日本，一切的异常都可以看做是神的显现。
日本有八百万神明。当然，不是真的有八百万神明，这里只是一个虚数。指代的是众多，日本相信万物有灵，什么灵都可以被称之为神明。
这一棵大叔就是夜劫家侍奉的神明。
漆黑的树叶，漆黑的树枝，漆黑的树根，漆黑的树皮……所有所有都是漆黑的。连带着四周围着的注连绳与垂下来的御币也都是黑色的。
通常而言，为了表现在洁净的环境中迎接神明，御币应该是白色的。
在前端坐着的女人，也穿着濡湿鸦羽一般的黑衣。
她就是夜劫朱音。
她的儿子，夜劫雪信方才从这里离开了。去履行作为夜劫家一员的职责，而在此之前，双方交流了很久以前发生的事情。
她问雪信，小时候飞在天空上的感觉如何。
唯有想到这件事情的时候，她才觉得，时间是过去的那么迅速。
“要结束了。”
夜劫朱音的视线，落在面前漆黑的桌子上，上面放着一张面具。
昨天，雪信的皮肤连同神体一起被剥离，贴附在面具之上。面具是黑色的，并不是一开始就这样额，而是把皮肤贴在神体之上，不久后就变黑了。
在面具的旁边，有一个漆黑的立方体。这是一个囚禁着白若瓏和亚纪良的匣子。黑面和黑匣并列排放，会产生奇妙的振动感和共鸣感，向周围传播开来，矗立在眼前的黑色大树也让人觉得似乎这是正在颤动。
夜劫朱音闭上了双眼。距离仪式开始的时间，快了。当仪式开始的时候，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真是可惜啊。”
男人的声音出现在了这里：“方才走出去的那个男人。是你的儿子，夜劫雪信吧？真是千年难得一遇的天才啊。放在大陆那边，说不定会被人称赞为仙人之姿。真可惜啊，他要死了。”
老妇人夜劫朱音并未慌乱，她开口说道：“阁下，就是李默先生吗？”
“吉兹来过了吗？”李默从夜劫朱音的身后走上去，低着头看了看桌面上的黑匣子和黑面具。
“有趣的东西。大国主神对吗？龙蛇的气息，是那么的明显。”李默开口说道。
夜劫家侍奉的神，乃是大国主神，是苇原中国的神祇。在日本神话中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强大神祇吧。不过，仍然在“三贵子”之下。
夜劫朱音仍然正坐在那里，旋即，她开口说道：“李默先生，要来一场交易吗？”
第六百一十三章 变化
交易，是高扬斯卡娅的词汇。在最近这段时间，自己听到这个词汇的频率是不是有点多了呢？
李默看向了夜劫朱音，这位夜劫家的家主，年龄已经不小。扎着发髻的头发，有着一部分变成了白色。
收起了轻松的笑容：“你是担心，夜劫家祖传的基业在你手上衰落下去，对吗？”
“是啊。所以，李默阁下，有兴趣和我来一场交易吗？”夜劫朱音平稳的说道。
交易……
李默闭上了双眼。旋即说道：“你给出的的筹码是什么呢？夜劫朱音。对于我而言，一般的东西对我毫无意义。”
他伸手，感受着微风吹拂指尖。“在我看来，你们夜劫家唯一有价值的，不过就是这神躯了。当然……如果是六岁的夜劫雪信成为我的弟子也可以。真可惜啊……”
他睁开双眼，金色的瞳孔浮现出来，那是作为非人的象征。按照日本的看法来说，他是神。
八百万神，这个范围太大了。大到李默能轻松成为这“八百万神”之一。
“雪信那孩子……”夜劫朱音说道：“没想到你对他是那么的看重。”
“六岁就能腾空飞行，这样的天资比不上我见过的那几个妖孽，但也足够优秀了。夜劫朱音，不要露出惊讶的表情。我对世界的了解，比你知道的太多。例如两仪家的家主，她的眼睛，是可以杀死神的。真正的神。”
李默开口。
体内连接根源的两仪式，无疑是高端战力之一。只要是有死的概念，那她真的有可能杀死对方。即便是两仪式受限于人类的身体，但她的体内，不是还有着“两仪式”吗？
夜劫雪信，真的很可惜。在继承夜劫家的“神体”之后，神体产生了排斥作用。是了，就连魔术刻印在移植的时候，都会出现排斥作用。更何况，神明的躯体呢？
假设夜劫雪信没有出问题，那李默或许会把对方当做实验对象。当然，这是互利共赢的，李默别的不说，治疗人有一手。类似于火影忍者中，千代救助我爱罗的转生之术，也即是用自己的生命力转移给别人从而救活别人这样类似的术式，at是拥有的。再配合「拟似不死」的能力，能解决许多问题。
“我对将死的夜劫雪信不怎么感兴趣。当然，我也可以把他救活。但还是那一句话，夜劫朱音，你的筹码又是什么呢？”
交易的前提，是对等。
你有我需要的东西，我有你需要的东西。这便是以物换物。
李默是以强盗的身份出现在这里，他的目标，有且仅有大国主神的神躯罢了。内里的“龙蛇属性”对自己很有用。
夜劫朱音陷入沉默，她算是明白，彷徨海的魔术师口中的“难缠的角色”，是有多麻烦。
“如果，老身用整个夜劫家来换取呢？”
“哦？”
李默歪着脑袋。
他的视线从夜劫朱音的身上移动开来，看向了远方。似乎察觉到某种微妙的气氛后，说道：“有不得了的家伙出现了。”
接着，他又说：“夜劫家的家主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呢？既然是交换，那么你又索求什么呢？”
夜劫朱音从正坐的姿态站起身来，带有皱纹的脸颊露出庄严肃穆的景色：“这是交易，但，是对赌一般的交易。如果你输了，你就成为夜劫家的仆从，如何？”
“对赌交易吗？就和赌博一样？”李默：“如果有闲暇时间，我倒是可以慢慢陪你老人家玩玩交易。但现在，时间不够了。很抱歉。”
他伸出了手。
漆黑的树木所在之地，微风吹拂着御币晃动。这里一下子变得寂静无声，黑匣子和黑面具之间那奇妙的律动，停止了下来。
持有六条尾巴的狐狸注视着这里，掌握了这里。
……
……
山脚。
日本的土地制度是允许私人拥有的。所以，朽绳山的一切对于远坂凛这样的外来者来说，都是个未知数。
远坂凛和格蕾走在土地之上，租借来的汽车SUV已经被丢在了路上。在李默离开之后，没驾驶多久，前方的道路就被倾倒的树木所阻拦。两人被迫行走在路上。
这一路上，远坂凛已经施展了不少魔术。想来主人家已经发现了她这个不速之客的到来。
“我想，夜劫家肯定是不热情好客的。结界内是没有瘴气了，但脏东西可不少啊。”
脏东西。
指代的当然是灵体。当然，在见到那些怪物出现的时候，远坂凛就知晓那些东西是什么了。
四周的环境，有着不少的鸟居，这些鸟居连绵不断，藏身于山脉之上，给人的感觉就像是露出体外的骨头。而在不愿出，有着一条河流，灯笼在里面流淌着。
这是在亚洲普遍存在的习俗，大概是慰藉先祖的死者灵魂的习俗。黑色的灯笼一个接一个，仿佛漆黑的学院在山间流淌。
魑魅魍魉。
“真是的，好不容易用隐身的术式躲开了那些人。却躲不开这些东西吗？格蕾，你能轻松解决的，对吧？”
“当然。”
如果是人，格蕾不会这么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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