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兄贵少年不会被肛
但埃佐还这次真正意义上的开拓了眼界,原来军队在遭遇斩首之后还有更加自由的选择。仅仅因为一句‘我军败了’,完成莱塔尼亚密探制定的精密计划,成功渗透进入多索雷斯的反抗军部分竟然直接崩溃了。直接抛下了正面对抗的雇佣兵,就像是一摊散沙一样,直接朝着整个城市中没有守军的地方尽情扩散溃退。
而在一支军队溃散,所有人都变成散兵游勇的情况下,打砸抢就几乎变成了一种司空见惯的情形。这和什么反抗军苦战乱久矣所以起身斗争的本心不同,也许反抗军刚刚打出旗号的时候是这样的。但随着战争的继续,越来越多鱼龙混杂的成员进入反抗军,形成各种良莠不齐的小团体,这个旗号需不需要去遵守,很大程度就要具体落实到每一支反抗军自己的情况,甚至具体到每个反抗军自己。
而对于并不是直属于潘乔,来源复杂,并且部分人员已经渗透进多索雷斯这个花花时间有些时间,现在指挥崩溃,手里也有武器,变成溃兵的反抗军而言。这份旗帜和口号能够带来的约束力,变得越发脆弱。
首先是一个被砸碎的橱窗,然后就像是多米诺骨牌一般,大规模的抢劫行为开始在反抗军溃退的地方爆发。而更加雪上加霜的,则是多索雷斯本身的一部分市民也加入了这场大规模的零元购活动之中。毕竟对于他们而言,稍微动动手事后就能在多索雷斯过上一段时间阔气生活的诱惑,实在是太强了一些。
于是在经历了短暂时间的正式交火之后,多索雷斯就提前的
进入了劫掠和混乱的被攻占状态。不幸中的万幸则是多索雷斯真的关键精华地段被坎黛拉女士手中较为可靠的部队防守,而雇佣兵因为违约金的诱惑,倒是没有加入到劫掠中去。而是在坎黛拉女士增加了酬金划定了区域之后,开始压制这些溃兵的劫掠行为。
但由于没人愿意死在战斗结束前的最后一颗子弹上,雇佣兵行动的速度很慢,倒不如说是有种等溃兵抢过去之后再上去占领被劫掠过的街区的味道。
“市长女士,现在你有机会去拯救你的城市,让损失不那么难看。你的市民,之后也会对你心怀感激。”
自始至终坎黛拉控制的多索雷斯的治安力量都谨慎的把守着市政府周边和一些临近的普通居民区,对于更远处城区中的浓烟和骚乱则采取了无动于衷的态度。这让只是作为游客的埃佐相当难以安坐,这明明是迅速恢复城市秩序的好时机。
“阿拉贡先生,您还是不够了解多索雷斯。我的多索雷斯,已经被照顾好了。”
坎黛拉只是看了一眼窗外的烟尘,然后又低下了头。双层的玻璃隔绝了外部的声响,也挡住了硝烟的气味,仿佛这只是一副普通的安居乐业的城市的景象。
自从执掌多索雷斯开始,市长女士在规划城市的时候,市政府和最为精华的银行系统,水电公共设施都是被集中在一个区块的。而围绕着这个区块则建立了一些居民区——为市长服务的人,能够享受到优惠的居住区。他们可以是警备部队的成员,支持城市运转的官僚,又或者是公共设施的工作人员。可以说从一开始,坎黛拉就已经将统治城市的一切,彻底的纳入了掌心。
“而剩下的部分,会有人自己照顾好自己的。”
赌场、酒店、KTV,这些地方总会发生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那自然也需要有人将之弹压。坎黛拉,或者说多索雷斯市政府本身拥有的娱乐产业自然有着自己的安保力量,正面对抗军队的力量自然是没有,但散兵游勇的溃兵也是很难啃下这些地头蛇产业的。
至于那些并不是由市长女士控制的娱乐产业?先不说就算被溃兵冲击,导致市长女士能够在时候驱虎吞狼获得的更多收益。就算是对方真的守住了,对于坎黛拉而言也不是什么坏事。毕竟地头蛇不愿意站出来帮助她守护城市,但在遇到混乱的时候,对于守护自己的财产,绝对会不惜一切代价。
当然至于会不会有某些人会趁着这个机会上演一些友商的互相伤害,又或者将之前在多索雷斯因为明面上的秩序还存在而短暂搁置的恩怨情仇全都翻出来,来个有怨抱怨有仇报仇,那就谁也不知道了。
总之会留给坎黛拉的,会是一个经过洗牌,控制起来更加不费力气的多索雷斯。至于埃佐提到的普通市民,他们某种意义上并不算是坎黛拉的统治基础。
“阿拉贡先生,普通市民这种存在,只要有个安定的环境,只要多索雷斯依然屹立不倒,就会源源不断的出现的。因为出了多索雷斯,玻利瓦尔平原上其他的角落无时不刻不处在战争之中。”
所以对于市民,坎黛拉市长就干脆的抛弃了。一如那些既不是市政府,又不是各大家族控制的,由市民经营的各种小店铺们一样。它们成为坎黛拉市长用来分流溃兵威力的缓冲带,或者说这场骚乱中唯一的牺牲品。
“而剩下的人,则会更加深刻的意识到安宁的可贵,他们会发了疯的爱我的。而且,阿拉贡先生你也应该知道,多索雷斯眼下还不能说安全。”
毕竟虽然之前跟在多索雷斯后面的王国军和政府军都因为潘乔的反抗军撤离要塞而转向去追踪反抗军的踪迹,但眼下的这种变故会不会给那两支军队错误的想法?趁机,接管一下多索雷斯什么的。那么,坎黛拉那编制完整,装备精良的警备部队的不动,就显得异常的重要了。
某种意义上,可以套用一句埃佐穿越之前听过的阿拉伯谚语,‘人不能随便生气,因为你一旦生气,就会使出真本领,这样别人就会知道你的真本领很烂!’。只不过坎黛拉市长这边的情况则是稍微复杂了一些,不过终究选择了无论如何都不会生气的态度。
毕竟坎黛拉的优势是金钱和利益交换带来的游刃有余,是多方勾连形成的三方动态平衡。在真正战斗方面,无论多索雷斯的警备部队是真正精良无比又或者只是样子货,对坎黛拉而言都不会是一件好事。毕竟多索雷斯只是一个和三方关系都不错的城市,真有精锐的话,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而如果精锐真的很烂的话,怕不是雇佣兵立刻就敢反水。毕竟市长没了,怕不是违约金也不用缴纳了。所以在情况还能得到控制的大前提之下,坎黛拉绝对不会拿出自己的真本事。或者说,将自己的手段藏在暗处以黑箱去掩护,才是最为恰当合适的。
“我知道,如果这就是市长女士的选择的话,那我无话可说。”
当然,这种完全适应了玻利瓦尔大区匹配机制的摆烂思路,终究也让埃佐被气了个够呛。这更多是一种心态的跌落,在汐斯塔的时候,他的疾速追杀打出了一个城市的黎明。在伦蒂尼姆的时候,他是一个国家从封建主义向文官体制转变的见证和重要参与者。可对于脚下的这座多索雷斯,他的感觉,这里的确更先进一些。比汐斯塔发达,比伦蒂尼姆去贵族化。
但这里没有希望,这里就是个大号的,没有小丑的哥谭。而他的所作所为,与其说是让这座城市变得更好。倒不如说是帮助坎黛拉处理掉了一个脓疱,还是那种爆炸之后流脓一地的处理方式。问题的确是得到了解决,但造成的损害,却形成了一种很糟糕的扩散状态。
而更加糟糕的则是,埃佐忽然意识到这几乎是坎黛拉作为市长的最优解。因为她将多索雷斯打造成了如今的模样,这片土地根本不在乎普通人。就算是没有这种骚乱和劫掠,赌场的收债人,街巷暗处的劫匪,太多太多的人有太多的手段,会将无辜的生灵,化为下水道中的腐臭尸体,又或者道路角落不为人所在意的暗红色痕迹。
一切都是那么的司空寻常,都是那么水到渠成。坐在埃佐面前的坎黛拉脸上的表情,让埃佐忽然的意识到一个词。
“放心吧,阿拉贡先生,你的朋友们都得到了妥善的照顾。我不至于让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的朋友蒙受丝毫的损失,多索雷斯对您这样的人总会有些厚待。”
理智的疯子,或者精密的机械,所有人在她眼中,都有价码。而不值钱的人,根本不在她的考量之中。
“更别提,我以为您会更加风度翩翩一些。毕竟我也在维多利亚生活过一段时间,您应该已经习惯了那里的氛围。无论哪里都有自己的规则,维多利亚可能是秩序和政治,而在这里,就是金钱。但无论如何,都不会是市民。”
就像是被采访一样,又或者是单纯想要帮助埃佐更快的进入角色熟悉这个玻利瓦尔,坎黛拉笑着讲述起了自己的故事。
“您知道吗,其实我的父亲过去就是这座城市的市长,不过很遗憾的作为一个莱塔尼亚的傀儡,只会贪污的他没过几年就被哥伦比亚方面煽动的‘愤怒的市民’给赶下了市长的宝座。事后我因为好奇调查过,大概是多大一笔钱让愤怒的市民掀翻了我父亲的统治。”
坎黛拉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钞票,一百的面值是除了五百以外第二的货币。在日常交易中使用很多,也是有钱人给小费时候的不二之选。而坎黛拉,则是将这张钞票懒腰撕成两截。
“五十块,在多索雷斯随便一家餐馆洗一整天盘子都不止这个钱。而那群上街的‘愤怒市民’,就因为这样一笔小钱将我的那个废物父亲掀翻在地。您觉得这样的市民,又有什么需要讨好和照顾的必要?因为五十块,我的母亲客死他乡,我的父亲行踪不明,这样的市民们?”
那坎黛拉是凭着什么重回市长宝座的呢?她给出了很多的承诺,不过针对的更多是地头蛇,又或者真正有拳头并且想要财富的人。他们团结在一起,共同从市民和游客的身上赚取财富。这些人,才是坎黛拉真正在乎的。
至于市民?为了一点小甜头就能背叛,那同样也能被一点甜头收买。这就是简单的数学题,付出有回报,其他情感或者道义上的事情,都被坎黛拉当做不必要的东西,遵照奥姆剃刀定律,赶出了自己的脑海。
“这座城市如今能够生产全玻利瓦尔最好的烟草、酒、咖啡还有糖,就算哥伦比亚和莱塔尼亚互相不算的勾心斗角,但两边的贵族不约而同的会选择这里当做度假胜地,顺便给我一个面子,在这座城市里不会出手。阿拉贡,这些东西,一丝一毫都和你口中的市民没有关系。”
玻利瓦尔到底是什么?一个来自于伊比利亚的地理名词?一个被莱塔尼亚统治的时候划定的,附庸国的范围?又或者这片平原上生活的所有人的集合,又或者单指佩洛?坎黛拉解决不了这些问题,她在乎的只有自己的城市。
这是玻利瓦尔的天堂,对所有买得起门票的人开放。
“对于你的行为我无法评价,因为我实在是不懂这片土地,这对我而言,太过魔幻了,就像是去了什么泰拉以外的世界一样。”
多索雷斯,或者说玻利瓦尔的情况,埃佐必须承认他在来到这片平原的时候并不了解。所以他带着一份傲慢,认为这不过是莱塔尼亚,伊比利亚再加点哥伦比亚的大杂烩。反正他和这三国都打过交道,哪里会遇到什么自己无法理解的事情?
不过事实上,坎黛拉给埃佐展示的玻利瓦尔,他还真的没见过。光是一个多索雷斯,在统治的层级上已经足够埃佐给打上
一个人间之屑的定义了,但就这种状态,一方面眼下成了多索雷斯在这片大地上平稳运行的唯一选择,更是抽象的让多索雷斯成为了存在于地狱中的天堂。
至于什么联合政府,辛嘉斯王朝又或者反抗军,虽然只领略了一下反抗军的风采。不过从匹配机制能稳定发挥作用来看,另外两家应该也没什么差别,都是一个劲儿的糟心。而在这种内生环境的混乱之外,还得考虑时不时过来插上一手的哥伦比亚和莱塔尼亚。
这些东西,共同的构成了这片大地上的‘魔幻现实主义’,光怪陆离,令人难以置信,偏激狭隘,却又离谱的自成一派,甚至还能稳定的运转下去。饱受战乱、瘟疫、贫穷、外来入侵与剥削这些共同构成的,超出常识的痛苦、梦幻、传说与文化冲突,这些埃佐只能用魔幻来形容的状态,却是玻利瓦尔人的常态。
和乌萨斯那因为凛冽寒风催生的残酷不同,玻利瓦尔的苦难,更多出一份人祸的深层次意涵。
所以坎黛拉才会不断的笑着对他说,他还不明白玻利瓦尔,不明白多索雷斯。
“你只有一个人,能改变的东西几乎不存在。”
看着坎黛拉,埃佐忽然有一种感觉。也许老护林人对潘乔的不辞而别,不仅仅是对反抗军内部的不满。也许更多是看清楚了这片土地的本质,在这片魔幻主义的土地上感到了迷惘,进而变得失望,乃至最后拂袖而去?
但至少,他还是有明白的事情的。
“但我自认为还是懂人的,我人为每个人的心底,总会有些高贵,有些足够照亮自身的东西。我,选择相信希望。”
对市长女士点点头,仿佛觉得不舒服一般,埃佐从那张造价不菲的维多利亚手工沙发椅上站起,从门口的警卫腰间拿过一柄军刀,离开市政府。
一路上对出现的溃兵,埃佐就如一团狂暴的旋风。一路向前,将一切魔幻和不真实扔在脑后。他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只是想去海边看看,找到维娜和西蒙他们,和他们待在一起。
“阿拉贡,你吓死我了,我差点射中你!你之前跑哪里去了,我都以为你遭遇不幸了!”
直到近乎化为血人的他,在海滩边上的商业街屋顶上,看到了拿着弓箭,脖子上挂着大金链子,穿着大裤衩,头顶扣着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自行车安全帽,大呼小叫的西蒙。
埃佐的面前,则是用隔离护栏还有各种杂物堆砌的街垒。听到动静之后探出脸来的则是维娜,然后就是松了口气的商店街住户们。
“抱歉给冲散了,可这地方的路我也不熟啊!”
一边打趣,埃佐翻过街垒。
所以,他选择相信希望。
69.给维娜开一扇窗,然后将她推出窗外
“哈哈,夹着尾巴跑吧,我们玻利瓦尔人才不会怕你们这种臭鱼烂虾!”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又或者土豪一般都比较适合站在高台位。总之其他方面看起来都不怎么给力的西蒙在担任瞭望和高台输出方面的角色的时候,埃佐觉得他至少得有个四星干员的水准。这四星还是因为他手里的弓是凑合的轻量弓,按照这位经常闲着没事就去打猎的玻利瓦尔人的说法,他自己的弓比手里这种玩具有力量的多。
而且更加难能可贵的是这位本身非常有钱的玻利瓦尔人并不是凭着兴趣守在制高点,从骚乱开始到现在,甚至被溃兵用弓箭远远的瞄准过。不过这位老兄依然在屋顶活跃的上蹿下跳,丝毫看不出胆怯的情绪。
虽然西蒙的准头偶尔会歪掉,不过面对乌合之众的溃兵也可以说是刚刚好。作为证明的话,这片油水算是微妙的商业街基本没有什么溃兵团伙来冲击。毕竟绝大多数都被西蒙两箭一射,打倒几个领头的之后,就夹着尾巴跑掉了。
‘神鹰,安第斯山的王者,把我带回我亲爱的土地,我的家乡安第斯山,我要和我思念的兄弟们生活在一起!’
甚至,在没有敌人的时候。这位来自玻利瓦尔边际山脊的伊比利亚后裔甚至会弹奏着他的空气班德拉(一种传统乐器),一边用脚揣着屋顶的边缘打拍子放声高歌。那是一种非常直扑,甚至带着些野性的高亢歌唱。因为大静谧而沉寂的伊比利亚人的热情和激情,在这维多利亚人聚集的小小街道尽情唱响。
同样,点燃了那些从自家的角落拿出扫把棍,剁肉刀,甚至擀面杖的市民们。让他们心底的恐惧,逐渐被安抚,甚至涌现出些许的勇气。哪怕偶尔真的有顶着弓箭想要往商店街里冲击的溃兵,在埃佐和维娜他们作为三角攻击头虎入羊群的时候,剩下的居民也能给散兵游勇以迎头痛击。
“对,我们不怕!”“滚回下水道去吧!”“谁没刀子啊!你过来啊!”
从骚乱刚爆发的午后到夕阳西斜的黄昏,西蒙就像是充满了电量的疯猴子一样。
在屋顶都来走去,时而放声高歌,时而用那高亢的嗓音和埃佐开点不咸不淡的玩笑。
“阿拉贡,老和你聊没意思啊。你给我拉个老乡过来,我问问话看看这地方值不值得投资。就那个,之前一锤子给对面打飞出去的老哥我看就挺好!”
而埃佐也乐意配合西蒙的胡闹,直接就给茫然的拿锤老哥给拉了过去,稀里糊涂的就开始了聊天。不知不觉的,街道上的气氛变得越来越热烈,原本处于骚乱中的多索雷斯的一角,甚至还出乎意料的传出了笑声和歌声。
而越是歌唱,越是笑声弥漫,原本还想过来发点财的溃兵更是心慌意乱。毕竟什么人能在战乱中这么放肆的大笑?怕不是都疯了。赶紧换地方,找那种胆小又好欺负的得了。
而等到晚饭十分,更是有胆大的女士们直接张罗起了所有人的晚餐。因为暴乱的缘故,水电气的供应都出了问题,但商店里有的是瓶装水,餐厅里也有气瓶,再不济随便拆几个木门或者桌子也能弄出一个大灶来。
“哈哈,开饭了开饭了,这闻起来就好吃。”
而本来多少该有些格格不入的西蒙自然是十分顺利的加入了吃饭的圈子,甚至分发晚餐的姑娘还给他多打了几勺,甚至有些大胆的在某位高原下来的浪子脸颊上吻了一下。
当然,作为近战攻击三角的埃佐、维娜和因陀罗也得到了特别加量的待遇,不过多少还是比西蒙有些差距的。毕竟从各种角度而言,帮助居民们度过最惊慌时间点,给他们以勇气的,是西蒙而非维娜。
“阿拉贡,真的,这种事情千万不要再来第二次了,太累了。”
一直到晚餐后,西蒙嚷嚷着又要上去守卫,拉上埃佐拿了一壶咖啡去陪同之后。终于像是绷断了弦一般,靠着墙壁一副随时会昏睡过去的模样。
“西蒙,我觉得你也许不该当个商人,你是个天生的鼓舞者。”
一下午的战斗,让埃佐看到了西蒙的另一面。而他第一时间的感受,是一部比较经典的抗战电视剧《我的团长》中的那名冒牌团长,做过小商人,军衔是贿赂来的,跳过大神,从头到尾看不出一丝一毫正轨军人应该有的气质。可就是这么个疯子,硬是在赤手空拳的情况下,凭着一些狡猾和厚脸皮,带着溃兵走出了野人山。
虽然罗唣,却结结实实的,稀里糊涂的成了所有人安心感的来源。
“什么天生的,你当我的种植园是怎么保护下来的?工人们跟着我就是拿工资,要想一起保护财产,光加钱可不行,得大家都胆子大才行。不过这些人也是好样的,带动起来不怎么费劲。”
对于埃佐的称赞,西蒙倒是没有什么得意,也许是因为疲劳,也许是根本不想碰上这种破事。
“你怎么忽然想起来跑到战线来了?咱们的酒店应该是重重保护的地方吧?趁乱跑回去,对你应该不难。”
埃佐拿着小树枝挑了挑屋顶的小篝火堆,免得某个死要面子说要守夜的西蒙给冻感冒了。说真的,西蒙有这种本事其实也什么奇怪的,毕竟能在玻利瓦尔内战中把生意做的无比稳定的,就算不是狠人,也是山人自有妙计。但像西蒙这种遇到乱子不想着跑路,甚至反过来帮忙守街垒的土豪,多少就很有意思了。
“这不是你跑不见了吗,我可不能扔下朋友不管。然后就是你的两个小妞看我傻傻站在沙滩上,以为我有危险,就给我保护起来了。说真的,你怎么认识这么热辣的小妞的,身手比我的保镖都好。”
埃佐很干脆的无视了西蒙后面有关对小妞的描述,然后得出的结论多少也让他有些哑然失笑。
因为被维娜她们当熟人保护到了商业街,然后看着维娜和因陀罗准备两个人守住整个商业街的想法,坎帕斯高原上下来的种植园主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对付劫匪,哪里是这么玩的!
光一个人站前面管什么用(送死),你得发动邻里乡亲(团练),你得号召所有人自己照顾自己(整军)。
“她们是我的好朋友,很好的人。”
埃佐摇了摇咖啡壶,一会儿闲聊倒是有些空了,等下得下去加一点。
“看得出来,她们很受这条街上的人的信任。所以我让她们去找人布置街垒,很快就有人来出力,光靠我自己嗓子喊肯定成不了。不过她们也太逞英雄了,玻利瓦尔这片土地的混乱,就没人能置身事外。太过无私,有的时候也就成了自私了。”
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咖啡杯,西蒙打了个呵欠,然后很不客气的把埃佐的大衣当被子给裹上了。毕竟他都放话要去给所有人守夜,带来安心感了,那睡觉自然也只能在屋顶上了。
“所以,阿拉贡你说你晚上眼力挺好,那守夜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今天这一通折腾,比跑商还累人。”
对此,埃佐原本还想抱怨一句其实他更累
的,不过西蒙没给他任何机会,十分干脆的就一头撞进了梦乡。
于是,埃佐也就干脆的拿起了那对他而言多少有点儿戏的弓箭,将附近的街道尽收眼底。一整个下午的肆虐也足够溃兵变的筋疲力竭,而坎黛拉请来的雇佣兵们,也在奖金的诱惑下,觉得时机差不多的开始了对城市的清扫。
“算了,谁叫你是今天的主角呢?”
去楼梯口拿过还带着些温度的咖啡壶,埃佐吸了口冷风,又一次开始了守望。而他也像西蒙一样,轻轻的哼唱起了西蒙之前歌唱的《雄鹰之歌》的旋律。
“维娜,送个咖啡过去怎么花了那么久?有心事?”
楼下的街垒后面,和几名一同守夜的男子喝着啤酒的因陀罗有些疑惑的看着招呼维娜过来。难不成维娜和埃佐聊了什么,可她为什么又看起来眉头紧锁的样子?
“倒也没有了,只是和阿拉贡他们聊了一会儿。对了,你们之前在聊什么呢?”
维娜一边说着一边和另外两名守夜的志愿者点点头,然后在一张小椅子上坐下。
“是在说这次的事情啦,原本我们这些维多利亚人在多索雷斯挺受欺负的,大伙儿一直都受维娜小姐和因陀罗的照顾,不过之后我们也想帮帮忙,不能每次遇到问题都让你们两个顶在前面。西蒙先生有句话说的对啊,我们都有手有脚,凭什么不自己保护自己?”
一边说着,守夜的汉子用小树枝从火堆中拨弄出两个烤红薯,悄悄的分给维娜和因陀罗。
“别声张啊,这是今天我卖剩下的,这可是给你俩的杀必死,那俩没有的。”
而相互的照顾,带点本土保护主义又有什么不好?
凭着在地狱周和阿尔迪特磨练的意志力,区区守夜这种事情对埃佐而言就和玩闹没什么区别。只是偶尔用弓箭吓跑那些因为雇佣兵的清扫,准备逃往商店街内部的散兵游勇之外,这一晚上过的其实相当的平静。
“我们怀疑有溃兵潜进了这片区域,要进去搜查!啊——”
而到了第二天一大早,就像是祖传艺能一样,埃佐遇到了应该是准备再捞一笔的雇佣兵小队。不过对于这些一看就口袋里塞得鼓鼓囊囊的佣兵,埃佐也没什么好脸色。这片屋顶什么都缺,唯独不缺的就是砖头和从天而降的拳头。
而等到维娜和因陀罗因为听到动静从街垒后面拿着家伙事赶过来的时候,只看到了被干脆利落的打倒了一地的雇佣兵,而某位护林人正用蜡笔写下诸如‘我不该抢劫’‘我道德败坏’之类的牌子,然后打算有一个算一个,给这个小队的成员挂上。然后就地取材,给他们捆在电线杆边上了。
“刚好,你们来了,那咱们就可以做的更显眼一点的事情了,干脆,找点绳子直接给他们挂起来好了。”
而埃佐这么一招呼,原本还在揉眼睛的守夜志愿者们一下子来了精神,纷纷去张罗着拿绳子什么的。整个商店街的路灯没话多长时间,就多出了一群骂骂咧咧,脖子上挂着牌子的雇佣兵们。
“什么绞刑?当然不是绞刑,滥用私刑之后给市长秋后算账怎么办?这帮人有嘴会喊最好,我看有多少雇佣兵愿意不开眼的来找麻烦。这就是个警告,免得以后也有人不开眼。”
而呼呼大睡一晚上的西蒙也来了精神,甚至从商店找来了蜡笔,个这些吊上去的雇佣兵脸上画上了奇怪的图案。根据西蒙的说法,这是玻利瓦尔传统文化中的贪婪鬼的形象,属于当地人看来都会会心一笑的东西。
而自从这些雇佣兵给挂上去大规模出丑,加上埃佐两回警告射击让路过的雇佣兵们别多管闲事之后,这条维多利亚裔聚集的商业街就再也没有遇到什么威胁。城市的公共服务开始恢复,直到垃圾车开始运转,将所有的残垣断壁运走,所有人都知道了,多索雷斯的骚乱终究告一段落。
而看着几乎只是花了一昼夜就和整个商业街的人打好了关系的埃佐和西蒙,维娜若有所思。当初老师教导的,有关贵族就应该保护弱者和平民,骑士应该对领地尽义务的话语,和眼前这幅打成一片的景象的落差,让她多少有些迷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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