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绝艺如君
“朝闻道，夕死足矣......便是他们，包括我自己作为奥术师心境最真实的写照。”
“可是......”
“倘若在闻道之时，身边缺乏了几位可以与之分享喜悦的同行之人。”
“那再是宏伟壮丽的发现，终归也还是会少了几分兴致。”
“自「拟似恒星」诞生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月的时间......”
夏尔低声地自语了几句。
他并不是那种敝帚自珍的自私之人。
黑塔创立的初衷，本来也就是提供一个彼此分享，共同进步的平台。
在完成「拟似恒星」的创造之后，夏尔便把对应的禁咒模型......
以及其中涉及到的魔力崩坏术式、以及辅助用的超低温魔力超导态，魔力场域约束装置等资料上传到了广域通信网络之中。
虽然因为不想有哪个脑子抽筋的高位巫师直接手搓核弹核平西大陆，在具体的应用层面，夏尔隐去了一些关键技术与图纸。
但是其中所蕴含的原理以及理论依据，却完完全全地展现了出来。
“那有关于魔力崩坏术式......乃至于更深层次的魔力因子，基于原子层面的理解......”
“应当，也已经在黑塔，还有巫师与奥术师群体之中发酵到了足够程度了吧。”
“那么——”
“也差不多是时候更进一步了......”
“毕竟——”
“原子领域，可远远不是世界构成的终极规律啊......”
夏尔的自语，被从门扉之外传来的，那清脆的敲门声所打断。
“请进。”
这间房间位于极黑之塔的顶层，是夏尔作为传奇法师所专属的研究室。
而极黑之塔的顶层因为大图书馆的存在，保密性极高。
一般而言，只有传奇亦或者是得到特许的准传奇才能自如出入。
此时此刻，走进夏尔房间的，是一位黑发金眸的少女。
让人联想到夜空的漆黑长发柔顺地披肩而下——
而少女那双淡金色的眸子中，那一片朦胧的模糊消失不见。
虽然淡漠依旧，却多了几分此前未有的生气。
相比于此前与夏尔第一次在那远空之中的群星宫殿见面之时那破旧的漆黑纱裙——
此刻的黑发少女披着一件漆黑的巫师长袍，内里则是一件精致而美丽的短裙。
那巫师长袍之上，火炬与魔杖的图形交错，勾勒出了极黑之塔的象征。
而在那枚象征图案之下则是一张淡金色书页形状的徽章......
那是极黑之塔所授予传奇法师的象征......代表着徽章的主人已经在某个魔法领域抵达了高峰，拥有了被授予八页法师名号的资格。
正是在破晓世界之中，有着黄昏魔女之名的蕾娜塔。
.......
这位黑发金眸的魔女熟门熟路地走进了夏尔的房间之中。
她将手中的材料往夏尔的桌上一放，然后便颇为熟练地走到了夏尔房间的一角，打开了小型冰箱的箱门。
蕾娜塔在冰箱中打量了一番，似乎是没有发现自己想要的东西......
于是她取出了一个小巧的本子，淡金色的文字在其上缓缓浮现。
「比利时巧克力风味的哈根达斯，要两个球。」
与夏尔相处了快一年之久，蕾娜塔对夏尔的存货可谓是了如指掌。
先前点燃「拟似恒星」之时，蕾娜塔早已将自己无法完全掌控的破碎神性与权柄都一起聚合在了星核之中，作为「拟似恒星」的燃料而存在......
因此此刻的她，应当已经脱离了无法完全控制自身力量的困扰，不用再担心因为言出法随而导致神力失控。
只是，似乎是因为这两百年来所养成的惯性......
虽然不再有言语方面的困扰，但是蕾娜塔还是更喜欢用书写的方式与夏尔交流。
“这个缺货了，得等下次来补。”
夏尔摆了摆手。
虽然冰激凌与巧克力都不是什么稀缺货色，至于粗制滥造的仿制品他更是随便都能作出一堆来，但是要想百分百还原前世的口味，还是得依靠系统商店的兑换才行。
然而，任凭夏尔怎么解释——
那个小巧的日记本却只是在他的眼前晃啊晃......
与夏尔混熟了，蕾娜塔时不时也会耍一点小任性。
她如果想要什么东西，便会一直举着小本子在夏尔的身前，直到夏尔答应为止。
夏尔无奈了。
他从系统商店中兑换了商品，将其递给了蕾娜塔。
.......
蕾娜塔熟练地接过了纸杯与勺子，轻轻撩起了漆黑的长发。
她的动作很优雅，但是速度却一点不慢，两个球的冰激凌很快便消失了一半。
“以你的实力，其实完全可以成为一方大势力的客卿，在享受着完全自由的同时也能获得一笔相当不菲的俸禄。”
“陪我留在极黑之塔中，整天与枯燥的魔法实验数据还有奥术模型为伴，倒是稍微有些屈才了......”
“极黑之塔里都是一群书呆子，研究狂人和爆破鬼才......压根就不懂什么叫做风情。”
夏尔看着眼前正在小口吃着哈根达斯的黄昏魔女，不由开口说道。
纵然蕾娜塔将部分无法完全掌控的力量投入了星核之中作为燃料......
但是，她作为「星眷者」的超凡体质，以及这两百年来自我封印所带来的积累......
依旧存留于她体内，并且已经完全如臂指使，彻底转化为蕾娜塔自己力量的神力......其体量，却依然可以用恐怖来形容。
哪怕是放眼整个西大陆除夏尔之外的其余传奇......
除开神秘莫测，连夏尔自己也难以看清的他的老师——那位黑塔塔主，金精灵薇默丝以外......
其他传奇强者，恐怕都并非是蕾娜塔的对手。
可是，她明明可以依靠着实力被西大陆的任何一方大势力、种族亦或者是国家捧为座上宾......
但是，来到了西大陆的蕾娜塔，却仅仅只是选择加入了极黑之塔之中。
并以一位普通传奇法师的身份陪在了夏尔的身旁，时不时协助夏尔进行着法术实验与模型的完善......
正如，两人先前在破晓世界中完善「拟似恒星」的禁咒模型之时......那曾经经历过的上百个日日夜夜一般。
能够获得一位精神力远超一般传奇法师的助手帮忙，夏尔自然没有什么不满，甚至因为蕾娜塔的帮助，夏尔这次的研究进度要远超预期。
只是——
他却并没有忘记，两人在那个被群星海洋所围绕的宫殿之中第一次邂逅之时——蕾娜塔那双眼之中的光芒。
在黑塔之中整天和枯燥的奥术模型与数字打交道......
可远远，没有外面的万水千山要来的美丽动人。
“你要是愿意的话，我可以在亚兰帝国中帮你安排一个贵族的身份，亦或者是晨曦教廷之中当客卿......”
“这两个地方我都有熟人，你可以随意地游山玩水，不用担心有人会强迫你承担什么责任......”
然而，面对夏尔的提议，蕾娜塔却只是微微摇了摇头。
她伸出小巧的粉嫩舌头舔了舔鲜艳的红唇，显得有些意犹未尽地将手中的纸杯放下。
「在你的身上，我感觉到了同类的气息。」
「我有一种预感......也许在你的身上，我可以找到属于我归宿的答案。」
蕾娜塔竖起了小本子给夏尔看。
还真是敏锐啊......
夏尔不由在心中感慨了一声。
不同于其余破晓世界的幸存者。
蕾娜塔的过去，早在大灾变爆发之时，便已经彻底的消逝，再也难以寻回......
这两百年来，虽然因为责任而默默在远天之上守望着整个破晓世界。
但是蕾娜塔的悲欢与喜乐......却并不与极光城中的那些居民相通。
她和穿越之初的夏尔一样......
也是失去了过往的家园与容身之所，再也回不去故乡，漂泊在外的流离失所之人。
“也是......”
“既然是同病相怜，那自然应当报团取暖。”
“确实是我多嘴了。”
夏尔点了点头，看向蕾娜塔的目光更柔和了几分。
而在他的身旁，蕾娜塔微微垂下了头，避开了夏尔的目光。
同为无家可归的浪人的同病相怜，那自然是理由之一......
但是，失去家园的流浪者，这世界上又何止数百上千......
她会留在这里的更大理由。
那自然是因为，眼前这位黑发黑眸的巫师本人......
当然——
这个原因作为少女的心事，自然得永久地封存于心底，不会被她所说出口来......
.......
夏尔在沙发上坐下，拿起了蕾娜塔先前放在自己桌面上的实验材料。
他随意地扫视了一眼那些材料,通过精神力将这些数据容纳于精神海洋中的奥术模型之中，并加以验算与检验。
下一刻......
夏尔的目光，在顷刻之间亮起。
“黑体辐射的实验数据整理还有定律解释的剖析，完成了？”
在得到了蕾娜塔肯定的答复之后，夏尔点了点头。
然后——
他轻轻地拿起了桌面上的羽毛笔。
为桌上的这篇——
花费了夏尔数个月时光所创造，为了契合西大陆法则而经历了一次又一次修改与完善的奥术论文，署上了标题——
《在西大陆位面法则下，魔力与能量传递的不连续性》
倘若要用更通俗的话语来解释——
那么这篇奥术论文，还有一个更为浅显易懂的名词——
它是，在西大陆的位面规则之下——
量子力学的诞辰！
............
ps：推一本朋友的书，书名在最后。
自从穿越到了罗浮后，清玄的手机上就多出了一个代班app，每天都能接到各种代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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