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咕!杀了我吧
少女淡淡的笑着,回应少年的勇气。
少年看着春风暖阳中的少女,不由得有些看呆了。
他很快发现自己的失态,连忙补救:“好!那明天这时候,这里见!约定好了的!”
黄泉遥望着两人。
不由感慨一声:原来春天来了,又是万物开始交……
黄泉身后的顾七辞依靠在石壁上,手无意识的紧缩。
似乎想握住什么,却又什么都没有握住。
她叹息,由衷的送上祝福。
愿他们能够满怀希望的如春风中的桃花盛开。
“年轻真好,祝愿天下的有情人啊,终成眷……”
“兄妹?”
顾七辞顺着声音源头,有些疑惑,看向黄泉:“想不到师兄还有这样的爱好?倒也不是不行……”
黄泉微微摇了摇头:“没什么,走吧,呆在这里吃狗粮没意思。”
顾七辞疑惑的歪了歪头,不明白人为何要吃狗粮。
随即,二人并肩而走。
黄泉第一次理解到什么叫修真无岁月。
一切恍然昨日。
不过是眼睛一睁一闭间,一百个多个日夜无声流淌:“沧海学府是怎么回事?没想到我这涅槃之劫竟然持续半年之久,天魔宗变化有些……有些冷清了,是发生了战乱?”
一路上,黄泉所见的弟子大约是与印象中的减少了三两成,剩下的弟子也多半不见什么活力,心事重重。
而他不到半日的时间,至少十次听见‘沧海学府’的大名。
“战乱倒不至于,撕破脸皮之前没有人愿意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顾七辞思索:“近几个月来,最大的变故就是沧海学府,因为它,天魔宗的压力骤减,不少宗门将矛头指向沧海学府,当然,忧喜参半,天魔宗为此也承受了不小的损失。”
她眉间的愁云怎么也驱散不了。
因为……
前世,根本就没有沧海学府的存在!
或者说这世界就不存在‘学府’的概念。
如此标志性的事件,顾七辞不认为自己会毫无印象。
第一次出现掌控之外的变化,令她很是不安。
“很多杂役弟子去投奔沧海学府了,沧海学府推崇有教无类,不问出身,不问来历,只需要有一技之长都能拜入其中,得到专业的培养。”
“而且它的核心在于天下布灵,拥有足够的学府贡献就能换到各种以前不敢想象的灵决,甚至所谓天君境‘府主’的所有绝学也在兑换列表中,相反,我们这些宗门有许多都是不传之秘,就算亲传师傅也会留一两手,二者完全没有可比性,简直是一种灾难。”
“据说沧海学宫的原型是只剩三五人随时解散的破旧宗门。”
“前任掌门因为欠一屁股债,拍拍屁股走人,宗门的首席一气之下陷入昏迷之中,当他醒来时,毅然接任掌门之位,随后文才修炼无一不精。”
“还清欠款,招才纳凡,改革宗门秩序,开拓南北两域,与妖族联姻,试图缓解人族与异族的纷争,每个举措可谓惊世骇俗。”
“当然,那人是不承认自己联姻是为了和平,他说是馋妖娘的身子,他下贱。”
“在我看来这不过是掩人耳目的说法。”
黄泉看着顾七辞,忍不住插了一下嘴:“我觉得他说的是实话……”
“不可能是实话,那人,我偷偷去看过了,简直‘无稽之谈’,换成其他人都可以,偏偏她不行。”顾七辞摇了摇头,似乎不愿意再提:“师兄这次破关出来,有何打算?”
“打算?本来倒是没有。”
黄泉猜测不错,这‘沧海学府’的府主大概率会是他的老乡。
不过,他属于随遇而安的类型,而对方则是轰轰烈烈:“现在,我想去沧海学府看看,想去见见这位‘府主’。”
或许是因为方才男女的话有些触动。
顾七辞有意无意间将黄泉往映月湖的方向拐去。
她不知为何,有些心绪不宁,甩甩脑袋,摇走不好的念头:“师兄觉得她的理念如何?”
“很好,承认别人优秀很难么?”
此时正值清晨,
露珠还未消散,晶莹剔透。
沿着含苞欲放的桃花滚落下来,哗啦啦地响起。
顾七辞不愿在沧海学府的话题上纠缠不清:“师兄,这片桃花是我栽的,喜欢么?”
她摘了一朵送入黄泉手中。
或许是缺少浪漫的情绪,黄泉并不是很懂欣赏,拿着花骨朵哭笑不得:“这花还没开呢……”
“我不管它开没开,只要能拧下来我就开心。”
黄泉脑海里一些记忆忽然鲜活了起来,昔日的场景一瞬即过:“今天什么日子?”
“阳春十八。”
“距离我上次在平川城给你传音的日子……”
“一百八十四天。”
黄泉:“?”
第四十八章 人类的本质是
一年有三百六十五日……
半年之期的定义有些模糊。
可以是第一百八十二日,也能是第一百八十三日,或者两日之间。
相隔一百八十四天……
无论从何种角度而言。
他都是爽约……
除非祈求另外一种可能。
对方也记错了日子。
一想到江晚渔的规模。
不像是会记错日子的人。
黄泉暗骂一声晦气,抱怨修炼界怎么没有类似闹铃的东西。
当然,就算有也不会有修炼者使用。
想你在突破的紧要关头,突然‘叮铃铃!’一声。
不得一口灵气错乱,鲜血喷出,严重些只怕还会丢了性命。
他有些焦急了,将未绽放的桃花拍在顾七辞手中。
“你在这里守好家。”
慌乱间意识到自己的用词不当,连忙改口:“守好天魔宗,我有事出去一趟,再去看看沧海学府,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麻烦,可以传音给我。”
他似乎比以往要说的有底气些。
“喂,师兄,你不会不回来的对吧?沧海学府流传着一句话:曾经沧海难为水。”
黄泉已然走远,没人可以解答她的疑惑。
……
日暮西垂。
平川城中依旧是人来人往。
春夜,即将到来。
今晚没有随风潜入夜的连绵细雨。
面容年轻的少年有些愁容。
昏黄的光线从身后透出来,有些模糊了他的五官,倒是肩上的白狐很是显目。
无论少年以何种速度前进,它都稳稳的趴着,仿佛是睡着了。
在一家客栈中,很多人围在一个位置。
一名修炼者学着说书人的模样将手中灵宝当做惊堂木拍下,空空荡胆饭桌被他拍的‘啪啪’作响。
黄泉绕过了那名修炼者,审视着这间客栈。
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一眼便能望到尽头。
约定中的人……
不在。
灵识扫过整间客栈,无非都是一些二阶上下的修炼者或凡人。
黄泉快步走到柜台前,伸手叩了两下桌子:“请问……”
一名精瘦的年轻人打着算盘头也不抬:“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这家店换老板了?”黄泉眉头一皱,下意识嘀咕一声,没有放在心上:“我想问一件事。”
精瘦年轻人叹息一声:“害,原来的老板……听说黑了伙计的金子被捅死了,后来官家怎么也没找到那锭金子,你说一伙计哪来的金子?估计是私仇咯,我就贪小便宜接手了这家客栈。”
黄泉没有接话,他根本不在意这种不关紧要的小事:“最近店中有没有来过一名非常俊俏的男子?穿黑衣服的。”
他看着柜台的纸笔,拿起来想要画一副画像。
可想到自己的灵魂画技,又尴尬的将手放了下去。
按照普遍理性而言,对方应该会有‘少年’的身份应约。
“哎呦,黑衣服的男子?这就多的去了,我一时半会哪里想的……”
黄泉将一锭银子放在柜台上:“大约和我差不多的,但年轻不少,十五六岁的模样。”
精瘦掌柜笑呵呵的收下银锭:“客官您说笑了,这平川城上哪去找您这么帅的人啊?我要是见过一定会有印象的,您看是不是记错了地点或者时间?”
“最近几天都没有?你确定?”
没来,还是?
垂首叹息。
心中空荡荡的像是少了一块。
无论那种结果都不太是他能够接受的。
正当黄泉失去头绪时。
一声灵宝砸桌的声音将他惊醒。
随后时掌柜肉疼的叫骂:“轻点,轻点的。”
那名修炼者懒得理会一脸小气的掌柜:“她跨越无数战场,未尝一次败北,未尝一次退走,其常孤身一人点天火立于沧海之东,可惜天妒英才……于三日前陨落,有些不值,为一名缺失魂魄的弟子搭上性命。”
“他是何人?”黄泉其实已经听着半天云里雾里。
但天火二字,终是让他忍不住开口。
这一问题才出口,顿时收到无数鄙夷的目光,基本能够确定这人要么是来热闹的,要么就是不知从哪个山头蹦出来的修炼者。
“沧海学府的教习——江晚渔,她这一生可谓是传奇,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女穷!”
“十五岁破军,却修为一遭散去,惨遭退婚,又仅用半年时光重回巅峰甚至更进一步,踏入造化的门槛,在沧海学府担任教习。”
“切,鸡哥,说些大家不为人知的,这些我都会背了。”
几名围观的听众顿时不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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