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咕咕陈
石磊远在特里蒙，只能通过掌握到的情报，试图剖析战场局势。
乌萨斯皇帝没有集结兵力消灭崛起的整合运动，大致上有三种可能。
第一种，是觉得舒拉茨堡市并非战略要地。而且位置靠北，物资稀缺。
如果派兵攻打，进攻方的损失会比防守方高很多。或许是考虑到收益与付出不成正比，所以才没有集结军队。
第二种情况。是乌萨斯皇帝没有办法集结军队。
乌萨斯国内的环境十分复杂，跟维多利亚的情况差不多。
境内有许多不同阵营的公爵拥兵自重，割据一方。他们表面听从乌萨斯皇帝的号令，实则听调不听宣。
这些公爵的体内流着乌萨斯的血，却不见得是乌萨斯皇帝的人。
倘若派兵攻打舒拉茨堡市，只会损失自己招募的私兵。这种收益极低的事情，能不做就不做。要是接到乌萨斯皇帝的诏令，大概率会刻意拖延时间。
乌萨斯皇帝，不太可能派出亲卫军远征。这些士兵，都是为了保护他和首都的存在。如若在舒拉茨堡市一役中损失过半，会造成非常严重的后果。
那些怀有异心的公爵们，觊觎皇位久矣。如果抓到能取皇帝而代之的机会，很少有人能忍住权力的诱惑。
这，也是没有发兵的原因之一。
第三种情况是最严重，亦是最糟糕的情况。即乌萨斯方面图谋甚巨，想用移动城市为饵，在放长线钓大鱼。
乌萨斯国内对感染者的态度，一贯非常抵触，恨不得能杀之后快。
与其放任感染者四处流窜，还不如让整合运动把他们集结起来。到时候一锅端，就能起到一劳永逸的效果。
好在4月中旬的时候，乌萨斯的局势迎来了重大转机。
泰拉最后一位纯种温迪戈、前乌萨斯大尉，‘爱国者’博卓卡斯替，宣布加入整合运动，共同驻守移动城市。
在整合运动攻打舒拉茨堡市时，爱国者的游击队并没有参与。这一举动说明，他原本不太看好这次攻城行动。
少了五名内卫阻拦，塔露拉还真就率领感染者攻破了守军的防线。
现在乌萨斯皇帝一天没有动作，感染者的危险就增加一分。
爱国者正是知道这个时候的感染者更应该团结，才抛弃成见宣布加入。
不过，他这样做存在一定隐患。
毕竟当初攻打舒拉茨堡市时，游击队没有出手。现在攻下了又跑过来，难免给人一种摘取胜利果实的感觉。
像博卓卡斯替这样的人物，不会在乎外界对自己的评价。
但感染者呢？
那些整合运动的感染者，会不会因此心生间隙？
这一抉择，总体而言利大于弊。
有博卓卡斯替这支生力军加入，能让整合运动坚持得更久。算算时间，应该能拖到石磊跟罗德岛的合作结束。
……
半个月的时间，稍纵即逝。
一转眼，从四月中旬来到四月底。
舒拉茨堡市方面的局势，仍然维持不变。期间乌萨斯皇帝没有发表任何宣战声明，也没有集结军队。
为了保存城里本就不多的物资，整合运动用了七天时间，将舒拉茨堡市内的非感染者，全部请离移动城市。
这个过程，相信不会太文明。
乌萨斯人对感染者的态度一向十分恶劣，是发自内心的鄙夷。
现在感染者有了城市定居，就算塔露拉明令禁止还是会出现报复行为。
只要不被发现，就约等于没做。
这些报复行为，都是小问题。舒拉茨堡市的局势，仍保持着微妙的平衡。
在四月期间，罗德岛没有放弃调查偷偷做人体实验的实验。四支侦查小队全都派出去了，可惜毫无收获。
石磊等人没有重返特里蒙，一直待在罗德岛的本舰上。只让能天使和岛上的干员，每隔一个小时就联系一次四支侦查小队。了解她们的调查进度和大概位置，避免同样的事发生第二遍。
4月30日，是罗德岛滞留特里蒙的最后一天。5月1日便会接走伊芙利特，驾驶本舰离开哥伦比亚，开始返航。
……
4月30日。
塞雷娅得知罗德岛明天走的消息，抽出时间去了一趟梅兰德基金会。
她想要调查海顿制药的爆炸案，以及克里斯滕最近在瞒着自己做什么。
也许是情报等级高的缘故，接待人员仅提供了一个地址。说只要过去找到情报官，就能获得想要的信息。
塞雷娅来到指定地点，却发现纸条上的门牌号不存在。正当她一筹莫展之际，旁边的流浪汉提供了下一个地址。
塞雷娅到了下个地址，还是错误的门牌号，但现场会有人提供新的地址。
就这样循环往复，经历了好几次波折。她几乎逛遍了大半个特里蒙，终于来到一家叫做‘黑色节拍’的酒吧。
见有陌生人造访，酒吧门口的安保人员拦住去路，询问道：
“你找谁？”
“是梅兰德基金会让我过来，找情报官交易情报。”
塞雷娅亮出纸条，向对方展示：
“说吧，下个地点在哪儿？”
安保人员瞥了两眼，确认纸条上有梅兰德的印章，这才躬身说道：
“原来是情报官的客人，请。”
塞雷娅跟安保人员走进酒吧，来到西北角的位置。目前是白天，来这里的客人并不多。座位上是一位侦探打扮，但脸部却像是机械构造的……男人？
“丽莎，给这位女士来杯咖啡。”
对方主动起身，友好地伸出手掌。那机械构造的手上，泛着黄铜光泽：
“初次见面，塞雷娅女士。你可以称呼我为，锡人。”
塞雷娅以前听过这个名字，是特里蒙最出名的私家侦探。对方知道自己的身份，并不算奇怪：
“真没想到，你会是梅兰德基金会的情报官。可你实在太谨慎了，为了来这里，我几乎逛了半个特里蒙。”
“抱歉，这是为了安全考虑，希望你能理解。塞雷娅女士，你这次是为了获得什么情报而来呢？”
“我想知道一个月前海顿制药爆炸案的真相，以及克里斯滕最近是不是在背着我完成什么不可告人的计划？”
“嘎吱。”
锡人十指交叉，发出机械声响：
“恕我直言，你的动机让我非常困惑，这还是第一次见自己查自己的。”
塞雷娅闻言，心里咯噔一跳：
“你什么意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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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5 我查我自己 3K
“你什么意思？”
锡人换了一个稍微舒服点的坐姿，身体由于扭动发出轻微的嘎吱声响。他盯着眼前声名赫赫的莱茵生命防卫科主任，僵硬的面部看不出任何情绪。
“塞雷娅女士，最初知道你想要调查的情报内容时，我是相当惊讶的。原本以为你是为了掩盖海顿制药的非法人体实验，想过来让我们闭嘴。毕竟那件事，已经被你们用意外事故结案了。”
塞雷娅从伊芙利特对白大褂的过激反应中，就能推测出她在海顿制药一号实验里经历过人体实验。
“不，我想你可能误会了。我去海顿制药，是受市长所托。莱茵生命的确有快速结案，但没有参与过人体实验。这一点，对我来说是无法容忍的。正因为如此，我才没有放弃追查。一直调查海顿制药，想知道幕后的实力是谁。”
锡人盯着她看了几十秒，机械瞳孔无法展露出玩味的神色：
“就算你说得是真的，我也不认为光靠出价就能买到辛苦收集的情报。”
“明白。”
海顿制药的背后或许牵扯甚广，向她泄密需要承担一定风险。塞雷娅想获得这份情报，需要支付足够的筹码：
“锡人先生，据我所知，从洛肯水箱事件曝光后，梅兰德基金会就一直在私下调查并阻止非法人体实验。在这点上，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如果你愿意提供情报，未来可以得到莱茵生命的支持和协助。倘若你们完全没有售卖情报的打算，今天也不会跟我见面。”
锡人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略微抬起头，盯着眼前的女人：
“那你上次带队收回的实验体，后来是怎么处理的？”
“她在结构科接受治疗和观察，目前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锡人闻言，脸上没有表情。但是能明确感受到，他惊讶的情绪：
“实验体还活着？”
“是的，另外她是有名字的。她不叫实验体，她叫伊芙丽特。”
锡人沉默片刻，用右手指关节有轻有重敲打了桌子五次。清脆的叩响像是一组密码，在安静的酒吧内回荡。
酒吧内的工作人员和客人听到，迅速收拾东西离开现场。
塞雷娅知道锡人在清场，这也就意识着自己将离真相越来越近。
不到两分钟的光景，酒吧内已是空空荡荡，只有两人留在原地。
锡人打了个电话，不多时有服务员送进来一个鼓囊囊的文件袋。
“塞雷娅女士。”
他从拿起文件袋，递了过来：
“这里面就是你想要的情报。”
当塞雷娅握住文件袋时，锡人没有立刻放手。他的机械手臂紧紧抓住文件袋中段，仿佛随时都能强行拽回去：
“我需要提醒你，这是件非常棘手的案子。在我漫长的一生中，曾经有无数惨痛的经历。这些经验告诉我，当某件事越是被隐藏的彻底，说明其背后必然是一件十恶不赦的坏事。
这份情报，会牵扯出让你无法应付的势力。如果你没有一查到底的决心，就不要碰这份文件。”
塞雷娅面色严肃，感受到这份情报的沉重。如果连梅兰德基金会都觉得棘手，莫非这里面有政府的背景？
她在思虑片刻后，最终还是接过文件袋，拆开袋子浏览内容。在第一章抬头，写着海顿制药设计的实验名称：
“炎魔计划？”
“没错，塞雷娅女士，你知道炎魔吗？这种萨卡兹的种族，最强大的一脉是已经灭绝的‘王庭炎魔’。有人对这种传说的力量十分垂涎，便搜集了他们遗骸中被称为炎魔碎片的结晶，再移植给实验体，试图重现炎魔的力量。”
塞雷娅快速浏览，持续往后翻。国防部的名字，跃然纸上。
“国防部……”
锡人略微探头，见她看到这一页，开口接茬道：
“是的，国防部委托医药机构研究这些炎魔碎片，试图从中寻找到失落的力量为军方所用。一旦研究成功，并且能够投入量产。国防部就能拥有，打破各国战略之间平衡的力量。”
“我懂了。”
塞雷娅继续翻阅，附和地点点头：
“所以海顿制药，只是个代理。”
“当初我们也这么认为，但奇怪的是，为什么国防部会把这么重要的军事计划委托给一家小公司呢？他们钻研的方向，明明只是嵌合手术而已。”
听到嵌合这一个词，塞雷娅眼皮猛跳。她实在没有想到，真相会是这样：
“海顿制药这家公司，没有研究炎魔碎片的能力。在他们背后，肯定还有一家技术实力雄厚的大型承包商……”
说到这里，塞雷娅忽而停下。
结合对方刚刚提到的‘自己查自己’，真相已经昭然若揭。原来这家大型承包商不是别人，正是莱茵生命！
锡人的嘴角微微咧起，机械式的笑容看起来格外怪异：
“我想，你已经找到答案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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