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被年童养 第90章

间卷：夜光杯 : 第126章一百二十章：再见凯尔希

白色的头发泛起一阵轻微的光晕，那绿色的眸子里看不出一点多余的情感色彩。

她极为冷静，甚至是冰冷。

厚重的灰白色防护服足以让她应对各种恶劣的天气，她实在是做足了准备。而内里却是一件稍显单薄的有着裙子风格的衣服，细看之下会发现那是加了绒的，稍有些奇怪。

这样的服饰搭配在一般人身上或许会略微显得别扭，但在此人身上，抛去冰山一样的气质后，那便是只剩下一种别样的美丽。

能进入到营帐中这个位置的人很少，尤其是能直接求见游击大人的，如果不是边军士兵，那么就势必是有一定能力的外人。

“请问您贵姓？找我做什么？”

张煜白掀开营帐来到外界，冲着那那想要见他的女人问道。

“游击大人，对于此地邪魔的侵扰，我但有上中下三策......”

“是来献策的？为何不去求见将军？”

张煜白挑了挑眉，视线一点点向上移动。

白皙的脸庞上爬满了冷漠。

可她分明是来献策的——这说明了她对于边境情况的关心，至少她应当有一种为天下大义做贡献的底气之感才对，可是这一切并没能在她的脸上体现出来。

“我的姓名不需要您了解，至于我为何不去求见将军......我听闻游击大人您的门比起将军的门要好进些，况且说，我的计策只有你能完整理解，也只有你能完整地听完。”

女人平静地说道。

她的声音在萧瑟的风中显得有些淡薄，不过还是顺着风流进入了张煜白的耳畔。

“只有我能听完？莫非其中有什么秘密不可？军中哪有什么秘密，有什么是别人不能知道的？还有.....上中下三策？真是有趣的说法，这么说来你倒还是个高人？”

张煜白皱起了眉头。

他对于女人的话和语气没有一点意见。

他只是.....对这张脸产生了莫名的熟悉感。

就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不，不对！是真的见到过！

在哪里呢.....

脑海里，无数的画面闪电一样飞快闪过，张煜白在记忆海洋里寻觅着这张脸孔的印记！

就在他抓住了一道转瞬即逝的画面，并马上就要回想起来的时候，那女人说话了。

她的话语打断了张煜白的思考，使得张煜白一下子没有回忆起来。

“高人不敢当，我不过是泰拉大陆上的一个普通人类而已。纵观大地的发展与变迁，像我这样的人数不胜数，但他们大多都被掩埋在了历史的长河里。至于我这样的存在，小如砂砾，但或许也能够对阁下起到一定帮助作用。这取决于您。”

女人颇有一番深意地说道。

“取决于我.....”

张煜白看了看四周。

“是需要找个安静点的地方么？”

他先是示意那传话的兵卒离开，再然后打了个响指。转瞬间一道钢铁屏障就将他们隔绝在内。

“这是特制材料，能够隔音，我们用正常声音说话的话，绝不会有人听见我们的声音。当然，能破开我的屏障的人在军队里也并不是没有，只不过.....他们要么不会这样做，要么就是不需要。”

他表现得很自信。

“也很坚固，不是么？”

被屏障限制起来的空间并不大，足够二人活动，和张煜白的营帐差不多。

女人伸出手用指关节敲打了几下屏障，听着那粗闷的声音，舔了舔嘴唇。

“快点说吧，我已经差不多回忆起来你是谁了。”

张煜白的眼神逐渐冷了下来，和女人的神情一模一样。

即使女人的打断让他回忆的时间增加，但也不会增加太久。

女人是个菲林。

这白色的头发以及绿色的眸子，再加上那诡异而又形象的神情。

——张煜白的记忆力一直都不算太差，即使二十几年前的事情有些回忆不起来了，却也只是些无关主要的事。

“凯......凯尔.......”

“凯尔希。”

注视着张煜白缓慢地从喉咙里压出自己的名字，凯尔希快速地报全了那三个字。

“呼...”张煜白吐出了一口浊气，“好了，我们姑且不说过去的事情了。你的目的还有我们之间的仇怨我都不想追究.....说说你所谓的上中下三策吧，我想听听，你在面对邪魔威胁的时候，想到的主意究竟是怎么样的。”

“其一，你深入邪魔腹地，利用边军吸引邪魔，趁乱杀入其中...找到【意志】，扼杀祂，危机将会消除。”

凯尔希淡淡地说道。

“这是所谓的上策了吧？果然还是太过理想化了些......其二呢？”

“一还未说完。”凯尔希道。

她也完全没有和张煜白说起过去的想法，看样子，就好像一个与张煜白素不相识的人一般，只不过是来传个话。

“想要实现上策，那就必须利用你的权柄——在戍边之前你已经接受了夕的权柄和年的权柄，你的体内还有河神秦思仪的残魂，以及一个莫名的存在。你需要再吸收令的，明白我的意思么？”

“那我的体内....不就等同于四分之一的岁了么？”

张煜白嗤笑，“我会爆体而亡的吧？”

“不会，你完全可以承载这样的伟力。不同于这片大地上一般寻求力量的存在，他们大多都被更大的暴力诛杀亦或者是渴死于对力量的渴求中。而这些人都有一共同点，那就是对力量的渴求。而你没有，或者说，你是必须要力量而不是需要力量。”

凯尔希注视着张煜白的眼睛。

“一样的能力，【意志】没有毁灭，你就也不会。”

“当然，对于这样的罕见个例，即使是在这段文明的发展史上我也未曾见过。通过来自于兽主的信息，我得以推断这一切。我并不能肯定这是真理、公理，我认为你是需要自己决策的，张煜白，你明白我的意思。”

凯尔希顿了顿。

“而在达成上述所有条件后，你需要汲取【意志】。”

【意志】是什么？

兽主，文明的发展，真理、公理......这些指的都是什么？

张煜白不明白。

他的眉头不禁皱得更深了。

“我个人更偏向于相信你能在决斗之中扼杀祂，而不是祂扼杀你。也许虚假天空之上的存在也是这样想的。”

虚假天空？

“被人拽进角斗场和自己昂首挺胸的走进去是不一样的，张先生。”

她深沉地说。

“.......”

听到这里，张煜白彻底进入了凯尔希的节奏。

他一点点扭动脖子，深呼吸，良久，才粗哑地说——

“我为什么要信任你？”

“——从背后给了我一刀的...背叛者？”

间卷：夜光杯 : 第127章一百二十一章：所有命运的馈赠，早已在暗中标好价格

“你当然可以不相信我，前面我就说了，这一切都取决于你。”凯尔希眨了眨眼睛，脸不红，甚至可以说心都不怎么跳地说道。她似乎忘记了自己在很久之前曾经给予那个在拼了命的付出过后濒临极限的男人来了一刀.....这样的背叛之仇是可能会换来极度险恶的报复的，可是她并没有遭受到什么威胁，至少在现在看来，张煜白没有对她动手的打算。

依然记得这一切的张煜白表现得只不过是较为冷漠了些而已。

但是凯尔希就好像什么都没有觉察到一样。

她依旧保持着她存在于张煜白记忆中，已经不算是那么熟悉了的态度.....那样的姿态，仿佛她什么都没有做过一样。就算做过，错的也绝对是张煜白，她要么是那个为了全泰拉人类大义做贡献的英雄，要么就是那个假意和混世大魔王达成盟约后于一切落幕的时候拉着魔王同归于尽的诗篇里传颂的勇者。

“咄咄逼人？你并没有咄咄逼人的权力，凯尔希......”

张煜白眯起眼睛，像一头时刻准备窜出去撕碎猎物的豹子！凶猛而强悍！比起过往当秉烛人的那会的气息，现在的他要强大上数倍！在边关苦苦战斗这么多年来，他的身上早就时刻遍布着铁与血的味道，那是军人的味道。

“你变了很多，秉烛人。”

凯尔希缓缓点头。

“我从来没有咄咄逼人，我只不过是在用尽可能平静的语气叙述事实而已，你能理解么？”

“我理解不能。”张煜白长呼一口气。

“在我看来，你只不过是在用现在的凶狠掩盖心理意义上的不安与摇摆罢了。你对我所说的有着极度的不理解，不单单是你所谓我的咄咄逼人，以及我的否定，更多的是我所说的话里包含着的信息，排除个别，大部分的词汇你都能理解，但当它们叠加在一起时，语句对于你来说变得晦涩难懂，你无法将语言转换为文字在脑海里铺展开，秉烛人....或者说，游击大人。那么你是在怯懦么？像一个懦夫的一样的怯懦么？我想是的。”

“所有的自称为狩猎者的存在都会在遇到真正凶狠的猎物的时候将自己身上的标签撕下来...那么张先生，告诉我，你是猎物，还是狩猎者？”

“直视我的眼睛，张先生。你可以在其他任何时候避开我的目光，但是现在不行。”

凯尔希微微抬起头，她的脸部肌肉线条在光的照耀下变得有些模糊。

“当然可以.....我当然可以直视你，亲爱的.....凯尔希女士。”

张煜白靠近了几步。

“我觉得我是那个狩猎者。”

“正如你所说，屏障很坚固.....你不可能打破它逃出去。我记得你的脊椎是个怪物来着？它也不行.....而我，完全可以在现在就将你诛杀。”

“对我露出獠牙是没有意义的，”凯尔希冷静地挑挑眉，“我只不过是个医生，亦或者是个在大地上迅游的观测者，这只会让你显得像是条丧家之犬......你对诸如虚假天空一类的词汇感到了恐惧，不是么？”

“.......”

“好吧。”

张煜白沉默了片刻，最终摇着头退了几步。

“你继续说其他计划。”

“好。那么便是其二——这需要全体边军的配合，那将会是一场死战，在血腥的空气中，君王也将手握刀剑亲自下场，在那个时候，你需要动用你的力量——对，你的力量.....释放岁的投影，再加上你自己利用秦思仪的权柄汲取灵魂以来对抗【意志】。”

“这——”

“还有其三，便是下策......这无疑是最简单也是最直接的手段。”凯尔希直勾勾地看着张煜白，就好像正留心注意着他的一切！眼球的转动.....肌肉的动弹，乃至口腔内舌头的蠕动！

“你将用你的死，换取祂的死......这样一来，虚假天空之上的注视就会断裂，你体内积蓄着的东西也将回到原处，与此同时，因果抵消，祂也会沉死。”

“到底什么是虚假的天空？”

从表情变化上来看，张煜白似乎对这最后一种计策比较有兴趣。

“我们所看见的天空是虚假的。”

凯尔希冷冷地说道，“曾经有着‘大脑’的海嗣不断进化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跃飞升空对抗天空之上的存在，那是对大地上的一切真理相违背的复数存在，拥有着绝对的碾压。”

“至于兽主，祂们则是在泰拉这片大地上生长过无数岁月，拥有着不死之躯以及极其深奥知识的个体存在，与巨兽们相比，祂们没有绝对支配性的力量，但在永恒的概念上，祂们坐拥一切。”

“其他的，我也就不多做阐述。”

她看起来就像是在告诉张煜白“还有的我告诉你了你也不明白，小年轻你不懂这里面水有多深......”一样。

“那好。”

张煜白点点头。

“你最起码得告诉我，【意志】是什么，不是么？那是我的敌人。”

“自然，”凯尔希于是开始了自己的解释，“【意志】，便是邪魔群体中的极特殊的个体，十几年前观测到的能量波动就是祂发出来的。还记得你身上的特殊性是怎么来的么？是你的生父在这片土地上带回来的......而【意志】拥有着和你一样的本源。换句话说，你们是血亲一般的存在。”

“.......”

“张，你应当在很早的时候就想明白了这一切。从年幼时身边人的离去到现在......我想我不需要再多说些什么，与邪魔中个体的共通性已经足以提醒你了吧。”

张煜白没有再说什么。

他抬头看着黑漆漆的天空，思考着过往的一切。

“我想起来了，我似乎和秦思仪说过，我身上的这一切是诅咒来着？”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