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呆头鹅
{“阿波尼亚。”凯文道。}
{“嗯?”对于凯文突然叫自己的名字,阿波尼亚有些疑惑。}
{“你为什么要把钥匙交给格蕾修?”凯文问道。}
{“那么,你是认为它留在我身上会更好了?留在我这个……即将被卷入风暴的人身上。”阿波尼亚回答道。}
{“那不是她应该承担的责任。也多半超过了她能够承担的重量。”凯文道。}
{“这件事还请相信我吧,凯文。你自己……不也即将做出类似的事吗?”}
【艾尔海森:果然,阿波尼亚交给格蕾修的是属于她的那把钥匙。她自知即将被卷入风暴,所以将那把钥匙交给了格蕾修。】
【提纳里:但是她这个行为,也有种托付后事的感觉。】
{“既然你选择来到这里……其他的事,也必然不会袖手旁观了吧。”}
{“但我……还要继续留在这里。我虽然发现了一些端倪……但要想窥见全貌,还是需要一些时间。实话说,我已经不适应这种情形了呢。”阿波尼亚说道。}
{“我也有自己必须要去做的事。”凯文道。}
{“你。还是不愿意袒明自己的思虑啊。那么……”}
【德丽莎·阿波卡利斯:为什么他们不能聚在一起,把话说清楚,然后一起商讨如何寻找并战胜敌人呢?】
【符华:非不愿也,实不能耳。如果我所料不错,他们都隐晦的察觉到了,敌人有特殊的监控手段,他们不能将作战计划讲出口。】
【芙蕾德莉卡·尼古拉·特斯拉:在不能说出口的情况下,难道他们是在以自我面壁的方式思索作战计划,然后再依靠战友间的默契将各自的计划串联起来?不,这几乎不可能办得到。】
{她突然停下了。}
{“……凯文?”}
{凯文:……}
{此时,紊乱的细线渐渐附于男人身上,游移不定,如同某种即将失灵的影像。}
{“……原来,是苏把你送到这里来的啊。”}
{诚然,在刚刚的一瞬间,她心中也萌生过「凯文的数据也出现异常」这类猜想。}
{——但短短一瞬之后,她就知道那绝无可能。}
{她知道,此处的一切都有消亡的可能……唯有凯文例外。}
{如果那种事真的发生,那么……支起天际的廊柱也将万劫不复。}
{那时,再愚钝的人都会绝望地认识到……结局将至。}
{“那么,再会了,凯文——但愿我们还能再会。”}
{“……嗯。再会。”}
【胡桃:阿波尼亚话说一半突然停下盯着凯文时,真是吓我一跳,我还以为凯文也要出事了呢。】
【丽塔·洛丝薇瑟:从阿波尼亚女士的反应中也能看出凯文先生在英桀们心中的重要性,如果他出事了,对整体的士气绝对是极大的打击。】
【伊丽莎白·「长光」·麦克史密斯:所以敌人也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多谢,我的确见到她了。”凯文回到了苏的身边。}
{“有什么进展吗?”苏问道。}
{男人轻轻摇了摇头。}
{“对于此前异常的观测呢?”凯文问道。}
{“……无迹可寻。依照常理,我不可能无法定位樱此时的所在。但她……仍是这团乱麻中唯一有序的「线头」。”苏说道。}
{“我想听听你的直觉。”凯文问道。}
{“……若非「身故」……即是「为敌」。”苏纠结着说道。}
{男人没有回应,沉默从四下里涌了上来。}
【荧:苏居然也会怀疑樱成为了敌人吗?】
【艾尔海森:你怎么知道苏和凯文此时的对话是不是他们的真心话呢,有没有可能是说给暗中窥伺的那个幕后黑手听的?】
【萝莎莉娅·阿琳:啊,岂不是每句话都真假难辨?这也太乱了吧。】
{“凯文,究竟是什么……让你踟蹰于此?”苏问道。}
{“……是「抉择」。”}
{“抉择?凯文,你找到了其他的做法吗?”}
{“在来到这里之前,「有个人」主动找到了我,展现了一些我们遗漏的异象。”凯文说道。}
【丽瑟尔·阿尔伯特·爱因斯坦:那个人,应该是维尔薇吧,这场精彩的剧幕她可是缺席好久了,也许在准备压轴出场?】
【安柏:也有可能是梅比乌斯吧。】
{“——但是我没能料想到的人,那也是我没能料想到的线索。”}
{“甚至我也未能察觉?”}
{“嗯。但是抱歉,即使是你……此前细节,我也不能如实相告。”}
{男人抬起头来,目光穿透辽远的天际,越过一切虚虚实实————那是他打量「强敌」时的眼神。}
【迪卢克·莱艮芬德:凯文对苏说出了芽衣对华说的一样的话。看来,有所隐瞒确实是必要的。】
【凯亚·亚尔伯里奇:他们那种情况下是必须的,但某位老爷只是单纯的不坦率吧。】
{“如果那个设想确有其事……「说出」,就等同于「失败」。”}
{“凯文,我对你的信任绝无「条件」,也毫无「保留」——你不需要勉强解释自己。”苏说道。}
{“你也一样。”凯文道。}
{“是啊,我也一样。那么,接下来……你已经做好打算了吗?”苏问道。}
{“嗯,我必须去协助对方完成一件事——由此,才能甄别某个设想的真伪。所以……在此之前……”}
{“……没关系。你不必说,我不必问。直接告诉我结论便好。”}
{“明白了。有一样事物——我必须先托付于你。”}
【刻晴:原来如此,这就是阿波尼亚先前说的,凯文即将做出的类似的事。】
{凯文站在那里,没有任何即将走动起来的迹象。而就在下一个瞬间,湛蓝的光芒从他身上流溢而出。}
{那是能淹没一切的光芒————即使睁开眼睛,也必定无法窥见周遭的任何景象。}
【布洛妮娅·扎伊切克:凯文先生做事很谨慎啊,他居然还用了闪光弹来遮掩。】
{但苏的双眼,却偏偏在这时猛然睁开,当时闪动着意味不明的情绪。}
{「绝无条件,毫无保留」……他的确是这样说的。但在此时,苏的心中还是涌上了几分犹疑。}
{「托付」。凯文说出这个字眼的次数少之又少,而上一次的情形……}
{……这时苏竟然无法忆起。他们之间的往事太多,无法在此时细细翻检。}
【艾尔海森:至少我们可以知道两件事。第一,哪怕是凯文也无法保证自己一定能活下来,所以他把自己的钥匙托付给了苏。第二,那钥匙真的很重要,哪怕自己要出事,他和阿波尼亚也要先保存好钥匙。】
{“……苏,在你的预见中,这片乐土最终将如何?我们,就会如何收场?”凯文问道。}
{“我……目力所及,唯有一片黑暗。但「推演」并未受阻。”苏道。}
【萝莎莉娅·阿琳:他一直闭着眼睛,目力所及可不就是一片黑暗吗?】
{“所以,那就是未来?”凯文问道。}
{“凯文,亦是一隅世界;成住坏空,不可避去。或许……一切终将不复存在吧。”苏感慨道。}
{凯文:……}
{即使听过这样的描述,男人脸上还是没有任何异样。他转过身去——用以告别的话语,随之「极轻」却又「极重」地散落在地面上。}
{“等我回来,我们会重返昨日。”凯文说罢,头也不回的离去。}
{“……凯文。”}
【凯文(乐土):如果我们的结局注定迎来毁灭,那么以何种方式毁灭,将由我们自己来决定。】
【千劫(乐土):哼,如果真有敌人,让他来试试吧。想啃骨头,就要做好被崩掉门牙的准备。】
【科斯魔(乐土):那就来试试看吧。】
【苏(乐土):我会做好辅助工作。】
{暮云四合。}
{于永世乐土中这方少有人察觉的角落,在阴影中静候的凯文,终于等来了那个向他发出「邀请」的人。}
{???:……?}
{“嗯,处理了一些「手尾」。”}
{???:……?}
{“所以,爱莉希雅,她确实……死了。”}
{???:……}
{对方的声调变了。开始变得那般谨小慎微,判若两人。}
{“……如果形势的确如此,这就是唯一的方法。你有几成把握?”凯文问道。}
{这问题太过沉重,而又残酷。在落入那片阴影中后,久久未能传来回声。}
{“你,有几成把握?”}
{???:……}
{“我知道了。「一成」。在只有一成把握的情况下,你也想让我们把唯一的「剑」压上赌桌。”}
{???:……?}
{“……不,我答应。因为显而易见……其他的计划,甚至连「一成」都无法企及。”}
{显然,这是个令人惊讶地回答。对方的声调再次因此发生了改变。}
{但却转向了怪异的方向————一阵笑声从那里传来。}
{???:……}
{“我当然知道,真正的自己仍然存在于现实中——如果是他,想必会断然拒绝这种赌博。”}
{“……但我不是「他」。他独自背负的漫长的时光,也同样不属于「我」。”凯文决然道。}
【布洛妮娅·扎伊切克:同一个人却会发生巨大的语气变化,看来神秘人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了,爱茵斯坦博士之前猜的没错,这一定是维尔薇。】
【芙蕾德莉卡·尼古拉·特斯拉:他们到底在打什么哑谜?之前还只是说谜语,现在全是省略号。】
【丽瑟尔·阿尔伯特·爱因斯坦:维尔薇有一个计划,需要凯文的配合,但成功的概率只有一成。凯文选择相信她,执行这个冒险的计划。而这场赌局的筹码是他们唯一的「剑」。】
【埃尔温·蕾安娜·薛定谔:「剑」可能是指凯文本人,也有可能是指他们隐藏起来的某种秘密武器。】
【时雨绮罗:现实中的凯文经历了五万年的漫长时光,他的心态和乐土凯文已经不再同一时间维度了。但往世乐土中的凯文,心中热血尚未凉透,还愿意陪着战友一起赌一把。】
【符华:现实中的凯文,内心的坚冰之下,一定还有着未曾熄灭的火苗。】
{鸟鸣皆息,长夜已至。}
{眼前的这位少女,她已经多少次陷入过这样的昏迷当中了?似乎没人能数得清。}
【琪亚娜·卡斯兰娜:芽衣没事,真是太好了,果然还是班长给力。】
【温蒂:额,说起来,芽衣在往世乐土确实挺遭罪的,被打晕了不知道多少次。这次从往世乐土进修回来,实力如果没有提升,那才是天理不容。】
{华看着仍未清醒来的芽衣,好像是正以另一种是角,凝望着久远过去中的自己。}
{她曾向眼前的少女这样的,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陷入昏迷,苦战,试验……原因不一而足。}
【八重神子:好吧,原来华也一样。怪不得两位这么聊得来,原来是同病相怜啊。】
{“都是一些……不甚愉快的回忆啊。”}
{然而,正是这些「不愉快」的回忆,却又直至今日,仍然存在与她的脑海里。}
{而那些温暖的,让人更愿意在冬日回想起的记忆,在她身上却已尽数流去,未剩一滴。}
{当然。对于「大局」而言,那些痛苦的记忆才更重要。}
{“可是……将我推向今日的,究竟是其中哪一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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