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典中典
在妖魔眼中普通人不过只是寻常的血肉，真正能够吸引它们的是中央区些拥有超凡者的大家族。
超凡者的血肉所带来的吸引力，远超寻常的人类。
但在妖魔入侵的第一时间里，那些有超凡者汇聚的大家族们便展开了家族的守护结界，一个个闪烁着复杂符文的光罩抵挡了妖魔的入侵。
游荡的妖魔们在无法攻破守护结界之后，只能将自己的怒火转向了其他目标。
一只通玄境界的轮入道撞在村上家的守护结界上，阵阵涟漪威能撼动守护结界分毫。
在久攻不下之后，将注意力从村上家的守护结界上移开，开始看向了其他没有结界守护的房屋。
杀戮的声音在周围数条街道中响起，哀嚎声与哭喊声乱作一团。
而在仅仅数米之隔的村上家祖宅之中，身穿着白色狩衣村上延渠正坐在宴会的首位上，满脸笑容地注视着祖宅之外的守护结界。
村上家祖上也曾是有名的阴阳师大族，曾经出过数位入圣境界大阴阳师，一度被天皇奉为座上宾。
只不过数十年前随着族中最后一位大阴阳师陨落，至此之后村上家再无人踏入入圣之境，家族开始迅速衰败。
时至今日偌大的村上家仅有村上延渠一位明神境界的阴阳师，族中也只剩下了一座象征着曾经辉煌的祖宅，和每年都要耗费巨大成本维护的守护结界。
原本村上家的族老们都提议拆除守护结界，但是村上延渠力排众议保下了守护结界，认为这是象征着村上家作为阴阳师世家的最后荣耀。
不曾想就是这一个举动，现在竟得到了意外收获。
“多亏了家主大人，我们村上家才能在这场妖魔入侵之中相安无事。”
“家主大人果然高瞻远瞩！”
“上一次平安京中有妖魔入侵，还是几十年前雨女之变，各族都已经放松了很多，拆除了守护结界的不在少数。
今日之后，怕是不少家族要就此除名了。”
“正好该我村上家崛起！”
在一众恭维声中，一个年轻的声音突然响起。
“家主大人，我看外面的妖魔似乎也并非多强，大多数都只有超凡境界。
我们村上家有明神境界的家主坐镇，清理这些妖魔应该不是什么难事才对。”
村上家高层们纷纷脸色一变，看向了发言的一名身穿狩衣的十多岁少年，他是村上家旁系的阴阳师，第一次参与村上家的宴会。
“混账东西！”
“你的意思是要让我们村上家高贵的阴阳师，冒着风险去救一群泥腿子？”
“阴阳师大人们的选择，又岂能容你区区一个小辈质疑？”
“还不赶紧跟家主大人道歉？”
村上延渠脸色骤然变得阴沉，看着旁系少年冷哼一声斥责道：
“你认为我只顾保全自身，不敢与妖魔战斗？”
村上延渠的注视让少年感觉到一阵莫大的压力，连忙低下了头不敢有任何回应。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预料，村上延渠饮下一杯清酒，毫不作伪地承认道：
“你想的没错，我确实不敢与妖魔战斗！”
“不只是我，整个中央区也没有几个家族敢打开守护结界，与这些妖魔对抗，你可知道这是为什么？”
少年茫然地摇了摇头。
村上延渠冷笑一声说道：
“三十多年前，神崎家的那位天才剑圣突破到入圣境界，缔造了神崎家族这个剑圣世家。
神崎剑圣年仅四十，被誉为百年来最为杰出的天才剑圣坐镇，风头一时无两。
哪怕是最顶尖的豪门大族也不敢轻易招惹神崎家，谁也说不清楚神崎剑圣是否有希望登上入圣之上的境界。”
“直到大妖雨女降世，在平安京之中掀起雨女之乱。
神崎家的天才剑圣怒而拔剑斩杀大妖雨女，至此名震瀛洲，他的佩剑也被世人奉为名刀雨切，留下了一段传说。
但在这光鲜亮丽的背后，付出的代价是什么？”
村上延渠脸上满是讥讽的笑容：
“神崎剑圣在斩杀大妖雨女之后重伤，妖魔所带来的灵性污染与侵蚀彻底断绝了天才剑圣的道途。
原本有希望再做突破的天才剑圣，仅仅十年之后便匆匆陨落。
神崎家也成为了风光时间最短的剑圣世家，到现在只剩下一名剑豪独撑大梁，外强内干的状态所有人都一清二楚。
前段时间那场闹得沸沸扬扬的妖刀之乱，起因便是土御门家旁系的天才想要将剑圣血脉的神崎璃心培养成尸姬，最终导致神崎璃心叛出家族。
堂堂入圣境界的剑圣斩杀大妖守卫平安京，可到头来得到了什么？土御门一句话，神崎家便只能嫡系血脉双手奉上。
若是神崎剑圣还在，土御门家族敢提出这样的条件？那个所谓的后藤组又岂敢杀死神崎终，将名刀雨切公开拍卖？”
少年彻底愣住了，村上延渠冰冷的话语犹如一盆冷水将他浇醒。
他只觉得身体一阵发冷，莫名的寒意不断在他心底翻涌。
“这个世界便是如此，世人只会知道你现在的实力，不会记得你曾经到底做过什么。
宫本家的宫本一心曾三度败给神崎剑圣，可现如今世人只称赞宫本一心为百年来第一剑圣，又有谁还记得那位已经死掉的神崎剑圣？
只有活下来的强者才有资格被敬畏，死掉的英雄终究只能被遗忘。”
目光扫过结界之外的杀戮画面，上村延渠笑容愈发地阴冷道：
“逢魔之时不同于其他妖魔入侵，一旦逢魔之时结束这些妖魔都会回归未知之地，中央区再乱也只是这几个小时的混乱罢了。
内阁没有动作，皇居之内也没有动静，所有人都在观望。”
放下手中的酒杯，村上延渠轻轻拿起手帕擦拭着右手，对着少年缓缓说道：
“妖魔再如何贪婪，终究会有吃饱的时候。
等它们吃饱了，就知道自己退去了，又何必白费功夫清剿这些妖魔呢？”
话音落下，上村延渠再次饮下一口清酒，宴会热闹的氛围愈发高涨。
这样的情景，在其他展开的守护结界之中亦有发生。
寻常妖魔根本无法突破结界，而唯一一头大妖土蜘蛛还在追杀土御门家族的人。
等到此间事情结束之后，华族权贵们依旧是权贵，那些在妖魔之下挣扎幸存的平民，依旧是平民。
大日光辉之下，似乎从来都没有新鲜事。
直到...“轰隆！！！”
剧烈的爆炸声在中央区之中响起，一座坚固的守护结界轰然炸开，炙热的高温与火焰在这混乱的都市中升起一朵小型蘑菇云。
守护结界庇护之下的权贵发出恐惧的惊叫，尽管那恐怖的爆炸大半被抵挡到了结界之外，可随着守护结界破开大量的妖魔开始向爆炸地汇聚。
妖魔们发出嘶吼，猩红的眼眸内闪烁着对于血肉的贪婪与渴望。
“轰！！！”
爆炸声再次响起，另一座坚固的守护结界再次轰然告破。
权贵们的怒骂之声，妖魔们兴奋的吼声，几乎响彻了整个中央区。
昏黄的太阳之下，一颗颗炸开的小太阳肆意散播着光和热，扫荡着一切不净之物。
无论是令人恐怖的妖魔、还是高高在上的权贵，在这恐怖的爆炸下都没有任何反抗之力。
这些自生来便被分为三六九等的生灵们，在死亡面前终于平等了。
有强者试图在混乱之中寻找到爆炸的源头，抬头望向天空，他们只能看到两个模糊的身影立于光暗交替的夜空之下。
伴随着爆炸的轰鸣声，偶尔传出一句漫不经心的懒散语调。
“哎呀，手滑了！”
第六十九章 暗中杀机!
沈渊实在没有料到，自己赶到中央区之后竟然会看见这样一副光景。
有权有势的华族权贵们躲在守护结界后面大摆筵席，坐看外界的平民们遭受妖魔的杀戮与侵害。
外界妖魔们所造成的灾难，似乎与他们毫无关系，他们可以心安理得坐视灾难的发生。
这种情况不只是发生在某一个权贵世家，而是整个中央区代表了瀛洲大半上层阶级的权贵们都是如此。
这些权贵们，将上层人士的冷漠与傲慢演绎的淋漓尽致。
哪怕沈渊并不关心瀛洲妖魔对瀛洲民众造成的危害，可看到眼前这荒诞的一幕依旧让他有些无法理解。
明明这些权贵们的身份地位都是建立在对民众的压榨之上，却依旧能够在拥有足够力量的情况下心安理得的坐视灾难的发生。
对此，沈渊心中很是不爽。
于是乎，中央区内就发生了刚刚的那一幕。
奥术大火球的爆炸摧毁了坚固的守护结界，让妖魔与权贵们能够进行充分的“感情”交流，友好协商关于瀛洲未来的发展问题。
那一个个超出规格的奥术大火球，直接砸乱了中央区之前稳定的局势，让高高在上的权贵们再也无法置身事外。
沈渊的做法看着简单粗暴，但却具有不可复刻性，正常来说很难有人能够做到沈渊这个程度。
首先问题便是大多数权贵世家们的守护结界防护能力并不薄弱，至少都是明神巅峰到接近入圣的层次。
这样强大的防护结界，纵使是明神巅峰的超凡者出手，寻常的攻击手段也无法大量击破守护结界。
真的能够随意打破结界，实力也差不多到了入圣境界的程度。
这样的人物本身就是瀛洲权贵顶端的大人物，真正的既得利益者，没有必要去破坏守护结界。
唯有沈渊这种怪胎，本身并非入圣境界的大人物，但是艾妮薇娅英雄模板的手搓核弹，威力正好能够达到入圣境界门槛，恰好满足所有条件。
极端的破坏力之下，哪怕是守护结界也无法抗住。
这就使得沈渊的存在，完全打破了这种平衡。
一个人头大小的火球丢下，伴随着炙热的高温与爆炸，一座能够抵挡明神境妖魔的强大守护结界再次轰然坍塌。
未能提前做出准备的权贵们面对突然闯入结界的妖魔，开始了一场场充满血腥的战斗。
厮杀声、怒吼声犹如优美的交响乐在黄昏之下的中央区响起，但纵观整个受到逢魔之时波及的中央区，真正死亡人数反而随着结界的告破开始减少。
妖魔们放弃了唾手可得的普通血肉，转而冲向了那些结界之后的权贵们，超凡者的力量与妖魔的力量开始达到一种平衡。
这样的状况，让沈渊嘴角情不自禁地勾起一抹弧度。
一旁的神崎璃心注视着沈渊的所作所为，美眸之中异彩连连。
作为神崎家曾经的剑圣传人，神崎璃心从小到大一直受到神崎剑圣的熏陶，对于这些权贵之间的腌臜事再清楚不过了。
她曾经也想成为神崎剑圣那样的英雄，但冰冷的现实却告诉她，即便是强大如神崎剑圣，最终也只能倒在阴暗与龌龊之下。
单单只是大妖雨女，真的能让天才如神崎剑圣这样的人物道途彻底断绝？
身为第一剑道世家的宫本家，在神崎剑圣受伤之后三番五次的发出挑战，真的只是为争第一剑圣之名？
斩杀雨女名震瀛洲的传说，不过三十年时间便开始销声匿迹，世人逐渐忘却神崎剑圣之名，当真是无意而为之？
在这个被世家皇权们统治了数千年的国度中，权贵们需要的只是秩序阶层的稳定，并不需要所谓的英雄。
他们能在守护结界后面大摆筵席，却无一人出手制止那些妖魔，也是出于对自身利益的维护。
至于民众？与他们有何相干？
神崎璃心早已清楚这一切的现状，可纵使她有能力挥刀斩向命运，却依旧无法更改这森严的阶级与权贵们所形成的天然共识。
民众，只能承受这些权贵们的选择，化作妖魔填饱肚子的食物。
只要妖魔们吃饱之后，自然便会退去，权贵们以这样的方式最大限度维护了自己的利益。
这在瀛洲，似乎是一个无解的局面。
直到神崎璃心见到了沈渊的出手。
似是不经意间砸出的火球，破坏了那道隔绝权贵与民众之间的守护结界，让所有权贵们被迫卷入到与妖魔们的战斗之中。
权贵们也开始流血，开始愤怒，可在沈渊面前却根本无济于事。
他就像是凌驾于所有人之上的秩序破坏者，每一个奥术大火球落下都象征着秩序的坍塌，让权贵们跌落凡尘。
看着眼前的画面，让神崎璃心心底升起了一丝明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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