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典中典
“异端审判所在大汉境内还有多少人？”
艾露希混乱的脑海中骤然升起一点灵光，心中的惊惧在这一刻无限增长，剧烈的情绪波动让她暂时重新掌握身体的控制权。
“你，跟那个男人是一伙的！”
“我早该想到的，是你选定了南星城，而那个男人也正好是在南星城，你们之间必定早有联系。
那伙下城区的黑帮只有一个超凡，正常情况下绝对不会引来如此巨大的麻烦。”
“这一切都是设计好的阴谋，你和那个男人早就布局了这一切，为的就是让我能够落入陷阱！”
“一旦我在这里出事，教廷短时间内无法送来第二位入圣强者，整个大汉教区便是你的一言之堂！”
艾露希苍白的脸上露出惨然的笑容，眼神开始变得愈发地疯狂。
站在阴影之中的艾妮薇娅听到这一番话，饶使她一贯冷艳的俏脸上，此刻也忍不住嘴角微微一抽。
艾露希的脑补能力，远远超出了艾妮薇娅的想象。
除了选择南星城这一点勉强能沾上点关系之外，其他的可以说是完全不着调。
她是察觉到艾露希突然离开，然后选择跟在身后一同来到了这下城区。
本以为只是一场能够轻松解决的意外，艾妮薇娅在远处暗中观望准备等待艾露希轻松处理了这个小麻烦。
但出乎预料，入圣境的艾露希竟然找不到敌人的存在。
一番大肆破坏之后，艾妮薇娅亲眼见到了沈渊动用灵性污染时，见证那诡异的画面。
在那惊鸿一瞥中，艾妮薇娅惊讶地发现全程旁观的她没有受到任何灵性污染的影响。
周围蛇虫鼠蚁都被灵性污染控制，可她却成了那一个唯一的例外。
更让艾妮薇娅震惊的是，她在沈渊现身的那一瞬间，从他身上捕捉到了一点上帝已死的气息，跟她的天赋如出一辙。
虽然仅仅只有些许痕迹残留，但艾妮薇娅却很清楚，这个世界上除了她自己之外，只有那位伟大的吾主才能拥有这样的气息。
艾妮薇娅瞬间便确定了沈渊的身份。
吾主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强大、全知全能，但这依旧不能动摇艾妮薇娅分毫的影响。
那位号称真正全知全能的上帝，现如今也只剩下挂在坍塌天堂世界之中的尸体了。
艾妮薇娅追求的是救赎，而并非所谓的伟力。
作为没有受到灵性污染的旁观者，艾妮薇娅亲眼见到了沈渊摘下单片眼镜时的面容，并将其牢牢地记在了心里。
之后便是艾露希陷入灵性污染，进行疯狂破坏。
这期间身为南星城第一强者的撼山伯还特意发来消息，询问艾妮薇娅是否需要帮助，却被艾妮薇娅以教会机密为由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直到数分钟前灵性污染消失，艾妮薇娅猜到艾露希会向教堂的方向逃离，于是提前守在此地进行准备。
原本艾妮薇娅只是提前做了防备，准备观察艾露希的状态再做打算。
然而艾露希开口便是向教廷汇报杀了沈渊，艾妮薇娅自然是无法接受，才主动曝光身份。
所以说眼下的一切完全只能算是一个巧合，真要深究起来，也只能算是艾露希运气差了那么一点点。
看着半跪在地上的圣骑士，艾妮薇娅的眼神依旧冰冷。
“今晚的事情，你是否动用通讯手段向上层汇报了？”
艾露希脸上露出疯狂的笑容：
“过来啊！你靠近些我就告诉你！”
艾妮薇娅闻言，居然真的迈步向艾露希走去。
半跪在地上的女骑士眼神愈发癫狂，铠甲之下肉身的参与力量不断积蓄，似乎随时都会爆发。
一步、两步、三步！
“轰！”
地面坚硬的石板轰然碎裂，癫狂的女骑士径直冲向了艾妮薇娅，口中肆意怒吼道：
“去死！”
下一刻，阴暗巷道四周墙壁，数百个微型炼金阵法同时亮起，大量束缚之链宛若触手般径直缠向了艾露希。
手脚被束缚，艾露希疯狂挣扎一条条锁链崩裂，但紧接着又有另一条锁链缠绕上来，仿佛无穷无尽。
终于，束缚之力抽取了艾露希身上最后一点体力，高贵的圣骑士被捆住四肢，在空中摆出一个羞耻的“大”字。
艾妮薇娅缓步走到女骑士身前，食指轻轻挑起女骑士的下巴，轻启的红唇热气缓缓吐在女骑士的俏脸上：
“够近吗？”
冷淡的话语，让艾露希彻底崩溃了。
她绝望地质问道：
“为什么？为什么前途远大的你会背叛神明，背叛教廷？”
“背叛？”
艾妮薇娅冷若冰霜的俏脸上神情终于开始融化，酒红色的美眸中满是说不出的嘲弄。
“十二岁后，我便再未信仰过所谓的神明，又何谈背叛？”
第五十一章 唯有吾主,才能降下救赎!
艾露希目眦欲裂地看着面前的修女，银牙紧咬发出犹如受伤野兽般的嘶吼。
“你这个渎神者！你这个不净者！”
“今天就算我放开对于灵性污染的抵抗，彻底陷入堕落，也必将你这个渎神者斩杀于此！”
话音落下，阴暗的巷道之内刹那间便有无数邪祟低语响起，未知的呢喃与讥讽的语调回荡在两人的耳畔。
阴影之中有未知的生物悄然蠕动，令人作呕的滑腻声音之下，倒影开始变得扭曲而又斑驳，就像是经历了时光冲刷的破旧墙壁。
在生出接受灵性污染侵蚀念头的那一刻，艾露希便向着那无底深渊坠落。
“你真的信仰那个所谓的神明吗？”
艾妮薇娅清冷的声音在小巷中响起，平淡而又漫不经心。
艾露希的堕化突然有了一瞬间的停滞，但随后便是那嘶哑的怒吼声。
“别将我与你这肮脏之人相提并论！
我是最为虔诚的圣骑士，又怎会跟你这个渎神者一样？”
艾妮薇娅酒红色的美眸之中闪烁着点点金光，知真天赋在这一刻已经被催动到了极致。
她的眼中，世间的一切仿佛再无任何隐秘可言。
“这一切，真如你所说的那样吗？”
红唇勾起一抹弧度，艾妮薇娅语调轻柔道：
“我了解过一些关于灵性污染的侵蚀，知道高境界的强者们在接触灵性污染之后，往往会看到一些所谓的‘真实’世界。
曾经有大量的高境界强者在突破之后因为无法承受‘真实’世界，而导致心相世界崩塌，彻底殒命当场。”
“你承受了如此之多的灵性污染，难道就没有窥见到一点‘真实’？
难道就没有一点信仰上的动摇？”
艾露希瞳孔骤然收缩到针眼大小，眼中满是浓浓的震撼。
随后那狰狞凶戾的目光落在艾妮薇娅身上，一字一句地质问道：
“你是如何知道的？”
艾妮薇娅美眸微眯，反问道：
“你认为呢？”
她自然不可能告诉艾露希，她是依靠着知真天赋发现艾露希的信仰掺杂了堕落污染的痕迹。
既然艾露希这样喜欢脑补，她自然更想让艾露希自己脑补出结果来。
面对艾妮薇娅的范围，艾露希沉默良久之后才恍然道：
“原来，你也见到了那一片坍塌的天堂世界。”
不过随即艾露希便厉声反驳道：
“但这说明不了什么，伟大的上帝是全知全能的！
纵使天堂短时间内遭受厄难，可只要上帝降下恩泽，便能够将一切灾厄清除，天堂会恢复祂应有的秩序！”
艾妮薇娅继续问道：“但...连天堂的坍塌都无法阻止，这样的上帝还能被称之为全知全能吗？”
艾露希再次沉默了。
全知全能一直都被所有教廷信众视作上帝的权柄，这是唯一神的象征，是他们自认为凌驾于其他一切神系之上的证明。
然而眼下的一切，好像否定了全知全能这个说法，心中的信仰再次加速堕化，但艾露希依旧在绞尽脑汁反驳道：
“那是因为，那是因为......
正如上帝不会随意将下恩泽，祂也不愿过渡干涉一切秩序。”
“曾经的晨曦之星路西法堕入地狱反抗上帝，可上帝依旧没有做出任何干涉，这就是上帝不会随意插手秩序的证明！
对！一定是这样的！”
自说自话的艾露希，仿佛用这可怜的狡辩说服了自己，目光坚定地看向了艾妮薇娅。
艾妮薇娅的眼神中已经升起了怜悯，她伸出手掌轻抚艾露希的金色秀发，安慰似的开口道：
“或许，你说的很有道理。”
艾露希立刻露出了欣喜的笑容，那不断堕落的信仰终于得到了遏制。
但就在下一刻，眼前亵渎圣女犹如魔鬼般的低语再次缓缓响起：
“但你是否注意到，为什么你现在的称呼一直都是神明、上帝，而并非象征着虔诚信仰的吾主？”
艾露希俏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了，取而代之的是仿佛坠入无尽深渊的恐惧。
“你一直没有称呼吾主，是因为你的心中已经对上帝产生了抗拒。
你的维护只是出于从小到大的本能，而非虔诚的信仰！”
原本被遏制的信仰堕落开始疯狂加剧，不详的红色开始大片侵蚀虔诚的信仰。
“你自始至终信仰都并非上帝！”
“你真正所信仰的，是全知全能的伟大权柄，是那个凌驾于一切之上的无上伟岸存在！”
“不！更准确的说你并非信仰，而是崇尚力量，崇尚那掌握一切的权柄！”
“当见到天堂坍塌的那一刻，就连你对力量的崇尚也消失了，你意识到上帝也有无法做到的事情。”
“看似虔诚的你，不过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伪信徒，一个掩耳盗铃不敢直视真相的蠢货！”
艾露希彻底崩溃了，之前还有精力发出反驳的她此刻已经没有任何发声的力气。
修长的四肢被高高吊在空中呈一个“大”字型，空洞呆滞的双眼不带丝毫神采，红唇微张完全是一副被玩坏的模样。
而在艾妮薇娅眼中，艾露希心中最后一点信仰也彻底堕落。
艾露希身上的斗气开始逸散，束缚之链不断发出晃动。
艾妮薇娅清楚，这是艾露希心相世界坍塌的预兆，一位圣骑士心相世界坍塌必然会导致灵性污染占据上风，成为堕落腐化的怪物。
艾妮薇娅并没有任何惊慌。
她一步迈出，充满紧急诱惑的躯体紧紧靠在女骑士凹凸有致的娇躯上。
手指轻轻挑起女骑士的下巴，充满魅惑的语调响起的同时，天赋模板上某个不详的黑色天赋也一同缓缓闪烁。
“坍塌的天堂世界，不足以动摇你信仰的根基。”
“你一定是看到了什么比天堂坍塌更加重要的东西。”
被玩坏的艾露希神情呆滞，茫然地跟随着艾妮薇娅重复道：“重要、东西。”
“例如，一个巨大的逆十字阴影？”
“十字、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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