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An83
“这么明显，我的人一进入莫顿帝国的范围就被明里暗里的各种人监视，他们的动向也随时被报告给了别人。”
洛浩歌手指在桌面敲了敲。
“你不会告诉我说，那个只会躲在阴沟里的黑蝶教光凭借着自己的情报网，就能做到这种程度，并保下一个小家族的在逃人员吧？”
洛浩歌从面前的文件中抽出一张纸，然后丢给了对方。
“这是那个叫做加西亚的小子的所有资料，他的家族完蛋，他的势力也消失了，我手头里有他完整的资料，除了现在的行踪。”
“怎么样，摩尔多利亚国王，做个交易吧，你把这个人交出来让我带回国内审判，我可以对一些关键性的项目做一些适当的补偿，就当是买这个人的价钱了。”
闻言，被她称作摩尔多利亚的男人哈哈笑了起来。
“一个人而已，没问题，不过他的价值并不是在两国的博弈当中，而是有着更重要的用途。”
摩尔多利亚站起来，看向洛浩歌。
“如果女皇陛下愿意加入我们，自然，这个人你想怎么办都行，但在那之前……”
1612 狼城挽歌
“但在那之前，我能问个问题么？”洛浩歌不慌不忙的说道。
“可以，多少问题都行，反正我们也不急。”
摩尔多利亚又重新坐回了椅子上，拿起手机看了看。
看他的样子似乎是在等什么消息，亦或者是等时间。
洛浩歌脑内快速思索着自己从踏入莫顿帝国以来所发生的一切，然后开口。
“我能问一下，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和黑蝶教会扯上关系的么？”
“据我所知，莫顿帝国内部一直都是非常反对黑蝶教会的，你们境内的青束组织并不比其他地方少，至少比我们天洲国多。”
“但就是这样的你们，又是什么时候堕落到和那些阴沟的老鼠混迹在一起了？”
面对洛浩歌的贬低和嘲讽，摩尔多利亚没有生气，而是怡然自得的翘起了腿。
“这件事说来话长……”
“你不是说我们有很多时间么？你可以慢慢讲，没关系。”洛浩歌看起来比他的自在还要更轻松一些。
没有从洛浩歌的神情和语态中找出她的漏洞，摩尔多利亚不由得多提了一句。
“恕我直言女皇陛下，我还从没见过在这种时候还像你这么镇定的人，你是不知道自己的处境么？还是说别有依仗？”
“你认为呢？”洛浩歌反问。
“哈哈，其实对我来说都无所谓。不管你是那种任何险境都能坚信自己能化解的热血笨蛋也好，还是真的有所准备也罢，在莫顿帝国这个地方都是使不上的。”
摩尔多利亚说道：“至于说你的问题……嗯，我想，就从六十七年前的那场震惊世界的屠城案说起吧，不知道美丽的女皇陛下介不介意我把故事拉得这么长。”
洛浩歌摇摇头，示意摩尔多利亚继续。
“六十七年前，在莫顿帝国北部，一个叫沃尔狼域里有一座狼城……”
莫顿帝国北部的沃尔狼域是一片广袤的土地，那里常年被积雪冰封，即使是夏季也不见冰雪融化。
所以那里人迹罕至，狼群结队，还有不少暴兽在狼域的深山冰雪里出没。
而在那方圆几百里都荒无人烟的地方，只有一座叫做狼城的城市，它汇集了那片地域几乎百分之九十的人口。
人们在那冰天寒地的残酷之地生存，每个人即使是普通人都比其他地方的人民要强壮一些，更别说天眷者了。
虽然条件艰苦，但是生活在那里的每一个人都感觉到了生活的意义，并没有觉得不幸福。
直到有一天，冰山里忽然冲天而起一道七彩的绚烂霞光。
人们都以为是宝藏，殊不知那霞光冲出来的巨大裂缝里通往着深渊。
无数恐怖的冰雪暴兽从那里面冲了出来，那是被某个远古阵法封印了的冰霜暴兽族群。
他们摧毁了狼城，还用邪恶的秘法把那些人全都转化成了冰奴日日夜夜为暴兽劳作。
即使是死，他们也不得安宁。
当时狼城的幸存者寻找到莫顿帝国出兵，但无论派去多少天眷者的部队，都会被那个冰雪暴兽族群给消灭。
久而久之，帝国就不再管狼域的事情了。
因为那些冰雪暴兽不会离开狼域的范围，没有雪落下的地方它们不会踏足。
所以完全没必要浪费过多的资源去援救……
但那些狼城幸存者却日日夜夜的哭天喊地，守在莫顿帝国的首都大门前，祈求当时的国王解救他们的亲人。
哪怕是死，也想让亲人远离暴兽的奴役。
但当时的莫顿帝国根本不想再浪费人力物力投入到一个酷寒之地当中，直接秘密派人杀了一半的幸存者，震慑了事。
幸存者们又死了一半，万念俱灰之下只好回到废弃的狼城。
当时很多人抱着要死就和家人死在一块的想法，拖着疲累的身心回到了危机四伏的狼城。
但等来他们的不仅仅是暴兽，还有一群穿着黑袍，自称是黑蝶教会的人。
只要信奉这世间唯一的真神，接受他们的洗礼，那些黑袍人便笃定剩余的幸存者们会获得或强大或诡异的力量。
事实也的确如此。
然后在黑蝶教会的帮助下，幸存者们成功夺回了亲人的尸体。
但他们永生永世都是冰奴，无法破解，除非融化死去。
故事到了这里，似乎就是一个普通的不幸者的故事。
很多帝国都会对没有价值的事情作出这样的处理，洛浩歌也觉得填进去更多的人或资源，只是为了消灭一群永远不会出贫苦之地的暴兽……
最多还加上一条——能够夺回一群变成冰奴的尸体。
这样的买卖，是个局外人都不会这么做。
但若是小猫娘受到伤害的话，洛浩歌倒是能理解那些幸存者的想法。
“然后呢？”见到摩尔多利亚不说了，洛浩歌便催促一声。
“然后……呵呵……”摩尔多利亚冷笑一声，“本来那些幸存者对所谓的黑蝶教会非常感激，但之后他们却发现……”
“发现什么？”
“发现那冰山下的封印被破坏，那些暴兽冲出来毁掉狼城，这一切，都只不过是黑蝶教会的一次实验罢了。”
“而他们帮助那些幸存者，只不过是为了又一次实验。”
“这是有天夜晚，一个幸存者偷听到的，这条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恩人变成了凶手，很狗血对吧？”摩尔多利亚呵呵笑道。
洛浩歌点头：“嗯，电视里都这么演，而且，我是不是应该判断你就是当初狼城幸存者之一呢？”
“当然，你猜的没错。”
摩尔多利亚丝毫不避讳的点头，难以想象当初那落魄的狼城幸存者竟然能够坐到莫顿帝国国王的位置。
“哦，这可真是有趣的展开和令人意料的新闻。”洛浩歌拍了拍手，“所以，讲到这里，你们不应该仇视黑蝶教会才是么？”
"是这样没错！"摩尔多利亚笑道，“但那件事也让我们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世上唯有力量才能带来一切，才能守护你想要的一切！”
“权力！地位！金钱！实力！每一样，都是能够助力你攀登到顶峰的因素，而全部集齐的话，就是我现在坐的这个位置。”
摩尔多利亚踢了踢自己身下的椅子，说道：“我很感谢我从小生活在狼城，那里的环境造就了我，所以我才能走到今天这个地位。”
“至于说黑蝶教会，当时我们的确很气愤，杀光了他们在那的所有人。”
“不过……”
1613 邀请条件与情报
“不过……气愤之后呢？我们仍旧要面对现实。”
摩尔多利亚满眼回忆，眼底邪恶的光芒似乎在认可那时所做的决定。
“现实就是，我们选择了正确的道路。”
就像是所有屠龙者的故事一样，屠龙者终成恶龙。
既然黑蝶教会能给他们带来以往渴望的力量，他们也见识到了这份力量的效果。
所以，何不取而代之呢？
“在仇恨中，我们杀死了那些引来灾厄的黑蝶教会成员。”
“但消灭他们之后呢？我们面临的状况也没有得到丝毫改善……”
“依旧被帝国遗弃，依旧要与时时刻刻会进攻我们的暴兽生活在那苦寒之地，每日每夜熬着剩余的生命……”
“于是……”
摩尔多利亚顿了一下，脸上的神色更加高昂起来。
“我们不再寄希望于帝国，而是把目光看向了黑蝶教会所信仰的真神，他给我们带来了力量！”
“自那以后，莫顿帝国内的黑蝶教会其实就是我们了，简单点来说，只要能获得活下去的力量，跟随谁不是一样？”
摩尔多利亚笑容里透露着自信和对此经历的骄傲，他睥睨的看着洛浩歌。
“你说对吧？女皇陛下？”
“呵呵……”洛浩歌一时间完全找不到什么话来形容摩尔多利亚所讲的故事。
“那这么说来，这些年你们是不是已经给那个邪神献祭了很多生灵？”洛浩歌问道。
“那都是必要的牺牲……”
摩尔多利亚一点也不对此感到抱歉或者难过，甚至连一丝后悔的怜悯都不曾在他脸上出现。
“古往今来，成就王者，必将是踏过千万人的尸骨而上。他们会化作我的力量，与我一同翱翔于这无尽的宇宙当中。”
“我懂了。”洛浩歌不自觉的把椅子往后挪了一步。
光是靠近这个杀人如麻的国王，都能让她感受到如刺骨般的寒冷。
“不是黑蝶教会和你们达成了合作，而是莫顿帝国在这些年里，自己就已经变成了另一个黑蝶教会。”
洛浩歌盯着摩尔多利亚。
“你们作为两个不同起源的黑蝶教会，这次决定联手以达成一个共同的目标，我能问一下这个目标是什么么？”
面对她的提问，摩尔多利亚视线望向会厅之外，紧接着又确认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
依旧是一副胜券在握的令人厌恶的模样，然后继续回答洛浩歌的问题。
但一开口的叙述，又是一个长篇故事的口吻，这让洛浩歌有些不耐烦。
“其实在狼城做实验的那一次，黑蝶教会还没有发展到如此规模。”
“当时的黑蝶教会虽然信仰真神，但缔造者却是一群怀揣着疯狂目标的精神病，他们不会管理教会，更不懂得如何运作这个庞然大物。”
摩尔多利亚冷笑两声，看起来他对当时的那个黑蝶教会很是不屑。
“所有教徒，都是那几个人实现野心的棋子和工具，他们的内部简直就是一盘散沙，毫无纪律可言。”
“不懂得什么叫做目标和理想，也没有明确的教义教条。这种东西，纯粹就是一群亡命徒凑在一起的超级炸弹罢了。”
闻言，洛浩歌心想你们现在跟恐怖分子或者亡命徒又有什么区别？
“不过我们建立的，却是所有教徒都追逐着同一个目标的黑蝶教会，用伟大而又共同的目标指引他们前行……”
“哈哈，不小心说多了，抱歉抱歉。”
摩尔多利亚忽然打住，这又让洛浩歌略微有些不爽。
刚准备继续听故事，这家伙竟然截停了？
“我们的目标是什么，女皇陛下加入我们后自然会知道。”
而面对着他的洛浩歌却是突然开口猜测起来。
“其实你不说也世人皆知，你们所求无非就是力量，永生，封神之类的。”
“只不过你自诩更有纪律，但你们做的事其实从一开始都没变过，黑蝶教会始终都是在用邪恶的方式获得不属于他们的力量。”
摩尔多利亚一脸淡然，甚至点头承认道：“世人追求的无非就是实力，权力，金钱，情欲，我们也不例外。”
“这也是无数年来的变革中，我们两个黑蝶教会能够走到一起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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